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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照雪下玉关
编辑| 照雪下玉关
1948年,随着进入解放战争第3个年头,国共力量出现了显著的变化,解放军开始接连发起反攻,国民党的“分区防御”变成了“重点防御”。
解放军在先后拿下洛阳、开封、郑州、许昌等大中城市后,将目光对准了山东首府济南。
也正是在这次战役打响前,毛主席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战若败,先斩许世友,打王建安四十军棍,我自己也降官三级!”
众所周知,胜败乃兵家常事,解放战争期间解放军也不是没有吃过败仗,毛主席为何偏偏在打济南之前说这么一番话呢?
拿下济南!济南可以说是国民党经营华北和山东的战略要地,此地位于津浦、胶济两条铁路交会处,北依黄河,南靠泰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一旦被我军拿下,就能够将华北、华东解放区连成一片。
对于国民党而言,一旦济南丢失,徐州就变成了前哨,中原难保,南京也将面临威胁。
当然,想要拿下济南也并不容易。守将是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他是黄埔三期,在抗战时期打过几次硬仗,麾下正规军有三个整编师9个旅,非正规军有5个保安旅,加起来足足10万人。
济南﹣自古就难以攻取。当年朱棣率精兵10万,强攻济南百日都久攻不克,因此有了“铁打的济南府”之说。到了现在,王耀武以内城为核心防御阵地,以外城和商埠为基本阵地,以济南外围县镇及制高点构建成外围阵地,修建了大量永久性和半永久性的坚固工事,明碉暗堡1000多个。可以说固若金汤。
蒋介石为了确保济南无虞,不但严令王耀武死守,还要求徐州的17万主力兵团“全力北援”。但徐州对此有意见,担心解放军是又要“围城打援”。
事实上这一次,我们并不是要“围城打援”,而是要“真攻城,也真打援”。以14万人打济南,以18万人狙击徐州来援之敌,这已经接近当时解放军总兵力的一半了,足见事关重大,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要打济南,派谁去打呢?
毛主席有心让许世友担任济南战役攻城部队总指挥,由和他并称“山东双虎”的王建安配合打济南,但却有一个问题:“这两员虎将之间,有过‘梁子’。”
将相和许世友和王建安同是湖北老乡,而且同样参加了黄麻起义,1935年开始同在红四军搭班子,一个当军长,一个当政委,红四方面军抵达陕北后,两人又同时进入了抗大学习,关系本来很好。
偏偏,在之后一次批判张国焘的会议中,有人不加区分的将红四的干部也扯了进来,让许世友大为恼火,一气之下决定带着队伍回老根据地打游击。
没过多久,就有数十个原红四方面军的高级将领,同意和许世友一起回川陕老区打游击,并商定在4月4日的晚上一块走。
也正在4月4日的当天,王建安突然幡然醒悟,如果自己等人真的走的话,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事情。权衡良久后主动找到抗大保卫处报告了此事。
这可是大事,校长林彪亲自带着部队进驻抗大,并召集全校师生开会,按照王建安提供的名单一一抓人。
毛主席知道了此事后专门下达指示,对这些人要宽大处理。带头闹事的许世友被判了开除党籍,撤销职务,一年有期徒刑。本来他不怎么服气,还是毛主席两次亲自找他谈话,才彻底感化了这员虎将。
但对于“出卖”了自己的王建安,许世友一直没有原谅他。
其他时候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刻,如果两员虎将一起共事的时候出现了摩擦,导致战事出现意外,那对于全国战局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如果是蒋介石的话,面对这种情况可能是将两名将领叫过去一顿训斥,要求他们“握手言和”。但毛主席终究是毛主席,他知道,光靠上级命令压人,这两人只会是口服心不服。他准备让这两人“自行和解”。
当然,也得提前做个准备。
1948年8月,毛主席将王建安召到西柏坡,对他说道:“这次千里请你过来,是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攻下济南!”
王建安早就想打济南了,一听毛主席如此信任自己,赶紧跟主席表决心。
毛主席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攻克济南将是我军作战史上一次大城市攻坚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误。你回山东,许世友当山东兵团司令员,你当副司令员。你们是‘山东两虎’,人言‘两虎难并立’,我说‘孤掌难鸣’。你们二人的手击得响,同心协力,那战士们就会跟随你们去赴汤蹈火!”
毛主席从头到尾没说一句劝和的话,但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建安如何不明白,赶紧说道:“请主席放心,我一定协助许世友同志打好这一仗!”
毛主席很是高兴,幽默的说道:“那好,我们就像在演《失空斩》,你是副将王平,如果丢了街亭,打不下济南,先斩许世友,也要打你40军棍,我自己也降官三级。”
当时许世友正在艾山养病,对他得用另一种方法。毛主席没有叫他去西柏坡,而是直接绕过华东野战军司令部,给许世友本人发电报,要他“立刻赶赴济南前线”。
要知道,之前中央军委几乎从未有过越级调遣将领,足见毛主席对他许世友,对打济南这件事的重视。许世友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还没好利索,还是急匆匆收拾好行李,坐着吉普车就赶赴了泰安兵团司令部。
不久之后,毛主席又给许世友发了一封电报,第一句是“你已到前方,甚慰。”之后才提到了调遣王建安给他当副手的事。
许世友如何不能明白毛主席的意思,等王建安到了指挥部,许世友不但主动前去迎接,还专门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当时,许世友专门准备了两瓶子山东高粱酒,一人一瓶。开了封后,许世友拿起酒瓶,对着王建安说道:“老王,自从延安分手,我俩这是第一次喝酒,酒到意到,过去的都过去了,谁也不再提。我先干了再说。”
说着,他仰起脖子“吨吨吨”的把一瓶酒全部喝了个干净。
许世友如此豪爽,王建安也不小家子气,跟着一口闷了一瓶酒,然后才说道:“打下济南后,再来一次仰脖喝!”
虎啸济南府9月16日,解放战争正式打响。解放军分成了东西两个攻城集团。东集团由渤海纵队组成,聂凤智、刘浩天指挥;西集团由三纵、十纵和鲁中南纵队一部共19个团组成,由宋时轮指挥。
王耀武判断,解放军应该是将城西作为总共方向,于是把总预备队留到了西部,确保机场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我东部攻城集团迅速发行猛烈攻击,王耀武大呼上当,赶紧将总预备队调到了东部。
结果没过多久,西部攻城集团也发起了猛烈进攻,王耀武只得又把军队掉了回去……敌人就这样在城东城西来回跑,疲于奔命。
经过两天的交错攻击,我军成功清扫了东西两翼外围的大部分据点,王耀武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决定放弃外围防御阵地,全线收缩到城外防御阵地。
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9月19日,敌整编第九十六军军长吴化文迫于压力,直接带着三个旅2万多人举行了战场起义,为我西集团打开了方便之门,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占领了商埠以西和以南阵地。
消息传开,守军士气大受打击,东集团也趁势拿下了燕翅山和马家庄,顺利完成了对济南城的完全包围。
9月20日——9月22日,解放军开始肃清济南城外的地堡群和防御阵地,继续向城墙下推进。
城里的王耀武连续两次出现了战略误判,第一次是在22日,以为解放军打了三天三夜,肯定已经累得不行了,最起码需要三四天时间休整,因此命令外城守军赶紧抢修工事,开会调整部署。
谁料解放军战士精力充沛,当天下午就用炮火轰开了外城的阵地,用了一天时间全歼外城之敌。
然后王耀武又以为解放军肯定很累了,不休整个三五天说不过去,就把将领们叫过去开会调整兵力部署。
结果解放军在23日晚上就对济南内城发起总攻,成功在24日凌晨攻入济南内城。双方从凌晨激战至黄昏,全歼济南守敌。
我军从开打到全歼敌人,只用了8天,而王耀武本人也在寿光被我巡查人员截获。
另一边,粟裕按照主席提出的“夹运而阵”作战部署,把打援部队部署于运河两岸,严阵以待。徐州之敌虽然在济南战役打响后就收到了蒋介石“全力北援”的命令,但看着严阵以待的解放军,未敢轻动,发挥了“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光荣传统,暂时逃脱了被歼灭的命运。
中央对济南战役的评价很高:
“这是两年多革命战争发展中给予敌人的最严重打击之一”。
“证明人民解放军强大的攻击能力,已经是国民党军队无法抵御的了,任何一个国民党城市都无法抵御人民解放军的攻击了。”
美联社也在9月26日发表评论:“自今而后,共产党要到何处,就到何处,要攻何城,就攻何城,再没有什么阻挡了。”
此后,齐鲁大地也流传起了一句话:“虎啸济南府,活捉王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