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跑了十三公里多,回去兜了一圈,阿婆叫我去吃红薯煮稀饭,拉伸运动就没做了哈。说起红薯稀饭,那是小时候常吃的。那时家里种很多红薯,红薯藤喂猪,红薯就成了我们的口粮和零食。放学回去,洗一个生红薯吃,肚子就不饿了。烧火的时候,把红薯放进灶里烤,等饭烧好了,红薯也烤好了。香喷喷的,非常好吃。也有烤焦了的,若是被爸妈看到,少不了几句数落。尽管如此,还是常烤红薯吃。有时候也把红薯洗干净,放在锅里煮。当然,水不需要太多,柴也不需要几把,一会儿就熟了。外出回来,吃一两个红薯,就饱了。
还可以把红薯当菜,不是炒,而是切片水煮,粉糯糯的,也非常不错。有时候,我们也摘了新鲜的红薯藤,去皮之后炒着吃,个人觉得不甚好吃。现在,家里不种地了,红薯自然也没得吃了。偶尔吃上一回,究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路边烤红薯摊上的烤红薯闻着很香,却终究没有买过一回。
温州红薯的品种跟我们老家的不同,个头比较大,果肉以黄色的为主。阿婆家里的红薯都是她弟弟种的,两老常常用红薯煮稀饭吃。阿婆煮的稀饭跟我妈煮的又不一样,她的稀饭特别稠,差不多就是米饭了。饭里面的红薯也切的特别细,一煮就烂了。我们老家煮稀饭是习惯把红薯切成比较大的一块的,米汤也特别多。吃的时候,红薯还是完整的一块,稀饭还是稀饭。饮食文化上的差异,不言而喻。
说起来,阿婆对我是特别好的,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我。前天冬至,特地用黄酒煮了汤圆给我吃。黄酒煮汤圆,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偶尔吃上一回汤圆,吃几颗就腻了,这回一碗吃下去,感觉还意犹未尽。黄酒是温州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调料,煮鱼、煮面、煮蛋都得放点黄酒。天冷了,阿婆隔一段时间就用黄酒煎蛋,这时我就有口福了。老人家说鸡蛋会被造假,只吃鸭蛋。她的黄酒煎蛋里是一点水都没有放的,汤汁全是黄酒。如果吃上一大碗,酒量好的,也有九分醉了。
在我们老家,是没有这样一道菜肴的。认识阿婆,我便有了这样的口福。当然,像阿婆这样年纪的老温州人,才可能做得出地道的温州菜肴。换了年轻一点的,恐怕自己也没有吃过,更别提做了。阿婆说黄酒煮蛋特别补,他们这边女人坐月子都吃这个。她年轻的时候,生三个小孩,别的都没吃,只吃黄酒煮蛋。到现在,将近七十岁的她,身体硬朗,无病无痛。这里并无夸张之词,天寒地冻的,阿婆还可以穿着短袖做活。阿婆说她冬天从来没穿过两条裤子,我听了不觉有点惭愧。早些年,南方的冬天还是很冷的。那时候过冬,最少得穿两条裤子吧。
黄酒滋补,果然不谬呀。当然,这也与个人的体质有关。阿婆走路那是步履如飞,干活也是异常麻利。我若和她一起,只有相形见绌的份儿。
话题一扯开,总也刹不住。闲言少叙,如果你在温州,一定要吃上一碗地道的黄酒煮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