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克隆将死的初恋,老婆提出一肚两胎。
就是在她已怀孕的子宫里移植初恋的胚胎。
怕危及宝宝,我果断拒绝了她。
却被她骂道:「你有没有良心!他都要死了,就不能大度点?」
「宝宝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
可在老婆生产当天,只生下来一个婴儿。
因为我和她的孩子,早就死在了移植克隆胚胎的那天。
1
医院的孕产科门前,我和老婆吵得不可开交。
「程磊!我告诉你!我的肚子我说了算!你管不着!」
「今天这个手术我必须做!博翰没多少日子了,你非要和一个病人计较吗!」
老婆摸着小腹,指着我喊道。
在她眼里,我是个只会斤斤计较的小人,完全比不上她的初恋许博翰。
许博翰患癌之后,老婆更是对他言出必行。
自从知道现在可以克隆胚胎,她就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都要移植初恋的基因。
我忍着脾气,对她耐心说道:「雯雯,医生说了,这项技术目前不是很成熟,对胎儿可能也会有损害。」
「宝宝才一个月,你忍心吗?」
老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冲我怒道:「我又不是把宝宝流掉!只不过是加了一个胚胎!」
「生出来就和双胞胎一样,我是他的妈妈,我还能害他吗!」
她把这一切都当作我的无理取闹,对于医生的建议充耳不闻。
心心念念的,只想克隆初恋的基因,生下和初恋一模一样的孩子。
手术室的门一开,老婆扭过头,根本不理会我,转身进了手术室。
「齐雯雯!你别后悔!」
我冲过去握住她的手,想要让她再考虑一下。
却被她一把甩开,愤恨地看着我:「别让我恨你,程磊。今天的手术我必须做!」
「你不愿意,那我们就离婚!」
砰的一声,手术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我和老婆相识十年,结婚四年,仍然抵不过她与许博翰青梅竹马的三十年。
他生病时,她可以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为他送食物、送温暖。
而她撞了别人的车时,她也是先给许博翰打电话,撒娇求他快赶过去帮忙。
许博翰就是她的最优选。
面对我一次次的质问,她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
「我和博翰认识这么久,他早就是我的家人,你对自己的家人也吃醋吗!」
齐雯雯,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宝宝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就一别两宽。
我真的做不到原谅,也不想再忍耐。
爱你的十年,我真的太累了。
2
两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面容严肃地对我说道:「手术成功了,但……」
「原来的孩子没保住,节哀顺变。」
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眼神呆滞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我的孩子,没了。
我盼望已久的孩子没了!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就没了。
连爸爸妈妈的样子都没看见!
不一会儿,齐雯雯一脸开心地走了出来,轻轻抚摸着小腹。
看见我那一刻,又变了模样。
不悦地说道:「我生双胞胎你还不高兴?在这摆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我站起身,靠近她,一字一句地说:「宝宝死了,你开心了?」
「你有病吧?程磊!我刚做完手术,你对我什么态度?」
「还诅咒宝宝?你根本不配当他的爸爸!」老婆指着鼻子骂我。
对我说的话更是从来都没信过,她只相信许博翰一人。
我失望地看着她:「雯雯,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就离婚吧。」
「宝宝是我和你的唯一联系,如今他没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可留恋。」
老婆的眼神一抖:「你要和我离婚?疯了吧!不就是移植胚胎,能不能别小题大做?」
「我又没伤害我们的宝宝,你至于吗!」
还没等我回话,手机信息叮的一声,我从侧面看见了许博翰的照片。
他一脸憔悴地躺在病床上,对话框里发的文字是:小雯,我想你了。
仅仅六个字,就让老婆的脸色变得温柔。
看见她那副模样,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失望和悲伤交杂,我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你的哥哥找你了,还不赶紧过去照顾他?再浪费一分钟,说不定他都要死了。」
然而老婆完全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她踮起脚尖朝着我的右脸嘬了一口,娇滴滴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我先过去照顾他了哦!」
「还有……离婚的事我就当作没听见,让宝宝听见还以为我们感情不和呢!」
齐雯雯头也不回地上了一旁的电梯。
我忍不住冷笑。
最后一次选择,即便有我跟宝宝,她依然坚定地选择了她的竹马。
她心里的天秤只要有许博翰,就会永远地往那一方倾斜。
3
医生为照顾孕妇的情绪,将宝宝已经去世的事实,只告诉了我一人。
几克的重量,离开人世就变成了一张纸。
上面连他的名字都没有。
我在医院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想要赶回家里拿点宝宝的物品为他超度。
结果刚进家门,就看见散落一地的玩偶和奶粉罐。
那是我曾跑遍整个城市才凑齐的限定玩偶,还有花了大价钱给宝宝买的高档奶粉。
如今正被一只泰迪一口一口舔舐着。
「齐雯雯!你疯了吧!那是我给宝宝留的奶粉!」我冲进卧室对着老婆吼道。
而老婆站起身,却只是轻飘飘地回答着:「这可是小翰哥最疼爱的狗,给它喝点奶粉怎么了?」
「再说你这奶粉一看就是垃圾奶粉,万一给宝宝吃出病来怎么办?」
许博翰甚至还用着宝宝的毛巾,给刚拉完屎的泰迪擦屁股。
我一下子被气到爆炸,拿起奶粉罐就要砸向许博翰。
然而老婆冲到他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着我:「你敢打他试试看?你要是敢打他我就打你的孩子!」
我呵呵一笑,说道:「宝宝都死了,你还在这惺惺作态给谁看?」
「医生没告诉你,是照顾你的情绪。如今我看根本没这个必要,你或许根本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
说完,我便收拾起本该给宝宝的东西。
被狗踩脏的奶瓶,还有各种小玩具,绘本。
没一会儿,泰迪就开始满屋子乱跑,到处撒尿狂吠不止。
几分钟后,它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许博翰冲过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狗已经没了气息。
他瞪大眼睛,蹲在那里,哽咽地说道:「程磊,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居然对我的狗下毒!」
「它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是恨我,你就冲我来,狗是无辜的啊!」
老婆听闻,从厕所刚出来,就看见许博翰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她抱着许博翰,怒问我:「你什么时候学的下三滥的手段?还敢投毒!」
「今天如果不是安安替宝宝挡灾,恐怕死的就是我的孩子了吧!」
我刚想要澄清反驳,却被老婆甩了一个巴掌。
她吼道:「你还要狡辩什么?我当初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
「幸好我肚子里还有小翰哥的基因,要不然我的孩子出生就和你一样是个杀人狂!害人精!」
4
等老婆和许博翰走后,家里被弄得像垃圾场。
到处都是狗的尿骚味,还有不明的银色物体。我一样一样捡起宝宝的玩具,奶粉罐还有被咬烂的尿不湿。
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板上。
将所有物品都收集好后,第二天我就去为宝宝祈福,希望他下辈子能幸福一点。
结果祈福刚进行到一半,门外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面色不悦的老婆和许博翰就站在门外。
她一把推开我,指着牌位问道:「程磊,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装神弄鬼!」
「还敢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不怕一尸三命吗!」
许博翰也在一旁将责任都揽了过去,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得了癌症,小雯也不会冒险克隆胚胎。」
「都是我的错,我真该死!」
他说完,眼神四处观望,就像是在找什么利器想要自杀一样。
一想到宝宝的死,我愈发生气,狠狠盯着许博翰说道:「没错!你就应该去死!去给我的孩子陪葬!」
「就是碎尸万段也死不足惜!」
老婆见许博翰处于下风,立马冲过来,对我大喊:「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的吗?你不配当他的爸爸!」
她冲过来,三下两下就推翻了我为宝宝准备的祈福用品。
5
家里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等他们两个兴尽离开,我才身心疲惫地收拾好东西。
继续为我的宝宝祈福。
看着凌乱空荡的家,仿佛昭示着我那破败的婚姻,我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心酸。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主动申请了外地的岗位。
就在离开的前一天,准备去医院拿走宝宝的最后一张b超单时,我看见许博翰搀扶着老婆站在b超室门口。
他劝说着老婆不要做b超,说那有辐射,会对宝宝不好。
我瞬间就明白,许博翰是怕她知道肚子里只有一个孩子。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在瞒着齐雯雯!
就在我想要告诉老婆真相时,却听见她说:「小翰哥,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我和两个宝宝都不知道怎么办。」
「以后两个宝宝都跟你姓,我和程磊就当做是离婚了!」
「像他这样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当我的老公,也不配当宝宝的爸爸!」
我背靠在冰冷的墙面,心像坠入湖底那般冷。
这一刻,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和齐雯雯再无瓜葛!
随后我便离开了这座城市,工作的忙碌让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几个月后,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变好时。
一通电话扰乱了我的生活。
电话内齐雯雯哭喊着疼,救命。
等我赶到医院后,发现原来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导致她早产。
白色的裙子下面全部都是血。
只有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才有资格为她签字。
她的小翰哥至今找不到踪影。
产房内传来一阵一阵惨叫,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了婴儿的啼哭声。
护士抱着婴儿对我贺喜:「是个儿子,恭喜你成为爸爸。」
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宝宝」不是我的儿子。
他只是许博翰的克隆胎儿。
没多久,齐雯雯被推出产房,她坐在轮椅上,左顾右盼想要看看孩子。
我将婴儿放在她的怀里,她皱着眉问道:「怎么只有一个宝宝?」
「还有一个呢?」
我呵呵笑道:「你做克隆胚胎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宝宝死了。可是你不信,现在你信了吗?」
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单手撑着轮椅就想要站起来,大喊着:「护士,护士!」
护士赶过来后,她一把抓住护士的手。
急切地询问:「我还有一个宝宝呢!我肚子里明明是两个宝宝!」
6
护士肯定地回答:「今天只有你生孩子,况且双胞胎的肚子也不可能像你这样小。」
「你说的是在移植胚胎时夭折了的那一个吗?」
齐雯雯晃了神,问道:「那现在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
护士打开自己手中刚出结果的化验单,说道:「是许博翰。」
「我不信,不可能的!我肚子里明明是两个宝宝!怎么现在只有一个!」齐雯雯发了疯似的在产房外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