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陈既泽因为他的工作而分开，分手的时候闹得很凶很难看。
我不想耽误他的前程，又不甘心跟他只是那样。
我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好了，但是事实我远没有那么需要他。
他离开的这两年，我比以往更好，好到差点要忘记他了。直到两年后我跳槽，竟然成了他的下属。
1
“在工资和避免尴尬之间你会怎么选？”我问新同事淼淼。
“我这个人比较怕尴尬，当然是选择辞职。”淼淼说。
淼淼的回答让人挫败，我又试探性地加了一句，“公司那么大，他也不是你的直属上司，可能很少见到呢？”
“那就留下来吧。”
我抿嘴，低下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来会这么选择的不止我一个。
我来面试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陈既泽在这家公司，是到了公司才听说的。
听说的渠道嘛就是公司聚餐的时候没什么好聊的正好说起来的，公司新来了一个副总。
“年纪轻轻，履历牛逼，天人之姿。”
最重要的是“未婚”。
我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跟着同事们一起有了一些幻想，我的直属上司就报上了这位新副总的名字。
陈既泽。
我当时就觉得心里垒起的粉红色高墙轰然坍塌，哐啷哐啷碎一地。
2
北京的冬天很是寒冷，就算是知道我和陈既泽在公司碰到的几率不大，我还是做贼心虚，只要是下楼，在食堂也好在车库也好，总是裹得紧紧的，只留下一只眼睛。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省得他以为我还惦记他。
我带着帽子和口罩在食堂里排队，满心满眼都是今天中午吃什么，听到有人叫“陈总”我竟然下意识地回头看。
然后…
谁能想到…
陈既泽
竟然就！在！我！身！后！
他好像变了很多，剃了寸头，脸部所有的轮廓都展现了出来，像是电视剧里的新晋硬汉小生，但是穿着西装带着眼睛，属实又有点斯文败类那味了。
我盯着他看那会儿眼睛瞪得浑圆，明显也感觉到他也晃了神。
我觉得不好，赶紧转过去，陈既泽丝毫没客气，拽下了我羽绒服的帽子，叫我的名字，“苏见觅。”
陈既泽以为只是看到跟她很像的背影，以为只是眼花了，还嘲笑了一下自己。
但是苏见觅转过来时，他的大脑甚至有一两秒的缺氧。
就算只是露了一双眼睛，他都能无比确定，这是苏见觅，是曾经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告诉他“我不准你喜欢别的人”的苏见觅。
3
我和陈既泽会分开，始终是心里的那点不安全感在作祟。
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也不像是能属于我的人。
倒不是说陈既泽是渣男，而是他走得太快了，我不是能跟上他脚步的人。
“苏见觅今年如果你再不能拿到奖学金就分手。”
我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书，每一个字都像是催眠曲，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陈既泽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我瞬间清醒，抓住他的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不要这么物质嘛。”
“那就学习。”
“在学了在学了。”
我拿起课本，装模作样地开始看起来，没一会又开始出神，拍着陈既泽的手指着窗外：“陈既泽，外面有人在放风筝。”
“学习！”陈既泽不留情面。
……
我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感谢陈既泽。
要不是有他在我后面，赶鸭子上架，给我制定目标，看着我完成，我的简历就可能是一片空白。
我最经常说的话除了肉麻的表白以外，就是“陈既泽，你好厉害”。
我一直以为陈既泽是颗金子，能闪闪发光，但是事实是人家是一座金矿啊！还没毕业就白手起家，后来被一家大公司收购，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八千万”。
后来他被挖掘进入了大公司，负责前端的技术开发。
然后就是人事调动，他被调去了国外。
临走前我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我大哭着对他说：“陈既泽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为什么总要来插手我的事情，我巴不得你快走，这样我就自由了！”
4
食堂里人头攒动，他低下来的时候我感觉旁边都是八卦的目光。
我低下头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说完就慌慌张张往外走，后面直接变成了跑的，回了主楼，脑子里疯狂蹦跶的就一句话“真倒霉，我要辞职”。
因为跑得太快，喉咙口都有一股甜腥味，我走进一楼的卫生间，洗完手站在镜子前调整呼吸。
我一点都不期待和陈既泽旧情复燃。
因为我觉得过去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
“陈既泽！”
毕业的时候我们各自实习，我去了外地，他在本地，很少能见一面，就跟寒假一样。
陈既泽说他很忙，不会来接我，所以我在机场看到他的时候几乎是大叫着蹦到他身上去。
“我好想你啊陈既泽，我在实习的时候除了想我爸妈做的饭以外就是想你了。”
陈既泽抱着我还不忘了教育我：“所以我才让你大学的时候要努力。”
“嗯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跟你一样勤奋，一样努力，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我天花乱坠地说着。
陈既泽在公共场合还是很克制的，在机场的时候只是抱着我。
到了停车场，他把我的行李都搬上车，我坐在副驾上跟我妈打电话告诉她回来了，陈既泽倾身过来，我以为他要帮我系安全带，没想到他稍微抬起我的下巴就是一通乱吻。
他的吻很色气，我一直都觉得这个男的挺“欲”的。
“陈既泽，我好喜欢你。”
被吻地稀里糊涂的时候，我勾着他的脖子这么跟他说。
5
现在想想都能掉一地鸡皮疙瘩的话，怎么能做到当时张口就来的，就跟被下蛊了一样对他疯狂着迷。
我以前就是个恋爱脑，一个唯陈既泽主义者，看着他都会冒心心的那种。
就是很没出息。
和陈既泽碰面过去了几天，我撑着下巴坐在办公室里面叹气。
到底要不要辞职呢？
但是感觉陈既泽好像也没什么。
至少他认出我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星期了，我都没怎么碰到过他了。
他都没怎么跟我有交集，如果觉得自己很重要先提了离职，是不是还容易显得自恋？
他现在可能都有女朋友了，一点都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吧。
冒出来这个想法，我心里也跟着变得复杂起来，又逐渐释怀。
有新的女朋友这不是也很正常吗？都分开好几年了，他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7
年底公司开始频繁地开会，各部门之间也开始来回走动。
我作为项目经理，不可避免地要向上级阐述项目。
也不可避免地和陈既泽碰面了。
我托着电脑走进去时，陈既泽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也在看我。
我不知道等会儿我阐释项目的时候他会不会挑刺或者什么的？
按照原本的陈既泽的性格应该是会的。
大学的时候，他就力求完美。
但是我就是那种差不多主义，不求最好，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我在后面看着他的侧颜。
鼻峰的高度和下颚棱角简直像是一笔成型的简笔画。
可能是我的脸部线条柔和，鼻子也不够高挺，所以格外迷恋这种线条。
以前喜欢描着他的轮廓亲，这样感觉就是自己的。
看了会儿，我低头开始复习自己的陈述报告。
到我的时候，陈既泽听得也很认真。
我和他的眼神有过几次交流，很短暂，几乎只要一接触我就会转到别的地方。
我讲到一半时，他提笔，偶尔会在笔记本上记什么。
我以为他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或者要指正我些什么东西，但是一直到我说完，他也没有说什么话。
反而是领导问他有没有要说的要问的。
我一口气提了起来，和他眼神对接。
良久，他说，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以后，我整理好东西跟着同事陆陆续续地出去，走到门口被一个男同事撞了一下肩膀，手机从怀里滑了出来。
眼看要掉到地上，却被陈既泽稳稳地接住了。
在场的同事都“哇”地一声叫出来，惊叹陈既泽眼疾手快。
我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从惊慌中回神拿上手机，“谢谢。”
陈既泽说：“不客气。”然后他就低头，撕下了笔记本上的一页纸，对折了一次递给我，“这个给你。”
我十分紧张，那张纸应该是他在会议上记录的。
他肯定觉得我做的烂透了，明明应该伤心的，但是在他面前我却觉得自己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8
和陈既泽在一起那几年我得到了什么？
他如神一样来到我的生活。
让我看到了他的无所不能。
然后处处眷顾我。
我真的不再去羡慕那些厉害的人，那些人对自己的要求，真的不是常人能想的。
陈既泽用他的要求来要求我，但是对我这种普通人，这样的高压无异于是一种痛苦。
但是我也乐得其所，我很爱他，深深以为这一切真的是我的问题。
“陈既泽，我感觉我很没用，没办法集中精力。”
我在备考英语翻译资格证的时候，被单词背到头昏眼花，埋在他怀里哭。
陈既泽擦了我的眼泪，他不是那种安慰我不要哭的人，而是很现实地教我怎么做。
“你试试每次只背20个词，正背一遍，然后倒背一遍，一直重复。”
我记得我当时哭的视线都模糊了，但还是来来回回地逼着自己进入状态。
陈既泽会陪我背书，给我讲解，授我技巧。
一直到现在，我有的时候思维方式，说话方式都是他教的。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几乎是扶着我的脊柱让我走路。
然后他明知道我我说的是气话，却真的没有再联系我。
我的生活一度失控，然后又艰难地摇摇摆摆站起来。
很意外的，离开他以后我更自由更自在。
明白就算是生活时时紧绷，也未必有什么好的结果。
所以现在活地很随意。
我带着陈既泽的影子，又做回了自己，而且是更好的自己。
可能这在他的眼里是退步的。
8
我回到办公室里，翻开了陈既泽的纸条。
“下午一点来我的办公室。”
我以为…
他竟然？！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在同事面前给我塞纸条。
要不是我那个时候完全哭丧着脸，一副做错事的态度，这就要被全公司八卦了吧。
关键是他还说的不明不白的。
找我去谈工作，不是直接开口更好。找我聊私事，但是又是在工作时间？万一真的是工作呢？
他这张纸条，让我一个中午都没过好。
下午一点准时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
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他这会儿脱了外套，只剩一件白衬衫黑领带，背对着我。
他转过来时，衣服勾勒着他的身形，加上他脸部硬抗的线条，那种张扬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从上到下，充满攻击性。
陈既泽摘下了眼镜，放在办公桌上，“早上我听了你的项目陈述。”
“还不错。”
我没搭话，但是整个人放松下来，起码他不是来找我的问题的。
随后他的话又让人震惊。
“我这缺一个秘书，希望你能来。”
我想一下回他，“我才刚进公司，不合适。”
陈既泽点头，“那好，还有一件事，我现在是你的直属上司了。”
“你们组的项目我都会参与。”
“你不是主管技术部的？”
“负责运营宣发的已经被人挖走了，以后这块就是我负责。”
我目瞪口呆，感觉他明明是故意为之，但是理由又是这么合理。
“你现在可以直接听我的，我有需要的时候会随时找你。”
陈既泽这么说着拿出手机，“你的微信？”
“你是故意的，陈既泽。”
说什么做他的秘书，或者管她的部门，不都是一样，他要做我的直属上司。
陈既泽否认，“我没有任何私心。”
“再说，我故意什么？”
他追问。
我拿过他的手机，又打开自己的微信，扫描二维码，“没私心，那就没什么不能在群里聊的。”
陈既泽接过手机，然后点击群聊，又加上了我，“通过一下。”
好不要脸。
但是面对面的我也没法拒绝。
“陈既泽，希望这只是工作。”
“不然还有什么？”
我心口堵着，欲言又止。
陈既泽向我走过来，到我面前停住说，“两年不见，你变得这么自信？”
我自信？我自信？
明明是他弄的神神秘秘的，弄得我紧张兮兮的。
确实他可以借着现在这种上下级的关系打掩护，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
陈既泽绝对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可太了解他了，他不至于没意义地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换成是别人，他绝对不会写纸条。
久别重逢，催生出了他什么恶趣味嘛？
9
从陈既泽办公室出去以后我就把他要来我们部门的消息告诉了同事。
同事都表示很惊喜，说等他正式宣布以后，就要一起聚餐。
我默默不吱声，心里正盘算着离职。
很快高层就宣布了人事调动，但是没想到的是跟着还来了一个人。
“大家好，我是陈总的秘书，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工作，大家多关照。”赵微微笑意绵绵地站在会议室的最中央自我介绍。
她的背脊挺直，身上有一股凌厉的干劲，面容干净清爽，黑色长发柔直垂顺，成熟又稚嫩。
我开合着钢笔盖子，和我同级的同事率先鼓掌，“欢迎欢迎。”
我跟着他们一起，目光却看向了陈既泽那边。
我想看他是怎么看赵微微的，这对我很重要。
非常重要。
尽管我心里已经一万遍说服自己“别，不要，别关心”，但是我也克制不住自己。
陈既泽看上去跟上次开会没什么不同，看赵微微就像看简单同事，比旁边一些男同事的目光正常。
我的心底竟然升起一起羞耻的欣慰。
晚上下班大家约好了一起聚餐，大家在工作群里面投票，因为有的同事要喝酒就不能开车，于是投出几个不喝酒的开车。
淼淼第一个举手喝酒。
我紧随其后。
赵微微在大家都举地差不多了以后也举了。
某个未婚的男同事马上在群里发了“欢迎美女[笑脸]。”
然后赵微微就成了群里的热点，大家都在帮他讨论等会儿要搭谁的车，男同事都想要表现表现，办公室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赵微微适时地提醒大家“好好工作”才逐渐热情才逐渐降下来。
下班后喝酒的都在大门口集合，不喝酒的去开车。
我站在大门口，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羽绒服帽子上的白毛在冷风里摇摆。
我错过两次同事的车，不得不等下一辆。看到赵微微穿着大衣站在门口一直没动，我心里有种预感。
陈既泽的车远远过，赵微微这才远远挥手露出笑容。
“陈总。”
他的车是两座的保时捷，坐了赵微微以后就坐不下其他人了。
果然，虽然会议室里面装的很正经，这么快就已经暗度陈仓，非他的车不坐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那边，陈既泽退下了车窗。
赵微微开心地走到陈既泽车边，正要说什么，陈既泽往我这边看了眼先说了，“你口罩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口罩，陈既泽继续说，“过来我这有。”
赵微微还打算说：“我等会儿……”
她想说我“我等会儿可以坐副驾吗？”
陈既泽接的也很顺，“你等会儿一起坐下一个同事的车一起跟大家可以一起交流一下感情。”
陈既泽彻底打消了她的念想。
赵微微没再纠缠，退了两步。我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只看到赵微微好像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了。
我过去了，以为他会递给我，他却让我上车自己找。
我站在原地犹豫，用目光追寻了一下赵微微的意思，我看他刚才她想来坐的，赵微微那边却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敢上陈既泽的车。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要得到赵微微的允许？
而且陈既泽让我上车的时候，心里竟然还有一个羞耻的声音在叫嚣，就觉得自己赢了。
我甚至羞耻自己刚才揣度赵微微和陈既泽关系的时候满肚子酸水。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矛盾。
10
我上车问陈既泽：“你跟他说什么了？”
“说她应该多和新同事相处。”
“那你还挺贴心的…作为领导。”
陈既泽手上停了几秒，眼中情绪下沉，没说什么了。
同事们吃完就去了唱歌，陈既泽开了车不能喝酒，全程就没参与这些热闹，在角落里低着头好像在手机上处理什么东西。
我用余光看到，醉醺醺一下情绪上涌，拿着酒瓶子去摇摇晃晃地做到他的身边去。
“陈既泽，喝酒，不喝酒出来玩儿什么呢？”
淼淼见我敢劝他的酒，远远的竖起了大拇指。
陈既泽抬头，看我是一副不悦的样子，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特别知道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想管我，但是他现在没身份没立场管我。
眼睛里就是那种“怒其不争”，大概在想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嚣张地抢了他的手机，按了关机，把酒瓶子递到他的嘴边，“陈既泽，喝！”
“喝嘛，陈既泽，我想看你喝。”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然后靠近他的耳边，跟他说，“上次就是喝醉我们开始了，你忘记了吗？”
“而且那一次其实是我主动的。”
时间倒回去，我和陈既泽的第一次。
我和陈既泽在大四之前一直没有突破大忌，他这个人超级保守，连亲嘴都是浅尝辄止。
这种弄的我很如狼似虎。
每次都要主动拉着他的脖子吻，然后没吻多久又被他打断。
这很像小猫咪的自动猫粮机，每天就只有那么点。
我非常苦难，按照这个进程我们什么时候更进一步呢？
终于，在把他的第一个项目卖出去的时候，我找到了机会。
说实话，看着伶仃大醉的男朋友，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动摇的。
这多少有点小人了…
而且这算不算强那啥啊？
那我一个女孩子趁人之危也太不像话了。
然后在诸多的顾虑之下，我还是一边亲他手一边往下。
然后那一晚我们干差烈火就做了。
第二天陈既泽抱着吻我的额头，自责到了极点，一直在和我道歉。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是我主动的。
那一次之后他就很少再对我有保留了，每次吻我的时候都很用力，跟我做的时候很多我们都是紧抱着彼此结束。
思绪散乱地回到现在，我靠在陈既泽的肩头，最后嘟囔着说了一句，“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就睡了。
他敞了两颗衣领，连着喝了几口酒。
几个同事怕我这样没有分寸惹到陈既泽，过来想把我从他的身边拉走，“陈总抱歉哈，见觅她酒品不行，我马上就找出租送她回去。”
“不用，让她睡吧，你们玩。”
几个人心领神会，也就不再打扰了。
淼淼和赵微微是全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然后两个人一串通就有了线索。
苏见觅曾问过淼淼，和前男友上司在同一个公司的事情，赵微微则知道了为什么陈既泽会打发她到别人车上了。
11
我喝断片了，第二天醒来时，头疼欲裂。
看着周围竟然还不是我家。
身上的衣服还是完整的，应该就没发生什么事情。
我下楼找人，看到陈既泽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别提多震惊了。
“我为什么在你家？”
陈既泽淡定地喝咖啡，“你昨晚喝醉了。”
那他也应该送我回自己家呀。
“我不认识你家。”
苏见觅想想还是算了，不想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下楼问他，“你昨晚没对我做什么吧？”
陈既泽上下扫了我一眼，完全不想理会地转身。
“你做了？”
“你以为我是你？趁人之危？”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趁人之危了？”我完全忘了昨天告诉他第一次的事情了。
“那次我们庆功宴，我喝醉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记忆回笼，昨晚模糊的画面全都回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切，看着他尴尬地想找个地洞埋起来。
“怎样？干都干了。”
“而且那一晚爽的不是你吗？要我帮你回忆你是怎么欲仙欲死的吗？”
陈既泽走过来，“你还能知道我的感受？”
“我……”
我真的被羞到了。
清醒状态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忆曾经。
“有机会的话我以后可以具体点告诉你，你在那方面多不行。”陈既泽说。
去死吧，陈既泽！
去死！
我快把他给盯出一个洞来。
我一个女人，竟然被人说不行？这情何以堪。
我生气地径直出了家门，狠狠甩上。
那次聚餐以后，我和陈既泽的关系在公司里也不是秘密了。
赵微微向我确认了两遍，我和陈既泽是不是没关系了，我向她保证下辈子都不会有关系了。
赵微微听了很开心，以为自己能放心地追陈既泽了，对陈既泽还是很殷勤。
淼淼则是替我惋惜，“陈既泽对你还有情。”
我否认三连，“我觉得他对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感情了。”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多…糟糕。”
我本能地避免那些最争吵的时光个嘴糟糕的回忆。
11
陈既泽要离开之前，对我的要求陡然升高，有的时候我无法做到他也会对生气。
我的乖巧听话全部都是基于爱他。
做为一个完整的人来说，我无法接受他对我的诸多要求。
我希望赶上他的步伐，但是事实是我可能永远赶不上，他给我规划的每一步都像是把我放在泥沼中，然后让我一个人慢慢爬出来。
我特别的窒息和吃力，但是我看到他在处理我的工作的时候又觉得很难过。
把对自己的苛刻转移到我的身上并不适用，很快就露出我的本性，拒绝他对我的帮助，减轻自己的负担。
我不想要超出我自己的那一部分，陈既泽没有让我觉得我变得更好了。
那个时候我对于他是怀着百分之百的亏欠的，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或者说只要我求求他，他心软了就可以留下来。但是我没有，有能力的人应该做更多的事情。
我矛盾于沉醉在他的能力凸出，又无法接受的苛刻要求，一直对我自己做着否定。
就在几重的矛盾之下，我们爆发了争吵。
我开始无法克制地觉得他自大自傲，他一直忽视我的情绪，我的自卑与愤怒。
我知道我们两个分开全在于我，每次争吵都会向他道歉，包括最后一次。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离不开他。
现在想想真是卑微。
爱意都已经七零八落，非要重修旧好干什么？
所以我真的对舔狗一样的自己嗤之以鼻。
我已经再也不想和陈既泽再和好了。
12
赵微微热心于陈既泽，试图给陈既泽一些信号的时候，被他毫不犹豫地打断。
“我希望你来公司和来我身边是真的学习和工作的，如果不是的话，我会考虑换掉你。”
他这一句话说的赵微微脸色铁青。
从陈既泽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我去他办公室提离职。
我扭头看着赵微微，乖巧柔顺有事业心。
现在他身边这样的人应该也不计其数。
或者还有更多的门当户对的，他有太多选择了。
可能我的离职看上去会很可笑。
但是在他身边的话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变得奇奇怪怪，比如吃赵微微的醋。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赶紧跑路。
陈既泽低头看着我的离职报告和离职原因，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身心不适，想要离职休养”
“你指的休养是？”他很识相地没问我“身心不适”。
“纯粹休息，去玩。”
我感觉这应该在他的认知之外。
“你累了？”
“累了，也想玩。”
真正的陈既泽，看到这个理由绝对会对我“恨铁不成钢”那样蔑视。
我期待看他什么反应，但是他只是低头写，“批准”。
我惊喜，比我想的容易。
陈既泽起身，站在我的对面，将纸递给我，“好好玩。”
我端详他，想看他几分诚心。
几乎没有多余的任何一丝情绪，纯粹的祝福。
我笑了，“感谢领导。”
我转身出陈既泽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清脆钱响，然后整个办公室回荡着一个尴尬的声音。
【支付宝到账100万】
？？？
整个办公室齐刷刷往我这边看，我自己也是一脸懵打开手机，居然是真的转账…
加上我自己存的余额总共130W。
我以为哪个土豪转错了，手忙脚乱地想联系，对方的转账上却分明写着“玩的愉快”，然后转账信息是**泽。
我打开微信
【陈既泽？？？你疯啦？】
陈既泽回了我四个字
【精神补偿】
什么精神补偿？什么？难不成他要用这些钱来补偿这两年我的难过。
这，倒也不必。
我早就走出来了。
【身心不适的精神补偿】陈既泽补发了。
我顿了两三秒，慢慢悠悠才反应过来，但是我不傻呀，他这就是随便找借口在给我撒钱。
他想用钱收买我？我确实心动，但是好在有原则，马上就转了回去。
没一会儿他又给我转回来了。
办公室里又响起了悠长的【支付宝到账200W】
同事们看我有如看富婆，我通红着脸捂着手机调音量，“不是，这就是个音效，哈哈哈。”
同事们转头回去工作，我才拿出手机。
陈既泽又往我得我的微信转了好几万。
我真是要炸了，又重新回去找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对我的骚扰？”我撞门而入，气势冲冲，门推到一半止住。
他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那人是个外国人，听到我的话很快就非常尊重我，“陈？她说的什么？骚扰？”
“这位小姐，请你复述一遍？我可以帮你报警。”
陈既泽无语，靠在他耳边低头说了些什么，外国人秒懂，连连说OK。
“你就是苏小姐。”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的名字。
“你和陈既泽之间或许有一些误会，你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沟通一下。”
“陈，我先走了。”
外国人离开，弄的我一头雾水，问陈既泽，“你跟他说什么了？”
陈既泽问，“你好奇？”
我闭口不言，不知道该不该好奇。
“你又没有欠我，不要给我转钱。”我现在只想赶快解决一下钱的事情。
“你就不想听听我刚说了什么？”他再一次强调，很想回到刚才的话题。
“我…”
我想赶快结束这一切，“陈既泽，我累了。”
无论他想说什么，这都是最好的回答。
我就想离开他。
“你知道我不会收那些钱。”我见他有点动摇，继续说。
“我会给你转回去的，不要再转给我了。”
13
把转账退还以后一身轻松，去人事办理了一些流程以后直接跟朋友约了饭。
我妈给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火锅里的热气正腾腾网上冒。
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有个新的相亲对象要不要看看。
说陈既泽在感情上没有给我留下伤害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对爱情提不起兴趣，对相亲又嗤之以鼻。
我还是没法接受去相亲，回绝掉了我妈。
我妈在这方面对我的态度还是极好的，虽然她盼望着我走正常的人生流程，但是尊重我的选择。
我顺便告诉了她辞职的事情，也告诉了她辞职的原因。
“既，既泽回来了？”我妈听到这里问我。
“对，但是你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跟他有交集了。”
我妈叹息，“其实…唉…”
“怎么了妈？”
“没什么，妈妈希望你幸福，你做好自己就行了。”
“嗯，谢谢妈。”
第二天我回公司收拾东西，好巧不巧在地下车库碰到了陈既泽。
我把东西搬上车，陈既泽往我这边走过来，拉开了车门，跟我说，“送我一程。”
我看了眼他的车，正要拒绝，陈既泽却直接上了车点了根烟。
“陈既泽…”
我刚开车门进去，陈既泽就倾身过来。
我只感觉到一个黑色的阴影笼罩下来，然后他的嘴唇就捕捉住了我的嘴唇。
几乎没有给我一点反抗的余地，轻易地就卷起了我的舌头。
熟悉的触感，几乎是本能地激发了他那些原始的习惯。冰冷的手指尖爬上了我的脊背，几乎是快要疯狂地挣扎起来。终于一闭眼，磕破了他的嘴唇。
他另一只手里烟还没烧完，抹去嘴角的血迹，他还是重新做了回去，继续抽烟，保持镇定。
我被吓得不轻，想要逃跑却听见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别抽烟！”
他掐掉了烟头，“苏见觅，我们复合吧。”
…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袋都是空白的，不能确定听到的内容。
就像是电视机突然跳台，但是内容又是接收不到信号那样。
我都没想过他会对我说这种话。
“你在说什么…”
胡话？
“我认真的，你告诉我怎么样你能重新接受我？”
我惊叹于他现在姿态卑微，但是又无法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除非我失忆了。”
否则不可能。
陈既泽猜到了答案，“我可以把钱都给你。”
我听到那个字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真不是我高尚，但是，陈既泽这么说实在是太侮辱我了。
我还没有那么缺钱呢！要卖掉自己！
“我！不！要！”
“陈既泽，你这两年连最基本的尊重人都不会了吗？”
我愤怒地扭头看他，只见他整个人都很平静，眼睛却红了，“好，我知道了。”
他说完，一滴眼泪默默缓缓地落了下来。
他开门下车，我一脸懵逼。
可能对他的眼泪震惊太大了，懵逼了好一会儿，才想着：妈的，明明我才是最委屈的，陈既泽，你凭啥哭啊？！
14
离职那天陈既泽的眼泪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怎么可能？他这么一个人，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流眼泪了？
我恨我没用心软，事后频频回想不是被爽到，而是一直感觉被刀。
明明我才是应该当着他的面哭的人，数数离开他以后那些有气无力的日子有多心酸。
为什么我看他流眼泪我会难受呢？
我辞职以后无意间和淼淼聊天说到陈既泽，说我辞职后没多久他也辞掉宣发这边的业务，回到了技术部。
赵微微替代了我的位置。
我从外面玩完就回了家，跟我妈住了一阵。
我爸身体一直不太好，后来高血压发作住了院，我没什么事情干，就在旁边给他陪床。
往楼下拿外卖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陈既泽。
我上去想着他应该没看到我，等吃完饭去外边丢垃圾才发现了，竟然直接在楼道里碰到了他。
这天杀的缘分。
这也是他跟我求复合以后第一次跟他见面，这也是第一次在公司之外看到他，我正在想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他先开口了，“你怎么在这？”
“我爸高血压犯了住院了。”
“我妈身体也不太好。”
“阿姨…严重吗？”
“还好。”
“那我先走了。”我拉门要走，陈既泽的胳膊跃过我，又重重按上了，我分明看到他眼底的情绪在涌动，害怕他又像上次那么对我，外面突然就有人拉了两下门把手。
他放手那人进来，我出去，陈既泽跟在我身后，“苏见觅。”
我又被他叫住，刚转身，又听到了我妈的声音，“觅觅，既泽。”
我妈一脚惊讶地走过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的是既泽啊。”
“阿姨。”陈既泽打招呼。
“很久都没见你了。”
“嗯我也才回来没多久。”
“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一直没有吗？”
我妈为什么问这么仔细？这弄的我很尴尬。
“和觅觅分开以后就没谈了。”陈既泽说。
我还挺惊讶，我以为他至少还会谈一个什么的，毕竟大好年华的。
我妈叹气，自责道：“你怎么都没谈了呀？见觅也是，都怪我。”
我急道：“这不关你的事呀…”
我妈打断我，然后继续跟陈既泽说，“阿姨真的对不起你们。”
？？？
我迷茫了。
转头看向陈既泽，真的很想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有不对，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确实不适合再在一起，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陈既泽看着我说，眼里对我有愧疚。
哐哐哐——
他的话就跟在我脑袋里撞钟了，我整个人都震了三下。
我魂不附体地回到了病房，我妈告诉了我当年的全部真相。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说呢？为什么每次我跟陈既泽道歉他都会接受的，那一次却偏偏不理我了。原来是我那段时间经常低落，很不开心，我妈忍不住去找了陈既泽，说希望我们不要再谈了。
她跟陈既泽说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过得开心，而且按照当时的情况，陈既泽去国外我也会跟着去，在国外我要是过得不开心，他们就照顾不到我了，她们并不希望那样，所以再三考虑之下去劝了陈既泽跟我分手。
所以他才没答应我和好的请求。
“我们也犹豫过，是不是不应该插手，但是我们那个时候还是害怕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会有抑郁症，那个时候刚好小区里有个为情自杀了。”
“但是现在想想，真的是我们太不信任你了，这些路应该你们自己去走的。”我妈摸着我的头说。
我慢慢擦掉眼泪，“你做的对，我们那个时候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现在呢？你想和他…”
“…”我暂时想不出，我已经说不出来对陈既泽是什么感受了。
我一下想到他那天在地下停车场对我流的那一滴眼泪了。
如果他从来都喜欢我流眼泪也很正常吧。
15
第二天我跟医生正在交流病情，碰到了陈既泽。
我交流完了以后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他。
“陈既泽。”
他拿着检查报告，回头看我，我继续说，“你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
我把他带到了楼下，找了一张椅子随便坐了下来。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我妈妈的事情？”
“无论是什么理由，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我。”
这倒没错。
“与其消磨感情，分开才是最合适的选择，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反悔醒悟地太慢。”
他到底还是我熟悉的他。
我对陈既泽说：“我向你道歉，为我们分开时说的话，为我们吵架的时候我说的每一句伤害你的话。”
他当时是确确实实为我好，为我想，帮我做。
确实是我不配。
“陈既泽，你往后别往我身上花心思了。”
陈既泽听我说完是肉眼可见地低沉失落。
我选择忽视，继续说：“我觉得现在的我还是不值得。”
这句话时真心。
不值得他这么付出。
曾经的我赤诚真心，配得上任何感情。
现在的我寡淡甚至冷漠，我不值得别人为我付出很多。
16
我能感觉到陈既泽爱我，但是他和我不一样。
他好像还停留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因为我怎么问想象不到，我的拒绝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医院分开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一个月以后我受陈妈的邀请再去见陈既泽，他肉眼可见地瘦了。
听陈妈说直接瘦了十几斤。
“陈既泽我妈让我给你带了点饭。”
我敲门时他戴着眼镜在处理工作，还接着电话，见到我人以后马上挂了。
我把带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在厨房替他找了碗筷。
找的时候眼睛酸酸的，脑子里就一直是陈既泽给我开门时的形象。
他怎么这么瘦了？
我感觉我熟悉的他就一直是意气风发的，从没见过他这么低迷的样子。
拿过碗筷以后陈既泽吃了几口似乎是对饭菜完全没胃口，想要放下，我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一勺饭菜，送到嘴边，“你得好好吃饭陈既泽。”
陈既泽低头含住勺子，吞下了米饭，然后看着我，等下一勺。
我明白了，喂了他几勺，“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念他。
而且越念鼻子越酸。
他咀嚼的时候轮廓格外凸出清晰，睫毛低垂，整个人瘦脱了形。
我都觉得我不来，他会饿死自己。
“你只会工作吗？工作能当饭吃吗？别让人担心好吗？”
我自己念着念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陈既泽给我抽了张纸，我接过去的时候，看到他竟然在笑。
笑个屁。
我就是比较有同情心。
他自己接过勺子，把剩下的饭都干完了。
我最后把东西都收拾好，他握住我的手，央求道：“苏见觅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然后我被他轻轻一带，坐在沙发上，圈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幸好你来了。”他贴着我的耳边说，“幸好，幸好…”
什么？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在等我吗？
“你有病啊？为什么折磨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我是真的吃不下。”
我感觉他也确实不像假的。
“陈既泽…”我靠在他的肩头，“以后好好吃饭，知道吗？”
他丝毫不关心我的亲切问候，反而问：“你什么时候再来？”
“我不来你也不能饿死自己呀。”
“我们复合吧？嗯？”
他又一次跟我提了申请。
“我在跟你说吃饭。”我说。
“你可以跟我复合吗？苏见觅。”
“你有听到我说吗？好好吃饭？”
陈既泽慢慢松开我，脸低下来，抵着我的鼻子，让我无处可躲，“苏见觅，我求你…复合吧。”
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脸上，热热的气息几乎将我的理智吞噬。
大脑出现了几秒空白，陈既泽却说，“你不是一直说不允许我跟别人在一起吗？我一直记着，这辈子也忘不掉了，所以我不跟别人在一起，你可以跟我复合吗？”
他说完用嘴唇亲点了一下我的嘴角，等我的回应。
“我考虑一下吧，你记得以后要吃饭。”
我始终不离吃饭，就像是被输入了强制执行命令的机器人。
其实我心软了…
陈既泽你为什么要姿态这么低？
他低下头吻过来，我并没有拒绝。
17
我后面陆陆续续给他送过几次饭，他也来找我吃过几次。
我们俩在某次吃完饭干差烈火一夜激情以后正式复合。
“你不是说我不行吗？为什么每次还干的这么起劲？”
我在某次完事以后问他。
“你确实不行。”
我差点没给他从床上踹下去。
“耐力不行。”
“？我还好吧…”
我说完陈既泽亲身实践又来了一次，我才知道不行是什么意思…
妈的呜呜呜，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