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仪《豪门惊梦》,都市中没有童话

友绿谈小说 2024-04-25 15:44:43

顾长基是顾氏地产主席的独生女儿,在英国读文学硕士。顾氏地产由于主席的贪功冒进,四处投资,遇到房地产市场爆冷,顾氏资不抵债在破产边缘。父亲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母亲打电话要她回香港联姻。

愿意搭救顾家于危难之中的是城中赫赫有名的乔氏的乔正天,他在顾家有难时冒着被人说三道四,趁火打劫的嫌疑为长子乔晖求娶顾长基。

顾长基与乔晖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私下关系也不错。只是乔晖沉闷老实,长基活泼开朗,长基从未对他有男女之情。顾母对乔晖甚是满意,别说顾家有难,即便是放在平常,乔晖也是好女婿的不二人选。他稳重、踏实没有一丝公子哥的坏毛病,乔家又资产雄厚,乔先生乔太太又对长基喜欢的不得了。

长基对此却不认可,乔晖虽好,性格温吞如水,老好人一般。何况乔家二公子乔夕为了艳星董础础跟家里抗争了两年逼得乔家迎娶。

乔正天曾指着儿子怒骂:“那女人除了没跟过我,我那帮老友连她身上有几根毛都清清楚楚!”有这样的儿媳妇在前,顾长基当然无可挑剔,何况即便是相貌,外界都不得不承认是顾长基更美。

两人婚后,乔氏注资顾氏,长基一边打理顾氏地产,一边加入乔氏董事局。乔正天让她把顾氏卖掉并入乔氏地产部,长基却不答应。直到88年89年楼市回暖,顾氏撑到了这一天,长基把顾氏开发的楼盘卖掉了一部分,还了乔正天的钱,还余下一笔不斐的资金,长基自己留一半另一半存入母亲的账户,送母亲去加拿大颐养天年。剩余的资产她八折卖给公公,心安理得执掌乔氏地产部成为乔正天的左膀右臂。

乔家有二子二女,长子乔晖,次子乔夕,三女乔枫,四女乔雪。外界都知道乔枫是私生女,由乔太太殷以宁亲自抱回乔园抚养,两个女儿只差三个月,一个生在秋天叫乔枫,一个生在冬天叫乔雪。

在乔家乔正天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是食物链的最顶端,住在乔家大宅乔园的中心位置,围绕着乔家大宅和花园泳池,四个角落分别又有四座别墅,由兄妹四人各自居住。

家里地位最低的是乔夕的老婆董础础,乔正天派人专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从没跟她说过一句好话,连同乔夕也要陪着挨骂。乔枫因不是亲生,殷以宁对她比亲女儿乔雪要更好一些,生怕别人说闲话,乔正天则是觉得这个女儿没在亲生母亲身边,对女儿有愧,所以有求必应,养得乔枫飞扬跋扈。乔枫的丈夫汤俊生深受其害,每天面对颐指气使的妻子,敢怒不敢言。乔雪是个傻白甜,每天的烦恼无非就是香奈儿阿玛尼这一季的新品里没有自己喜欢的。

乔正天和乔殷以宁对顾长基却是十分看中。婆媳两人都有早起的习惯,每天早上会手挽手一起在花园散步喝茶,婆婆会与她一起谈论诗词歌赋,长基的为人处世深得婆婆赞许,经常觉得愚钝的儿子高攀了聪明的长基。乔正天在生意上十分倚仗顾长基,儿子优柔寡断儿媳大杀四方,只等儿媳生下孙子养育成才,他们乔家后继有人,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当年董础础怀着身孕,乔正天才允她进门,也难怪当初乔枫他也不舍得流落在外。乔家的蛇虫鼠蚁都恨不得姓了乔,何况是孙子孙女。不过乔正天可能要失望了,因为顾长基根本就不打算要孩子。人生在世,苦多甜少,身不由己,何苦多一个受罪戴上这沉沉的枷锁。

同是乔家的外人,虽然长基的地位在仆人眼中仅次于大少爷乔晖,都知道大少爷满心满眼都是太太,对于另外两位外人二少奶奶董础础和三姑爷汤俊生就没什么好眼色。不过物伤其类,在公司即便公公问起来也从不说汤俊生的不是,在家里也从不附和公公说一句董础础的不是。

乔正天真正把顾长基当接班人来培养,他是个很现实的人,生意场上冷心冷面。他跟长基讲了自己经历过的三件事。小学时他有个同窗,两人十分要好,因同学家贫,他每次都让厨房做两份点心慷慨地分给同学。有一次他生病三天没去学校,还是让家里佣人把点心送到学校给那个同学顺便让他代交学校作业。病愈返校后老师让他补交作业,他才知道那位同学把他的作业写上自己名字交了。这是乔正天第一次感受到背叛和恩将仇报。

乔正天留学时,同屋室友与他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当初他喜欢一位姓白的女同学,追了好久才让女同学与他亲密起来,后来不知怎么女同学对他冷淡越发起来,他本想约女生暑假一起返港见家长,最后只得自己独自回家。等过完暑假回到美国,那位女同学已与室友出双入对确定关系,他后来才知道那位女同学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询问一起回家的事情,让他回电话,室友接的电话却根本就没把信息转达。那位女同学久久等不到回信,觉得乔正天在玩弄她的感情才疏远了他。

乔正天毕业后,父亲安排他进入别家证券公司从底层做起开始实习,中间认识一位同事两人关系十分要好,这位同事出身一般,乔正天也不再乎那点佣金,给他介绍许多有实力的顾客,让那位同事赚的盆满钵满。后来他去自己公司担任实习经纪,一点小事请那位同事帮忙,却被他断然拒绝。

他讲自己的切身体会,是让长基明白这个世界上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落井下石,恩将仇报的更多。长基如何不知,父亲病重时,她还未宣布与乔晖订婚,父亲病房门可罗雀。宣布婚讯后,病房又门庭若市,这个世界上多得是跟红顶白之辈,人情冷暖她如何不知。也许是在商场上久了,他也越来越冷酷,这一点长基是理解的。

乔正天与乔殷以宁结婚35年纪念日快到了,公关部铁娘子邹善儿忙得脚底生烟。从来宾名单到晚宴菜式和酒水、安保一样都疏忽不得。此次为了让世界各地的客户看到乔氏的实力,邹善儿还花钱掏了赞助,换来了一家电视台直播。连顾长基都不得不承认,邹善儿是乔正天肚子里的几条蛔虫之一,太知道乔正天哪儿痒,专往痒处挠,让他十分受用。只是一年不过七十万年薪,邹善儿10天飞了两次美国,肉眼可见地憔悴。

乔正天在家里就是土皇帝,儿媳女儿宴会那天的着装管家也都拨了预算,顾长基的衣服从不走公账,她用自己的账户里钱买了一条八万的裙子,已经觉得很奢侈了。乔家的两位千金竟然以此为借口去欧洲置装,殊不知这一趟下来光住宿和机票已经六位数了,再买些衣物首饰百万也打不住。

董础础也想跟着一起去,奈何乔枫与她有龃龉,两人交恶许久,乔雪嫌她品味太差根本不搭理她。在这个家里,每人有都有一张乔正天送的信用卡,乔殷以宁一个月花百万乔正天也不会追究,两个儿子每个月额度也有百万但是乔正天会看账单。乔枫乔雪每个月二十万,不够的都是母亲走自己的小账,乔正天也会看账单不合理的也会骂她们俩,一个会发脾气一个会撒娇,不过是做个样子,下次依旧如此。长基刚开始与两位小姑子一样,过了两年乔正天又把额度升的和两个儿子一样,但是她从不用这张卡。

且不说自己卖了顾氏有大把积蓄,她自己也是受薪董事每年收入不斐。而董础础超过5000元的单笔支出管家都要向乔正天报告,没有一个月乔正天不指着董础础鼻子骂的。偏偏她还不检点,每个月都闹着乔夕给她买这买那那,出去吹牛百万的珠宝首饰她说买就买。乔正天查乔夕的账单更勤,很多时候连儿子一起骂。

为了搭配礼服,乔正天让妻子把珠宝都拿出来,让女儿儿媳们选一选,好搭配当天的衣服。这些珠宝用完还要还回去的。乔太太收藏颇丰,珠宝在豪门太太中数一数二,一听乔正天这么说,大家都很兴奋,乔枫乔雪一左一右拥住了母亲,顾长基本来不想去, 但是她是大嫂,看着董础础看着自己期待的眼神,她要是不去,董础础也不好去,只得跟上。

乔枫和乔雪跟着母亲进了卧室,顾长基留在外面的小客厅,董础础要进去,长基拉着她说:“咱们俩就在外面等吧,一会儿母亲就拿出来了。”

董础础不明所以:“乔枫乔雪都进去了。”

长基:“我们是儿媳,和女儿自然不同。你耐心等等。”董础础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生怕两个小姑子抢了她想要的的珠宝似的,让长基十分看不下去。真是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

婆婆让下人把首饰盒都拿到小客厅,供大家选择。长基触景生情想起,据说当年慈禧太后也是这样最喜欢宣贵妇命妇们进宫陪她,出宫时就会拿出宝石匣子让她们选首饰当做赏赐。殷以宁看长基出神,笑着说:“长基肯定是又把我想成了慈禧太后。”众人不明所以,只有婆媳两人笑了起来。

董础础死死盯着乔枫手里的一串红宝石项链,长基知道她想要,看她刚要开口,长基连忙对乔枫说:“我记得妹妹的礼服是绿色的吧,和这套红宝石项链不太搭,不如看下钻石或者翡翠。”让乔枫看出来董础础想要红宝石,打死她也不会松手。乔枫一听,放下了红宝石去找钻石,长基顺势把红宝石放进董础础手中。珠宝服装都是小事,她可不让这些人再起争执。

正说着公公乔正天过来了:“你们在开什么妇女大会。”

乔雪笑着说:“我们在妈妈这里选宴会那天要带的首饰。”

乔正天看了董础础一眼:“看好了赶紧收回去,宴会那天再来拿。”

“爸爸你不要船头慌鬼,船尾慌贼的样子,谁会把妈妈的珠宝弄丢啊。”乔雪嘟着嘴说。

乔正天瞪了女儿一眼不怒自威地说:“你有本事弄丢,我就从你应得的遗产中追讨,那些没有继承权的闹出了事,我如何追讨?”

如非亲耳听到,谁会想到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巨人竟然如此刻薄。众人扫兴地放下手中的首饰,一室沉寂,肃然引退,长基走在最后面。

“大嫂,你还没有挑呢!”婆婆叫住了她。

“不用了,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今天学到了。”说完她就离开了。留下被忤逆的公公青筋暴起。

长基才不怕他,物伤其类,这里没有遗产继承权的可不止董础础一人。人家对她不客气,她也没必要给好脸色。

走出房间,乔雪对着长基竖起了大拇指,回到自己卧室,她又对着毫不知情的乔晖发了一通脾气。

第二天早饭,乔正天明显败下阵来,笑容满面不停找话头哄长基开心,除了乔晖,都知道这是一家之主在道歉呢。长基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顺着公公的话说了两句,算是就坡下驴,婆婆的脸色明显轻松了不少。

说起首饰,长基也有两件拿的出手的,与乔殷以宁的收藏比,毫不逊色。一枚十克拉的戒指和耳环,是顾氏经营最好的时候,父亲买给母亲的,当年顾氏遭遇破产危机母亲都不舍得变卖。长基带着这戒指和耳环出嫁时,婚礼上的宾客窃窃私语:“乔家太舍得了,大手笔给儿媳买这么贵的首饰。”当时就气得长基泪流满面。

熬过了寒冬,长基把顾氏卖了个好价钱,让母亲风风光光去加拿大养老,在欢送宴会上,长基把代表着顾家辉煌的钻石戒指和耳环给母亲最后一次戴上时,她又听到有人说:“现在人造钻石可以以假乱真了,你看顾太太身上十克拉的钻石戒指,可不是和真的一样嘛!”气得长基当场就想打人。

晚宴当天,乔正天一早带着儿子女婿去上班,这也是他的派头,哪怕当天刮十级台风他也要先去乔氏巡视一番才肯回家。早饭后,殷以宁就带着一套首饰来到了长基房中:“大嫂,我知道你不会再去我房中选首饰了,昨天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把这套首饰送给你。”说完打开了首饰盒。

这是一款一看入目,再看倾心的项链,主钻石有两克拉,碎钻下点缀了十二颗绿宝石据说是故宫之物,重新镶嵌后不但光彩夺目而且有内涵有格调。

殷以宁拉着长基的手说:“我知道你在大场合喜欢戴陪嫁的钻石耳环和戒指,和这条项链一起戴,也是我们顾乔两家都疼爱你的意思。”听婆婆这么说,顾长基十分感动,道谢后收下了。

殷以宁笑着说:“那天我跟你爸爸说,家里的孩子只有长基像我,因为这句话你爸爸还跟我吵了一架。”长基一听,公婆因为自己吵架一阵紧张。

“你爸爸说,让我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长基这孩子样样都好,像他还差不多。”长基一下子被逗笑了。公婆都很疼爱她,她如何不知。

晚上乔正天和儿子女婿穿着中式长服,太太和儿媳女儿们穿着中式裙褂现在乔园门口迎客,乔正天最喜欢这样的排面,标榜自己是个老派的人。

今晚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乔园前车水马龙,交通警察一早过来维护交通,安保公司的安保人员也已就位。都是商界中常见的人说着客套话。直到港大医院院长带着一个人年轻人,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刚从英国回来的脑外科专家文若儒医生。”看文医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乔正天连忙过去握手,文医生也很有礼貌地过来与众人握手问好,乔晖亲自带他入场。

顾长基觉得有些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门口。这场宴会让邹善儿操持的非常精彩,她又亲自当司仪穿针引线将乔正天夫妇的恩爱乔家的父慈子孝一团和睦表现的淋漓尽致。舞会开始前众人才回到房间换上西式礼服。长基一袭长裙,头发挽起,珠宝首饰衬托的犹如一朵人间富贵花,人见人夸。乔家的二儿媳董础础一袭低胸晚装,将美好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真不愧艳星的名头,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掠过,气得乔正天七窍生烟。

顾长基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角落里的张逊风伯伯。他如今官司缠身,好多人都避之不及,今天这场热闹显然与他无关。可是长基始终念着父亲病重时,无人问津的顾家张逊风亲自送去的花篮。于是她端起酒杯,走到张逊风身边,恭恭敬敬地递上酒杯,亲亲热热地陪他说了好一阵子话,安慰他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逊风也感慨于长基的厚道和仁义,从不跟红顶白拜高踩低。

温文尔雅宴会上乔雪与文若儒相谈甚欢玩得不亦乐乎,乔殷以宁看到了非常开心,顾长基这才知道原来乔家看中了文医生做女婿。宴会结束时,乔家全家道门口送文医生,乔正天邀请他下次再来乔园做客,文医生欣然答应后与乔雪依依惜别。

累了一天,回到卧室顾长基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乔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文医生多么年轻有为、温文尔雅,惹得她大发一通脾气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上班时秘书送来了一束花,香港并不常见的绣球,思绪把长基一下子带回了几年前自己与初恋在英国居住的地方,路两边就开满了她最爱的绣球。当初的恩爱历历在目,为了挽救顾氏,她不得不离开爱人嫁给乔晖。

电视上新闻里恰巧播放了张逊风案被判入狱三年,顾长基连忙打电话给她相熟的人,安排张逊风入狱后多多关照,并写信给他,直言等他出狱后,为他接风洗尘。

昨晚立下大功的邹善儿却来辞职,在乔正天身边多年伴君如伴虎,昨晚的宴会有一点差池,邹善儿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这几年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如今工作履历无懈可击她也功成身退,嫁人去夫家的公司做董事当老板娘了。顾长基为邹善儿感到高兴,乔正天面对心腹的辞职大发雷霆却也于事无补。

心烦意乱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婆婆又来絮絮叨叨地说想撮合文医生和乔雪。乔雪没什么真才实学,身边的朋友都是些富二代的狐朋狗友,难得有这样的青年才俊,要牢牢抓住。两人正说着,东边乔夕院子里传出了摔摔打打的声音夹杂着吵闹咒骂。两人慌忙起身,快要到的时候,殷以宁突然说:“大嫂,烦你走这一趟,我还是回屋等消息的好。”

顾长基佩服婆婆是个明白人,她一过去许多事情反而不好收场。老人家对于子女的事,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最好就是不闻不问。

乔夕院子外已经聚了几个仆人看热闹,长基喝退众人,进入房中。乔夕怒不可挡,董础础泪流满面一看就是被丈夫打了。乔夕用尽恶言恶语讽刺董础础不知检点,妓女从良也不收敛,穿些暴露的衣服让乔家蒙羞。董础础骂乔夕在外面勾三搭四风流债一大堆。乔夕丢下一句绝对不会离婚给董础础大笔赡养费让她好过后,就摔门而出。董础础躺在床上涕泪横流,姿势不雅,披头散发邋遢至极。

顾长基本不想再理会她,家务事她也不想插手,又怕婆婆担心,只得过来扶起她,为她梳理头发。看到门外的汤俊生,长基知道一定是乔枫派他来看董础础的笑话。可汤俊生的关心和善意却不是假的。长基让他下楼为董础础冲一杯热茶,自己则去为她放洗澡水。在她看来半夜里即便有千愁万绪,醒来但见骄阳似火,又活了一天,心头自然无可奈何地宽松下来,忘掉前尘往事重新做人。

她如此释放善意,忙完一切正准备退出,不料董础础却煞有介事质问她,同为女人为何乔园里的人,甚至是乔氏和外界的人都以顾长基为圣人,以她为贱货?难道就因为顾长基出身好,学历好?

顾长基来这里帮她却不想趟这浑水,以自己大概是命好运气好搪塞过去。其实学历好、出身好就已经赢了。董础础还不见好就收,追着问长基自己什么时候好运才来。听她这么问,长基就知道她是木朽木不可雕也,直接走了。

乔枫骂董础础的话大概就是长基此时的心声:“二嫂是真真贪心不足,已经超值出售了,自己不改良品种,怎么能埋怨通货膨胀、竞争激烈。”众人都看到她说这番话时,董础础就在门口,只有汤俊生露出了同情的眼光。顾长基放下碗筷,逃到了公司。埋头苦干,时间很快打发,唯有工作给她极大的安全感和成就感。过了不到两天,乔夕两口子又偃旗息鼓,雨过天晴。乔晖抱着爱妻 深情地说:“眼见东窗事发,益见西厢情重,长基,长基,但愿你我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乔家二老为了撮合文若儒与乔雪,在香格里拉定了四人座,让他们两对一边吃饭一边看话剧。对此顾长基是拒绝的,小姑子却拉着她硬要她去。文若儒话里话外都在问长基是否记得在英国的日子,记得有一条开满了绣球花的小道。四个人只有乔晖兄妹在认真看话剧,文若儒和顾长基都心不在焉。毕竟看话剧是两人当年热恋时,在英国最喜欢的节目。

当晚顾长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海中都是在英国时与文若儒甜蜜的往夕,只是自己如今已嫁为人妇,为何他又过来吹皱这一池春水?

周末一大家子都不用去上班,睡懒觉的睡懒觉,锻炼的锻炼,长基在餐厅喝茶,乔晖在网球场挥汗如雨,乔正天在花园看报纸,殷以宁在打理花园。泳池边有人在哈哈笑,正是汤俊生和董础础在聊天,长基虽不是老派人,却也觉得乔家的姑爷和儿媳有说有笑有碍观瞻,突然又想到如果文若儒和乔雪成了,与自己的关系她就觉得头疼。

文若儒过来找乔雪,顾长基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来找乔雪还是打着来找乔雪的幌子来找自己,只好躲进了自家小院一天都不出来。到了傍晚得知文若儒一天都没走陪着乔雪在她的院子里,顾长基又不淡定了。 找了个借口,让乔晖去把乔雪和文若儒请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她要亲自下厨款待贵客。做的菜都是两人在英国时常做的,一下子被文若儒看到了自己还没有放下那段感情。

乔氏把德丰企业上市都总包销抢到了手,这是乔夕一手促成的得意之作。在记者招待会上,乔夕声势凌厉地上台介绍前景。汤俊生隶属乔夕管辖部门,名副其实客户机构一把抓,记者会上,乔夕竟然没有安排汤俊生的席位。不要小看座席问题,再有心人眼里,就是风向标会拿着大做文章。顾长基找到乔夕,提出记者招待会已有乔晖的位置,她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汤俊生,毕竟很多分包销的合约都是俊生谈下来的。乔夕丝毫不领情,觉得是自己签下这么好的项目提携了汤俊生才是。

他的部下更是仗着他的权势狐假虎威地说:“小汤算老几,夕少会把他放在眼里?我看他在乔家的地位,还不如那个婊子。”这些人要是在长基收下必定格杀勿论。拜高踩低,乔夕还任由这些人侮辱他的妻子,真是有他父亲的专横却无乔正天的本事。就如乔晖有母亲的仁慈,却无母亲的智慧。

乔雪来与大嫂倾诉心事,她已彻底爱上文若儒,陷入情网不可自拔。顾长基只希望文若儒早些离开香港,不要将自己拖入这无边的深渊。人贵有自知之明,顾长基很清楚自己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就是凭借自己知道自己的极限,而文若儒绝对可以让她堕入尘网,万劫不复。

晚上回到家,乔晖约了朋友来家里打球,顾长基正在看书,接到了汤俊生的求救电话。他有一位朋友病重,在医院里等着他见最后一面。乔枫疑心颇重,怕告诉她引起无端猜忌,可不告诉她又无脱身理由。不得已求到长基这里来。长基没办法,只得穿戴好,告诉乔晖有个生意上的重要伙伴今天回到香港停留一晚,请汤俊生陪她一起去见客户。

两人顺利离开乔园,把汤俊生送到医院后,鬼事神差顾长基把车开到了文若儒公寓楼下,下车踟蹰片刻,她还是没勇气上去,正准备开车离去,看到了挡在车前的文若儒。

在文若儒的公寓里,墙上书架上挂满了他们的合影和她的照片,全是他们在英国那几年的甜蜜。回忆过去,两人都黯然神伤,也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把对方忘记,而此次文若儒来香港,就是要把顾长基带回去。

汤俊生打来电话才中断了二人的思绪,接到他,汤俊生面色非常不好,一看就是大受打击。原来汤俊生的初恋女友刚刚离开了人世,她与汤俊生青梅竹马两人本已订婚,谁料乔枫看上了汤俊生。为了自己的前途,汤俊生抛弃了她,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走不出来,终于还是选择了自杀。汤俊生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当年他靠自己发展举步维艰,人们总用他的出身打击他笑话他,让他下定决心娶乔枫改变命运,却让一个无辜的姑娘枉死。

长基似在劝汤俊生也是在劝她自己:“俊生我们总是要回去的,乔园已是我们的家,你会度过难关的,多少哀愁都已如昨日死,别辜负了从前的努力,昨日的是非记在心头足以,不用再拿出来折磨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长基刻意与乔晖保持距离,不去碰他,也不让他碰自己。乔晖无辜,若儒无罪,长基也不能无情无义。一千一万个无可奈何让她熬过漫漫长夜。

第二日早餐,乔太太看女婿汤俊生面色苍白,双眼无神,连忙关心地问是不是晚上没有休息好,乔正天则立马问他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心,乔晖安慰他可以和自己晚上一起打网球锻炼身体,只有乔枫阴阳怪气地讽刺他肯定是有心病。

乔太太让他不妨请病假,汤俊生拒绝了,都市中根本没有病假这回事,谁不是分秒必争?一天不上班就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顾长基最近总是爱找乔晖的麻烦,工作上也和他对着干,莫名其妙地与他唱反调,还拒绝乔晖想要沟通的请求。这时乔晖骂她一顿打她一巴掌她反而会舒服一些,可乔晖依然耐心地询问长基是不是心情烦闷,就是这副老好人的样子让长基烦透了。

夫妇俩对于一家走投无路公司的收购第一次出现截然不同的分歧,乔晖建议用合理价格收购,顾长基却一反常态要低一倍的价格收购,置对方于死地。顾长基夫妇从不采用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乔晖纳闷长基本的转变,他的不解让长基愤怒。“光天化日之下,人人伺机图利,兼图厚利。今日我肯独存忠厚救人于水火,他日我有难又有谁能救我?当日乔家何曾不是用尽手段,逼迫我顾长基就范嫁人。”她恨文若儒,恨他搅乱自己平静的生活,让自己为情所困,只因为他爱她?

周末乔晖去新加坡出差,长基躲在房中。她现在觉得乔园就是个精神病院,乔正天的专横,殷以宁的深沉,乔晖的愚钝,乔夕的狂妄,乔枫的尖酸刻薄,乔雪的幼稚,汤俊生的虚荣犹如牛鬼蛇神向她扑来,直到把自己也逼疯,彻底沦为他们的一员。乔园不是天网却疏而不漏。

电话固执地响着,她也不想去接,又响了好几久她无奈接起,是乔晖听她身心疲惫,劝她推了丽莎的派对邀请,让家庭医生来为她看病。她想起丽莎的派对,挣扎着起来换了一身勉强算合格的礼服,来到了丽莎家,港英机构为高层准备的顶楼高级公寓,不料却在大堂遇到了来赴约的文若儒,原来他也是丽莎的好友。

心情烦闷的她也要强打死精神,今天来的许多都是政商界的人精,乔夕就曾有一次提前说漏嘴散播了收购某日本企业的事情,让股价大涨乔氏不得不放弃收购。果然一开始就不断有人过来或拉关系,或打听消息,更有甚者当中让长基给优惠的,都被她四两拨千斤一一打发。她一晚上心不在焉既要想办法躲避文若儒的纠缠,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提早离开还是被文若儒追上,两人沿着山坡往山顶开去,他的速度并不慢,是有些危险的。可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就这么死去也不错,她和若儒也算是生死同衾,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她看了看若儒,他也是一脸淡定,长基明白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到了山顶两人相拥互诉衷肠,她和文若儒当年感情最好的时候被迫分开,心中的遗憾无以复加。可如今和乔晖六年夫妻,他爱自己毫无疑问对自己视若珍宝。放不下若儒,抛弃不了乔晖,矛盾纠结让她心力交瘁。

夜已深,文若儒无奈将长基送回乔园,凌晨两点的乔园万籁俱寂,长基不想自己房中,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却让她黑夜中汤俊生与董础础依依惜别的情景,乔家的姑爷和少奶奶竟然有奸情。长基吓得在黑暗中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二人离开许久她才挣扎着起身去自己的小院。

回到屋里她就病倒了了,心里承受了太多承受不住的秘密和委屈。不知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乔晖早已在床边焦急守候。看长基醒来,乔晖满眼都是心疼,乔家一大家子都围了上来,长基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要回乔家,她要离开。再次睁开眼,除了乔家人,文若儒也来看她了,站在乔雪身边,捧着鲜花。长基看着乔晖又看看文若儒,内心充满着痛苦和纠结,又看看身边若无其事道貌岸然的汤俊生和董础础,恨不得得了绝症自此死去。

乔晖只以为妻子工作压力太大,让她在家中休息,对她更加温柔体贴,却让她心中的压力更大。她强打起精神去上班,好在两位助理许秀之和史青将她手中的业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独当一面不在话下。面对汤俊生她一阵嫌恶,为了前途逼死了初恋,人才死了多久就勾搭上董础础,吃乔家的饭,丢乔家的人。

文若儒追到乔氏大厦,在街口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她,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只能看到一个黑点,明白长基在犹豫,关键时刻文若儒一刻也不想松懈。面对不时过来探望自己的丈夫,长基下意识地用工作忙来逃避他的关心,却又忍不住奔向文若儒。

长基奔出乔氏大楼,凑巧就遇到了打着出租车在乔氏大楼前转圈圈的文若儒。她逃上车,头也不回地跟文若儒回到了他的公寓,在那里竟然安心地睡了一觉。梦里没有乔园,只有自己和若儒在英国的家和那条开满绣球花的街道。不知睡了多久,她被文若儒做的饭菜香吸引醒来,仿佛一切都还是六年前。

吃完饭,她匆匆赶回乔氏,助理已在楼下焦急等她,众人都等着她开会。原来不过是乔氏汤俊生负责的项目遇到印尼政变,需要斩仓,乔家众人等着长基到来表决。虽然这个项目除了长基和乔晖夫妇,众人都有收益,面对此次斩仓,就看是牺牲汤俊生的收益还是乔夕的收益,抑或是乔正天出面用公中的钱为汤俊生补足损失。乔正天一锤定音牺牲掉汤俊生都利益,虽然损失由公中补齐,等项目结尾后分红,再由汤俊生补回去。气得汤俊生口不择言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又被乔正天一顿输出恨不得给他打回原形。

汤俊生摔门而出前说的话,明显意有所指,顾长基瞬间明白乔晖乔正天有事瞒着自己。问他们又都不肯说,长基隐隐约约觉得与乔氏包销德丰企业上市股票有关。这个项目风险极大,长基一直反对,所以从不参与。可这是乔夕亲自拉开的业务,乔正天也被乔夕的豪情壮志打动,押宝在这个项目上。也就是这次让长基对丈夫更加失望,觉得她既不像父亲那般大刀阔斧,又不似他兄弟那般心狠手辣,连汤俊生自己利益受到侵害都敢跟乔正天叫板,乔晖只会息事宁人。以前看来乔晖的宽厚、与世无争如今看来愈发不堪。

乔晖来找长基向她表明心迹:“自己知道长基最近有心事,不喜欢自己来烦她,所以他不敢来打扰长基。他只想跟长基说,什么生意财富都不及长基重要,如果长基想找人倾诉他随时都在。”说完在长基额头前印下一吻,就走了。

长基愤怒得无以复加,乔晖是圣人,文若儒对她一往情深,乔正天和殷以宁对她犹如亲生,他们都争着做好人,只有她顾长基一人是坏人、是罪人,辜负了两颗爱她的心。望着窗外她竟然有一颗想开窗纵身跃下。

乔雪来找长基,高兴地向她汇报在乔氏外面遇到了文若儒,两人共进午餐。他一定是猜到今天自己要来乔氏,所以才过来等她。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坠入爱河了,两人约了下午一起出去玩。乔雪的幼稚单纯让长基哭笑不得,可两人的约会又让她坐立不安。

百爪挠心她约了邹善儿出来聊天散心,岂料邹善儿上来就问:“听说乔雪交往了一个品貌俱佳的医生男友,恭喜主席觅得佳婿。”一句话又给长基添了堵。提起昔日雇主,邹善儿对乔正天全是正面评价,就连乔晖,她也忍不住称赞长基运气好有这样的好丈夫。长基却不置可否,心想她是没见过乔正天在家对儿媳妇刻薄的样子。

长基无心与邹善儿闲聊,邹善儿也知情识趣地告辞。长基疯了一般给家里打电话找乔雪,知道她一直没在家,给文若儒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打了多久,在她崩溃之前若儒终于回来了。在若儒公寓,他逼着她认清自己的内心,不可能一边做乔晖太太,一边又不让文若儒交往其他人。顾长基在文若儒的强势质问下,终于答应等德丰包销任务完成后与乔晖提离婚,与他去英国生活。

顾长基总觉得乔夕这单业务,风险极大,一不留神乔家就要为这50亿买单,这背后的牵连也不是仅仅50亿能解决。

就在两人按计划进行时,乔雪突然去文若儒公寓拜访,文若儒怕顾长基有时候去公寓他不在,特地吩咐管理员如果有一位乔女士来,直接开门让她进去,熟料来的竟是乔雪。满屋顾长基和文若儒的合影让乔雪明白了一切,面对赶回来的文若儒愤怒得像一头狮子。

顾长基听文若儒这么说,慌张地赶回家,被乔雪迎面打了两个巴掌。知道真相的乔晖却并没有过来质问妻子,多少天了乔雪也再也没有发作过,乔晖避而不谈,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直到文若儒已到了英国十余日,乔晖才正式与顾长基讨论离婚。

这次乔晖如此沉稳一副有备而战倒是让顾长基颇为吃惊,毕竟是乔正天的儿子,顾长基绝不相信乔晖是什么善男信女会放她一马。

乔晖告诉她,她和文若儒的关系乔园之内只有他和乔雪知道,既然六年了文若儒还忘不了她,可见也是个长情之人,文若儒能替乔家照顾长基他也很放心。只是离婚前希望长基以妻子的身份,逼退一直想要转正嫁给自己的秘书杜芳华。他与她私下交往五年,早已厌倦了她,想要顾长基出面帮自己摆脱她。

顾长基这才发觉自己以为的六年恩爱夫妻不过是一场谎言,自欺欺人而已。于是答应了乔晖。从自己的秘书那里知道杜芳华确实是一个想要一步登天嫁入豪门,以喜宝为榜样的人,顾长基心里有了底。快刀斩乱麻用一百万就打发了杜芳华。原本想等德丰企业上市股票包销的业务完成后再走,乔晖却劝她既然已经决定离婚就不要再扛下乔家的重担,尽早去英国与文若儒团聚。

顾长基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在清晨大家都没有醒来时离开了乔园。上车前她又回头看了看这座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庄园,恍惚间似乎看到婆婆站在窗前泪眼婆娑地望着她,等她想要看清楚,那个身影又不见了。到了英国,从机场坐火车到了家里那一站,顾长基才打电话让文若儒来接她。

在英国原来的小院子里,顾长基睡得昏天暗地,惦记着乔氏包销的业务,多少次想打电话回乔氏问问助理情况,都忍住了。如今自己已不是乔家的儿媳又有何面目去问乔家的业务。

几周过去了,文若儒也返回医院上班了,长基无所事事就去逛大英博物馆,在那里竟然遇到了拿钱走人的杜芳华。一番交谈才知道乔家出了大事,乔夕在德丰企业上市包销业务中作假,东窗事发后开车冲进海里已经死亡,乔正天一气之下中风卧床不起。顾长基连忙问她乔晖如何,杜芳华讽刺地问她如今她还关心乔晖吗?她与乔晖六年夫妻难道就不知道乔晖满心满眼都是她吗?乔晖看出了妻子在前任和现任之间纠结倍受折磨,这才忍痛放弃爱妻,为了让她毫无负罪地投入文若儒的怀抱,才编造了和秘书的私情。而乔晖收到乔夕蒙骗在一些文件上签了字,如今正在被调查。

顾长基顾不得等文若儒和告别,匆忙回家拿了自己的证件就赶往机场,在机场才给文若儒打电话告别。再次回到乔园,她恍如隔世。下人和婆婆殷以宁看到她回来了,都哭了。乔夕死了,董础础扔下女儿跑了,乔晖一蹶不振取保候审中,汤俊生向乔枫提出了离婚也搬出了邵园,乔正天中风昏迷不醒。

乔晖顾长基却一直劝她走不要蹚乔家的浑水,速速回到英国去。顾长基搂着婆婆,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她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去乔氏上班。员工们看到乔太太返工,这些日子受的鸟气委屈一下子出来了,各个眼中含泪,不到半个小时乔顾长基回归乔氏在员工间奔走相告,大家一洗近日的一蹶不振。

第二日乔正天长媳乔顾长基强势回归接管乔氏的新闻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长基手下的一帮娘子军士气高涨,大家通宵达旦地开会审理合同,将签订了包销合同的顾客一一整理,逐个击破恩威并施,要让他们按合同缴纳资金包销股票。有搞不定的顾长基亲自打电话,丝毫不让铿锵有力,让对方知道鱼死网破的下场。

离职许久的邹善儿也在此时来乔氏重新投奔助长基一臂之力,记者招待会一个个开,无一不在表明乔氏会为大小股东负责,乔氏一定能安全度过这次危机。以前和乔氏签订合同的商家如果拒不履行合同,顾长基与他们一定奉陪到底。

汤俊生听说大嫂回归乔氏,他如今在其他机构也是董事,长基有恩于他,他也过来帮忙。长基让他帮忙把德丰企业剩下的包销额度竭力向顾客推销,汤俊生也认领了很大一部分。

签了包销合同的证券商看避无可避,也见识到了长基的决心,只得履行合同。这时候又有几家大机构主动过来签下包销合同,这些人临走前都告诉长基是奉了狱中张逊风的指示。是啊三年也不过转瞬即逝,张逊风虽然倒下,他的子侄辈这一年都悄然崛起,实力不容小觑。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乔家也在发生着变化,失去父亲庇护的乔枫乔雪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乔枫不哭不闹在离婚分居协议上签字,维持了她世家小姐的体面。也会认真帮母亲料理家事,提出了许多开源节流的建议,自己率先遣散了服侍的奴仆。乔雪也长基的鼓励下将家族的酒楼和商铺卖了一个好价格给自己原先的狐朋狗友,补充乔氏的流动资金。更决定继续去海外求学,用真材实料去经营父亲的企业。

长基率领娘子军逐渐稳定了局面,乔氏的股价也在稳中回升,公司逐渐步入正规,闯过了这一关。乔家如今犹如杨家将,剩下的都是孤儿寡妇,让长基没想到的是离开乔家许久的董础础竟然也能再战江湖除了复出拍戏外又傍上大佬,社交场合遇到顾长基还能装作不认识,演技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乔晖也在长基的鼓励下,放弃了消极认罪的想法,在律师的帮助下,积极寻找可以脱罪的证据。而长基很确定,即使乔晖罪名成立,这三年她也会无怨无悔的留在乔家。文若儒从英国寄来都机票,她这三年都不会打开。

全书完

这部小说是梁凤仪小说中比较畅销的,也曾被拍成电视剧,收视率也很高。不过这部小说,财经商战的篇幅却不长,着重描写了情感的纠葛和豪门大家族那些爱恨情仇。

书中的许多描写还是复合香港豪门的一些情况的,比如说每个豪门都不缺的私生子,甚至还有整个社会都承认的小老婆。大家族里的女眷们有社交场合需要珠宝首饰的,都只是借戴需要给管家打借条签字然后按时归还的。这一点霍英东家族的媳妇们各个都有发言权。

豪门联姻大体上还是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要继承家业的长子婚姻,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才是首选。小明星嫁入豪门后,不能抛头露面规矩繁多,钱也不见得有很多,只是听起来好听而已。中间受的委屈,遭受的白眼和歧视,想也想得出来。不过文中的董础础,虽然作为炮灰配角来衬托顾长基的家事好、学历高,识大体懂分寸。可是不得不说董础础也算是将一张烂牌打得风生水起。

她在七十年代末从吃不饱饭的大陆偷渡到香港,凭借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在香港站稳脚成为小有名气的艳星,傍上乔夕这样的公子哥儿也算是逆天改命了。至于乔夕没能给她足够的幸福,她也能在乔夕死后果断离开,可以说这个女人是很坚韧的。

而顾长基两个都无法舍弃的爱人,文若儒和乔晖不得不说都是谦谦君子,哪一个都能给长基幸福。长基的苦恼,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因为能得到丈夫,尤其是乔晖这般家世好学历高又温柔体贴的丈夫的深情,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张逊风当年在乔园中劝长基要珍惜眼前人邹善儿嫁人后也是羡慕长基有乔晖这样的好老公。

而高攀的下场不管是男的高攀还是女的高攀男人,高攀者需要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那是毋庸置疑的。想要少奋斗二十年就要给足伴侣这20年等量的关心、爱护、陪伴、无微不至,软饭没那么好吃,赘婿也不好当。

长基后来觉得乔晖的优柔寡断,唯唯诺诺不过是有了外心以后的吹毛求疵。乔晖的温和、与世无争何尝不是为了让妻子发挥她的才能。世家出身的他,对于金钱财富都觉得只不过是银行的一个符号,只有相伴一生的妻子才是自己真正要珍惜的宝贝。

连长基母亲都说即便不是遇到顾氏危机,即便在平常能得乔晖为女婿,也是他们家高攀了。乔晖的仁慈和包容以及胸怀,丈母娘毒辣的眼光看得真真切切。长基这么多年心中的芥蒂对乔晖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在乔家过了六年,又在乔氏任职六年,杀伐决断大杀四方早已融进了顾长基的血液中,她无论如何不会在英伦小镇中,埋没自己的才能,做一个外科医生的贤内助。即便她离开乔晖,和文若儒也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早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感情早就发生变化了。而牺牲自己成全她的乔晖,到底有多珍贵,她经历越多越能深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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