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用油烟机里的废油炒菜。
我发现后倒掉,却被她大骂败家子。
后来她又把各种过期药喂给我,被我吐掉后,她一脚将踹我下楼梯。
我脊柱断裂,瘫痪在床。
她就给我弟弟洗脑:你本该是富贵命,可你姐是个瘫子,换不了彩礼就算了,还拖累你,这才导致咱们这么穷。
张天赐恨我良久,把我活活闷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她从油烟机里扒废油这天。
这次,我乖巧给她递上勺子:能多挖就多挖点,毕竟废油也是油!
1
睁眼时,奶奶正往下拆油烟机的废油盒。
“张招娣,你愣着干什么?不过来帮忙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旁边张天赐闻言,立刻端着机具机关枪跳到我身后:
“张招娣,你敢不听奶奶的话,我替奶奶教训你!”
说着,一排“弹珠子弹”对着我胸口横冲而来。
感受着胸口剧烈的疼痛。
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因为我倒掉用废油炒的菜后,被老太婆整整骂了三天。
骂到最后不过瘾,她又怂恿张天赐用打我。
张天赐餐餐吃肉,年仅十岁就长得人高马大,而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像颗一推就倒的豆芽菜,根本没力气反抗。
我又一次被张天赐用凳子砸破头后,老太婆在家里搜罗出很多过期药,不由分说就往我嘴里灌。
她边灌边说:药过期了也是可惜,反正你现在一身伤,正好给你用了,药也不算浪费。
面对各种花花绿绿不知所以的过期药,我不敢咽。
可我刚把药吐进垃圾箱,就被老太婆恶狠狠踹下楼梯。
“果然是个贱货,这都是钱买来的你不知道吗?敢浪费我儿子的钱,你去死吧!”
我没死成,却成了半死不活的瘫痪。
她以没钱为由,不顾医院阻拦,强行把我接回家。
她把我扔在又阴又潮的小房间,一天就给一个馒头,任由我的伤口生蛆腐烂。
她不停给张天赐洗脑。
把爸爸远走他乡打工、妈妈离家出去、家里的穷、苦都归咎到我身上,说是我拖累得本是富贵命的他过不是好日子。
在日复一日的洗脑中,张天赐恨毒了我。
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我活活闷死。
他一边感受着我的挣扎,一边哈哈大笑道家里终于没拖油瓶了。
临死前一秒,我还听到老太婆还贴心地给她的宝贝孙子擦汗,问他累不累,叮嘱他一会儿一定要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
想到这里,我大步迈进厨房拿起勺子递了过去。
“奶奶说得对,过日子就是不能浪费。”
“用这个挖吧,能多挖就多挖点,毕竟废油也是油!”
2
半小时后,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被端上桌。
我把肉都夹进张天赐碗里,把青菜都送进老太婆碗里,自己只啃白米饭。
看到我如此“懂事”,老太婆一脸慈祥地教育起了张天赐:
“天赐啊!看你姐多懂事,以后你少打她一点,你爸妈是个不成器的,你娶老婆就靠着你姐的彩礼呢!打坏了她可就卖不上价了。”
我爸说是在外打工,其实是在躲赌债。
他嗜赌成性又爱家暴,打跑了我妈就自己在外面浪荡混日子。
他有点钱不是还债就是自己挥霍,根本顾不上我们。
上辈子我不懂什么叫重男轻女。
可现在我明白了。
我奶奶跟我爸严格来讲根本没什么不同。
都没把我当人!
既然这样。
她想找死,那就让她死吧!
3
这顿饭张天赐干了两大碗饭。
没到半夜就闹了起来。
他捂着肚子在床上边吐边打滚。
老太婆也脸色惨白,捂着胃部不断呻吟。
看着脸色惨白的宝贝孙子这么痛苦,老太婆顾不上自己,一下扑到了张天赐身边。
她在手机上按了几次120按健,却始终没拨出去。
反而一个劲往张天赐嘴里灌温水。
“宝啊,去医院太贵了,你就是着凉了,喝点热水就好了……”
呵,这老太婆,我还以为她有多爱她孙子。
原来跟钱比起来,亲孙子也不过而而。
看着双眼已经翻白的张天赐,我知道时机到了。
咣当一声,我假摔在地,随后学着张天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
脸上没汗,就咬破舌尖硬挤。
“我的肚子……好疼……”
“奶奶,我疼得受不了了,我记得家……家里不是有药吗?您先找出来给我吃点吧!”
老太婆眼睛一亮。
“抽屉里有药,你六年级的娃识字,快点看看哪个能治肚子疼!”
我如蒙大赦,哆哆嗦嗦打开放药的抽屉,扫了一遍却欲哭无泪道:
“奶奶,上面都是洋码子,我看不懂……”
“那你就一样都吃一个!”
4
我端过温水,挨个把药取出一个,当着老太婆的面吞了下去。
半小时后,看着渐渐平复的我,她半信半疑喃喃起来:
“不对啊!上次天赐还说这些药都是过期的……”
“难道是以毒攻毒——”
哇——
她话音未落,床上的张天赐便又吐了一大口。
这次,污秽都是绿色的。
我惊恐后退:“奶奶,天赐他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他不会死吧?”
啪!
火辣辣的感觉从左脸传来。
这老太婆,都中毒了还这么大力气。
我心里腹诽,脸上却恐慌委屈又不解地看向老太婆。
“你敢咒你弟弟?他可是老张家的独苗,再说这样晦气的话我打死你!”
“去给我倒杯水来!”
我捂着脸,哆哆嗦嗦倒来了水。
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被塞进张天赐和老太婆嘴里的瞬间,我默默祈祷了一下。
这次,就看你们到底命不命大了。
毕竟,那些药里除了有治高血压的、控血糖的,我还加了点别的。
折腾了大半夜,我着实困得厉害。
可我不敢睡,我要亲眼看着这对祖孙自食恶果。
心里这样想着,眼皮却还是打起了架。
等我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可还没等我去观察张天赐,老太婆一只鞋子就飞了过来。
“赔钱货还愣着干什么?去给你弟弟端水。”
看着房间里张天赐红润如初的脸色,我彻底懵了。
怎么会……没事?
难道是我加的药量不够?
5
吃完饭,趁着奶奶带张天赐出去买零食的空当。
我特地把白酒在所有药瓶里都滴了几滴,自己吃的则是提前准备好的维生素。
白酒加头孢和降压药,足可以要了一个张天赐的命。
就算一下要不了他的命,也只是时间和剂量问题。
正当我想得入神时,一只红色塑料凳划破空气飞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额头刚结的血痂嘶一下被划破。
与鲜血同时而来的,是张天赐的谩骂和老太婆的嗔怪。
“张招娣,你死了是不是,赶紧给我端水啊!”
“宝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总打她,打坏了还怎么给你换彩礼?”
“招娣,你过来看着你弟弟,我把冰箱里的肉剁了包点饺子,他现在这么虚弱,必须得吃点好的。”
我点头,看着老太婆精神抖擞进了厨房。
如果我没记错,那肉是过年的时候买的。
而那台比我岁数还大的冰箱也早已不堪重负,食物在里面的腐败程度不输外面。
我曾数次劝老太婆卖掉冰箱,可换来的都是她的打骂。
如今既然她嫌孙子死得慢,就随她的。
吭吭哧哧忙活半天,老太婆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张招娣,过来端饺子。”
餐间照例,饺子陷归张天赐,皮是老太婆的,而我照样是剩馒头。
张天赐吃了两大碗饺子,心满意足地睡了。
睡前,老太婆又特地给张天赐吃下几个药片。
她说这样巩固一下,她的宝贝孙子才好得快。
收拾碗筷的我闻言笑了。
吃吧吃吧!
多给你孙子吃点才好呢!
那些药片似乎成了张天赐的救命良药。
此后一周,只要他哪里不舒服,老太婆就给他吃那些过期药,奇怪的地他吃完再睡一觉病症就见好。
可无论之前怎么好,次日都会添新病。
比如高烧头疼和眼花,甚至鼻子耳朵都开始出血。
我“好心”提示老太婆送她孙子去医院。
却被她一句医院都是坑人的给堵了回来。
直到这天,吃完药的张天赐眼睛涌出大量黑血,老太婆这才慌了神。
6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半夜。
因为家里距离医院十公里,老太婆舍不得叫救护车。
我和老太婆用自行车把张天赐推到医院时已经气喘吁吁。
医生看着化验单,又翻开张天赐早已灰白的眼睛,直摇头:
“这是典型的食物中毒。”
“要命的是这孩子还有药物中毒,他至少吃了三种相克的药,剂量还不少,因为用大量的水中和,毒性被稀释才拖到现在没死,可也没救了,你们回去准备后事吧!”
“什么?”
老太婆急了,先是哇一声哭了出来,随后张牙舞爪扑到医生身上大叫起来。
“你们这些庸医,什么我孙子没救了,你们骗人!”
“我孙子是吃了点过期药没错,可那都是好药,都是用钱买的,怎么会有毒?”
医生许是怕了这种医闹,双手高高向上举着,任由老太婆捶打的样子看着十分无奈:
“那得问您啊!老太太!”
“您平时是怎么看孙子的?生病就该到医院看病,药不能乱吃,孩子不懂你一个成年人也不懂基本常识吗?而且他这种情况起码一周了,为什么这么晚才送他来医院?”
老太婆闻言愣了,如遭雷击立在原地,随后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我命苦的孙子啊!是奶奶害了你啊……”
“我不该贪便宜,让你吃过期的药和发霉的肉啊……”
似是有感应似的,原本没了气息的张天赐回光反照般发出了声音。
他手指着胸口,声若蚊蝇:“奶……奶奶,我……我好疼……”
话音未落,那指着胸口的手便重重垂了下去。
可老太婆却像找到了主心骨,抱着张天赐已经被头坠得很长的脖子就开始哭:
“宝啊!你快睁眼看看奶奶啊!我还等着给你做花卷吃呢!”
可张天赐睁不开眼了。
其实仔细想想,张天赐的病本身就越来越严重。
可老太婆却毫不在意,甚至还不停给他吃过期食物。
如此这般,张天赐不死都对不起老太婆的悉心“养育之恩”。
张天赐死了!
老太婆哭出了血泪。
儿子不成器,孙子又没了。
她好痛苦,好伤心。
嚎啕大哭间,她的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仿佛看到了凶手似的,她猩红的目光吃人般盯着我。
声音也变得凄厉无比:
“是你,就是你克死了我孙子!”
说着,她大步一迈,啪一掌把我抽到了墙角。
火辣辣的痛感再次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老太婆雨点似的脚踢。
她一边踢我一边恶狠狠咒。
仿佛我根本不是她的孙女,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你这个克星!”
“你克得我儿子回不了家,现在又克死了你弟弟!”
“我打死你!”
好笑!
我起身抓住老太婆高高扬起的手,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当着医生的面,我用尽毕生演技,摆出一副心痛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朝她吼:
“奶奶你清醒点吧!你儿子回不了家是他自己作的,他活该!”
“至于你孙子,过期药是你喂给他的,发霉长毛的东西也是你给他吃的,所以害死他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的话直戳她心窝,老太婆一口气没倒上来,口吐白沫双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