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官网显示，默沙东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新适应证上市申请获受理。据悉，此次默沙东申报的新适应证，主要是用于男性接种。
新适应证报批的背后，是竞争日益加剧的HPV疫苗江湖。当前，在国内共有5款HPV疫苗产品获批，随着入局者增多，厂家在价格、产能、新适应证和海外市场布局等方面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据Frost & Sullivan统计，自2016年中国首款HPV疫苗获批后，HPV疫苗的市场规模在2020年增至135亿元，预计到2030年将达到690亿元，想要在百亿市场站稳脚跟，药企们还要拿出更多真本事。
九价HPV疫苗或将扩展至男性接种者
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商品名为佳达修9。2018年4月，佳达修9首次在中国获批上市，用于16岁至26岁女性的预防接种，2022年8月获药监局批准扩龄，适用人群拓展至9-45岁适龄女性。
此次，佳达修9将目标人群的扩容从年龄延伸至了性别。早在2021年，默沙东就在中国启动了关于评价九价HPV疫苗在男性中的保护效力、免疫原性和安全性的三期临床试验。
Insight数据库显示，佳达修9已在国内开展17项三期临床试验，其中3项针对男性，分别登记于2021年10月、2022年3月和12月。3项试验累计入组人数达到18690人之多，也覆盖9岁至45岁年龄层，具体包括：9岁到14岁男性的2剂疗法、9岁到19岁男性的3剂疗法（NCT05314023/CTR20220441）；18岁至45岁男性（CTR20223306）；20岁至45岁男性（NCT05285826/CTR20212488）。
数据显示，在全球范围内，女性人群中HPV感染率峰值为24%，男性人群中生殖器HPV总体感染率高达45.2%。
此前，默沙东九价HPV疫苗男性适应证已在国外获批。而在中国，尚未有HPV疫苗获批用于男性接种。四川省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梅劼在接受时曾表示，HPV病毒男性和女性都可能感染，它除了会诱发宫颈癌之外，也是尖锐湿疣、口咽癌、肛门癌等疾病的罪魁祸首。男性在感染HPV病毒后，也可能传染给他人。
“男性接种HPV疫苗是很有必要的，这也是对女性的保护。”上海的一家私立医疗机构创始人告诉记者，他们也在关注着新适应证申报的情况，若新适应证获批，诊所也会跟着调整接种人群范围。不过，他也坦言，受限于观点不同和文化差异，男性接种HPV疫苗的认知形成和市场的培育，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上半年HPV卖得好吗？
“佳达修9”上市后，作为全球唯一一款九价疫苗。接种者想约上苗，大都要排队三个月到半年，由此，市面上也出现了不少“变相加价”、“黄牛代约”等乱象问题。
那么，今年以来，这种“一针难约”的情况是否有好转？包括九价疫苗在内的HPV市场整体供求情况如何？
对此，记者致电广州天河区、白云区、黄埔区等HPV疫苗接种点，多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向记者反映，九价疫苗陆续放苗，有的批次数量少，但多的话也会一下子放出几百个号，在公众号上蹲点预约即可，价格普遍在1300元一支左右。四价疫苗有的也需要提前预约，二价疫苗一般均有现货，可直接前往接种，还可以选择进口或者国产苗。
而在线上约苗平台，记者看到，多家中介机构已经推出了针对九价苗的“24小时预约”服务，承诺在24小时帮忙约到苗。价格普遍在4800元/三针左右，比去年动辄五六千的价格有明显下调。
“今年整体上九价HPV（宫颈癌）疫苗比去年好约了很多。”黄埔区红山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疫苗“好约了”背后，默沙东正在逐年加大九价HPV疫苗的供应量。8月28日晚间，默沙东在国内的代理方智飞生物发布半年度报告，披露了上半年HPV疫苗批签发的情况，具体来看，四价HPV疫苗批签发626.6651万支，同比增长28.5%，九价HPV疫苗批签发1467.8176万支，同比增长57.85%。
这也意味着，上半年智飞生物代理的进口HPV疫苗共批签发2094.4827万支，这一数字超过2021年两款HPV疫苗1900万支的全年批签发量，而2022全年的批签发量为2950.57万支，也就是说，今年上半年九价疫苗批签发量已经达到了去年全年批签发量的70%。
九价疫苗不再一针难求，而随着两款国产疫苗万泰生物馨可宁和沃森生物沃泽惠的相继获批并上市销售，二价疫苗的供应也更加充足。
记者从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的财报梳理获悉，上半年，沃森生物旗下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批签发量为4,143,913支，同比增长368.42%；作为首个国产2价疫苗，万泰生物旗下的馨可宁去年销量突破2500万支，今年上半年，万泰生物二价 HPV 疫苗的销量同意已突破千万支。
整体来看，今年上半年HPV疫苗批签发数量有明显增加。根据西南证券2023年7月的研报，2023上半年，HPV疫苗批签发335批次，较去年同期增长53%。2023年第二季度，默沙东九价HPV疫苗批签发38批次，同比增长100%。
HPV疫苗市场竞争加剧
据智研咨询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HPV疫苗细分市场中，双价疫苗占比26.24%、四价疫苗占比26.39%、九价疫苗占比47.36%。
其中，二价苗竞争早已白热化。2022年，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上市，作为第二款获批上市的国产HPV疫苗。沃泽惠如同鲶鱼般搅动了整个市场格局。
2022年5月，在江苏省的HPV疫苗竞标中，沃森生物以246元/支的价格获得了高达22400支/瓶的中标量。而万泰生物HPV疫苗中标价较高为329元/支，只获得了9600支/瓶中标量。到了今年，万泰生物以116元/支的价格中标广东省HPV疫苗采购项目，将价格砍至自费价格的1/3。
不过，降价并未带来营收的增长。今年上半年，万泰生物实现营业收入41.64亿元，同比减少29.78%；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7.02亿元，同比减少36.78%。对于业绩的明显下滑，万泰生物解释称其主要原因为二价宫颈癌疫苗以及新冠相关产品收入减少所致。
二价疫苗竞争“刺刀见红”，而正被默沙东独占的九价苗市场，成为国产企业新“兵家必争之地”。目前国内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康乐卫士、上海博唯等企业的九价疫苗已经进入三期临床阶段，最快的有望在2025年上市。此外，还有更高价次的HPV疫苗也在研发中，如中国医药集团的11价HPV疫苗、神州细胞的14价HPV疫苗、成大生物和康乐卫士合作开发的重组15价疫苗等。
面对市场追兵，当前独占有九价疫苗市场的默沙东也不敢懈怠。在占领存量市场之外，也积极开拓起新适应证的增量市场。不过，记者也注意到，目前中国厂商也有在布局男性市场。其中，康乐卫士已启动了九价HPV疫苗男性适应证三期临床研究工作，2月份康乐卫士发布招股书中表示，其九价HPV疫苗男性适应证预计于2028年获批上市。
面对越来越“卷”的国内市场，更多国内厂家也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沃森生物在半年报中介绍，公司与印度尼西亚合作方启动了双价HPV疫苗原液在印度尼西亚进行本地化分包装的技术合作，现已完成人员的前期培训工作，将为后续的本地化生产合作奠定良好的基础。
万泰生物方面，2023年3月，公司的二价HPV疫苗顺利出口泰国；报告期内，二价HPV疫苗获得柬埔寨和埃塞俄比亚的上市许可；2023年6月公司与泰国疫苗研究所、合作伙伴GBP就九价HPV疫苗生产技术转移签署合作谅解备忘录，并对未来该疫苗的技术转让及临床合作进行深入探讨，共同推动九价HPV疫苗在泰国的技术转移、临床和商业化项目。
“公司二价HPV疫苗在国际市场的经营及对业绩贡献均尚需时间；而国内市场的销量随着其他HPV疫苗的上市、九价HPV疫苗的扩龄及供应量的增加，市场压力和影响是必然。”8月31日，万泰生物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也表示，公司将根据竞争环境调整市场策略，走差异化优势，巩固市场占有率，并积极做好国际市场的开拓。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文字 |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陈泽云 实习生 陈姿含图片 | 视觉中国责编 | 潘亮校对 | 彭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