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10日，一则短视频引发了多人关注：国家医疗保障局副局长颜清辉在新闻发布会称，绝不让人民群众的“救命钱”变成“唐僧肉”。今日法律问答设问：“看病钱何时变成‘唐僧肉’”？”对本问的回答，还需从药品价格说起。

今日法律问答·药品价格

多数人可能认为，药品价格适用《价格法》中的相关规定，根据本法第十八条的规定，实行政府指导价或者政府定价的有一个前提条件，即，“政府在必要时”。正是因为有“必要”这一条件，我国多数产品销售并不实行政府定价，如，稀土资源稀缺的产品；凡是资本能赚钱，必要的来临相当困难，如，疫情期间药品的价格。

药品涉及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宪法》第二十一条将现代医药和我国传统医药规定为事业。2015年《药品管理法》修订前，本法第七章专门规定了药品价格。第五十五条第二款规定：“药品的生产企业、经营企业和医疗机构必须执行政府定价、政府指导价，不得以任何形式擅自提高价格。”因有此规定，2015年前药品企业是微利行业。

2015年，《药品管理法》进行了修订，第五十五条第二款修订为：“药品的生产企业、经营企业和医疗机构应当遵守国务院价格主管部门关于药价管理的规定，制定和标明药品零售价格，禁止暴利和损害用药者利益的价格欺诈行为。”该修订，除了精神药品外，多数药品由企业自行定价；药品企业也成为暴利行业。

2019年8月，国家又修订了《药品管理法》，将药品价格规定在第八章。第八十五条规定：“依法实行市场调节价的药品，药品上市许可持有人、药品生产企业、药品经营企业和医疗机构应当按照公平、合理和诚实信用、质价相符的原则制定价格，为用药者提供价格合理的药品。”

对上述规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目前，多数学者倾向，或者对资本作出有利的解释，如，多数药品实行市场调节价，国家药品集中采购时与药品上市人讨价还价等。有人可能要问，第八十五条究竟如何解读？

《药品管理法》第八十四条规定了国家药品采购制度。所谓国家药品采购，是指国家作为药品使用人与药品经营人协商价格等事宜；该制度借鉴了《政府采购法》的相关规定，目的之一为，预防价格垄断、哄抬价格，进一步降低药品价格。据此，药品采购制度与药品是否实行市场调节价没有任何关系。

《药品管理法》第八十五条规定：“依法实行市场调节价的药品，……。”文义解释的含义，市场调节价的药品需有规范性文件规定，且规范性文件的效力等级为“法”；反向推理也能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法”的根据，药品必须执行政府定价、政府指导价。据此，2019年修订的本法，又将药品价格恢复到2015年之前。

有人可能要问，除了2015年版本外，《药品管理法》为何坚持必须执行政府定价、政府指导价？一方面，《宪法》将药品作为医疗卫生事业一组成部分，事业通常实行政府定价，如，诊断费用，药品倘若是市场调节价，意味着整个医疗机构为药品上市人服务。另一方面，国际社会医疗的“主旋律”向免费过渡，药品实行市场价，免费医疗将“遥遥无期”。

有人可能还要问，《药品管理法》第八十五条为何又规定药品依法可以实行市场调节价？食品、生态等领域的环境有“恶化”趋势，不少罕见病已不再“罕见”；罕见病患者的生命健康同样值得保护和珍视，通过规章以上效力的“法”确定市场调节药品范围相对合理。通过国家药品采购制度，使市场调节价药品为普通罕见病患者“可及”。

药品采购制度与药品价格

看病钱何时变成“唐僧肉”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一方面，在理论上，将市场经济与营利画上等号，看病钱在观念上已变成唐僧肉，如，2019年前法考辅导用书曾认为，私立医疗可以设立营利性法人，或者非法人组织；不仅如此，不少自媒体平台还建议自媒体创作将“营利”修改为盈利，其目的之一为，不能让公众思考营利与盈利的区别。

盈利与营利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是否营利需根据性质判断。例如，发达国家的私立医疗、教育机构为何越办越好，其前提当然是盈利，但是投资人是否分红，多数人不思考。《民法典》“专节”规定了“非营利法人”。其中，第八十七条第二款规定，非营利法人包括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基金会、社会服务机构等；医疗、教育机构为典型的事业单位，据此私人医疗机构不得营利。

另一方面，在实践上，我国药品上市采取审批制度，看病钱在事实上也已成为唐僧肉。药品上市采取审批制度的结果之一为，我国药品出口的形式多数为原材料；而与其相对应的发达国家，药品上市多数采取了保险制度，该制度使得药品质量进一步提高。药品质量不高，还采取市场价，看病钱不变成唐僧肉才是怪事，但质量不高的药品不能评价为唐僧肉。

2019年颁布实施的《疫苗管理法》，对疫苗药品的上市采取了强制保险制度。有人可能要问，普通药品是否适用该制度？发达国家药品质量不断提高，与保险制度有重要关系；借鉴国外经验，对普通药品也应采取保险制度。普通与疫苗药品是一般与特殊关系，但仍具有同一性，即：药品；普通药品使用频率更高，疫苗药品采取保险制度，普通药品更应实行保险制度。

看病钱何时变成“唐僧肉”

病钱变事实上成为“唐僧肉”并不可怕，此为对市场经济理解，或者实践中的“阵痛”。《民法典》不仅规定了非营利法人，还规定了特别法人，如，国家药品采购制度也可以评价为特别机关法人的行为。国家医疗保障局已意识到该问题的严重性，只要正确认识药品价格，如，《药品管理法》第八十五条的规定，公众可以期待，医疗为人民定将实现，如，区、县第一医院普遍称为“人民”医院。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第二十一条 国家发展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现代医药和我国传统医药，……。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

第八十四条 国家完善药品采购管理制度，对药品价格进行监测，开展成本价格调查，加强药品价格监督检查，依法查处价格垄断、哄抬价格等药品价格违法行为，维护药品价格秩序。

第八十五条 依法实行市场调节价的药品，药品上市许可持有人、药品生产企业、药品经营企业和医疗机构应当按照公平、合理和诚实信用、质价相符的原则制定价格，为用药者提供价格合理的药品。

中华人民共和国疫苗管理法

第六十八条 国家实行疫苗责任强制保险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