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世嫉俗、特立独行的金圣叹因哭庙案被杀,实则是时代牺牲品

史海撷英 2024-08-07 10:13:15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特立独行,离经叛道,比如明末清初号称“天下第一不正经人”的金圣叹。

金圣叹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是明末清初人,一般认为他是超级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先是评《水浒传》,后是评《西厢记》,再是节评《国语》、《国策》、《左传》等古籍,杜甫诸家唐诗都有评点,凡是能评的他一一评个遍,连清顺治皇帝都赞他“此是古文高手,莫以时文眼看他”,胡适认为他是“大怪杰”,有眼光有胆色,林语堂称他是“十七世纪伟大的印象主义批评家”。

金圣叹(1608年4月17日——1661年8月7日)名采,字若采。一说原姓张,明亡后改名人瑞,字圣叹,自称泐庵法师。金圣叹是今江苏苏州人,小时候家贫,但人很聪明,有过目不忘之才,18岁中秀才,接下来是考举人。

假如金圣叹按部就班的一步步走下去,他不会被清廷砍头,相反有可能像他舅舅钱谦益那样做个高官。但是人生不能重来,金圣叹考中秀才后就止步不前了。原来他迷上了看《水浒》《西厢记》之类的书了,这种书籍在明、清时期属于禁书。他偷看也就罢了,竟动笔评论起这些书,不仅如此,他还蔑视科举考试,本来凭他知识能够考中状元,走一条出仕之路。但他属于文人中的异类,每次考试不好好答题,故意写些不着边际讽刺挖苦之类的对子,名落孙山也在情理之中。

当年尚年轻的金圣叹参加一场岁试,考官出了个很无趣的考题,题名叫“如此则动心否乎”。 这是《孟子》中的一个典故,弟子公孙丑问孟子:“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孟子回答他:“否,我四十不动心。” 这个典故的意思是公孙丑让孟子当他齐国的卿相,权势和霸王无异,但孟子表示自己40岁以后就对这些功名不动心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扬孔孟之道的考题,在金圣叹眼里这样的题目显然太无趣了。所以当其它才子都长篇大论时,他实在不愿意正儿八经地答题,于是便写了首令人叫绝的趣诗来作答,此诗一出可谓惊艳四座:“空山穷谷之中,黄金万两;露白葭苍而外,有美一人。试问夫子动心否乎?曰: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动。”考官一数,不多不少39个字,一连39个“动”,给主考官气得笔杆子都要折断了,他从未见过这般不尊重科考,不重视自己成绩的人。别人问金圣叹为什么要写39个“动”,金圣叹答:“孟子不是说他40岁开始就不动心了吗,那么就说明他40岁以前都会动心。”第二个问题是用的《诗经》中的《蒹葭》。 这是一首绝美的爱情诗,诗的前两句就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一问是探一探孟子是否会因佳人动心,为情所动。教谕与训导出了个《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的考题考他。哪想到金圣叹连构思加动笔飞速就交卷走人。教谕与训导迫不及待地翻开试卷,寥寥几行字映入眼帘:“禽兽不可以教谕,即教谕亦禽兽也;禽兽不可以训导,即训导亦禽兽也。”两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张采

后来又有一次考试的考题为“西子来矣”,让考生以“西施曲线救国”一事写一篇文章。可拿到考题后,金圣叹依旧是很快交卷,只留下一首打油诗:“出其东门,西子不来;出其南门,西子不来;出其北门,西子不来;出其西门,西子来矣,吾乃喜见此美人矣。”考官看完批注道:“西子来矣,秀才去矣!”清人笔记说他“每遇岁试,或以俚辞入时文,或于卷尾作小诗,讥刺试官。辄被黜,复更名入泮,如是者数矣。”

不知道金圣叹到底是愤世嫉俗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比如他的舅舅钱谦益原来是明朝崇祯帝的礼部侍郎,后来清朝入关做了顺治皇帝的礼部侍郎。

他舅舅的行为暂且不评,作为外甥的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舅舅,在众人鼓动下写下了这样的对子:“一代文官小花脸,三朝元老大奸臣”。钱谦益当着众人的面差点碰死。

金圣叹口口声声说崇拜孔子,但孔子的“仁、智、礼、义、信不知道他读懂了多少?至少他不懂尊敬长辈,不要忘了“娘亲舅大”这句古语。

金圣叹如果是出于义愤也就罢了,毕竟清朝在入关之初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可是当顺治皇帝看了他写的书评时夸奖了他几句,他竟向北叩头痛哭流泣拜谢。

张采

也许他很想出仕做官,但囿于平时的狂放不羁抹不开脸去围着皇帝转,况且他羞辱舅舅的事尽人皆知,这样一来无形之中断了自己的退路。既然如此就破罐子破摔吧!金圣叹离经叛道、嬉笑怒骂游戏人生,从一个聪明少年,一步步沦落成了一个癫狂的老年人了。

除了评书评文评古人,金圣叹还写诗,多达380余首,身后收入《沉吟楼诗选》。他的诗洋溢着闲情逸致,抒发着怀古幽情,表达了无为而为、散淡超然的人生态度。他写有《睡足》小诗云:“绿梧桐叶三四树,碧菡萏花一两枝。睡觉正逢冷淘吃,浴毕足有凉风吹。”大白话里蕴含着对自然的尊崇,对闲适生活的安然。还有《今春》,诗云:“今春刻意学庞公,斋日闲居小阁中。为汲清泉淘钵器,却逢小鸟吃青虫。”庞公,即东汉末年著名隐士庞德公。他这学做隐士做得好,汲泉水时看到了小鸟吃青虫,太悠闲太惬意了,这美美的画面感令人充满无限向往。

他访友不遇,在《访魏德辅不值》里感慨道:“访君无一事,不遇亦悠然。野菜绕门出,小虫当户悬。昼厨寒有鬼,童子倨如仙。我亦便归去,关窗独自眠。”他对田园里的小青虫非常有感情啊,寻友不值,看看友人门前的小菜园,瞅瞅像仙人似的童子,也是不错的,金圣叹的心境闲适,恬然而自足。他在赠友诗《王子文生日》中说:“沉冥便是桃源里,何用狺狺更问津。”

他还有感慨人世的哲理诗,诗人借宿寺庙,正值狂风骤雨,信手拈来,写下了《宿野庙》:“众响渐已寂,虫于佛面飞。半窗关夜雨,四壁挂僧衣。”他在《住天池别业》中写道:“金银今世界,冰雪道人心。野鹤何天去,孤云随处深。临风时拾橡,候月对弹琴。徒有高山在,谁闻流水音。”

金圣叹的快意之事还有哪些?其快乐观、幸福感,大致凝聚在其短小妙文《“不亦快哉”三十三则》里,所记少有大事,多为鸡毛蒜皮小事,却让他屡屡“不亦快哉”。撷取几则,可见一斑:“夏月科头赤足,目持凉伞遮日!看壮夫唱吴歌,踏桔槔。水一时坌涌而上,譬如翻银滚雪。不亦快哉!”“朝眠初觉,似闻家人叹息之声,言某人夜来已死,急呼而讯之,正是一城中第一绝有心计人。不亦快哉!”“冬夜饮酒,转复寒甚,推窗试看,雪大如手,已积三四寸矣。不亦快哉!”“夏日于朱红盘中,自拔快刀,切绿沉西瓜。不亦快哉!”

张采

还有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也让圣叹先生快乐得不得了,比如“看人作擘窠大书,不亦快哉!”“推纸窗放蜂出去,不亦快哉!”还有“作县官,每日打鼓退堂时,不亦快哉!”更有意思的,是“看人风筝断,不亦快哉!”

他一生自负大才,却命运多舛,理解者少,嫉恨者多。他也冤死在了大清。那么,造成这一悲剧性人生的原因是什么呢?

直接原因——哭庙案

顺治十八年(1661年),吴县发生“哭庙案”,事情由一个县官引发。顺治十七年(1660年),金圣叹的家乡上任了一个新县令,名叫任维初。据载,此人强权而又贪财,只要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凡是欠税的老百姓都要被重罚,有的甚至丢掉性命,民怨载道。不止如此,他还监守自盗,贪污公款。

顺治帝于顺治十八年(1661年)驾崩,坊间传说,顺治有遗诏说令后人严惩贪官。这一传说中的遗诏引起了吴县秀才们的关注,并将关注化为行动。他们自愿聚集为吴县百姓请命,百余秀才一同前往孔庙举行“哭灵”大典,对着先圣,控诉地方官吏的强权贪暴,并把揭贴交予苏州巡抚朱国治,由他主办此案。

但是,朱国治与任维初早已私下勾结,他担心自己也陷入知县贪污案无法脱身,于是把一场和平请愿的“学生运动”办成了谋逆案。理由是秀才煽动民众围困官府,诽谤朝廷。奏折一上,震动朝廷,并下令“广捕,严惩!”于是大批文人被捕入狱。金圣叹也在其中。也有多种证据表明,金圣叹并未参与哭庙,而是于次日,他出于正义感写了一篇杂文声援诸秀才,《哭庙文》写道:“顺治十八年二月初四,江南生员为吴充任维初,胆大包天,欺世灭祖,公然破千百年来之规矩,置圣朝仁政于不顾,潜赴常平乏,伙同部曹吴之行,鼠窝狗盗,偷卖公粮。罪行发指,民情沸腾。读书之人,食国家之廪气,当以四维八德为仪范。不料竟出衣冠禽兽,如任维初之辈,生员愧色,宗师无光,遂往文庙以哭之……”从而也被牵连了进去。

张采

“哭庙案”是吴县诸生为声讨该县县令任维初的贪酷而组织的一次地方性请愿活动。秀才们无力造反,只能到文庙中的先圣牌位前痛哭流涕,发泄自己的怨恨与牢骚。然而,秀才们哭庙之际正值顺治帝驾崩之时,当时皇帝驾崩的哀诏已然到达苏州,秀才们的举动被认为是触犯了顺治帝的灵位,犯下了大不敬之罪,金圣叹与诸生因此被捕,被“拟不分首从斩决”。金圣叹是如何卷入“哭庙案”的,史料有两种说法:一、众秀才被抓次日,金圣叹起草揭贴,并在家中开印,发动民众“哭庙”,故被定为“首犯”。二、当局抓了十一位秀才后,犹未甘心,更严刑逼供,大举牵连。直到把平素好发议论,诗集有不满情绪的名人金圣叹也打入法网,方始满意收手。故当时苏州有民谣唱道:“天呀天,圣叹杀头真是冤。”

谋逆案的主凶一般都比较有名气,于是金圣叹成了首犯。再加上,当时,钦差大臣在江南督办江南士绅投靠郑成功的事情,最终,金圣叹和其他诸生成了高压政策的牺牲品。

朱国治大为震怒,当场逮捕了倪用宾等五名秀才。后来被逮捕的十一名主犯中,有倪用宾、沈玥、顾伟业、张韩、来献琪、丁观生、朱时若、朱章培、周江、徐介、叶琪等人,其中并没有金圣叹。四月二十七日,金圣叹、丁子伟二人才被逮捕,金圣叹高呼先帝,被掌二十巴掌。朱国治将哭庙文的起草人金圣叹作为首犯拘捕,冠以“摇动人心倡乱,殊于国法”之罪,最后倪用宾、沈琅、顾伟业、张韩、束献琪、丁观生、朱时若、朱章培、周江、徐玠、叶琪、薛尔张、姚刚、丁子伟、金圣叹、王仲儒、唐尧治、冯郅等十八人被判死罪,七月十三日立秋,在南京三山街执刑。

据《辛丑纪闻》记载:“至辰刻,狱卒于狱中取出罪人,反接,背插招旌,口塞栗木,挟走如飞。亲人观者稍近,则披甲者枪柄刀背乱打。俄尔炮声一震,一百二十一人皆毙死。披甲者乱驰,群官皆散。法场之上,惟血腥触鼻,身首异处而已。”《哭庙纪略》记载,沈大章由其叔收尸,倪用宾、薛尔张、周江三人由顾予咸收葬;其余十四人则由亲人收葬。

顺治十八年七月十三日(1661年8月7日),金圣叹被斩首,死于莫须有的“谋逆案”,终年54岁。

间接原因——个性化思潮与时代格格不入

金圣叹在回忆早年志向时,他说儿时自负大才,“自古迄今,只我一人是大才,只我一人独沉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是所有千里马的悲哀。他的一生就是在“自负”和“沉屈”中度过的,这也是他人生的主基调。

张采

他为人狂放不羁,特立独行,自恃有才,但不为世人所认可。他的主要成就是文学批评,提出了较为系统的小说、戏曲的创作理论,为我国文学理论批评发展史作出了特殊贡献,这是在今人眼中的评价。在当时人眼里,他为《水浒传》、《西厢记》等淫盗邪书唱赞歌,这是罪大恶极。他自己也多次感叹:“我辈一开口,便疑谤自兴。”

明末清初的思想氛围并不适合像他这类追求个性解放的人,他的思想领先于时代,也因如此,他不拘一格的言行在世人眼中便成了大逆不道,与时代格格不入。但可悲的地方在于,他仍旧想成名,想成为像诸葛亮那样身系国家安危的贤相。比如,当得到顺治帝的赞赏时,他向北望空而拜,叩头谢恩,还写下了《春感八首》。

同时,他又是一个不懂得与时代妥协的人,他视科举如儿戏却又一次次参考,这说明为了成名,也想走捷径,但是对时代的产物又不认可,所以,一再戏虐考场。这正是他矛盾的地方,他不愿意为了博取功名而改变自己的真性情,变成统治者的话筒。这样的矛盾冲突在他体内翻滚,导致他在精神上承受的痛苦更加强烈。所以,当他被送上断头台时,没有人为他请愿,倒是有人拍手称快,甚至说是报应。这是何等的悲哀?

根本原因——清朝对文人的高压政策

金圣叹出生在一个政治比文化吃香的年代,他看到了权斗党争的可怕,比如魏忠贤的垮台,东林党人的崛起。在他37岁时,大明亡。面对大清的统治,旧朝的遗民都要进行选择站队,文人更是首当其冲。

有的人誓死不与清合作,比如顾炎武,有的人则迅速向大清俯首称臣。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不管金圣叹愿不愿意都要做出选择。这对一个读书人来说是比较难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对于忠孝的概念理解更为深刻。他在评论唐人郑谷的诗时说:“我读此言,而不觉深悲国破家亡又未得死之人,真不知道其何以为活也。”清人入关的壮年岁月对于他而言,是一段不好的记忆。

清朝初年,为稳定政权,政治和民族矛盾成为社会风向标。清朝的文字狱又是历朝历代最为严苛的文化恐怖制度,面对这样的环境,文人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接受朝廷的招抚,另一种不接受者则受到残酷的镇压。

清朝通过加强思想和文化控制的手段,来防止和镇压知识分子以及汉人的反抗,这种对文人的政策可以说贯穿整个清代。从顺治帝到康雍乾,这段时期尤为鼎盛,所以,当朱国治以“谋逆罪”呈报哭庙案时,儒生们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这是时代的悲哀。

金圣叹的主要成就在于文学批评,他的评点很注重思想内容的阐发,往往借题发挥,议论政事,其社会观和人生观灼然可见。他斥责“犯上作乱”,释《水浒》之名为“恶之至,迸之至,不与同中国”,反对“以忠义予之”;然而他又同情民生疾苦,痛恨鱼肉良民的官吏和行同盗贼的官军,并意识到“一高俅”之下还有“百高廉”,“千殷直阁”及其狐群狗党,结成祸国殃民的社会势力,108人“不得已而尽入于水泊”是“乱自上作”,因而肯定了梁山英雄的反抗。

他认为,“居其邦,不窃议其大夫之得失,恶伤治也”,“非圣人而作书,其书破道,非天子而作书,其书破治,破道与治,是横议也”;然而又承认天下无道则庶人敢议,“庶人之议皆史也”。

他宣扬“忠恕”“孝悌”之类儒家道德规范;然而又揭露礼教对人性的摧残,赞美崔莺莺、张生的叛逆行为,讥讽冬烘秀才目《西厢》为淫书,而推《西厢》为“天地妙文”。

张采

他接受佛教的虚无思想,视人生若梦幻,所谓“天地梦境”,“众生梦魂”;然而他又直面现实,并孜孜于述作,以为“生死迅疾,人命无常,富贵难求,从吾所好,则不著书其又何以为活也?”

可以看出,金圣叹的思想中是充满着矛盾的。金圣叹文学批评的精彩之处在于对作品的艺术分析。他的诗文评比较平常,如强分律诗为二解,套用八股文起承转合之法说诗,颇为人所诟病。

据史书载,金圣叹在临刑前泰然自若,笑傲众官,凛凛然向监斩官索酒畅饮,边酌边大呼曰:“割头,痛事也;饮酒,快事也!割头而先饮酒,痛快痛快!”其视死如归、豪气冲天之气概,无不令人扼腕喟叹!

民间传说之一:慷慨就义前,金圣叹为家人吟了一幅联:“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在这幅对联中,“莲子”便是“怜子”,“梨儿”即是“离儿”。一生玩世不恭的金圣叹在临死之前,借这幅对联表达了与儿子离别的痛苦之情,也就此结束了其诙谐幽默的一生。

民间传说之二:临刑时,金圣叹留下了一封家书。在被押赴刑场时,金圣叹曾写下一封信委托狱卒交给家人,并且叮嘱他千万不要偷看。金圣叹的罪名是“叛乱”,狱卒认为此信一定关系重大,于是便将信件拿给官吏看,官吏一打开,里边写道:“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胡桃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憾也!”任维初尴尬至极,哭笑不得。金圣叹笑傲江湖、玩世不恭又一次表现出来:不管顺境、逆境,都幽默处之,哪怕是死,临终前也要乐他一把!显然,他早就知道官吏会偷看自己的信件,于是故意写信调侃和嘲讽他们。县太爷任维初接过一看,封面上书:“字付大儿看”,再看内容写道:“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胡桃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憾也!”任维初尴尬至极,哭笑不得。金圣叹笑傲江湖、玩世不恭又一次表现出来:不管顺境、逆境,都幽默处之,哪怕是死,临终前也要乐他一把!

民间传说之三:金圣叹面不改色被押上刑场,就在行刑的前一刻,金圣叹突然神秘地向刽子手示意,示意他靠近一些。他轻声对刽子手说:“我耳朵里藏了200两银票,如果你愿意先砍我,这钱就归你!”

张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刽子手感到难以置信。他犹豫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对金圣叹的话语的思考。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贪婪的表情。反正都要砍头,先砍他和后砍他也没什么区别,还能有银子赚,简直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于是难掩喜意的刽子手朝金圣叹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并把金圣叹排在行刑第一位,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刀落下。

当人头落地,金圣叹的身体倒下的瞬间,刽子手迫不及待地去找银票时,却只找到两张团起来的小纸条,打开一看之后立刻脸色一变。原来,这并不是银票,而是写着两个字的小纸条:一个写的“好”,一个写的“疼”,连起来意思就是“好疼”。

毕竟是砍头,肯定很疼,但真砍下去了之后小命都没了还怎么喊疼,于是灵机一动的金圣叹就偷偷写下这两个字藏在自己耳朵里,也算是死前最后皮一把了。好个性情乖张的大才子,死了还要嬉笑怒骂一番。

可以退一步想,假如金圣叹平时不那么叛逆,他还会被判刑吗?要知道,他舅舅当时是朝中说一不二的重臣,假如他不羞辱舅舅,钱谦益能看着自己外甥身首异处吗?金圣叹和孔融一样,都是“小时了了,大必未佳”之人。当初孔融还是建安七子之一呢,最后不是一样被曹操杀了?

据传,临刑前金圣叹还作了一首“绝命诗”。那年雪早,大雪纷纷扬扬,金圣叹即兴吟诵《咏雪》, 诗曰:“天悲悼我地亦忧,万里河山带白头。明日太阳来吊唁,家家户户泪长流。”吟罢刀光一闪,一代才华横溢、不畏权贵的文坛巨星陨落了,他的快意人生给人们留下一串意犹未尽的省略号......

张采

金圣叹死后,在康雍乾的盛世之下,纪晓岚、刘墉等懂得与时代妥协的人,更能受到朝廷的青睐。所以,金圣叹之死,看似死于哭庙案,实质上是他的思想超前于时代,并且所处时代又容不下他的才华与傲慢,于是,他与时代格格不入,最终导致成了时代的牺牲品。

虽然金圣叹先生一生落魄,但他却以自己的方式活出了不一样的精彩。金圣叹的一生经历,让整天都要戴着面具生活和工作的人们陷入了沉思。很多人每天都要戴着面具,苦不苦,累不累,只有自己知道。虽然不可能和金圣叹一样随心所欲,但可以笑看风云,只要有机会,还是做回自己比较好。因为面具戴久了,可能就扯不下来了,戴着面具走下去,可能会变成当年自己最讨厌的人。其实,每一个人的一生真的不长,只有数十年,与其碌碌无为过一生,不如好好珍惜每一天,调整好心态,让自己的每一天都尽量做到开心愉悦,不必要理会其他人的看法,要向金圣叹学习,做回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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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8-07 13:24

    好一身硬骨头[点赞]

史海撷英

简介:历史不在神坛,也不在地狱,将一切历史拉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