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惟城回忆开封“一二九”学生运动纪实

猴王说历史 2024-10-08 03:04:43

开封“一二九”学生运动纪实

“一二九”“一二一六”北平学生的爱国救亡运动,在北风凛冽中传到开封的时候,这个古城中的青年学生,一方面看到华北的垂危;又感到中国的政治竟是这样黑暗,的确再也不能宁静下去了,每天报纸一来,已不象从前那样淡漠,而是在抢着看华北方面的消息报导,在宿舍里和课堂上或在散步时,到处都在谈论,真是血在沸腾,心在剧跳,有许多人简直梦寐不安。被鞭打的虽是北平爱国青年的身体,但也在鞭打着开封青年学生的心。

怎样才能把热情化为力量,去支援北平学生这一伟大的爱国行动呢?很多人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焦灼。因为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在河南最蛮横,蒋介石的忠实奴仆刘峙统治河南已达五年之久,开封除了少数规模小的私立初中外,其他主要的公私立中等学校,都在CC派和蓝衣社直接控制之下。各校校长不是CC系统就是蓝衣社系统。所谓训育主任和军事教官,更是两个系统在各校中半公开的代理人。他们怀疑到谁对蒋介石对外投降、对内屠杀的反动政策有所不满,谁就被视为左倾亲共,轻则开除,重则逮捕,一贯不准学生有任何的结社活动,各校都没有学生自治会,市学生联合会当然更不会有。在这种情况下,在学校里搞爱国的组织和活动,是困难的,如不组织并行动起来,如何去支援北京学生?又如何发挥开封学生的力量呢?在各学校中的反动家伙的严密监视下,纵有三、五个人联系在一起,挺身而出,又能起多大作用?再就当时各校的情况来说,具有一般救亡热忱,而又同情北平学生爱国运动的固然是大多数,可是在反动势力长期压制之下,其中还有不少人怕惹祸遭灾。此外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读书就是救国”,游行请愿,无补于国事。但不论怎样,这时人们会感到开封是将要发生爱国请愿运动的,可是还处于密云欲雨的状况,而只要一阵疾风和一个划破云层的惊雷,暴风雨就会到来。青年人多么渴望着听到一声响雷啊!

这时候,国民党反动派当然也有所感觉,且在预防事件的发生。全国各大城市支援“一二九”运动的请愿与游行正在进入高潮。反动派知道要把学生的爱国热情压制下去是不可能的。同时一味的压也不是办法,于是反动的党政头子们和各大中学校的校长计议,采取了偷梁换柱的手法,举行由官方导演的“开封市各校爱国大游行”。

记得是在十二月二十一日那一天,开封各校学生在校长和训育主任的监护之下,都集合到龙亭后的运动场,先开会,后游行。反动派为了蒙哄青年,自己并不直接出面,硬拉了个在当时没有什么色彩的嵇文甫教授出场讲话。嵇在内心上是同情“一二九”学生爱国运动的,自然也知道反动派硬拉他出来讲话的用心,他于是从历史上引述了东汉末和北宋末在国势垂危时太学生运动的情况和意义,最后言婉而意长地赞扬了学生运动。虽然这种讲法并不适合反动派的意图,但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会后游行时,也张贴了些标语,喊了些口号,诸如“反对华北五省自治”,“拥护政府抗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发奋图强,统一御侮”等等。为了应付场面,也有“援助北平学生爱国运动”的标语口号,游行既是官方导演的,也是反动派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他们企图通过这一措施来涣散开封青年学生的斗争意志,冲淡青年学生的救亡热情,更想以这个游行来熄灭开封学生真正的爱国运动。

游行以后,各校照常上课。反动派以为既让学生游行了,又对北平学生“一三九”运动表示了同情和支援,学生再搞什么轨外的活动,那就是“闹事”,即使有少数人领着“闹”,也容易向一般学生“说服”,去进行阻挠。可是反动派的诡计终于蒙哄不了广大学生,多数同学也感到这种爱国游行不自由,真正的要求并未表达出来,要喊的口号也没喊出来。在当时全国风起云涌的爱国浪潮中,怎能安心上课呢?于是,高级中学的学生,在严密的酝酿和计议下,深夜中布置一个发动全城学生的爱国请愿运动。

十二月二十三日夜晚,开封高中的息灯铃打过了,学生们按时入睡,训育人员和军事教官也在宿舍区巡视过了,校院是静悄悄的。到午夜时分,有些二、三年级的同学在黑暗中冒着严寒从寝室走了出来,陆续地集合在一个偏僻的教室内,先商量了一会,将请愿游行的组织工作和发动方式作了研究和决定,随后在昏暗的烛光下,写了些标语,经过两三个钟头的准备,才分头把各班的同学从睡梦中叫起来。因为各班都有热情而积极的同学做骨干,所以很快地就集合好了队伍,强开了学校大门,一路急行军,天还不亮,就从西城到了东城,闯进了河南大学,大声喊着“河大的同学快起来”,“老大哥同我们一起去请愿”,“支援北平同学的爱国运动”,“反对冀察自治”,“争取爱国自由”,“惩办屠杀学生的凶手宋哲元”等口号,喊声象紧急的号角一样,很多人掀开了被子就跑了出来,有人在钟塔前敲响了钟,各宿舍的人都出来了,河大集合了队伍,和开高同学接了头,两支队伍就又迅速的出了河大校门,穿大街,过小巷,先冲到北仓女中,接着到静宜女中、开封一中、开封女中、开封女师、开封一师、两河……。队伍象游龙一样,越走越长。一些偏远的学校,如黎明、艺师、尚志、明诚、中国、中州、嵩阳、建国等十几个私立中学,大队未来得及去发动,也自动闻讯而来,上午八点钟左右,全城大中学生一万多人,都集合在河南省政府门前的广场和东西的街头上,临时组成了全市学生联合会,推选了请愿代表,提出了几点要求:1、取消冀察政务委员会。2、惩办屠杀爱国学生的凶手宋哲元。3、停止屈辱外交,对日抗战。4、开放学生爱国运动……

这时候,河南省政府的主席刚由刘峙换为商震,刘峙仍是绥靖主任,商震尚未就职视事,实际上河南的军政大权仍在刘峙掌握之中。这次新的请愿游行突然发生,反动派没来得及防范,当一万多学生围集在门前的时候,仓促地由商震的秘书长出来接见学生代表,他们一方面声称一定将学生的要求转述中央(南京政府),一方面劝告学生回校上课。请愿学生当然不理采这种劝告,于是作出决议:自即日起罢课等待答复,罢课期间进行爱国宣传,如三天之内无切实回答,就全体到南京去请愿。

请愿的队伍回来以后,三十多个大中学校都开始罢课,并且立即展开了爱国宣传。第二天(十二月二十五日),黎明中学学生在进行街头宣传时遭到了警察的阻挠,并拿去宣传队伍的旗帜。西城各校学生群情激愤,于是四个学校在二十六日的凌晨结队到河南大学(因市学联设在河大),要求学联进行抗议性的示威。学联研究的结果,认为次日就是答复的限期,接受四校的要求,决定十二月二十七日举行第二次的示威请愿,南京政府如无圆满答复,就全体开到车站去。

十二月二十七日一早,全市大中学校一万多人,又集合在河南省政府大门前的广场和街道上,喊着口号要求答复。那个秘书长出来对学联代表说:“中央尚无复电到来,抗日事体重大,希望大家相信政府,并体谅政府苦衷,回校复课……。”在几年来被侵略的事实面前,在爱国热情激荡之下,谁会再相信这些鬼话,各校队伍中纷纷地喊着“到车站去卧轨”。“到南京去”。学联代表即大声宣布:“同学们,到车站去,到南京去”。马上万头钻动,一个巨大的洪流,向着车站奔去。

车站的月台上,空车厢里,道轨中间,到处是人流。反动派迫于当时全国学生爱国运动的声势,对于公开用武力阻挠镇压是有顾虑的。于是想出两个卑鄙的办法:一个是封锁车站,禁止卖饮食的商贩到车站附近营业,使学生喝不到水,吃不到饭,企图饿散学生;一个是放出空气说,到南京去有危险,唆使城内的学生家长去寻儿找女,企图拉散请愿队伍。在寒风凛冽中奔走呼喊的学生们几乎一天没喝水吃东西了,当发觉反动派这种阴谋时,心情更是愤激,当即表示态度说:“饿我们,我们就绝食请愿!”正在商议和宣布决心的过程中,已有不少的家长进入站台,来的多半是老年人和妇女,有的是强迫命令,有的是哭泣哀求,被拉走的多是初中的一些同学,因而一些初中队伍已有些紊乱了。有些同学不愿回去,躲藏着不和家长见面,有的见了面却毅然说:“我不回去,没有国,家还能保得住”。这时,站台上寻的、躲的、拉的、挣的,确是扰嚷不堪。因之,各校代表来个紧急集议,车站的几个出入口由河大和开高的同学把守起来,不让拉人的家长进站。而各口都有成群的家长向里面挤,甚至还有少数的老太婆吵闹着非进去不行。既要阻拦,又要说服,把口的同学们忙得一头大汗。为了给家长们找学生见面和转送衣服物品,又把开封初中的童子军组成了服务队,只要不进来硬拉人,给家长们做什么事都可以。这样,经过几小时的“保卫战”,秩序才算逐渐地安定下来。

这一天,整天天色阴霾,入夜以后,北风更紧,使人感到好象没有穿棉衣服一样。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整天滴水未进,饥寒交迫,但爱国的热忱,战斗的激情,鼓舞着一万多青年。快到午夜了,各校组成的巡逻队轮流值班站岗,防备坏人和反动特务捣乱。这时天空开始飘雪花,大家又忙了一阵,把空车厢让给了女同学,把货车上搭的帆布撑起帐幕,货仓里,候车棚里,都挤得满满的。有些同学把家里送来的被子拿了出来,让大家共同暖脚,背靠背地一堆一堆地挤在一起,有的暖了一会儿让给别人,自己起来跳跳走走抵御寒气。有的低声谈话,有的唱着歌子。总之,大家都睡不着,也不瞌睡,不觉得天就亮了。

反动派既饿不散拉不垮爱国的学生队伍,而封锁的办法又得不到许多家长、教师和社会人士的赞同。相反的,学生们在一天一夜的风雪严寒中忍饥露宿,却激起了开封居民的同情与关怀。于是反动当局不得不在十二月二十八日的上午解除了对车站的封锁。接着,很多学校的教师和工炊人员,开始把饭食送到车站,很多家长也从家里送些馒头来,而首先发动慰问学生的是邮政工人、铁路工人,他们抬着点心,打着旗帜,喊着口号,到车站来慰问。这个消息一传开,带动了各工商团体、各学校、各机关、以至青年会的牧师,和由教师领着的各小学校的儿童,在二十八和二十九两天,连续不断地成群结队到了车站,由学联代表领着到各校集合处所慰问,慰问者与被慰问者相互喊着爱国的口号,拳头挥动,热泪盈眶。情景十分令人感动。

最令人感动的,是各小学的儿童们冒着风雪来到车站,他们的脸蛋被风吹得紫红,在雪花中扬起小手,喊着:“慰劳请愿的大哥哥天姐姐”,即“你们请愿打日本,我们长大学你们”,“保护华北”“保护祖国”。大哥哥大姐姐们一面笑着鼓掌欢迎,同时笑脸上流着感动的热泪。面对着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天使,想到今天的河山破碎,国势垂危,有不少的人越想越心酸。为了避免哭出声来,就躲在一边。

又记得在二十九日的上午,有几个基督教青年会的女传教师来慰问,她们走进站台,看见了请愿同学们在冰天雪地里坚持了两天的情景,越走越受感动,不禁一面走一面流着热泪,喃喃地祷念着:“他们是正义的,惩罚那不正义的魔鬼……。"

两天来,慰问的人群激励着请愿的人群,请愿的人群感动着慰问的人群,车站成了个热情浩荡的海洋。不愿作亡国奴的愿望,团结了一切有民族正义感的人们。这种宣传鼓动的力量是巨大的,甚至连反动当局所培训的区政人员训练的学员,也自动的抬着大桶的稀饭来慰问学生。慰问变成了群众表示爱国意愿的行动,连一些反动人物们也不得不在这种压力下,伪善地来进行慰问。例如当时的河大校长刘季洪、开高校长王芸青,以及各学校的校长和训育主任们,也都提着糕点到车站走了一趟。还有个河南大学的所谓讲座教授胡石青也到车站来了。反动的胡石青以软化的办法来规劝学生回校。他来车站一见到河大同学,就哭不成声地说:“国家弄到如此地步,叫你们青年人在这里受罪,我们这一辈真是惭愧万分,但是,你们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呀!现在我老着脸皮劝你们回去,国家大事在车站上研究是解决不了的。”这一套婉转曲折的调子,的确有些动听,甚至有些同学也哭了起来,可是同学们仍然是坚决地表示:“不答复我们的要求,决不离开车站。”

开封的铁路交通,到十二月二十九日夜晚,已经断绝三天三夜了,一万多人拥挤在车站,虽然有干馍和糕点充饥(开封城当时各商店的饼干和鸡蛋糕,已被慰劳者购买一空),而茶水却难于及时供应,加上几个日夜没有安眠,很多人眼睛红肿,口腔烂,嘴唇裂得出血,还有些人得了严重的冻疮,因此各校都有些人回去了,也有人回校睡了一觉再回来,而大多数的人仍然坚持在车站。

南京的蒋介石看到由北平燃烧起来的爱国请愿运动,在全国已成燎原之势,知道单纯用镇压的办法有如火上泼油。于是一方面打电报给学生进行所谓慰勉,并派什么大员到各地面见学生,劝阻不要到南京。一方面又严令各省想各种办法负责平息当地的学生运动,尽速恢复交通。因此,河南省的所谓军政大员越发惶急了,贵令各校行政头目威胁各校代表,说什么很多学生有病了,家长不愿意,交通断绝三天了,影响国计民生,你们如果不劝告同学回校,将来一切要由你们负责!另外又召见市学联代表,说是政府同意开车载送五百名学生代表到南京,其余同学则应全体回校。当时确有少数的学生代表经不住考验,向同学们传达这个消息,征求意见。但是,首先就遭到河南大学和开封高中同学们的反对,斥责他们软弱怕事,涣散人心,其他各校看到河大和开高的态度坚决,都表示在车站坚持到底。

反动派的花招既耍不出什么结果,就让当时全省保安处长彭进之公开向学联代表威胁:“你们学生既是请愿爱国,现在反而阻止几列车国防器材不能运走,民运不能恢复,简直是和政府捣乱。你们不离开车站,派军队来两个人挟一个也要把你们挟走。”

听到这个消息,车站上的气氛骤然紧张了,一些中等学校行政头目也在大肆活动,劝同学们避免发生流血事件。部分的学联代表显示了动摇,既不能站在群众面前组织领导战斗,也不敢劝同学离开车站。这时候,各校同学是以河大和开高的行动为转移的,这两校不走,别的学校就能稳住。在学联中的河大代表有的受了同学们的批评,指责他们被反动派压昏了头,不能据理力争。并且对他们说:“如果有些列车上是国防器材,我们可以让一条轨道任其开走,让我们到南京,客运也就马上可以恢复,我们是爱国请愿,加不上捣乱的罪名。政府如果要制造流血事件,我们愿意和北平爱国学生的血流在一起。”这一严正的表示,坚定了请愿人群战斗的意志。

紧张的时刻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在半夜的时候,忽然传出消息,南京蒋介石派出了所谓代表他的大员来开封慰问了,又听说焦作工学院的请愿同学被阻拦在徐州也回来了。在下两点左右,一列车从东面开到,上载有所谓蒋介石的三个代表和随丛,有焦工同学,其余都是旅客。那三个代表(记得其中有一个是徐逸樵),在月台上和同学们见了面,说了一套慰问话,最后说他们是带了个空口袋,一定要把同学们的要求和愿望带回南京,说什么政府决不辜负大家的苦心,大家要爱惜身体,回校待命报国...

这种空洞的答复,当然是满足不了请愿人群的要求,但是您工的请愿代表回来了,证明南京是去不成了。一部分河大和开高的同学并已认识到所谓到“南京去请愿”,不过表示对蒋介石压迫抗日救亡运动的抗议,同时在广大群众中进行教育和宣传。就当时的情况说,同学们在风雪中已经艰苦地撑持了三个日夜,在广大群众中已经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是可以暂时回校了,有一些同学认为只听了听所谓蒋介石代表的空洞答复就收兵回城,未免结束得不大光彩,而且也不愿予蒋介石的代表以这种抬举,因此还想坚持下去,甚至发生流血的事件也在所不惜。可是,这时有少数初中同学,在学校负责人千方百计的劝诱之下,已经离开车站了,当发觉了这种情况,河大同学马上组织了队伍在车站上游行了起来。大声疾呼着:“我们不接受这空洞的答复”,“我们不能离开车站”,“我们不能这样回去”。接着开高、黎明等校也游行奔呼,大部分学校同学仍留在车站未走,大家等待着反动派用武力来解散,而反动派却很狡滑,它不敢再在那种情况下冒犯众怒了。直到天已大亮了,一部分河大和开高等校的学联代表,与本校同学一块商议,冷静地考虑了眼前的情势,认为再坚持下去不走已很困难,于是两校带头领着请愿学生到龙亭后运动场集合开会后,才各自回校。反动派怕学生继续“闹事”,宣布期考也不考了,提前放了寒假。

开封的“一二九”学生爱国运动,到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十日,才算告一段落。全城学生在运动中增强了团结,提高了觉悟,丰富了斗争的经验,因之,结合着全国人民日益高涨起来的爱国运动,在一九三六年曾接续地向反动派开展了斗争。如寒假期间各校举行的下乡扩大宣传,开学后抗议逮捕学联代表的示威游行,游行时有一开高同学被军警刺伤胸部。五月间河大一年级同学,反对受军训的活动,以及后来在军事训练营中的罢操罢课,绥远抗战时大规模援绥抗日的募捐运动,开高全校抗议特务逮捕同学的罢课斗争……。总之,反动派对学生的分化、开除、逮捕事件层出不穷,而同学们此伏彼起的斗争也接连不断。一直到“七七”抗战爆发,才又转向上前线,到延安和深入农村宣传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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