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沐。
我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表面我是勤勤恳恳的小社畜，实则我是某平台炙手可热的女主播。
当然，我是男的，纯爷们，女装直播不过是为了生计。
直到那天，我的榜一大哥死活约我吃饭，不得已我扮上女装去赴约，谁曾想，榜一竟是我上司！
1.
“那我先走了。”我拿起桌上公文包，对着一众女同事弯了弯嘴角，“各位明天见。”
“啊！等等！”
正准备离开，其中一个女同事突然喊住我。
“怎么了？”我转过身，耐着性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问道。
注意到这个女同事脸瞬间变红，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挑了挑眉，双手环胸，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就是……”女同事清了清嗓子，飞快瞟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结巴道，“我们打算去ktv——反正明天双休嘛……你，你要不要一起？”
话音刚落，其他女同事也都期待地看着我。
“我就不参加了。”我强压心中的烦躁，装作遗憾地说，“俞总监让我下班后去他办公室一趟，应该是有重要的公事。”
“啊，那好吧。”女同事表示理解，但语气难掩失落。
“玩得开心。”我冲她勾勾嘴角，“下次再聚吧。”
下一秒，女同事的眼睛就又变得亮晶晶，她用力点点头，兴高采烈道：“嗯！再见咯，我们下次再聚！”
“早点休息哦！”
“注意身体~”
“男神拜拜——”
其他女同事也笑了，热情地打着招呼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公司大门，我才松了口气，嘴角边漾着的温柔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说什么下次再聚，当然是哄她的客套话。
把休息时间用在跟女生的联谊上，对我来说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
不过我从小就有这个能力，随口一句假话就能让女生们从被我拒绝的失落里重新打起精神，好让自己没那么多的负罪感。
我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饮尽，余光瞥见不远处还亮着灯的总监办公室，放下的心又像是瞬间被双手狠揪了一下。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俞彦这个魔鬼一上任就点了三十把火，把原本轻松的办公室氛围烧的一干二净。
先不说提早上班推迟下班制定新规这种纪律方面的变化，光是他那张天天板着的扑克脸看着就让人压抑……
对了，俞彦这脑子有坑的还有个最让我看不惯的毛病，就是喜欢让我下班后去他办公室谈话。
嘴上虽说是谈话，可进了办公室半天跟工作有关的也没提。不，不止是工作，俞彦根本是除了问“今天工作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就只会板着个扑克脸沉默。
一句话也不说，这叫哪门子谈话？
我在心里回忆着俞彦上任后种种令我不爽的行为，手指紧紧攥着玻璃杯，气得牙痒。
下班后去俞彦办公室，简直就是种比跟女生联谊还他妈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怒火中烧地在心里下了结论，把手上玻璃杯狠狠往桌上一砸。
糟了……
清脆咔嚓一声从玻璃杯底传出。
我暗叫一声不好，眼睁睁地看着玻璃杯迅速地分裂成好几块碎玻璃摔在了地上。
应该没人发现吧……反正公司除了俞彦这个事儿多的上司也没别人了。
我心虚地蹲下，想赶紧把碎玻璃捡起来。
捡着捡着，面前突然出现一双英伦黑尖皮鞋。
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向上望去。
俞彦正黑着张脸，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浑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2.
“呃……我不是故意的。”
我干巴巴地解释，试图挤出个笑容来缓和气氛，却被俞彦可怕的气场震的浑身僵硬。
“用手捡会划伤。”俞彦依旧沉着脸俯视我。
“抱……抱歉，我马上就拿扫帚清理干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这个魔王不再发怒。
“去办公室等着。”俞彦表情没有变化，冷冷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
“好，好……”我努力压抑内心不断涌上来的那些“因为打碎玻璃杯被公司开除第一人”的想法，浑身僵硬，同手同脚地走向俞彦办公室。
咦？
正准备关上办公室的门，我一抬眼，正巧看到俞彦手里拿了把扫帚。
难道是准备用这把扫帚来揍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俞彦的动作。
这魔王正拿着扫帚在地上挥来挥去……
难道是在扫地上碎玻璃？！
这个发现比拿扫帚来揍我还要让我震惊。
知道的知道他在打扫卫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用扫帚进行什么除魔仪式，毕竟这动作也太……
我压了压微微上翘的嘴角，在办公室沙发上坐了下来，等着俞彦“扫”完碎玻璃来找我谈话。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俞总监才姗姗来迟。
“今天工作怎么样？”
俞彦扳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坐在办公桌前，照例问出这句话。
“很顺利。”大概是见识过他扫地时的诡异姿势，我在面对这魔王时不再像之前那么压抑拘束，甚至在回答他的时候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俞彦打字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转头死死盯着我。
糟糕……太得意忘形了吗。
我抿住嘴角，低下头不敢再看俞彦。
“要不要喝水。”
俞彦一如既往地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了第二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没生气？
我悄悄抬头瞟了俞彦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又开始了专注在键盘上敲打。
“不用了，谢谢总监。”我松了口气，坐直身子。
接下来只需要沉默地在办公室里坐上十几分钟就够了，想着快要解放，我的心情也轻松不少。
“你接触过直播吗？”
出乎意料的，俞彦居然第一次在“谈话”中说了三句话。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第三句话的内容。
直播……
我猛地站起身，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帧我套着那个黑长直清纯女皮在直播间跟大家谈笑的画面，脱口而出的却是：“不，完全没接触过啊。”
俞彦皱了皱眉，沉吟半晌：“那虚拟主播呢？”
这句话像颗炸弹把我脑子炸得一片空白。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控制住身体不摇晃，努力想勾起个自然的微笑：“我不太懂网络上那些东西呢。”
俞彦眉头皱得更深，沉默地板着脸在电脑上敲打，不再说话。
我深深吸了口气，不让自己声音颤抖：“俞总监您……为什么要提这个呢？”
俞彦再度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朋友公司接了个有关项目，让我推荐几个人过去。”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毕竟怎么看俞彦都不像会网上冲浪的人，更别说虚拟主播这么小众的东西了。
“今天就到这，你可以回去了。”俞彦关了电脑，站起身，惯例用他那毫无波澜的声音通知我。
“好的，您早点休息。”我点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出公司大门才惊觉后背全是冷汗。
而已经离开的我，自然也没注意到俞彦紧盯着我背影的别有深意的目光。
3.
进了停车场，拉开车门，插上钥匙，汽车内嵌的平板自动报时。
【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
我皱了皱眉，一脚踩下油门，压着最高限速一路飙车回家。
离约好的开播时间只剩半个小时，晚饭肯定是来不及吃了。
我回到家，脱下灰色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就开始坐在电脑桌前调试设备。
不过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我看着直播间人数从个位瞬间飙升，最后稳定在两千左右，操纵着鼠标，给自己那个黑长直清纯女皮套加了对毛茸茸的猫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