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骗我说去和哥们儿看球赛,其实是去见了前女友。
他推开门后,带着一身酒气倒了一桌子的零食。
“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现在吃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跟谁喝的?”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句实话,他却头也没抬,语气淡淡:“老梁啊,能有谁?你不是都知道吗?”
过了很久后我才再次开口:“没有浅浅吗?”
苏浅浅,男朋友一直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死一般的沉寂后,他抬头对上我的视线:“有啊!你是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吗?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不告诉你也是怕你生气!”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们俩,还有那么多人!她一个女孩都不当回事,我还斤斤计较什么?”
我没说话,拿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
1.
手腕被人狠狠地拽住,薛云志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瑶瑶,好好好,我承认今天的事是我做得有些不对,我现在给你道歉,可以吗?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
看样子是久别重逢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甚至都懒得敷衍我。
我没有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没事,同学聚会嘛很正常,再说了我也没生气。”
听到我说这句话,薛云志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他还是在极力忍耐:“你要是没生气,大半夜地提着行李箱做什么?”
“瑶瑶,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弯弯绕绕地让人猜,我真的会很累。”
“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不就是想让我哄你吗?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天到晚作天作地有意思吗?”
在薛云志眼里,我好像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可以前的我也并非这样。
我会直白地表明自己所有的情绪,不让自己陷入内耗的情绪。
我记得有一次,薛云志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大合照。
明明是一群人的照片,我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和苏浅浅十指紧扣的手。
无法接受的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换来的却是薛云志不耐烦地推搡:
“你一天到晚有完没完?天天就知道抠细节,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会满意?”
“我只是在跟你谈恋爱,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吗?你这样整天问东问西的样子真的很烦。”
“我是在给自己找女朋友,而不是给自己找一个老妈子,只是牵个手而已,怎么了?我又没做其他什么过分的事情,你眼里就这么容不下沙子吗?”
也是在那天,我失去了我第一个孩子。
鲜血从我的大腿中间流出时,我看到了薛云志惊恐的表情。
他慌乱地拨打的120,将我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
“瑶瑶…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从医院醒来后,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噩耗。
失去孩子的痛苦让我一度想要和他分开。
可是,薛云志却跪在我的面前痛苦地扇着自己巴掌:
“瑶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你怀孕了。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畜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再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再跟她联系了,求求你了瑶瑶,我不能没有你…”
“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删掉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后都听你的,如果我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你了瑶瑶…”
明明是一直都高高在上的薛云志,此刻却哭得双眼红肿,脸上也全是自己扇的巴掌印。
他像是卸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诚恳地道歉。
看着这样的他,我还是心软了。
感情不易,我选择了原谅。
时隔两年,同样的人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后,我才明白。
有些东西永远都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后,总有一天会冲破束缚,开出花来。
“瑶瑶,我在跟你说话,你有在听吗?都快30岁的人了,已经过了矫情的年纪了。”
2.
薛云志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抽离。
从前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里指不定会有多难过。
可是现在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波动。
就好像被他说矫情的人不是我一样。
“我不知道你要回来,打算去朋友家住一晚。”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就不怕我半夜回来进不了门?现在的天气这么冷,你要让我在外面冻死吗?”
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薛云志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毕竟在这段感情中,我并不是亏欠他的那一方。
我没有理由卑微地承受这一切。
“怎么会呢?你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你们聚会都是一群好朋友,难道还会少了你的住宿?”
薛云志心虚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行李箱却被他抢了,却放在一旁。
“瑶瑶,你现在在气头上,出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今晚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我去隔壁卧室睡,你也早点休息。”
薛云志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主卧。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薛云志大概是忘了,我和苏浅浅之间也是有联系方式的。
三个小时前,苏浅浅发了一条朋友圈,还特地将它置顶。
【好久不见,十分想念,还好你也是。】
不知为何,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声。
因为在这之前,薛云志就一反常态地说要出去看球赛。
一开始我只当是个巧合。
可当我点开图片放大时,我的心还是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照片只露了男人的半只胳膊。
可上面的纹身却清清楚楚地印入了我的眼里。
是我和薛云志名字的缩写。
我颤抖着手继续往后翻,照片却越来越露骨。
甚至到最后一张,是专门做过模糊处理的接吻照片。
我又想到了早上薛云志特意穿着平时不怎么穿的西装,精致打扮的模样。
那时候我还忍不住调侃:
“怎么出去看个球赛还打扮得这么正式啊?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薛云志,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吧?”
我不过是随意调侃一句,薛云志整个人的身子却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笑着朝我伸出手,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归为某人吃醋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亲了亲我的嘴角。
“瑶瑶,你放心好了,我这辈子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也知道的,男人上了年纪就爱比拼,我可不想输给我的那些老朋友们。”
“再说了,我把自己收拾得正式一点,你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薛云志说得太自然了,就好像这一切真的都如同这样一般。
我信了,现实却又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薛云志像是为了我考虑一般去了隔壁卧室。
但他忘记把手机拿走了。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手机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今天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还特意录了视频,你要看吗?】
3.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洪水猛兽般击溃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线。
我不知道他们背着我是什么时候重新加上的好友。
心脏处传来的阵痛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视频点开的那一瞬间,男女无耻的声音就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看了一眼紧关着的房门,默默拿起自己的手机,将视频发给我自己,然后又把聊天记录删除。
做完这一切我正打算把手机放回去,卧室的房门突然一下猛地打开。
我听到薛云志温声细语:“瑶瑶,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我好像找不到了。”
下一秒,他的声音立马变得急促冷漠: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手机呢?不是说好了要尊重彼此的隐私吗?林慕瑶,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薛云志的这一番话让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人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显得慌乱。
他大力地从我手上抢过手机,指甲划过我的手背,立马就呈现出狰狞的伤口。
我吃痛地抽回手。
薛云志则是先查看了手机没有什么不对劲后才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
“真是笨死你得了,这也能受伤?药箱在哪儿?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你说说你,要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放在以前,薛云志说这句话,我定会认为他是真心地为我考虑。
可是现在,我却只觉得恶心。
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不知道他做过多少次。
甚至是这些年薛云志说过的话,我都不敢确定有几句是真的。
我本想着自己处理,却拗不过薛云志的执着。
他笃定了我是在生气,才会有这么多小脾气,固执地想要帮我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到一半,薛云志的手就开始变得不老实,他一把抱住我,凑过来亲吻我的嘴角。
“瑶瑶,我们好久都没做了。”
“我想要……”
薛云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染上了情欲。
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苏浅浅发的那条消息。
【今天的事情我还录了视频,你要吗?】
胃里一阵翻涌,我顾不得手上的伤,猛地一把推开薛云志,跑到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薛云志担心地跟在我的身后,好半天后才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我。
“瑶瑶,你是不舒服吗?”
“还是说……和我亲热让你觉得恶心?”
我的沉默就像是给了他一种肯定的答案一样刺激着薛云志的神经。
他愤恨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开口:
“林慕瑶,你少作一点行吗?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一直缠着我要,现在又来装什么清高?真把自己当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胃里的恶心让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东西,任凭薛云志说着那些难听的话。
见我真的很难受,他才不耐烦地接了一杯水递到我跟前。
“麻烦精。”
手机铃声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薛云志看了一眼就立马按下了接听键。
是苏浅浅打来的电话。
她说她在酒吧喝多了,要让薛云志去接。
如果薛云志不来的话,她就让自己随意地被那些人捡尸。
苏浅浅也在赌。
她赌薛云志不会就这样放任她不管。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薛云志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还不停地叮嘱她,让她一定保护好自己。
电话挂断后,薛云志才像是想起了我这一号人的存在,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瑶瑶,你也听到了。浅浅她现在情况很着急,我要是不去的话,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这辈子的清白可能就毁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我把她送回家立马就回来,好吗?”
我的手指死死掐入手掌心。
明明已经不爱了,内心的不甘还是让我吼出了那句话:
“薛云志,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我们立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