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和贵妃从宫外斗到宫内。
斗了一辈子,却没想最后给她人做了嫁衣。
被赐毒药的那日,皇帝带着他的白月光站在我面前。
白月光说:
“贵妃娘娘被做成人彘,皇后娘娘被赐肝肠寸烂药,是我精心为两位姐姐安排的结局,姐姐们可满意?”
我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世上有比贵妃还要歹毒之人。
两脚一蹬,去见阎王了。
再一睁眼,就见和我对骂得张牙舞爪的贵妃浑身一颤。
我两对视一眼,懂了,你也重生了
那这皇位可要换个人了
……
1
我与贵妃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半晌,她干巴巴的说:“我还是赢了,我比你死得晚。”
闻言,我翻了一个白眼,呛声回去:
“笑死,比起被做成人彘,我宁愿早些死。”
闻言,秦明珠瞬间破防: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喝下那毒药后,你不也化作一团烂肉而亡了。”
说到这里,我二人皆不约而同噤了声。
想起上一世的遭遇,我两大哥不说二哥,只能说一个比一个惨。
我与秦明珠,一个来自世家之首的苏家,一个贵为镇国大将军的嫡女。
当初狗皇帝还不是皇帝,甚至连太子都不是。
若非他装得人模狗样,哄骗了我爹和秦将军的支持,否则这皇位哪轮得到他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来坐。
万万不曾想,狗皇帝坐稳帝位后,便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他先是轻信奸臣谗言,以我爹与前太子党羽勾结为由,将我苏家满门抄斩,摘了我的后位,罚我进了冷宫。
再来无视了秦将军增派援军的请求,害得秦将军及其大军在南伐战争中大败。
秦将军与其长子丧生沙场,听说头颅还被敌军割下,挂在城墙上示众。
然后,我就在冷宫中与贵妃相遇了。
彻底废了我与贵妃后,狗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将他的白月光接进了宫中。
那时我才知晓,这些年我与贵妃的争锋相对,连带两个家族的明争暗斗,都是皇帝的蓄意挑拨。
苏、秦两家都是他上位的棋子罢了。
不过,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必不会再让那对狗男女如意。
在沉默的这一刻钟里,贵妃想必也是忆起了前世她以及秦家的遭遇,表情越发愤愤不平,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砸:
“想来也是老天爷觉得我等死得太过冤屈,又给了我们一次重生的机会。今生我必定不会再让爹爹与兄长死得那般惨烈了!”
顿了顿,贵妃将视线放在我脸上:
“苏晨歌,我与你斗了大半辈子,却只是跳梁小丑,你甘心?”
我冷笑:“自然是不甘心。”
“他的皇位既然是我苏家和你秦家给的,那我们自然也能收回来,你说呢?”
秦明珠眼睛亮了亮:“呜呼,一看你这副表情就知道要阴人了,看来有人要倒大霉咯。”
我看着秦明珠逐渐兴奋到变态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你还怪了解我的咧。
贵妃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一想到她兄长要出卖色相去接近狗皇帝白月光,她就心生怨怼。
“那宁桃之果真眼高于顶,我哥哥那般英姿飒爽的男子,她居然还爱答不理的。”
我淡淡喝了一口茶,“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兄长都不急,你在这急什么?”
秦明珠先瞪了我一眼:“你骂谁太监?”
然后又狐疑:“你怎么知道我兄长不急?”
我顿了顿,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放心,我想时机应该快到了,你且等着看好戏吧。”
这日,我将皇帝请来了宜和殿。
狗皇帝来时,刚好我与众嫔妃在商议几日后的秋猎随行人员名单。
免了众人礼后,皇帝便坐在了一旁。
我见时机成熟,朝兰贵人使了个眼神。
“圣上、皇后娘娘,近来除了秋猎之事外,臣妾听闻京中发生了一件趣事,还与贵妃娘娘的母家有关呢。”
宫中女子每日除了勾心斗角,就是八卦京城近期发生的事情。
兰妃将话头一挑,众人果然来了兴趣。
“臣妾听闻镇国大将军家公子瞧上了一女子,追求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听说前几日还在玉婷河上为那女子放了焰火,庆祝其生辰。”
我故作不知,问贵妃:“谁家女子如此好福气,能得你兄长的青睐?”
皇帝听见这话,脸上也浮起几分好奇之色。
贵妃面含深意地说道:“回姐姐,听说是宁远侯府上的小姐,名唤宁桃之。”
话音刚落,皇帝蓦然变了脸色。
我假装没瞧见皇帝那黑得似锅底的面色,“哦?原是宁远侯家姑娘,听说前些时日那姑娘在兰亭诗会上大放异彩,近来在京中炙手可热得很呢。”
贵妃见皇帝如同便秘的表情,火上浇油:“是呀,兄长便是在诗会上被宁姑娘的才情所折服,被迷得都找不着北了。”
我顺势道:“如此这般,本宫都对宁姑娘好奇了。圣上,不若秋猎时让宁远侯将宁姑娘带上,让臣妾们也见见如此妙人?”
贵妃继续火上浇油:“圣上,臣妾也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将兄长迷得神魂颠倒。”
“兄长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听闻近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若那女子确实德才兼备,臣妾便替兄长求个圣上赐婚,成全兄长恋慕之心。”
众嫔妃见能现场吃瓜,也纷纷帮腔。
“如此小事,皇后竟也需要叫朕来决定,皇后自己安排便是。”
皇帝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黑着脸,咬牙切齿的允了我将宁桃之的名字放进随行的女眷名单之中。
我瞧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心情大好。
2
很快便到了秋猎之日。
出发前,秦明珠跑到我跟前得意洋洋的说:“兄长来信说,宁桃之已不再对他有所防备,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我瞧着她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淡淡点头:
“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本宫知晓了。”
贵妃龇牙咧嘴:“你说谁是小人?”
再次狐疑:“你怎么比我还先知晓?”
到了围场,我特宣了宁桃之上前来,随意说了几句嘉奖之语。
皇帝果然视宁桃之为无物。
以狗皇帝这种性格,怎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传出闲言碎语。
看这两人的状态,只怕是大吵了一架。
“诸爱卿与世家公子听好,在为期五日的秋猎中,获猎物最多者,朕有重赏!”
说完,皇帝恹恹摆手,让众人各自去做准备。
秦明珠的兄长——秦月寻,当即走到了宁桃之身边,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宁桃之便对秦月寻莞尔一笑。
见此情景,我和贵妃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皇帝——
好家伙,皇帝脸咋绿了。
......
之后的三日,皇帝瞧着秦月寻与宁桃之越走越近,脸也越来越绿。
贵妃出身武官之家,骑射之术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故而这几日她也没闲着。
一边忙着助攻秦月寻狩猎,一边围在皇帝身旁扇阴风点鬼火:
“害呀,兄长与宁姑娘瞧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圣上可不许怪我帮兄长,臣妾必然是要助兄长夺得此次秋猎头筹的。”
“这赏赐臣妾都想好了,便请圣上将宁姑娘赐婚于兄长吧。”
秦明珠这一番忙忙碌碌下来,还真让秦月寻的猎物数远超他人。
这下皇帝脸不止绿,还黑了。
我瞧着皇帝的表情,心中明了,好戏就快要上演了。
这日午后,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不好了,不好了,皇上与人争执起来了。”
此时,我与众嫔妃正在闲聊,听见声音便带着她们出宝帐查看。
只见皇帝站在不远处,怒瞪着站在他面前的宁桃之与秦月寻。
“秦月寻,你岂敢肖想朕的女人!”
众人闻言,皆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秦明珠见我到来,面上表情一转,语气凄凄:
“圣上,您心悦于宁姑娘,何至于拿我兄长出气?”
“是臣妾瞧着近几日,兄长与宁姑娘相处越发融洽,她也未曾拒绝兄长示好,臣妾这才等不及想为兄长求娶。”
“臣妾与兄长皆不知宁姑娘已与圣上私私相授,否则,就是给兄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宁姑娘有什么想法呀。”
皇帝闻言,怒不可遏,转而质问宁桃之:
“贵妃所说是真是假?你当真没有拒绝秦月寻的示好吗?”
宁桃之沉默不语。
之前,皇帝因京中流言突然找她吵了一架。
那段时日,秦月寻确实大张旗鼓的向她示爱,可她并未理会。
她心中清楚,秦家虽颇有权势,但又怎能和皇帝相提并论。
但没想到,那晚皇帝与她相见,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斥责她。
她解释,皇帝却不信:“若你无意,怎会贵妃就要为秦月寻求朕赐婚了?”
最后更是刺了她一句:“你别忘了,现在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
宁桃之气狠了,竟赌气般开始与秦月寻接触。
后来确实也迷失在了秦月寻的温柔之中,秋猎这几日对他的示好便不再抗拒。
我抓住皇帝言语中的重点:“什么?宁姑娘竟已是圣上的女人了吗?”
3
众朝臣、妃嫔皆是面色各异。
“这......成何体统?没想到宁远侯家女儿竟是个不知廉耻的。”
“真是个狐媚子!不仅勾引了秦公子,居然还勾了皇上。”
秦月寻跪在地上,抬头满目忧伤:
“圣上,微臣当真是不知陛下与宁姑娘的关系,若姑娘一开始就言明,微臣只会将心中情感深埋,绝不敢有半分逾越之举。”
秦家兄妹演技堪称炉火纯青,不少人见状都叹宁远侯家女儿手段了得,引得两个男子为她神魂颠倒。
我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秦月寻昨日还红着眼将我压在榻上,我恐怕也会以为他对宁桃之情根深种了。
身后嫔妃不曾想吃瓜会吃到自家身上,一个个恨得不行。
桃宝林近来颇受圣宠,语气不善的说:
“妾身听闻宁姑娘近来声名远扬,没想到却是个浪荡之人,委身于圣上的同时,竟还与镇国将军长子勾扯不清,现在引得圣上、贵妃娘娘离心,当真是个狐媚子。”
贵妃黯然开口:
“怪不得臣妾想要向圣上求旨赐婚,圣上总左顾而言他。若圣上直言想要将宁姑娘接进宫,臣妾定会提醒兄长,让他与宁姑娘保持距离。圣上这是......将臣妾当作跳梁小丑,将巴掌打在了我秦家脸上啊。”
皇帝脸色一变,他清楚此时自己羽翼未丰,依旧需要秦家的支持。
“爱妃怎会如此想,朕也是被这女子花言巧语所哄骗,不过鱼水之欢罢了,朕岂会将她接进宫中。”
话虽这样说,狗皇帝却在偷偷打量我。
他打量我的原因也很简单。
上一世,我与贵妃斗得死去活来。
她不如意的事情,便是我如意的事情。
狗皇帝肯定是觉得,我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压贵妃的机会。
我心中冷冷一笑,适时出声:
“妹妹,圣上既然说了是被宁氏女所骗,那必定就是这女子使了手段,诱骗了圣上。秦家为我朝世代镇守边疆,对朝廷忠心耿耿。想来,圣上也不会因一个德行有失的女子寒了忠臣之心。”
皇帝果然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疑虑。
宁桃之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也是,出这样的事情,秦月寻自然是不会再和她有来往。
现在就连皇帝,都当着众人说不会接她进宫,还被皇后说德行有失。
要是寻常家的女子,怕是恨不得一条白绫就这样了解此生。
可,我怎会如此简单的就放过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