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费力的母乳 顺产当天，儿子被护士抱出产房时说了句是儿子，我听到产房外轰雷震天的笑声。 我还躺在病床上，听到接生医生笑着对我恭喜：“你家人给我们全院都准备了喜糖，你运气挺好，嫁了个好人家。” 我笑着没说话。 等我出产房时，外面已经人去楼空。 医生有些尴尬地找补，“可能是太兴奋了。” 护士将我推去病房，我听到医生在背后嘀咕，“这也是奇怪，连娘家人都不在？” 走廊有冷意，我努力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尽量少吹风。 回到病房，看我出现，婆家人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见我脸色不愈，婆婆笑得睁不开的眯眯眼耷耸下来，“我们都是生儿子的人，这辈子得看人脸色才能过日子，别以为自己还是公主。” 这话将我到了嘴边的“想喝水”成功打掉。 我记得生之前，她整天给我送来切好的高档水果，送来几套高价首饰，甚至提前几个月就定好了豪华月子中心，告诉我说，我永远是他们家里的小公主。 可当我拼尽全力骨开十指生下孩子，喉咙干涸如沙漠，却连口水都喝不上。 “刚才你娘家妈过来说，让我们别把你宠坏了，所以月子中心退了，你放心，回家后我照顾你，绝对让你什么事都不用做。” 的确是什么事都不用做，因为她压根不让我看宝宝。 “我的乖孙儿肚肚饿啦，奶奶给你找奶吃哦！” 婆婆终于抱着孩子往我走来，我虽然有些害羞，但为母则刚，还是攻克心理防线掀开哺乳睡衣，打算让孩子吸他人生第一口奶。 孕前培训说过，生产后要尽快让孩子吮吸，便于开奶、产奶。 母乳是个神奇的东西，只有孩子真正需要真正，才会真正出现。 结果婆婆抱着孩子，径直往病房外走，“乖孙子，你妈妈刚生完太累了，奶奶给你找不费力的奶吃。” 我有些震惊，扭头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公张天启。 大概是接收到我的视线，张天启开口喊住了他妈，声称外面有风，孩子万一着凉可就不好了。 刚才我穿着单薄的睡衣被护士送进来时，他没关心我会不会受凉。现在看到他还会关心孩子，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紧接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进入病房，打眼看去大概有三四十岁。 她先是含情脉脉地看了眼我老公，这才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利落地拉开自己的衣服，给孩子哺乳。 婆婆在一旁连连点头，“没错，你虽然没生过孩子，这姿势倒是挺正确的，看来用心了。” 女人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又问，“可我毕竟不是他的妈妈，会有奶吗？” “这奶还不是孩子吸出来的？吸谁的不一样？”婆婆脱口而出。 我拉好自己的衣服，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僵硬地挤出一句话：“张天启，这是什么情况？” 张天启一脸便秘，“妈也是心疼你，生孩子养孩子妈都有经验，何况你的……没有她的大，你就听妈安排吧。” 我咬着牙，忍了又忍，心头那股火突突冲击着神经。 随手操起枕头向他砸去，“你们都给我滚！” 第2章 抢孩子 他们的确都走了，甚至带走了我的孩子。 医生来查房时，看到我孤零零一个人，大概想起她先前说我嫁了个好人家这句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嘱咐我心情要好起来，千万别产后抑郁。 结果检查完身体，医生的脸更沉，犹豫再三开口，“你婆家走了，娘家也没人照顾你吗？” 我摇头。 因为我没将婚前购买的房子过户给我弟，爸妈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还会管？ 医生严肃起来，“你生产时撕裂严重，现在伤口发炎，必须每天擦拭消炎药清洗伤口。” 其实医生不说我也知道，该找个人照顾我，毕竟身下产褥垫上的血都快满了。 再不换，不仅伤口发炎，只怕下半截身体都不会太好。 但是我孕期反应太大，无法正常工作，后来婆婆总是带我买这买那，也不好意思让长辈出钱，不知不觉已经将存款花完。 现在身无分文，去哪里找人呢？ 张天启忽然出现在门口，躲躲藏藏不敢进来。 “老公，我饿了。” 既然心里再不爽，但现在再推开这个男人，我的处境会格外艰难。 张天启手里提着饭盒，欲言又止，“老婆，我妈说你辛苦了让你好好休息，你不顾大局突然发脾气，她不会计较的，甚至还让我给你送饭菜。” 饭盒打开，是他们饭店吃完的残羹冷炙，甚至都是辣菜。 我委屈地挤了两滴眼泪，“老公，其他的怎样都行，能不能把孩子给我抱来？” 从他离开我的肚子，我还一次都没抱过他！ 那可是我痛得想跳楼才生下来的孩子！ 没想到张天启瞬间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孩子就给妈带，妈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别吓到孩子了。” 顺产不满三天不能出院。 那天和张天启吵了两句，他后面两天更是直接不来了。 所幸我的病房因为婆家怕花钱，从原先的独立套间变成了混合病房，靠着隔壁家属和医生护士的接济，勉强果腹。 两天时间里，我始终想不通，为何孕期里，那个上辈子修来的婆婆和无可挑剔的老公，卸了货就大变样。 先前承诺好的一切都没了，甚至连样子都懒得装。 出院时。 好心的护士拉住我，眼神可怜怜悯，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不管发生再大的事，任何时候自己是第一位，千万别产后抑郁。 然后给我科普了许多产后抑郁的案例，后果严重的自杀都有。 我心中一跳，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可以我这种锱铢必较的性格，要杀也是杀了他们！ 月子仇，一辈子的仇。 可抢孩子的仇，一辈子也报不完！ 从医院走到婆婆家，我用了半天。 伤口实在疼，再加上生产完没有适时补充营养，贫血贫得厉害，时不时还得在路边就地坐一会儿缓缓。 艰难到了门前，我冷汗涔涔，而屋里传来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婆婆畅笑着开口，“孩子名字我找人算过了，就叫张福宝，大师说这孩子是我们家的吉祥物。” “这孩子满月前除了我们几人能摸能看，外人一律不许接触，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专家说了，别给孩子用尿不湿，会导致罗圈腿。” “以后孩子长大了就去学篮球跳街舞，肯定又高又帅！”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替孩子规划人生，我擦了额头的汗，推门。 门被锁了。 敲门，门不开。 等我忍气吞声求了好几遍，婆婆终于打开门，白眼看我，“哟！稀客来了！我们那时候生完孩子就能下地跑，哪像你这么娇气，还非得住满三天享三天福才肯回来。” 说完也不等我说话，立刻转身将宝宝从婴儿床里抱起。 “我的乖孙儿哦，小心有人把医院的细菌传染给你！” 然后将宝宝抱到她房间，直接关门上锁。 我不理会那屋子形形色色的眼光，径直跑到厨房，一口气喝了三杯水，啃了两个冷馒头。 这辈子，就没这么饿过。 浑身上下像被车撵碎了，又被胶水粘起来那般破碎不堪。 我知道，只有吃饱喝足，养好自己的身体，我才有能力抢回孩子。所以冷馒头再硬，仿佛要轧穿我的喉咙，我也能吞下去。 到了客厅坐下，我赫然发现，喂奶的那个女人也在！ 第3章 我早就疯了 女人穿着哺乳内衣，慢条斯理的扣着纽扣，见我看她，也只是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比我还像这家的主人。 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我捏着嗓子努力温柔，“老公，这两天我反思了，发脾气的确是我的不对，一切都听妈的，妈给宝宝找的这个奶娘……我也同意，但能不能让我见见宝宝？” 张天启犹豫片刻后，“妈说尽量不让孩子见生人。” “可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妈妈！” “谁让你三天不回来，孩子出生这几天，他都没见过你一次！你可不就是陌生人！” 这陌生的语气扎心的话，还有仿佛极力和我撇清关系的态度…… 血液仿佛从脚底板直冲大脑，心脏不受控制地嘭嘭嘭乱跳，顶得我脑瓜子生疼。 那女人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我真的成了笑话。 我眼中发狠，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叉，直接抵在张天启脖子大动脉处，朝着主卧的方向喊： “妈，你要是不让我见我儿子，那你也休想见你儿子了！” 大不了同归于尽。 大概是我的疯狂惊到他们，卧室反锁的门被很快打开。 婆婆抱着宝宝冲进来，却始终用襁褓包被对着我，不让我看孩子正脸。 婆婆见我来真的，严词厉色，“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眼里充血，“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我早就该疯了！” 张天启的脖子被刺了丝丝血点，他立马妥协，“妈，就给她看看孩子吧，看一眼丢不了！” 婆婆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孩子正脸对着我。 小小的脸蛋闭着眼正在酣睡，胎毛还没掉，似乎还有些轻微黄疸…… 还没等我看够，手臂被反剪，银叉脱落，整个人被张天启压在了地上。 不知道谁传的，说老张家儿媳妇产后抑郁症严重，不仅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在家里还想掐孩子脖子，幸亏被孩子奶妈撞见，这才救了孩子一命。 我足不出户，却在业主群里被＠上百遍，都在劝我想开点，虎毒还不食子呢！ 等婆婆一家做主让孩子认那女人当干妈，而我仍旧只能远远旁观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当初出院时护士那个怜悯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我好像成了动物园里被吊起来的疯猴子。 什么也干不了，动不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着。 所有亲戚闻风而动，纷纷来一探虚实。 七嘴八舌的劝我想开点，劝我认清现实，现在当妈妈了别还是婚前那套作天作地的样子。 劝我好好听婆婆的话，多讨好着婆婆，这样在婆家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 我看到婆婆暗暗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向我炫耀着她的胜利，满脸都写着几个大字—— 小样，我还不能拿捏你？！ 身体里抑制不住的怒火熊熊燃烧，生产后的孕激素急速下降使我生理性的眼泪如滚珠般落下。 他们笑得越来越张狂，丝毫不加掩饰。 我想毁了这一切！ 可我一旦这么做，明天大概整个小区都会传遍，老张家的儿媳妇神经错乱，能抱到宝宝的几率更小。 几乎咬碎了牙，我从那个眼神唾沫能吃人、淹没人的地方逃了出来。 回到我自己家，也是我和张天启的婚房。 张家是我们当地的拆迁大户，手里有八套房全部出租，其中一套现在低价租给我弟当婚房。 这也正是我爸妈逼着我嫁给张天启的原因。 婆家哄着我拿自己房当婚房，声称他们的房租今后都是我宝宝的，他们孕前对我大气，我自然也不会小气斤斤，所以没太计较这些。 可现在…… 我的房子里被洗劫一空，里面乱得像是强盗入侵强过。 监控里显示，婆婆来过。 我眼中精光一闪。 将视频截取，发给我的律师朋友，然后咨询了离婚财产分配问题。 我知道，按照法律孩子会被判给尚在哺乳期的自己。 但那一家子，我怎会轻易放过？ 第4章 拿捏婆家 第二天清晨，天朦胧时，我再次回了婆婆家。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宝宝的奶妈睡在了我的位置！ 她和张天启紧挨着，旁边放着宝宝！ 一股恶心冲入肺腑，我干呕一声，惊醒了张天启。 他开了灯，睡眼困倦道：“她半夜一直跑来跑去喂夜奶不方便，孩子让她一个人带睡我也不放心，你别想多了。” 我冷笑，“张天启，看来你真睡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如果他没有搂着那个老女人，这解释可能还有点可信度。 “大清早，吵吵什么！” 公公婆婆披着睡衣过来，看到床上这一切，视若无睹般，反倒没好气地睨我，“大惊小怪！” 我冲过去抱起熟睡的宝宝就往外跑，“行，男人我不要了！” 这年头，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不稀罕！ 这一家子被我抢了命根子，瞬间清醒，纷纷朝我扑过来。 “抢孩子啦！” 有人抓我的头发，有人趁机掐我的手臂，我甚至看到了张天启挥舞过来的拳头。 一张张脸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可身上再疼，也疼不过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咬紧牙关一路纠缠到大门口。 正巧请的律师上门。 “你们一切行为我已经取证，我的当事人要求离婚，孩子按照法律归属当事人，关于婚后财产分配问题，这是相关文件。” 李律师的文件还没递过来，我婆婆率先扯着嗓子哭起来，声音如洪钟。 “作孽啊！有人抢我乖孙子啦！” 左邻右舍很快被她的公鸭嗓喊出来，纷纷观望。 “这女人神经病犯了，先是要掐死孩子，现在又带着野男人抢我家宝宝！丧尽天良啊！” 李律师一脸尴尬，“我是律师，我……” “律师怎么了，律师就不能偷人当小三了？！”婆婆反应极快。 李律师还想说什么，又被刁蛮的婆婆怼了回去，甚至开始说我婚前就和李律师好上了这种鬼话。 现在即使李律师拿着律师证在邻居面前走一圈，也没人相信我们的清白。 大家要的只是八卦，不要真相。 婆婆凭借她多年在邻居面前留下的印象，迅速占领舆论高地。 我要是说他们全家虐待我家暴我，她们一句精神病犯了，我便无计可施，只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家人拦在我面前，那个老女人衣冠整齐地出现，一脸尴尬又怀揣歉意：“宝妈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昨晚怕惊醒孩子，我躺喂完一不小心睡着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我分明看出了她眼里的得意。 邻居们打量腹诽的眼神，像是刀刃般刮在我身上。 最后李律师落荒而逃，而我抱着宝宝的手指，被婆婆一根根扳开。 婆婆呸道：“跟我斗，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在门外。 里面好像为了膈应我，欢呼声格外鲜明。 指甲不知觉时已经嵌进了掌心里，连带起一片血肉模糊的痛。 我拿起电话摇人，“多来点肌肉男，帮我抢孩子。” 去它的名声笑柄，我只要我的宝宝！ 孩子被抢走时，他甚至还没睁眼看我。 我才是妈妈啊。 门里响起了鬼鬼祟祟的动静。 我心中一动，立刻藏在了安全通道里。 张天启贼眉鼠眼地左右环顾一周，见我不在，安心地关上门。 我皱着眉头，总感觉她们没有好事。 “那女人果然提离婚了，要不还是妈您有本事，先是逼她在医院发火，现在小区里也闹开了，这下孩子她注定带不走了！” “离婚时，法律也不会将孩子判给精神有问题的妈妈。” “废话，早就说了委屈你们一两年，必定能有孩子！我找大师算过了，苏小果那女人天生就是给我儿生孩子的命！等离婚后，你们俩找个时间先领证，酒席的事以后再看。” 那女人娇柔的声音传出来，“妈，酒席办不办都行，只要我和天启能在一起，和您能成为一家人，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张天启喟叹道：“之前体检显示我和娇娇血型相融生孩子有问题，可愁死我了。这下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可真是人生赢家。” 门外的我冷笑连连，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好啊好，敢情你们拿我当生孩子的机器？ 玩借腹生子那一套？ 彪壮大汉在背后拍拍我的肩，“小姑娘，是你要抢孩子？” 不，我改主意了。 只把孩子抢过来，未免太便宜他们！ 再次回了自己家，发现保险柜里，我婚前自己购买的金银珠宝全部不翼。 我拿出手机留好证据，扭头开车去了本地最大的牛郎市场。 早就联系好的男人眼睛放光地打量着我最新款的红色宝马，“我勾引一个女人，报酬真的是它？” 直接将车钥匙甩给他，“不止，我要你把她搞怀孕。” 男人阳刚之气十足，面容清隽，精致的打扮下，比张天启那个孬种帅不少。 在有钱有颜的攻势下，我就不信那个叫娇娇的女人还能抵抗住诱惑。 第5章 我儿媳妇聪明着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只办了一件事。 将婚前的房子过户给了我儿子。 当我拿着新办的房产证找到婆婆家时，这群人顿时喜形于色。 “之前是我被见不到宝宝的思念冲昏了头脑，怀疑老公和婆婆的用心良苦，以后不会了。” 我诚恳地道歉，甚至拿出房产证表示歉意，这一家子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差指着我的鼻子笑出声来。 诱饵抛下鱼已上钩，我心中冷笑，继续道： “我既然想通了，之前说离婚的气话也就不作数了。其实我名下还有一套A城的商品房，现在也在过户中，妈，你说我要不要趁着现在也一起过户给宝宝？” 听到前半句，这家人脸色僵住，听到后半句，脸上五彩缤纷，什么颜色都有。 A城的商品房，抵得上我们当地三套房。 可现在要是再逼我离婚，显然这即将到手的肥鸭子就飞了。 婆婆笑靥如花，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几只苍蝇，“好儿媳妇，谁家过日子没点磕磕碰碰？离婚不过是气话，没人会当真。你A城怎么还有房子，之前没听你说过？” 陈娇娇脸色一变。 张天启立刻默默掩人耳目的拉住她的手，细声安慰她。 其实我查了，陈娇娇家里挺有钱也有关系，但和我娘家一样，重男轻女，所以财产多半到不了她手里。不一样的是，我婆婆想塔上陈娇娇家里这条线，企图从拆迁户变成正式商人。所以即使陈娇娇老点，她也不在乎。 至于张天启，和这陈娇娇倒是真爱。 狗屁真爱，不过是裱子配狗天长地久的故事。 我装作难为情，“我娘家一直想要我的房子过户给弟弟，可我凭自己本事买的房子，要是被他们知道那肯定保不住，所以一直瞒着大家，这是我的不对。” 婆婆一把扯住张天启，往我身边推，“儿子，你也做得不对，怎么有了儿子忘了老婆呢，可得好好疼疼她！” 男人恶心的体味扑鼻而来，我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 “妈，现在能让我见见宝宝吗？” “能，当然能！”婆婆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将宝宝抱给我。 贪，是她最大的弊端。 所以只要A城的房子没过户，她必定舍不得将我赶走。 我如愿抱起宝宝，心中满足之际，冷眼瞥向陈娇娇，“奶妈，以后用不着你喂奶，不过你放心，你的工资会照常付，你就在家里打扫卫生做做家务就行。”陈娇娇不会愿意离开这个家，张天启也不想她离开。 日子就这样顺着我的心意过了下来，宛如和生产前一样。 每当婆婆要抱孩子走，我就无意识地提起A城房产证的事。 陈娇娇被我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吃水果使唤得怨气十足。 那张老脸几天下来，更加老了十岁，一周里有五天就在和张天启闹别扭。 张天启不爽了，只会将脾气发给婆婆，婆婆受了气额外看陈娇娇不顺眼。 家里怨气冲天，我抱着儿子躲在房间里，吃着水果逍遥自在。 时不时再将张天启叫进房，忍着反胃故意温柔体贴，让他享受老婆温柔儿子乖顺的虚荣感。 张天启和陈娇娇之间的感情，就这样恶性循环开始。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陈娇娇开始频繁往外跑，从一开始的一两个小时，变成后面的半天不见人影。 我知道，是我找的男人发挥作用了。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一天。 陈娇娇拿着验孕棒，一脸喜色的从卫生间里冲到张天启身边，捏着嗓子撒娇，“老公，我怀孕了！” 张天启神情茫然了片刻，下意识地看了眼我的方向。 见我的眼神看过去时，他率先撇开陈娇娇的手，脸上尬笑，“你喝酒了？乱叫什么！” 在陈娇娇不满之际，赶紧冲她眼神示意，两人往外面去了。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懒得去听，只不过回来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晚饭时，我状似无意提起A城房产证的事，“妈，你总说那八套房子的房租钱都是福宝的，要不……” 话没说完，婆婆已经不高兴地放下筷子。 我只当没看到，忧心忡忡意有所指道：“我不是想现在要您的钱，只是担心万一老公又有了孩子，您会偏心。” 饭桌上几人纷纷停下筷子。 脸色不虞。 一幅怀疑我知道了什么，又怕我知道什么的样子。 我笑了笑，毫无城府道：“不如您把过户几套房子给福宝，剩下几套您们留着养老也好，给天启第二个孩子也罢。” 婆婆瞪了我一眼，“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本来这八套房子我都要过户给福宝的！” 陈娇娇面色阴沉，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过户资料递给婆婆，“妈，过户这事儿我有经验，宜早不宜迟，我找朋友打听了，几套房子一起过户能省点过户费，到时候过户费您就别操心了。” 福宝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是婆婆求了好久的菩萨来得来的，又姓张，所以这八套房子几乎来得水到渠成。 鱼儿全部上钩，我开始收网。 没过几天，业主群里又在@我：快点下楼，你老公被人揍啦！ 我通知了婆婆，然后抱着宝宝慢悠悠走在后面。 揍人的男人正是我找的牛郎，在小区的公共活动区域，将张天启揍得面目全非，满嘴国粹骂得张天启几乎抬不起头。 大致过滤后的故事版本，变成了张天启是男小三，在陈娇娇给我家当保姆时期，强奸了陈娇娇，导致身孕9周的陈娇娇流产。 “听说老张家儿媳妇有精神病，不会就是被这禽兽蹂躏得吧？” 围观群众咳着瓜子，你一言我一语，将张天启定性成了禽兽，将整个张家说得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陈娇娇流产的消息，张天启和婆婆反倒松了一口气。 无它，他们不想要陈娇娇生的孩子，还有，两人血型相融，就算生下来大多也天性残疾。 抚养一个多灾多病的孩子，怎么会比抚养福宝幸福呢！ 但婆婆也咽不下这口气，扒开人群就开始战斗：“放屁！分明是陈娇娇来勾引我儿子，大半夜袒胸露乳的往我儿子床上钻，这能怪我儿子？！” 陈娇娇头上带着月子帽，身体虚弱，但气势不小。 “张天启，你这个狗屁眼里生出来的孬种，你别忘了你们商量怎么骗方思宁的婚、骗她给你们老张家传宗接代时，我还在场！我就知道你们这家人信不过，当时的录音还在呢！” 方思宁是我。 听到想听的一切，我顺利报警。 警察到来的时候，小区居民们纷纷怜惜地看着我。 原来在我和张天启婚前，陈娇娇已经和张天启恋爱两年了。 婆婆想要两人怀了孩子再结婚，结果两人一直怀不上，去医院体检，检查血型相融，生孩子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婆婆又放不下陈娇娇家里的关系，于是将苗头瞄准了我。当时我弟正要结婚，没有房子，于是在我娘家的撮合下，我和张天启结婚了。 婚后婆婆求神拜佛，迎来了福宝。 原本婆婆想要逼我主动离婚，然后让张天启娶了陈娇娇，这样皆大欢喜。 可谁知道我拿出房产证诱惑他们，又提出A城房子的时候，所以这几人打算等把我的房子骗到手，然后再故技重施逼我离婚。 陈娇娇不满足，在外面找了野男人，结果成功怀孕后，本想借此讹张家一把，没想到这群人压根不理她。 她无奈再次爬了张天启的床，结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没了。 被野男人知道，野男人火冒三丈地来找张天启麻烦。 事情一目了然，连见多识广的警察都匪夷所思。 我蹲在地上掩面假哭，肩膀一颤一颤，实际嘴角快咧到天上去。 他们所有人去了警察局，除了抱孩子的我。 警察贴心地嘱咐我，别多想，等事情有了定论，喊我去签字。 毕竟现在张家人，只有我能给他们签字出警局了。 张天启涉及打架斗殴，被拘留十天，罚款一千元。 婆婆则是无罪释放。 警察喊我签字时，满脸可惜，“你这事……从法律程序上来说，她们并没有犯罪，法律惩罚不到他们，你想开点。” 张天启被拘留了没出来，婆婆一个人灰头土脸，像是看着救星般看我。结果听到警察说这种话，非常恼火。 “你别以为身为警察就可以造谣，我儿媳妇才不会上当受骗，那都是陈娇娇那个贱人来挑拨离间的！” 我眼神安抚了婆婆，“您别担心，是非是白谁对我好，我分得很清楚。” 听我这样说，婆婆心满意足，又白了眼那好心的警察，“看看！我儿媳妇聪明着呢！” 她拉着我，企图给我洗脑之前的一切，还以为能像之前那样控制我。 警察一脸难看，刚准备甩手离开，被我喊住。 拿出家里监控拍到的视频，发给警察，“那请问，我婆婆入室抢劫，法律能管吗？” 第6章 鱼死网破 警察眼里一亮，目含鼓励和欣赏，“能，我这就帮你立案！” 婆婆还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入室抢劫，儿媳妇你在说什么？” 我好心地将视频给她看了一遍，她满脸尴尬，讪笑道：“我去你家，怎么能叫入室抢劫呢，我是你妈啊。” 她是法盲我知道，但证据清晰，甚至赃物俱在，无论她再什么法盲，法律也不会宽恕她！ 我笑盈盈地看着她，“恭喜你，喜提五年牢狱之灾！” 最轻的是三年，但我那些金银珠宝的价值，绝对再加两年。 婆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方思宁，你这个小贱人好歹毒！你想福宝没了奶奶呀！” 我收起笑意，冷着脸，“奶奶是什么东西，有妈妈就行了。你可别忘了，你差点连他妈妈都要剥夺，如今只是区区一个无知的奶奶而已，不可惜！” “可我刚给他过户了八套房子！”婆婆气冲斗牛，“你的房子也都是我孙子的，你神气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晃了晃离婚协议书，“可能神气在，这次法律会把孩子判给我吧？” 婆婆这下是真的慌了，“方思宁，好儿媳妇，我给你跪下，你放过我吧！我年纪一大把，哪能去那种地方受苦啊，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想得太开了！”我转身即走，“要怪就怪你自己贪。” 离婚协议书被警察递到了张天启手上。 但是他没签。 我知道，我前段时间给了他甜头，在陈娇娇“出轨”的对比下，当然还是我这个心甘情愿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的傻女人性价比更高。 十天期满时，我去接他。 张天启胡子拉碴的脸上十分感动，“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离婚的，你这么爱我，怎么舍得跟我离婚呢。” 我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那是他一贯喜欢的勾引姿势。 总是说我这样时，最撩人。 果然，回了家，张天启就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扑。 我强烈反抗，将离婚协议书甩出来，“张天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离婚吧。” “老婆，你身上这么香，肯定想我了，孩子都有了，你我之间别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了吧？”张天启有些猴急，“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但今后我绝对只有你一个人，我发誓。” 男人这么说的时候，往往都会被女人原谅。 前提是女人又傻又爱他。 傻不傻我不知道，可我又不爱他，怎么会轻易原谅他？ 我推拉了几下，他更加上头，那张臭嘴在空中到处拱，比猪圈里的猪还难闻。 我忍无可忍，瞟了眼摄像头的地方，心想素材应该够了，直接推开他，“臭死了，去洗澡。” 张天启一愣，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局促又兴奋地往卫生间里钻。 等里面水淋淋的声音响起，我在外面用钥匙锁了门，然后报警，“我这里发生了一起婚内抢劫案件，麻烦你们出趟警。” 不过才报完警，里面的张天启已经迫不及待了，要开门发现打不开，天真地喊我帮忙，“老婆，卫生间门又坏了，早就跟妈说了让她修，非舍不得那两个钱！” 在等待警察到来的过程中，我看着刚才拍下来的丑陋画面，对着卫生间里的人开口。 “张天启，这段时间，你就没发现自己特别容易发烧恶心吗？” 张天启在里面鼓捣的声音渐小，“你怎么知道，我还说从局子里出来去医院拿点药。” 我勾着唇角，“恭喜你呀，喜提艾滋病啦，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张天启愣住，“你什么意思？” “忘了跟你说，打你的那个男人是个患有艾滋病的牛郎，我为陈娇娇找的。”我轻笑出声，“故事情节很老套对不对？谁让你们男人总是管不住下半身，企图到处播种呢。” “方、思、宁！”张天启在门后一字一句，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来的，“你也太狠了，我们哪里对不起你？” “还要我帮你回忆我生孩子之后的种种？” 张天启沉默片刻，“我妈手里还有笔存款，她坐不坐牢我不管，只要你放过我，我帮你把她那笔养老钱骗出来。” “哈哈！”我眼泪都快笑出来，“谁稀罕！” 正好警察在外敲门，我留下一句话去开门，看着张天启黑沉着脸被再次带走。 “其实我保险柜的密码，是故意告诉你妈的。” 陈娇娇找到我，说我想离婚她可以帮我出庭作证。 “前提是你能不能把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她眼圈泛红，“不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我真的爱上了他，他消失了。” 废话，不消失还等着你们报复吗？ 我打量她眼里是否有真情，突然有些好奇，“你不恨我？” 陈娇娇：“其实我更想感谢你，是你让我遇见了真爱。” 我：“……”这算是顶级恋爱脑吗？ “我家里从不重视我，年轻时自己也糊涂，被好几个男人骗过，后来遇到张天启，只要他给与我最大的包容，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生不出孩子。”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很羡慕你，你能生。作为女人，生不出孩子是不完整的，所以他们想出那个办法时，我没有拒绝，让我喂奶时，我也可耻的没有拒绝，我真的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和家了！” “而你找的那个男人……”她脸色微红，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和张天启不一样，他教会我要快乐，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所以求求你，你告诉我他的地址吧！” 这发自肺腑的自我剖析并没有感动我，我转身离开，“不需要你作证，警察局里的证词足够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还是找到了那个牛郎。 牛郎给我报信，“姐，这女的真是无敌。” “怎么，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他们的故事我本不想听，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渐渐沉默。 原来陈娇娇找牛郎，爱是假的，想出钱收买他是真的。他们想将脏水都泼到我身上，说我和牛郎乱搞，然后将艾滋病传给了张天启，再加上我之前当众发过的火，法院在判孩子抚养权时，得多衡量衡量。 至少舆论也不是如今的一边倒。 听说我那位婆婆，把养老钱都拿出来了，让他们找高价律师，死也要和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不为别的，他们就想鱼死网破，拉着我下水。 第7章 两个前夫 张天启由于婚内性强奸、出轨、家暴等种种因素，离婚时法庭几乎毫不犹豫地将孩子判给了我。 两人几乎没有婚后财产，非常好区分。 他得了艾滋病，我也不屑于再和他去争他手头那点歪瓜俩枣。 婆婆，不对，前婆婆也成功被判五年。 离婚官司结束那日，我破天荒地带宝宝去监狱看了前婆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面黄肌瘦，头发如稻草，像是变了个人。 “前公公和他的小情人在一起了，”我特意送上消息，“由于家产全无，他现在天天看小情人脸色还不敢动，我记得之前在你面前倒是挺神气的。” 前婆婆一双枯黄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儿子。 我抱紧宝宝，“对了，宝宝改了名字，跟我姓方，至于叫什么，就不关你事了。” 前婆婆终于动容，她枯槁的手死死捏着手铐，眼神恨不得将我就地处决，“方思宁，不管怎样，我是他奶奶！” “哦，”我若有所思道：“张天启有弱精症，生不出孩子这件事，你不知道？” 前婆婆轰然一声站起，铁链又勒令她不得不老实坐好。 她崩溃大吼：“方思宁！你这个贱人，福宝到底是谁的孩子？！” 福宝分明是她孝敬了大师之后求来的孙子。张天启还没和陈娇娇在一起时，她就算过子孙后代的福报，结果大师告知她，他们家没这个福分。 张天启和陈娇娇在一起之后，查出血型相融，这更加证实了大师说过的话。 于是她又花了重金，这才算到方思宁的生辰八字，说这人能给张家传宗接代。 可现在…… 狱警用铁棒敲了敲铁门，“安静点！” 眼见她渐渐疯狂，我微微一笑，“三年前，你们一家出行时撞倒一名孕妇，然后逃之夭夭，你还记得吗？” 铁座椅里的人瞳孔地震，俨然想起什么。 “如果当时张天启打120时你没制止，她腹中孩子可能已经两岁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又看向怀抱里的宝宝。 “你猜，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当时的宝宝投胎转世？” “你难道不奇怪，你花费重金的大师为什么能算出我的生辰八字，而那么巧，刚好我弟要租你的房，我顺理成章出现在你的眼前？” 三年前，我被路人送去急救室，可还是晚了。 刚满37周的宝宝在我腹中窒息而死，后来复查时，正好遇上张天启和陈娇娇拿他们的检查结果。 我怒火中烧地盯着他们俩，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咬碎吞掉骨头，可理智制止了我。 在他们俩因为血型相融的结果失魂落魄离开后，我听到了医生嘟囔的话：“这男人先天弱精症，结果都没拿，怎么就走了呢？” 那一刻，复仇的计划在我心里滋生。 一心报仇的我后来和前夫离了婚，收买了大师，又将自己成功送到这一家子面前。 在她逐渐扭曲的神色中，我出了监狱。 外面阳光大好，宝宝适时睁眼对我甜甜一笑。 内心的阴霾渐渐散去。 至于现在的宝宝是怎么来的…… 我抬眸看向马路对面的“前夫”，舒心一笑。 自然是怀孕后才开始复仇，和张天启结婚这么久，因为怀孕，他甚至没碰过我一次，又怎么可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