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玄学日常文——《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冰冰评小说 2024-09-17 11: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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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场落水,潘垚成了吴家小姑娘来娣。

  来娣来娣,一听就知道,这家是重男轻女的主儿。

  还不待她磨刀霍霍,勇斗封建愚昧的恶爸恶妈,她就被送给了乡下的大姨家。

  在那里有个小破庙,庙里有个半瞎眼的老道儿,他指着她哈哈畅笑。

  【偃骨,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瞧到偃骨。】

  偃骨,仙骨也,也叫做入星骨,道教认为,胸长此骨,必有仙缘。

  潘垚低头看自己平坦坦的胸膛,恍然了。

  原来,她拿的是半仙剧本啊。

一句话简介:那些年,我当半仙的日子。

立意:心怀敬畏,善恶皆有果

作品简评:

主角潘垚因为落水,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了1984年的小乡村,村子里有座老庙,庙里的老仙儿一瞧,指着她便道,偃骨,此子身怀偃骨,仙缘不浅。潘垚拜了老仙儿为师,从此开始一边上学,一边当乡下半仙的日子。剧情为单元剧的展开,却又前后融会贯通,全文流淌着百因必有果,善恶皆有报的思想。

作品中不单有玄学故事,还有八十年代的质朴,读来故事性和趣味性十足,笔触细腻,行文流畅,构思巧妙。其中,不论是诡谲的荒诞,还是家庭的温情,皆于故事中娓娓道来,平淡的描写中,总能见到作者的巧思。

试读:·

  翠婶连忙搁了手中那厂里出来的花瓶,撅着臀,伸手就要去够床铺底下的大宝瓶。

  “这又是什么?”拿到宝瓶,翠婶自然瞧到搁在一边的盒子。

  就是个巧克力盒子,看过去挺平常的。

  不过,这东西被张建飞藏在床铺底下,还是和玉瓶这样的东西放在一处,想来里头装的也是宝贝,说不定是钱票子。

  翠婶没忍住,伸手将盒子打开了。

  这一打开,探头一看,面上一下就失望了。

  “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这不就是一堆灰么,建飞这孩子也真是的,藏得跟宝贝一样,害我白欢喜一场。”

  盒子里堆着半盒子的灰,灰白灰白的,看过去倒也细腻干净,里头还搁了一把汤匙。

  翠婶动作大,灰撒了好一些出来,呛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又揉鼻子,这才止住。

  见不是值钱的东西,翠婶也不以为意了,随手就盒子搁在一边,连盖子也没盖上,宝瓶也放在一起。

  另一边,她拿了墙角的扫帚,要去扫滚到床铺下头的酒瓶子。

  酒瓶子里还有点酒,洒得床铺下头肮脏潮湿,翠婶爱干净,少不得拿抹布擦擦。

  她没有注意到,盒子里的灰洒出来时,大宝瓶的瓶口里有幽幽黑气冒出,它们软烂无形,像一滩水一样,歪歪扭扭的贴着地面,将地上的白灰缠食,最后,它缠上了盒子里的灰。

  过了好一会儿,盒子里的灰被缠食得差不多,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盒子的角落有一块白灰比较大块,瞧过去有些像指骨的形状,尖尖的,白白的。

  闷闷瓮瓮的鬼音在瓶子的大肚里叹息。

  “饿——好饿,还是好饿。”

  ……

  堂屋里。

  潘垚执笔的动作一顿,笔上的墨一下就在红纸上晕开了。

  老仙儿瞧了,直摇头道可惜。

  潘垚没有理会,侧着耳朵认真去听,见于大仙还要说话,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是有情况了?

  于大仙摇蒲扇的动作停了,面容严肃,有些干瘦的手抓紧了搁在桌上的桃木剑。

  又听了一会儿,潘垚冲于大仙道,“师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饿。”

  “说起饿,我也有点饿了。”旁边,李耀祖摸了摸肚子,里头瘪瘪的。

  “都快一点了,饭点都要过了,这样吧,我回家杀只鹅,给大家伙儿烧鹅肉吃,怎么样?”

  李耀祖问潘垚几人,发出热情的邀请。

  大公鸡一家今晚还得陪他睡觉,那是万万杀不得的。

  舍不得鸡,万幸家里还有大白鹅。

  潘垚摇了摇头。

  那声音不对,不像是人发出来的,闷闷瓮瓮的,还夹杂着像老旧电视被干扰了信号的声音,擦啦擦啦的。

  “哪用着你了。”这时,堂屋外头传来翠婶高亢的嗔声。

  “大仙几人饿了吧,我找到宝瓶了,大仙快给瞧瞧妥不妥,要是妥的话,咱们就用它,我去厨房给你们烧饭去。”

  翠婶抱着大宝瓶走来。

  想着五只鬼就要被解决,她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一进来,她就热情的追问。

  “大仙要吃什么?正好今早摘了几个茄子,水灵灵的,我炒个茄子,再从缸里翻一扎的豆角,炒个辣椒豆角小肉,保准香得很。”

  “这么素,哪里有我家烧鹅好。”李耀祖埋汰。

  翠婶瞪眼,“你个小年轻懂什么,这么热的天,烧鹅有什么好吃的,吃了上火!”

  于大仙在旁边为难,他不怕上火,真的。

  那边,潘垚在翠婶进来时,一双眼睛就盯着她怀中揣着的双耳玉瓶上,目光里都是戒备。

  于大仙见状,也去看那宝瓶。

  “瞧我,差点忘记了正事。”见大家都在看她手中的瓶子,翠婶回过了神。

  她连忙将手中的大宝瓶往于大仙面前一杵,眉眼里都是期待,“大仙儿,你快给看看,这瓶子能化那什么,那什么五只鬼了吧。”

  “是五鬼宅。”李耀祖机灵。

  “对对对,五鬼宅。”翠婶应和。

  “师父小心。”

  在翠婶将宝瓶往于大仙面前杵的时候,还不待于大仙反应,潘垚一手扯过于大仙的天仙洞衣,另一只手动作也不慢,抓起桌上的打鬼棒,用力的挥下。

  翠婶只觉得手中的宝瓶好像突然变成了冰块,凉飕飕的,再加上潘垚出人意料的动作,她手中一个不稳,啪的一下,宝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嗯,没破,结实!

  翠婶提着的心一下坠下了,接着,怒火轰的拱起,她劈头就要朝潘垚骂去。

  “你个小丫头——”差点摔坏了我家宝贝。

  话在口中,突然截住了。

  “这,这棒子怎么亮了?”翠婶看着潘垚横在前头的打鬼棒,结巴了。

  接着,她打量了两眼打鬼棒,又狐疑了。

  “你们往棒子里塞灯了?”

  这不是装神弄鬼的手段吗?

  只见打鬼棒被潘垚横在胸前,光滑的棍面上,打邪灭巫朱元帅,行刑拷鬼孟元帅,这几个字如龙飞凤舞,莹莹有光。

  李耀祖激动,“翠婶别瞎说,这是打鬼棒,上次附在我身上的戏子鬼,就是被这打出来的,半仙可厉害了。”

  翠婶狐疑。

  这一个小徒弟,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厉害的。

  下一刻,情况就容不得翠婶怀疑是不是潘垚往打鬼棒里塞灯了。

  只见那双耳玉瓶掉在地上,没有碎,咕噜噜的滚动两下,接着停在了原地,不过,在打鬼棒驱邪的威势下,它又动了动。

  翠婶眼睛瞪得老大,“动,动了。”

  她结结巴巴,指着宝瓶,急急的寻求潘垚几人的认可,“你们瞧到了没,它,它又动了,自个儿又动了。”

  “恩。”潘垚应了一声。

  她眉眼里都是认真严肃。

  “师父,这瓶子不对,我瞧见上头有黑雾笼罩,和我刚刚在院子里见到的,那被太阳晒化的黑气同出一源。”

  于大仙抓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

  李耀祖一下就跳到潘三金旁边,脸吓得发白,伸手就去抱潘三金。

  半仙这会儿正忙,他和半仙他爸抱在一处,回头要是打起来了,别人就不说了,这老子总要护着点吧。

  这样一想,李耀祖将潘三金抱得更紧了。

  这三金,这会儿就是他的大公鸡啊!

  潘三金:……

  ……

  宝瓶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隐隐约约中,众人听到怪笑声,夹杂里着利物划过玻璃的声音,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大中午的,张家堂屋这一处的天光黯淡了下来,一股渗人的阴寒从宝瓶中弥漫而出。

  接着,恍惚中,众人瞧到宝瓶里探出了手。

  一只,两只,三只……

  手到手肘关节的位置,一个个惨白青灰,上头布满了尸斑,五指僵直,指甲沁着乌黑的血,攀着玉瓶的宽口出来了。

  仔细一看,这手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妇人的就细腻一些,男子的就粗糙掌大一些,小孩的皮嫩,老人的干涸皮皱。

  血腥味带着泥土味扑鼻而来。

  “呕。”李耀祖干呕了一声。

  潘三金虽然也怕,却不忘嫌弃,扒拉着李耀祖的后衣领就警告道。

  “不许吐在我身上!”

  李耀祖吓得六神无主,几乎是噙着泪摇头了。

  “不!”

  他扒拉潘三金更用力了,一把搂住潘三金的脖子,埋了进去,闭着眼睛喊道,“太可怕了。”

  潘三金:……

  哎哟,他的天娘嘞。

  被这么个大小伙子一抱,他真是清白都要没了。

  老仙儿不容易啊。

  这一刻,想起被小兰香缠过的于大仙,潘三金感同身受了。

  另一边,翠婶已经站不稳了,跌坐到太师椅里,拼命的给自己掐人中。

  她瞧一眼宝瓶方向,翻一次白眼,再掐一下人中,再看一眼宝瓶……如此反复,在晕过去和清醒之间,来回挣扎。

  于大仙心里也慌,这是个大家伙啊。

  “徒儿,抽它!抽它!拿打鬼棒抽它!”

  “师父,我在抽了。”

  潘垚头也不回,手中的动作不停。

  一只鬼手飞来,手中的打鬼棒重重的抽出去,只见打鬼棒上的字符亮了亮,两厢一碰,鬼手化作糜粉。

  不过,抽了这个还有那个,玉瓶的广口中,不断的有鬼手攀出。

  很快,潘垚她抽累了。

  杵着打鬼棒,大口的喘气。

  能不累嘛,她可还小呢,这样一直抽,胳膊都快废了。

  于大仙在潘垚身后,眼睛瞅着地上的大宝瓶,焦急不已。

  “土土,快啊,又要来了。”

  潘垚也瞅着宽口大肚的宝瓶,听到这声催促,顿时没好气了。

  “师父,我也知道它们又来了,可你瞧它肚子这么大,鬼知道里头还装了几只手,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快抽不动了。”

  说完,她举起打鬼棒,将袭到面门处,那一看就是老妪的手抽飞。

  “办法办法。”于大仙团团转,他没办法啊。

  这一瞬间,高高人的老仙儿,他在几人心里的形象,咻咻咻的又变矮了。

  “对了,符。”于大仙掏出符,眉眼沉了沉,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剑一挑,黄符化阵飞天。

  只听“咻”的一声,张张化作黄光朝宝瓶压去。

  几张符贴着双耳玉瓶,牢牢的堵住了广口的位置。

  络绎不绝的手被阻隔,只见大肚瓶不甘的抖动肚子,七摇八晃,不过,那广口上是不再有鬼手冒出了。

  潘垚和于大仙的眼睛俱是一亮。

  有用,符箓有用。

  没了后援军,潘垚手上更有劲了,打鬼棒挥得又快又重,几乎能见到残影,每一下都不落空,半分不坠朱元帅和孟元帅的名头。

  所过之处,鬼手成糜粉。

  就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几人又是脸色一变,目光齐齐的又看向双耳玉瓶,只听那儿有指甲挠利刃的声音,咯吱咯吱,听得人汗毛倒竖。

  地上,大肚的双耳玉瓶,摇晃得也更厉害了。

  李耀祖绝望,“怎么办?符要被挠破了。”

  潘垚催促,“师父,再用符啊,这下不是小气的时候。”

  于大仙满嘴的苦涩。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他小气吗?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早就被嚯嚯得差不多了,这几张都是他压箱底的棺材本了!

  亏了亏了,老帽儿这单生意,他接的亏了。

  “没了。”于大仙苦着脸,“拢共就那么几张,我都用进去了,就连你昨儿画的,师父也都使上了。”

  于大仙好像想到什么,急急道,“土土,你再画几张,师父来贴。”

  潘垚咬牙又抽灭了一只手。

  现在再画哪里来得及,又要调朱砂,又要凝神的,这边还要使棍子。

  她实在是没这么多只手,分身乏术。

  于大仙见状,也是颓败。

  是他想天真了,这符,哪里是想画就能画的。

  “这东西邪门,小翠,你和我说实话,它究竟是哪里来的?”于大仙生气,“这么厉害,一看就是开了荤的。”

  翠婶慌乱无神,“我也不知道啊,建飞,在建飞的床铺底下找到的。”

  这时候去哪里问张建飞,人都被带走了。

  眼见着双耳玉瓶上的黄符就要被鬼手从内里挠破,潘垚抽灭半空中最后一只鬼手,杵着棍子喘气,忽然,她想起了札记中的一句话。

  在还未反应过来前,动作比大脑更快。

  只见心随意动,绛宫处的灵炁涌出,潘垚以指为笔,灵炁为朱墨,天地为纸。

  笔走龙蛇,繁复的符文在半空中描绘。

  符无正形,以气而灵。

  这一刻,潘垚明白了手札上这话的意思。

  “疾!”

  随着一声疾,潘垚手掌一推,半空中莹莹有光的符文朝地上的双耳玉瓶压去。

  符箓叠阵,一笔一画杀鬼路,符光过处,万鬼伏藏。

  下一刻,玉瓶上有斑斑裂痕,就像冰面裂开一样,只听“咔咔咔”的一阵脆响,瓶裂了。

  “啊!”与此同时,远在镇上公安局的张建飞突然抱住手,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眼睛一翻,疼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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