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容龄:慈禧最宠的女官,与太监恋爱遭状元拒婚,晚年被打断双腿

晓读夜话 2023-02-28 12:43:09

她出生满清贵胄,本该循规蹈矩、安安心心做一辈子贵族小姐,却不顾世俗礼教偏要跳舞,成为惊艳巴黎的“东方蝴蝶舞后”;她是慈禧跟前最得宠的御前女官,却无视规矩权威,与太监小德张谈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恋爱。

晚年她被打折双腿,赶进马厩,跌落命运的低谷,她却昂起头来绝不服输,在另一种人生形态中超然起舞。

她就是中国近现代第一位舞蹈家——裕容龄。她说:“真正的美丽,是可以通过实践考验的东西。”

裕容龄用自己的一生,接住了这场关于美丽的盛大考验。

裕容龄1889年生于清末的一个官宦家庭,她的父亲裕庚是当朝一品官员,清廷重要的外交使臣,也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开明人士。

按照朝廷的惯例,所有官员家庭生了女儿必须到朝廷登记,以便长大后选入后宫为妃,但是眼界开阔的裕庚却大着胆子没有这么做。

甚至,他在1895年奉命出使日本期间,还特意把两个女儿带在身边,让她们接受国外的先进教育。这两个女儿便是容龄和她的姐姐德龄。

跟随父母来到日本的时候,容龄年仅6岁。注重教育的父亲就让她开始学习外语,同时接触音乐、美术、插画等多元艺术的熏陶。但是容龄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唯独对跳舞情有独钟。

那时在一场官员家属的晚宴上,容龄第一次见识到了日本的古典舞。歌舞伎演员优雅含蓄又唯美的表演,给年少的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看完演出不久后,容龄就向父母提出了要学习舞蹈的请求。没想到父亲火冒三丈地说:“舞蹈是下等人才会学习的艺术,你是贵族,你是满清格格,怎么可以学习这些下等人学的东西。”

在过去的封建社会,舞女地位与青楼女子无异,属于“下等人”的艺术,这也难怪裕庚的偏见。不过家人的反对并没有浇灭容龄的学习舞蹈热情。

父母不同意,她就跟着家中能歌善舞的女佣偷偷学。天资聪颖的她,很快就掌握了日本舞的风韵精髓。得意洋洋的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向父母证明自己。

有一次,一位日本大臣来到家里做客,容龄自告奋勇地换上和服,为对方及其夫人演出了一场扇子舞。客人见了,赞不绝口,直夸她是个舞蹈的奇才。可是事后,她却因为这个有失身份的举动被严厉斥责了。

容龄十分委屈,但她并不因此放弃自己跳舞的爱好。无奈之下,父母让步为她请了一个专业的日本舞师来教容龄。尽管裕太太限定女儿只能将此作为业余爱好,不能登台表演,容龄还是感到心满意足。

1899年,裕庚又被派往巴黎担任公使。容龄跟随家人来到这里,接触到了更加前卫的西方舞蹈。

不同于旧中国的封建保守,在热烈浪漫的巴黎,上流社会以培养孩子多才多艺为美德,这点也改变了容龄父母以舞为耻的旧观念。

在这个自由开放的国度,容龄也得到了更多的学习机会。天赋非凡的她在这里遇到了影响她一生的导师——现代舞鼻祖伊莎多拉·邓肯。

容龄经过三年时间的学习,很有成效。在这之后,裕容龄又进入巴黎国立舞蹈学院学习舞蹈。她很聪颖,也很刻苦,仅一年时间就主演了《希腊舞》《玫瑰与蝴蝶》等知名舞剧,一时轰动巴黎。

那张独一无二的东方面孔让她备受喜爱,观众将她誉为“蝴蝶舞后”。容貌秀美的她在国内甚至一举拿下了十三次美人金牌。这一年,裕容龄年仅13岁。

1903年,任期已到的裕庚被传召回国,容龄不得不告别她热爱的国际舞台。

回国之后,慈禧太后对裕庚这两个留过洋的女儿非常喜欢,亲自传见了姐妹俩,果见二人气度不凡,学贯中西,便将她们留在宫中做了御前女官。

被召入宫中后,容龄常常在宫中给慈禧跳舞解闷。新颖别致的外国舞蹈让慈禧也觉得十分新鲜,于是她打破惯例允许容龄在宫中继续研究舞蹈。

因为慈禧提倡佛教,还曾经扮过观音在莲花中照过相,容龄受此启发编排了菩萨舞。除此之外,她还把中国的民间舞蹈、戏曲表达与西方芭蕾相结合,创作了扇子舞、剑舞、荷花仙子舞等,曾在宫中风靡一时。

在当时此后慈禧的一众女官中,容龄是最得宠的一个。除了会跳舞,性格外貌上的突出也为她加分不少。

进宫这年容龄只有15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高挑的身材,白润的皮肤,甜美的长相,加上活泼无忌、笑不离口的性格,人们对她常常是见而忘忧,特别是慈禧。

每次接见各国公使夫人的时候,慈禧都会把容龄带在身边,一是因为她精通各国语言,二是她机敏聪颖,又学习过礼仪,形象又好,每次都能给她长脸。

正因为打心眼里喜欢,慈禧给了容龄很多特权,比如无需通报就能出入自己的寝宫。不过即便如此,容龄伺候在慈禧身边还是战战兢兢。毕竟伴君如伴虎,宫中规矩繁多,一不小心就会说错话,弄不好还要株连家里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她陷入了与慈禧贴身太监小德张的恋爱。

小德张当时担任御膳房掌案,二十多岁的年纪,眉清目秀,加上办事机敏果断,和容龄一样都是慈禧太后跟前的红人。

容龄第一次见到小德张,便觉得他高高大大,仪表堂堂的,十分漂亮帅气。因为同在太后跟前当差,两人朝夕相处,久了便彼此倾心,开始偷偷出去约会。

御花园,三大殿,中南海的船上,颐和园的长廊,无数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二人在鸟语花香中,相互倾吐爱慕之心,憧憬未来。

花前月下的两人,浪漫地热恋着。因为小德张的太监身份,尽管容龄和他走得近,大家也不以为意,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恋情。

直到有一次,小德张服侍慈禧,慈禧偶然看到他戴着一只金表,链子上还有个别致的鸡心。慈禧看着好玩,就要过去仔细看了看,小德张吓得一张脸煞白,庆幸慈禧摆弄半天也没有打开,原来里头嵌着的是一张他与容龄合照的小相。自那以后,小德张再也不敢戴着那张镶有合照的表链了。

小德张与容龄两人在宫中相伴将近四年,感情十分深厚,但花开也有花落时。容龄与小德张的恋爱虽然没有被慈禧撞破,但到底是被父亲发现了。

裕庚无论如何不同意这桩亲事,他认为女儿若是许配给一个太监,也就失去了一个女人终身的幸福。1907年裕庚假借自己病重的由头,要容龄陪她到上海治病。

最终,在父亲的干预之下,容龄一家人不得不离开皇宫。离开前,她流着眼泪对小德张说:“父命难违,眼前最要紧的是先给我父亲把病看好了。”

裕容龄说完低着头就出宫了,而后再也没有回去。她与小德张的这段罗曼史也在点到为止中化作了两人记忆里纯洁而永恒的初恋。

裕容龄离开宫廷这一年,已经十八岁,正是女子谈婚论嫁的好年华。裕庚的好友杨士骧曾向他做媒,要将自己的学生刘春霖介绍给裕容龄。

刘春霖是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状元,学富五车,人品也十分正直。当容龄听说自己未来的夫君是早就相识的状元郎时,她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她还对媒人说:“他中状元,还有我的一份力量呢!”

容龄说的是实情,刘春霖考状元前有两年时间客居北京准备考试。容龄知道他写得一手好字,就推荐他专门给慈禧抄佛经。

这门亲事,在当时的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说这是天定的良缘。可就在两人即将谈婚论嫁时,性格沉滞的刘春霖却以不敢高攀为由婉言谢绝了这门亲事。

这让裕容龄备受打击,一度消沉了好久。情路坎坷的容龄,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唐宝潮。

唐宝潮是北洋政府国务总理唐绍仪的侄子,他本人还曾赴法国留学,与熟悉法国的容龄可以说很有共同语言。两人日久生情,便于1912年在法国巴黎举行了婚礼。

两人成婚这年,也是清王朝覆灭的一年。裕容龄从满清名臣之女、御前女官从此变成了平民。

不久后,容龄的父亲也去世了,裕家的家境江河日下。不过容龄并未像其他没落的王公贵族一般消沉,她选择进入北洋政府担任了一个女官教师。

期间,她也始终未曾放弃自己的舞蹈事业。没了宫廷的舞台,她还有社会的舞台。那段时间,容龄和丈夫经常在京、津等地做一些舞蹈的公益演出,赈灾助民。

到了20世纪30年代,裕容龄在北平社交界已经小有名气。由于常年从事舞蹈工作,她气度高雅,处处彰显大家风范,故而备受敬重。裕容龄还以“近现代第一舞人”的标签进入了《中国舞蹈大辞典》。

新中国成立后,已经50岁的裕容龄被聘请为中央文史馆的馆员。她欣然前往,还与溥仪成了同事。

1957年,裕容龄出版了《清宫琐记》等著作,为后世之人还原了她在清廷生活的点滴。可是她没想到,也是这本书将她裹进了时代洪流的滚滚巨浪之中。

60年代,无论是满清贵族,宫廷女官、慈禧宠臣这些身份,还是公开在国外演出的经历,都让容龄备受争议。

在一次又一次的批判中,她备受折磨。期间,照顾了她大半生的丈夫也离世了。当日子已经不能更糟时,她甚至被赶出了家门,住进了马棚,双腿被人生生踢断……

可是残废的身体却没能阻挡她思想上的前行。即使在这样的逆境之中,她还是每日将自己收拾干净,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落魄的样子。对此,她说:“即便生命只剩下一天,也要好好活着,而好好活着的最重要特征便是你的姿态。”

凭借这样的意志,裕容龄才熬过了这场时代的震荡。

晚年的裕容龄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双腿,生活孤独凄苦,但是这种境地中的她也不曾放弃优雅地活着。

她的邻居在回忆中说:“即便到了只能爬行度日的地步,她身上也依旧干干净净的,发型从来一丝不乱!”

照顾过她的保姆后来说:“她的头发从不要我帮忙梳理,妆容也是自己动手,只有她自己能做到那样精致。”

探访过她的摄影师张祖道评价:“这位双腿残疾的老妇人即便坐在破旧屋子的小床上,却也依旧气度高华,眼中有光。”

1973年1月16日,84岁的裕容龄因肺部感染离世。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最后岁月,她依然满怀热情地和别人谈论起自己的舞蹈。

裕容龄用她的晚年告诉人们,什么叫做“美人永不迟暮,没落仍是贵族”,正如她早年所说的:“真正的美丽,是可以通过时间考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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