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极层级
“陛下……”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从不远处汹涌袭来，仿佛黑夜中阴冷的一阵寒风，毫不掩饰其霸道之势。
“这是王大毛的声音！”徐福喃喃道。
“王大毛？君房说嘀可是螭吻长生人？”秦四五也嗅到了来者的气味。
“陛下，王大毛是赵高最得力的干将之一，善使水流术，实力不容小觑。”
“额跟他有过一次交手，确有些手段，么想到他竟能找到这哈儿。”
“咳咳！”
就在此时，身后的徐福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神情变得恍惚，似有再次怪物化的迹象。
“陛下……王大毛此行……为的是老臣……就让老臣去……吸引他……”
“等等！”
秦四五感觉到王大毛的气息有些忽远忽近：“额觉得王大毛并么有找到确切的位置，只是在附近搜寻而已......”
“之所以大肆释放出杀气，为的奏是引蛇出洞。”
“原、原来如此。”
“额有个计划，既然他找到这里咧，便不能奏这么放他回去！”
“陛下有何计划？”
片刻后，徐福只身来到了宽阔的马路中央，虽有些步履蹒跚，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嘭！嘭嘭！嘭！
就在这时，四周井盖突然炸开，喷出三丈高的水柱。徐福知道王大毛已经发现自己了，于是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偏僻之地飞奔而去。
他的身影在漆黑的夜晚中穿梭，逐渐远离了街道。
王大毛紧随其后，而在他身后，秦四五也在如影随形。三道身影如疾风般穿梭，他们你追我赶，步伐如飞。
“徐福老儿！你还死硬撑着什么呀！就乖乖地跟我回去吧！”
王大毛在后方大喊，而徐福则听若不闻继续向前飞奔。不知过了多久，王大毛似乎意识到了在他的身后也有一个人在追着自己，于是故意放慢脚步，想看清到底是谁。
而此举恰好给了徐福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他身形一闪，趁王大毛将注意力分散至后方的秦四五之时，如同鬼魅般迅速移动到王大毛身后，紧接着汇聚全身力量，使出了一记强劲的掌击。
掌风呼啸而过，带着凌厉的气势。
王大毛来不及反应被狠狠击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混账东西！胆敢偷袭老子！！”
“呼！王大毛，你也是一条汉子，为何、为何对赵高唯命是从，何、何不弃暗投明？”徐福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哦哦？哈哈哈哈！原来刚才那一掌已经耗费你大部分的气力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还有我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后方的秦四五如一阵疾风般及时赶到。手中的轱辘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猛然刺向王大毛。
“原来是你！太好了！一次抓两个长生人回去，赵爷一定会高兴的！！”
“王大毛！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说什么？”
“王大毛，你可知你的真实姓名？”徐福弱弱地问道。
“老子就叫王大毛！”
王大毛大展双臂，双手虎口，水流在掌心不断凝聚。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的流水猛地向二人甩出，水流如箭一般射出。
徐福屏气凝神，气流在周身环绕，形成无形轨道将射来的水流一一弹开。
秦四五则挥舞轱辘剑，剑势凌厉而多变，一剑刺向了水流旋涡的中心。
一时间，剑影闪烁，掌风呼啸。他们的身影在空中交错，招式如行云流水般展开。
“哈哈哈哈！痛快！！果然跟长生人打才是最痛快的！！”
刚恢复身体的徐福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气息忽隐忽现。王大毛看准时机，一记水流斩瞬间斩断了徐福的一只手臂。
“呃啊——！”
“君房？！”
“老、老臣无碍！”
“别担心他了，接下来就是你了！！”
说罢，王大毛竖起偌大水柱，将秦四五顶上了天空。秦四五调整身姿，试图再次冲向王大毛。谁知，水柱忽然化为水牢，将他关入了水牢之中。
水牢的墙壁高耸入云，周围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可、可恶......！”
秦四五努力稳住身体，试图寻找逃脱的方法。
“别费劲了，没有人可以从水牢中逃脱的。”王大毛转身走向徐福。
秦四五紧握手中剑，双眼凝视着前方，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知着水流的涌动，紧张的气氛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徐福老儿，乖乖地跟我回去吧，免得再挨我一拳。”
“哼……休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四五的心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紧闭双眼，感受着水流的动向。
“赵爷吩咐过，如果你不听话，就算杀了你，也要取出你身上的长生丹！”
“长生丹……决不能落入奸人……之手……！”
“哈！你还以为那家伙能救你吗！”
就在此时，秦四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然。他奋力挥动手中剑，剑身如蛟龙般在水中翻腾，激荡起周围的水流，形成了一股磅礴的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一股洪流，不断冲击着水牢的墙壁。
只听一声巨响，秦四五成功地突破了水牢的束缚。
“这、这怎么可能？！”
王大毛回头惊道。
“受死吧！”
没等王大毛反应过来，秦四五就已经闪现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王大毛不甘地看向秦四五：“你、你竟可以伤我至此……你到底是……”
王大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渐渐染红了他的衣服。
“如你所知，我亦是长生人，但是并没有任何层级。”
“不、不可能——！”
“陛下说得没错，他并不是不想提升长生之力，而是无法提升。”
“无、无法提升？陛下？轱辘剑……”
“难道说你是秦始皇？”
“陛下是死后被服下长生丹的，虽拥有长生之力，却无法提升长生之力。而恰恰因为如此，陛下才有无限的可能性，换句话说就是无极。”
“怎、怎么会这样......”
随着王大毛的生命之火慢慢熄灭，仿佛有一道神秘的力量被解开，那些被长久封存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它们像一片片拼图，慢慢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让他逐渐看清过去的点点滴滴。
“幼女才六岁……未知巧与拙……向夜在堂前……学人拜新月……”
“这是《幼女词》，看来你想起来你是谁了......”
“施肩吾。”
原来王大毛的真实身份是唐玄宗元和十五年被钦点状元的施肩吾，他也是杭州地区第一位状元。
10
告别旧友
施肩吾是中国古代个典型的女儿奴，对其极尽宠爱，可以说喜爱程度超过了任何物质财富。由于家庭的孩子并不多，这个小女儿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此得到了全家人的特别关注和宠爱。她活泼好动，好奇心旺盛，常常追随着鸟雀观察它们在树间飞翔。每到此时，施肩吾都会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陪伴在她身边，欣赏她的天真无邪。
在古代农历的七月初七，有一个传统活动，女孩子们会跪在地上向天空的织女祈求心灵手巧，而施肩吾的女儿也在这一天的活动中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和学习能力。看着女儿认真跪拜的样子，施肩吾深受感动，这首《幼女词》就是他为小女儿创作的，为了记录这份珍贵的亲子之情和自豪。
“宝莹……”
施宝莹是施肩吾小女儿的名字。不幸的是她在十二岁时，因不治之症离开了人世。她的离去让家人和朋友们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虽是如此，施宝莹在生命最后时刻始终保持乐观和坚强，勇敢地面对了病魔。然而，死神仍无情地夺走了她的生命。
就在这时，赵高出现在了施肩吾的面前，并承诺他可以救活施宝莹。因为赵高是长生人，施肩吾对此无比相信，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赵高的要求，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拯救女儿的生命。
数百年来赵高不断给他灌输可以复活女儿的思想，还在他的饭食里加入了可致人丧失记忆的药物，最终施肩吾沦为了赵高的杀人机器。
“施肩吾，赵高无非就是利用你对复活女儿的执念替他卖命，只是你的醒悟来的有些迟了。”
“宝莹……宝……莹……”
“你在哪里？宝莹……”
最后，施肩吾带着不甘化为一方尘土飘扬而去，渐渐地消散在了浩瀚的星空之中。
今夜的星辰无比明亮，唯有一颗黯淡无光，它悬挂在夜空中，宛如一颗孤独的明珠，似乎一直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原来长生人的死竟如此凄惨，连尸骨都不会留下。”秦四五叹息道。
“陛下，您看此物。”
施肩吾化为尘土而去后，竟真的留下了那半颗长生丹。
“半颗长生丹？为何是半颗长生丹？”
“服下半颗长生丹虽可以获得与整颗长生丹一般的效果，但是剩下那半颗长生丹则会成为他的心脏，一生将受制于拥有那半颗长生丹之人……”
话音未落，徐福突然倒地，流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君房？！你这是怎么了？”
“陛、陛下！恐怕、恐怕老臣并完全脱离、脱离……额啊！！”
随着一阵刺耳的嘶吼声响彻天际，徐福原本是人类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已破旧不堪的衣服再次被撕裂成数条，徐福再度化身为了怪物，浑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陛下！杀了老臣！！老臣已、已经……额啊！！”
“君房，你......！”
“快！陛下，快！！”
秦四五虽不想与徐福一战，但他知道，事已至此已顾不得太多。
“君房，你再忍耐一下！”
就在这时，东边射来一束如激光般的亮光，黑夜已过，白日如期而至。仿佛预示着战斗即将开始！
徐福猛地甩动蛇尾，如一条长长的锁链般向秦四五横扫而去。
秦四五侧身一闪，惊险地避开了蛇尾攻击。
就在这时，秦四五忽然注意到蛇尾上有一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鳞片，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朝着鳞片奋力挥出一剑，轱辘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冲向鳞片。然而，徐福似乎察觉到了秦四五的意图，于是迅速收回蛇尾，用身体挡住了剑击。
“看来此处便是你的弱点了！！”
秦四五身形一闪，迅速绕到徐福的侧面，再次发动了攻击，剑势如疾风般凶猛。
徐福见状再次舞动蛇尾，试图阻止秦四五的进攻。然而，秦四五的剑击稍胜一筹，一剑便刺入了徐福的腹部。
徐福痛苦地嘶吼一声，瞬间激起猛烈的冲击波，秦四五避无可避紧紧握住轱辘剑，片刻不离手。
“君房，不要怪我......”
“或许我们长生人，都将会是同一个下场吧。”
徐福停止了挣扎，身体也在这一刻开始逐渐崩坏。
“陛下……老臣终得解脱……感激不尽……希望陛下能够完成心愿……”
“君房......”
尘埃渐渐飘向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微末的光芒，短暂的故人相聚，如今也化为了泡影。
至此，秦四五获得了半颗螭吻长生丹和整颗囚牛长生丹。
晴空当照，阳光灿烂地洒在大地上。微风轻拂，吹过五彩斑斓的花朵，吹过波光粼粼的小溪。
万物似乎都在这美好的天气中欢呼雀跃。
徐福与王大毛双双死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赵高的耳朵里。他万没想到，会在一夜间，同时失去两颗长生丹。当初赵高明明拥有八颗长生丹，除了他和秦始皇，徐福分别吃下一颗之外，仍有六颗长生丹在手。然而，在秦国覆灭之时，因天下大乱，他遗失掉了六颗长生丹中的四颗。
两千年多年来，赵高虽一直在寻找，却仍未找到其余的长生丹。
而徐福的长生丹明明势在必得，但他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了个程咬金，破坏了他的计划。
“可恶！胆敢破坏我的计划！！”
赵高低声咒骂着，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扶手，关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我一定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赵爷，此事就交给我吧。”
“东风？算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露面......”
厉东风，蒲牢长生人，也是赵高的左膀右臂。
“王大毛曾说过阻拦他的人也是一个长生人，是一个能够打败山居阶的长生人的长生人。”
“此人竟比山居阶还要厉害？”
“总之，在没有确切的情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是，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