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老二家媳妇让她两个儿子跪下给我磕头，让他们认我当妈。
我很诧异，这是干啥？
结果，我婆婆和老二媳妇一起说，“这是给你当儿子，你拆迁那么多套房，分两套给你儿子娶媳妇吧。”
“对，反正你家都是闺女，赔钱货。”
真的很过分！
可是更过分的是，我老公竟然默认了，抱着女儿起身离开！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家，原来只有我是外人！
他们，才是一家人。
行，既然这样，那就走着瞧吧！
1
年三十晚上，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弟媳领着她两个儿子给我拜年，笑得真挚。
“快，给你大娘磕头，你大娘给你俩一人一套房子！”
我捏着红包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向婆婆。
“就是，你大娘现在可是拆迁户！”
我看向老公，眼神拧成麻花，他却转头抱走女儿，我硬着头皮看向朝我伸手的两个侄子。
“大宝二宝，大娘给你们大红包，带你们吃糖好不好？”
弟媳笑脸一顿，把糖扔到盘子里。
“大嫂，都是一家人，你分了那么多套房，给大宝二宝两套娶媳妇都不行？”
说这话时，弟媳掐了一把小儿子，孩子顿时哇哇哭起来。
我捏着红包的手一顿，转头问老公。
“是你说的我家拆迁吗？一人一套房，你答应了？”
老公嘴角抽了抽，轻咳几声回应我。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弟媳，把红包塞给正在哭泣的孩子。
可那孩子一把丢开红包，指着我鼻子大喊。
“大娘小气！不给二宝娶媳妇！”
“坏大娘！”
屋里哭喊声夹带着小孩尖叫声，比那鞭炮还响。
“大宝二宝！哭什么！你大娘人家现在是生意人，要拿房子赚钱，你俩瞎说什么？”
我看着眼前一哭一和的大小人，说不出话。
小孩哪里懂娶媳妇要房子。
还不是大人教的？
“嫂子，就是俩孩子，你用得着说那么难听的话嘛！”
弟媳五官拧巴，抱着小儿子坐在一边，掀开衣服就给她五岁的儿子喂奶。
眼神幽幽怨怨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四岁的女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
弟媳边喂奶边开口：“我儿命苦哦！早产还没个好靠山！”
她眼神撇过来，看着我哭唧唧地转圈。
我捡起地上的红包，看着那边叹气的老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可我记得，年前我去中介出租房子，弟媳买了一套啊。
还是带小院的大平层。
现在却像是忘了那事，抱着儿子开始埋怨我。
“你也是，那么大个人跟小孩说嘴，你让让他怎么了？”
婆婆走过来，狠狠翻了我一眼，接过弟媳怀里的孩子。
“大娘坏！大娘坏！奶奶看我家乖宝！奶奶给买房子！”
弟媳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巴巴看着婆婆。
瞬间，这矛盾我竟成了发起者。
婆婆随即脸一黑，怒了。
哼了一声：“这人一有钱就是忘本！”
有了婆婆的撑腰，弟媳更加委屈。
我捏紧红包，浑身血液倒流了。
我娘家拆迁，分了三套房子，我爸妈没儿子，就我和妹妹俩闺女。
这钱是意外之财，我和老公都很珍惜，为的以后给闺女攒嫁妆念书，一直存着。
今年才刚到手，这就被惦记上了？
我放下红包，嘴角拉了拉。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弟媳一下跳起来。
“嫂子，我就知道咱们是一家人。”
弟媳笑着楼上我胳膊：“嫂子你再怎么也是长辈，大宝二宝马上就要上学了，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俩孩子念书吧？”
我撇撇嘴，想把胳膊抽出来，但她拉的太紧。
这些人看不起我们家，嫌是打工北漂，现在倒是说起人话了。
婆婆见状：“就是，你和春生在北京，小县城的房用不上，给你侄子！”
我被弟媳眼里闪过的得意恶心了一瞬。
“妈，小县城的房租出去了，我和春生在北京还指着那房子交房租呢。”
婆婆脸一黑：“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给？”
我说不出什么，毕竟是长辈。
弟媳不依不饶：“爸妈，你们看看，嫂子这话什么意思？亲侄子的前途比不上房租是吗？”
公公朝这边扫了一眼。
转头抽了一份报纸，挡着脸开口。
“大过年的，惦记人家房子，还不让人家开口了？家家不容易，差不多得了！人家北京都能站稳脚跟，你就个小县城都站不住，自己想想。”
2
公公一句话，堵住了弟媳的嘴，也勾起了我的辛酸。
我拉紧女儿的小手，嘴里的苦化成了甜。
公公话少，在家里大家都怕他，婆婆推了推弟媳，闭上了嘴。
我看了一眼那边沉默的老公，他对我笑，我没理。
总是这样，婆家我根本指望不上他。
我垂丧着脑袋去厨房端饭。
房子的事告一段落。
饭桌上，婆婆一个劲儿地给弟媳的两个儿子夹菜，嘴里喊着大乖孙。
我女儿眼巴巴看着我，我无奈笑着。
一顿饭我和女儿都没多吃，菜太咸了，我和女儿口味淡。
十二点一过，开始发红包了。
婆婆今年不一样，叫过女儿好一顿夸赞。
还给了一个比往年厚些的红包。
女儿小脸绷不住，笑嘻嘻地喊着奶奶。
我看着婆婆顿了顿，这红包来的可不是时候。
弟媳接过话：“嫂子，你看咱妈对圆圆多好！我也给一个！”
女儿一手一个大红包。
我笑着道谢。
小孩子不懂这些，只知道这是奶奶和婶婶喜欢她。
却不知，大人的世界并不是那么纯粹。
我让女儿道谢后去一边打视频给外公外婆拜年。
弟媳看向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妈！这是我和东生给你的红包，祝您长命百岁！”
说罢，两人看向我。
我有些局促。
这习俗···什么时候有的？
没等我反应，弟媳开口。
“嫂子，现在都流行小辈给长辈红包，为的就是让长辈身体健康，而且金额越大福气越大！”
婆婆满意勾了勾嘴角，冲我伸手：“你的呢？”
我愣了一瞬。
下一秒，老公把钱包推给我。
“你弟媳给了一万，你作为老大家的，不能不如小弟吧。”婆婆数着钱看我。
我摸着钱包，面露难色，真要是给一万。
房租和孩子学费可就没了。
我无措地看向老公，老公脸拉得老低。
“嫂子，怎么？给爸妈点钱你都舍不得？”
老公脸更黑了，抢过钱包，掏了两万连带着钢镚塞给他妈。
还不忘补上一句：“我是老大，有的是钱！爸妈，放心！”
“你们养我小！我养你们老！”
弟媳在一边笑着打哈哈，夸我老公有本事。
婆婆眉开眼笑，“就说我这大儿子最孝顺最有本事，妈没白养！没白养！”
婆婆吊梢眼一挑，数着钱的眼转的滴溜溜的。
我没话说，不能驳了老公面子，只能把钱包收好，无奈笑笑。
弟媳又朝我伸手：“嫂子！我的呢？”
“你什么？”
“我的红包啊？嫂子！你可是长辈！”
我捏着红包的手一紧：“你又不是长辈？”
弟媳一笑：“嫂子！这话说的，我是小辈啊！长辈给小辈红包多正常！”
我实在是忍不了，这不是变着法问我要钱吗？
周扒皮？
“给爸妈钱是因为爸妈年长要孝顺，给小孩是讨个彩头叫他们成长，给你是什么说道？”
弟媳撇嘴，收回手。
哼唧一声：“嫂子！开个玩笑，小气上了！”
说罢，丢给我一个一百红包。
婆婆看过来：“真是说不清的人精！人家小云跟你开个玩笑，那么大人开不起？”
老公看过来，眼神满满嫌弃。
我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一家，心里不是滋味儿。
我可能真是太紧绷了？
但是钱包空空，拿不出钱，索性就把弟媳的钱塞给她儿子。
想着赶紧吃完初一饺子回娘家。
婆婆一家对我很是不满，一个劲儿挑刺。
我打着马哈哈。
谁料，聊着聊着弟媳居然拉着我哭了起来。
“嫂子！我没你有本事，去不了大城市，也没你娘家会盘算，我这俩孩子可怜啊！”
我安慰地拍拍。
“别担心，咱家孩子自强，会有出息的！”
“嫂子，现在孩儿上学看户籍，你那房是学区房，先过到我名下，等过几年孩子上出学来，我再还你！”
我脑子一空，怎么又是房子？
婆婆附和：“是啊！你和春生回北京也用不上那房子！给俩孩子念书吧！”
弟媳看向老公，带着哭腔：“大哥！您劝劝嫂子帮帮你这俩侄子吧。”
我一下清醒。
“不行！那房子是我留给圆圆的嫁妆！谁也别想！”
婆婆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为了一个丫头片子，断送我钱家孙儿的前途？”
“前途都是自己挣得！不是抢的！”
婆婆嘴角抽搐，弟媳更是。
我心里冷笑，这还真是一家人。
我打开房产证电子版让他们死心。
“上面都是我爸妈的名字，房子不是我的！”
两人脸色一黑。
婆婆不可置信地再三看着，嘴里嘀咕着不可能。
弟媳脸色一转，有些恼怒：“大哥，嫂子这是防着你呢！真是有心计！你们两口子还分开财产了！”
老公脸一顿，尴尬地搓着手。
“何小云！你个搅家精！”我狠狠剜了她一眼。
我胸腔烧起火，强忍着不把巴掌甩到她脸上。
婆婆在一边撇嘴：“还是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无助感席卷全身，我看着这一大家子，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浑身透着无力。
我拉起女儿：“这饭也吃完了，今儿不舒服，我先回娘家了。”
老公喊我，“周丽丽！你是成心丢我脸是不是？”
“是！”
我拉着女儿出门，一关门，眼泪不争气地掉出来。
大过年的，怕娘家担心，我没回去，和女儿找了个二十四小时钟点房。
把女儿哄睡，我看着空空的手机。
一条消息都没有。
连我老公也不关心。
点开朋友圈，是弟媳发的一张全家合照。
文案是：“一家人就要互帮互助，互相扶持！”
我放大一看。
我和女儿竟然被裁掉了！
底下弟媳的公开回复是：“嫂子回娘家了，我会好好陪爸妈。”
更甚的是，我老公回复。
“辛苦弟媳了，三朵大玫瑰。”
3
我胸膛闷闷的，像是堵了棉花一样。
看着熟睡的女儿，想着算了，老公就个那样，但对我和闺女还是体贴的。
婚姻里都有问题，现在我为了女儿也没什么忍不了的。
第二天我领着女儿先回拆迁分的屋子，等着初二和老公一起回娘家。
谁料，还没上楼就被堵上。
我弟媳站在中间，十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跟身边人说。
“这就是我那拆迁户嫂子！看吧，人家领着闺女潇洒一晚，连家都不回！”
我认出这些人，都是弟媳的娘家人。
弟媳娘家在这边有些势力，尤其是她弟弟，出了名的混混头子。
他们像是猎豹看猎物一样盯着我，女儿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我的腿说要回家。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给就要抢吗？”
一大家子站着不动，弟媳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我。
“周丽丽，你是钱家的媳妇，你的一切都是钱家的！养你这俩侄子也是你该做的，想跑！门都没有！”
说完，她朝着旁边招手。
他们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钥匙上了楼。
我抱着女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转头看见了婆婆。
把女儿交给婆婆，我赶忙追上去。
这群人挤进我的房子，贪婪地扫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我气得发抖，一把拉过弟媳：“何小云！非法侵入住宅可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这都是我钱家的东西！”
婆婆的声音传来，我一回头，她狠狠翻了我一眼。
女儿朝我跑过来。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婆婆啐了一口，喊着：“没规矩！”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众人，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儿。
那一大家子像是来了自家一样体面，摸摸这个，推推那个。
我被这无耻行径恶心到吐，咬牙看着他们。
“你们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婆婆一把拉过我，布满茧子的手甩在我脸上。
“没大没小！昨儿带着孩子离开，今儿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脸上瞬间火辣辣烧起来，我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我气得发抖：“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是非观？是她何小云欺负人！带着一群强盗堵在我家！你们要干什么？抢房子吗？”
我浑身血液倒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婆婆冷哼一声：“你家？老娘我不管什么是不是非！我就知道，你是我老大娶的媳妇！是我钱家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家的！连这房子也是！”
弟媳得意一笑：“就是！要你这房子也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