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寻回亲生父母的前一夜,女友偷偷帮助白月光顶替了我的身份,
而我却沦落成地下斗兽场的瞎子打手。
全身的骨头被打碎,被迫和人决斗求生。
再见时,女友哑着声音,抚摸着我瞎了的左眼:“是我呀,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推开她精致纤长的手,从血迹斑斑的铁笼走出。
“一号鬣狗,买定离手,不见血不下台。”
1
十六岁生日这天,我许下了从未变过的愿望: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这一次,我的梦居然成真了。
这一天,院长将亲子鉴定放在我面前,亲口说那是我的亲生父母。
明天他们就会来福利院接我回家。
我拿着亲子鉴定,第一时间找到了柳如蔓,分享这个令我喜极而泣的喜讯。
牵着她的手,我们激动地跑上阁楼,轻手轻脚地爬出窗户坐在露台边。
为了庆祝我明天就能够和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相见,蔓蔓特意在怀里藏了两瓶酒带来,她将其中一瓶递给了我。
“贺野,听说你亲生父母很有钱,你以后做了富贵少爷可不能忘记我这个女朋友呀。”
“我才不会忘记你……”
一口酒下肚,热气从心口升腾起,蔓延到耳朵尖,我通红着脸鼓起勇气和柳如蔓求婚。
月光如水,衬着蔓蔓的肌肤更加剔透似玉,我实在是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却让我们两人立刻羞得像两只煮熟的虾子。
“蔓蔓,等我以后成了厉害的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句话还没说全,意识突然不受控制地逐渐消失。
再次清醒过来,我全身五花大绑的姿势,被捆在阁楼角落。
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可我从小戴在身上从没摘下的玉佩不见了。
那可是亲生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嘴里塞了一大团破布,死死顶住我的下颚令我动弹不得,呼救声卡在喉咙口,喊不出半点儿声音。
整个上身不断地挣扎,我企图拉扯磨断捆住手腕的麻绳,然而直至精疲力竭都没解开一点儿。
时间仿佛在阁楼里窒息住了,我也彻底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许久过后,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衣物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喘。
紧接着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承衍,别……别在这里,贺野还在里面。”
“那不是更刺激吗?让他听听我们的活春宫。”猛地响起两具身体撞击木门的声音,我咬牙听着门外两人黏腻厮混,恨不得一道雷劈死顾承衍。
我捧在手心这么多年的纯洁女孩,此刻却躺在别人身下扭摆。
在这个收容了上百个孩子的家里,柳如蔓依旧是最特别的存在。
她是福利院院长的亲生女儿,也曾经是我荒凉内心中最幸福纯洁的天使。
作为从小被福利院捡回去的孤儿,我除了一块玉佩,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
更得不到什么爱,除了柳如蔓。
她身上的香气仿佛是生活老师常常放在书桌前的茉莉花香,却又带着一丝清淡的蜜桃甜味。
我对她的爱恋从未遮掩过,直到两年前我们终于修成正果。
人世间的一株无人疼爱的野草,也终于有了人关怀。
就像小时候每一次的过家家,她做新娘,必让我做新郎。
年幼时就埋下的爱恋,随着年岁增长,逐渐长成枝繁叶茂的爱情树。
只是还来不及结果,就在我十六岁生日这天枯萎。
回忆不过瞬间,门外依旧水声甜腻,动静逐渐激烈,随着最后的一声尖叫戛然而止。
酸涩的恨意从心底升腾,凶猛地窜向四肢百骸,我挣了挣早已麻木的手腕,躺在阁楼墙角彻底死心。
顾承衍衣冠不整地推门而入,胸前还有一滩水渍。
我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他的脸,恨不得将他这副小人得志的面孔撕下。
“贺大哥,嫂子的味道可真不错。”
顾承衍蹲在我面前,用粘腻带着水渍的手拍了拍我的脸,又挂上恶心的笑。
瞧准他得意的瞬间,我猛地挺起身,一声怒吼,撞向顾承衍的头。
看着他后脑着地摔了狠狠一跤,我着实出了口气。
随即,我趁机吐出口中的破布,大笑出声:“杀人犯的孩子也配叫我哥哥。”
被我一句讽刺戳中了内心最卑微的痛处,顾承衍的脸色立刻阴沉得要滴水。
他来福利院不过一年。
和其他的被抛弃的孤儿不同,顾承衍是因为他父亲杀人入狱无人监护,这才被送到福利院来。
劣质的基因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一句嘲讽,顾承衍随手捡起昨晚的酒瓶就砸向我的头。
玻璃在头顶爆裂开,鲜血从头顶滑落,一个躲闪不过,炸开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我的左眼中。
顷刻间我的额头冷汗涔涔流下,疼痛从左眼顺着神经钻入脑海,在体内疯狂肆虐。
激烈的动静把门外的柳如蔓也吸引进来。
昨晚还与我笑语盈盈的女朋友,此刻身上套着别人的男人的衬衫,身姿妖娆地靠着顾承衍。
而我左眼深深扎进的碎片,还残留着昨夜她与我交杯时的涎液。
我半睁开眼抬头看向她,她勉强一笑,做贼心虚一样地快速把顾承衍拉到门口说起了悄悄话。
“今天……来不及…………戴上玉佩……”
角落传来的只言片语中,我瞬间捕捉到“玉佩”二字。
我的玉佩!
今天就是我亲生父母来接我的日子。
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状况,根本不仅仅是出轨的事,而是顾承衍想要学他父亲杀人夺命。
他想要顶替我的身份认亲。
想到这里顾承衍从怀中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药,走过来就想按住我给我灌药。
顾承衍弱鸡一样的身子自然压不住我,我奋力挣扎企图撞翻他自救,他转头大喊:“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
看到柳如蔓顺从地按顾承衍说的向我伸出手,我的双眼仿佛都被碎片扎透,泪混着血不受控住地从眼眶中滑落。
瓶口被塞进喉咙,药液顺着喉管滑下,我强撑开还能视物的右眼看向柳如蔓。
曾经言笑晏晏的恋人摘下了面具,便是眼前这一副冷漠狠毒的面孔。
背叛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喝,我被留在阁楼,意识逐渐混沌。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我透着木头墙板的缝隙,模模糊糊地向外望去。
阳光下崭新的黑色豪车停在福利院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米白色旗袍的美丽夫人。
她的眼角似乎是带着泪的,顾承衍脖子上戴着我的玉佩,一头扎进这位夫人的怀中。
那……明明是我的母亲啊。
我思念了十几年的亲生母亲,就在我不远处站着,我却躺在阁楼角落里从窗户缝隙与她相见。
我扭曲着挣扎被捆的身体,企图用嘶哑着的嗓子发出吼叫声,提醒楼下的人我在这里。
那瓶药里不知道掺了什么,我全身肌无力瘫倒,连声带都嘶哑无声,发出的声音连只墙角的蜘蛛都察觉不了。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眼睁睁看着顾承衍跟在我亲生母亲身后,乖顺地坐上豪车,他们一起离开了。
视线中豪车的背影越来越小,我的世界也彻底黑了下去。
2
回忆在梦中重演,酒瓶在眼前炸裂开,我全身被缚躲闪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碎片扎进眼眶,鼻腔内瞬间充斥了浓厚的血腥味。
随机又闪现出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搂着旁人在我眼前渐行渐远,我无力地站在原地被黑色的触手拖进水里溺亡。
直到被吼叫声惊醒,所有的痛苦画面如潮水般退却,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陌生的环境。
身下是一个左右不过五平米的铁笼,深褐色的斑驳痕迹在黑暗中分不清是铁锈还是血迹。
我强撑起身子,用仅剩的半只眼睛在黑暗中寻觅声响传来的地方。
天刚刚破晓,我借着那一点点光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里仿佛是什么人体实验的牢笼,一个个肌肉健硕的男人被铁链拴在铁笼里。
刚刚不断传来的吼叫声就是隔壁腿部受伤的少年,他的腿似乎是断了,绷带渗出来血迹顺着脚踝滴下
似乎是身旁的止痛药失了效,他只能不停地嚎叫来掩盖痛意。
周围的人对此无动于衷,仿佛对这样的负伤和痛苦挣扎早已习以为常。
眼前血腥的画面深深震住了我,还没回过神,就有一个矮胖的汉子突然拿着钥匙来开门。
他一边开门领我出去,一边教训我这里的规矩。
我这才知道这是哪儿。
我被卖了。
柳如蔓出轨顾承衍,他们两人密谋夺了我的身份,时间又紧又不敢杀我抛尸,干脆就把我卖进了地下斗兽场。
这种地方无视律法道德,走私、违禁、贩卖的情况比比皆是,其中最热闹的就是现在我所在的斗兽场。
这里每天都有动物或者人上台表演,前面不停走的人还特意和我强调了几次,这里不见血不下台的规矩。
台子上死的人多了,自然要定期补货,我就是被这样买了进来。
我隔壁笼子里受伤的少年叫阿九,他说自己是被父母卖进来的。
一开始只是最底层打杂的,后来他想出去了,就主动站起来要去打黑拳,只有这样还有攒钱给自己赎身的机会。
这句话给了落入绝境的我最后一丝希望,我也一定出去。
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环境,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活了三年。
这三年里我顶着鬣狗的代号,在这个地下斗兽场打黑拳。
受伤流血成为家常便饭,止痛药是最常见的一日三餐。
这期间我也遇到过生死危机的时刻,如果不是突然有一位好心人突然出手相救,我可能就真的要先做鬼,再去找顾承衍索命了。
这些年,我从没放弃报仇的念头。
一次次在濒死的边缘,都靠着对顾承衍和柳如蔓的恨意咬牙坚持下来。
我不甘心死在这种地方,我还要报父母被夺的仇,要顾承衍为我失去的左眼付出代价。
第一次上台挨打时,我的血和泪混在一起,在脸颊上身上胡乱的流淌,心里只剩下恨。
此后站我对面的每一个对手,在我眼中都是顾承衍的那张脸。
经年垒砌的恨意浇灌着我成长,不出一年我就成为了这一片最出名的打拳手。
之后的我作为金牌拳手,站上的台子越来越大,台下坐的观众也渐渐地非富即贵。
一天,阿九突然给我带来一个非同寻常消息。
再次登上斗兽场,这次我的对手是老板新进的豺狼。
顾承衍坐在台下观众席的vip区,一脸讥笑地将筹码堆放在豺狼的一边。
大概因为见到顾承衍的原因,我的脑海中只剩下兴奋。
当豺狼的血在空中飞溅而过,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时,观众席欢呼声雷动,我的呼吸还在微微急促。
一旁的裁判举起了我的手;“鬣狗,胜”。
台下的顾承衍脸色不复刚坐下时的轻快,短短三年,我的成长想必也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获胜者按照惯例会在下台后进入贵宾休息室,等待金主的褒奖。
我进门时,顾承衍正懒散地半躺在皮质沙发上,怀里还搂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
“贺野,好久不见。”
顾承衍整个人看上去和三年前判若两人。
一身精致剪裁的的西装看上去人模狗样,手上的百达翁丽鹦鹉螺表看着新的很。
看来这几年他偷了我的人生,过的日子确实很好。
刚打完比赛的我一身拳击服,肌肉充血,身形壮硕恐怖。
顾承衍下意识地将门外的保镖喊了进来,在他身后站成一排。
顾承衍摇着手里的香槟,这才站起来继续开口。
“贺野,没想到你拳打得还不错嘛,还真是多亏了我饶你一命,送你到这里。
这不就让你实现自己人生价值了。”
顾承衍恬不知耻地给自己揽功劳,一副大恩大德要我没齿难忘的德行。
“听说下一场比赛更刺激,不知道是南美来的豹子厉害,还是你这个代号鬣狗的拳手厉害啊。”
见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对他的言语恐吓没有一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