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里有名的灾星。
一出生，父母双亡，留下一堆还不清的债务。
奶奶肩负起了抚养我们的重担。
她嫌弃我，让我辍学还债，养她跟姐姐。
后来我累死了，她们却后悔了。
1
我兴高采烈地拿着通知书跑到奶奶身边。
「奶奶，你看我考上高中了，这可是我们整个县最好的高中。」
此时奶奶手里正拿着姐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她得意洋洋地笑着。
「我的好孙女，这可是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推了推奶奶的手，把通知书放到她的手背上。
「奶奶，我也考上了。」
奶奶压根不想接我的通知书，手一甩，通知书掉在地上。
而姐姐的通知书，被她牢牢篡在手里端详。
我失落地捡起自己的通知书，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
「奶奶，我可以读高中吗？」
奶奶一听，脸上的笑容立马收起，对我大吼。
「读什么书，你姐姐考上大学了，学费可贵了。」
我刚想反驳，她又说。
「你妈妈自从怀了你就得了癌症，后来你爸也得来癌症，为了治病，我借了不少钱，结果你一出生，他们就都去了，留下一堆债务。」
「现在你姐姐考上大学了，我总不可能不让她读吧，奶奶我一把老骨头了，一边还债一边养你们，还要供你们上学，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她说着说着泪眼大把大把流了出来。
我指尖泛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高中通知书，心想。
「总不可能让奶奶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吧，奶奶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又上了年纪，而且姐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我们一家人应该团结起来才对。」
再三犹豫，我决定遵循奶奶的想法，辍学出去打工挣钱。
「奶奶，我不去读书了，以后我来还债，我来养着你和姐姐。」
奶奶一听，笑得牙齿都合不拢。
「不愧是我的好孙女，真是太孝顺了！」
不一会儿，奶奶找人借了钱，笑着帮我买了去外地打工的车票。
临走前她笑着对我嘱咐了一番。
「好好干活，奶奶和姐姐以后可就靠你了！」
我在外面找了好几份工作，把自己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了极致。
我心理想着。
「只要能够帮助奶奶缓轻压力，帮姐姐挣到学费，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炎炎夏日，我在餐馆里端了一碗又一碗的菜。
满头的汗水依然抵不住我想挣钱的心。
到了晚上，我恳求老板留我上夜班。
我知道夜班的工资，比平时的工资要高上好几倍。
老板自然是开心的，这样就解决了员工不想上夜班的问题。
「你确定自己上夜班？平常的工作本来就很累了，你会不会吃不消？」
「不累，一点也不累，以后有什么活都可以让我加班，我可能干了。」
老板听了之后开心极了。
「好，那以后打样班就由你来上了。」
「对了，你洗碗洗得快不快？」
「快，我以前在家里经常帮奶奶洗碗。」
「好，那我就放心了。」
老板心情极其舒爽，笑着离开了店面。
到了晚上，我一个人收拾完前厅跑到后厨洗碗，洗厨具。
一大堆碗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每一堆比我都还要高。
从晚上十点，一直洗到凌晨三点才结束一切。
2
回到狭小的出租房，我刚要眯眼，姐姐的电话打来了。
「妹妹啊，你在外面怎么样？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刚下班，准备睡觉了。」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以后要早点休息知道吗？累坏身体就不好了。」她语气极其温柔。
「好啦，姐，你放心，我会保重身体的，你跟奶奶还需要我。」
「那个，妹啊……」姐姐有些难为情。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不要憋着。」
「你也知道奶奶身体不好，而我又要读大学，这生活费和买生活用品肯定要花钱。」
「我知道，姐你放心，我会努力挣钱的，你和奶奶一定要好好的。」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妹妹，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睡了一两个小时，又跑出去兼职了。
忙到第二天中午，我又继续跑到店里上班。
「小杨早上好啊！」我笑嘻嘻地与她打招呼。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
小杨心疼地看着我。「你还小，要注意睡眠，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好好干活！不许交头接耳！」店长对我们大吼。
我继续忙碌。
一碗碗菜端到不同的客人手里，我整个人都麻木了。
手机响起铃声，我请个假跑到后厨接电话。
奶奶的声音响起。
「兮悦啊，你转点钱给我吧，家里没有生活费了。」
我立马把兼职的钱转给了姐姐。
「奶奶，我把钱转给姐姐了，你们慢慢花，我的工资还没有发。」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工作，我们可就靠你了。」姐姐乐开了花。
店长一直催我过去。
「奶奶我现在工作呢！」
我挂了电话着急地跑到前面。
一大堆菜我端都端不过来。
「麻溜点，干什么吃的！」
店长不爽地斥责我。
我飞快地传菜，传得自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突然我眼前一黑，耳朵嗡嗡嗡的响起，下一秒就没了意识。
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里。
护士嘱咐我。
「你工作强度太大了，以后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了。」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就看见一大串奶奶和姐姐打来的电话。
姐姐给我发微信说，自己想要买几身像样的衣服穿穿。
我立马借了钱给她打过去。
她的电话下一秒就打来了。
「妹妹啊，奶奶生病了，现在急需钱，你可以多转点过来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
「大概要多少钱，我一次性转过去。」
结果她狮子大开口。
「可能需要好几万块吧」
我对着电话大吼。
「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钱？」
她哽咽着。「奶奶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需要钱做手术。」
我心一紧。「你们在哪个医院？需不需要我回去看看。」
「不用不用，你好好挣钱就行，奶奶有我照顾。」
「好，钱我会打给你。」
我挂了电话向店长借了五万块钱打过去。
出了院后，我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去店里上班。
我想着只有自己更加努力，才能给奶奶和姐姐过上好的生活。
店长见了我，都怕了。
3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随便塞了个理由搪塞了。
晚上我继续一个人上打样班。
像往常一样，一大堆碗堆成了高高的山。
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洗完。
下班之后，我又去做了几个小时的兼职才回家。
刚回家，一大串电话向我打来。
我接通电话，对方对着我大吼。
「那钱什么时候还，都好几年了，一分钱都没还，再不还钱，我们有的是办法。」
我吓得挂断了电话，心里打着哆嗦。
我心想。「奇怪了，他们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记得奶奶之前跟我说，她还了很多钱了，刚刚催债的是什么意思。
我打电话问我姐。
姐姐回答得模棱两可，我大概就知道了，奶奶是一分钱都没有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