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魏胜权来到许世友身边担任警卫排长。
三年的相处中,魏胜权发现许司令是个爱兵如子的人。
据魏胜权回忆说:
“首长对待我们当兵的,就像慈父一般,并不像人们传说的从早到晚一脸杀气。”
右一魏胜权
有一年春节,两个女护士和两个卫士在玩打扑克,因识不破卫士“耍鬼”的手段,导致老是输。
这样一来,惩罚戴在头上的纸帽子越来越高。
为此,两个女护士就找许司令告状。许世友笑着掏出了50元钱,幽默地对她俩说:
“算了,你们怎么玩得过他们?还不如到外面逛一逛,买点好吃的,免得受他们的气。”
战士们在首长身边感到温暖,首长也只有在战士中才最开心……
许世友的两大“特殊嗜好”许世友是个“电影迷”,几乎每周必看。但是,这位“老影迷”不同于一般的影迷,那就是每次看电影都要和战士们在一起。
魏胜权刚当警卫排长时,不了解许司令的这一习惯,认为放专场电影是给首长的待遇,当兵的不应该享受。
于是,魏胜权将战士们晚上看电影改为了政治学习。
这天,小礼堂空荡荡的,许世友看了一半,突然命令停机。
他问道:“战士们去哪里了?”
卫士委婉地说明了原因。
许世友顿时发了火:“什么当兵的当官的,当官的以前也是当兵的。无非是看个电影嘛,统统给我叫来!”
魏胜权赶紧把战士们带来了。
话说,看电影按理说是一种精神享受,但警卫排的战士一听要和许司令看电影,都有点儿皱眉。
原来,许世友除了看军事题材的影片外,老是翻来覆去地看两部电影,一个是《洪湖赤卫队》,另一个是《刘三姐》。
据魏胜权观察,每当韩英在芦苇丛中处决叛徒王金标时,总少不了许世友的点评:“狗·日的,该死!”
有时甚至激动得拍案而起!
许世友对敢于同地主作斗争的刘三姐也非常敬佩。
1979年,许世友忙完广州方面的战事,专门挤出时间去桂林拜访了刘三姐的扮演者黄婉秋。
对于许世友为何钟爱这两部影片?魏胜权认为与许司令的“黑脚杆子”出身,以及相似的经历而产生的共鸣有关。
除了“电影迷”,许世友还是个“合影谜”。一提起照相,许世友极少拒绝……
平时,许世友极不愿见生人,特别是在他住宅里。即便找许世友谈工作,也必须事先通过规定的渠道联系。
但有一回,却打破了他不愿见生人的惯例。
一天,许司令刚跨出大门就遇见一个陌生军人在院里转来转去。许世友问卫士:“那是什么人?”
卫士不认识,赶紧打电话给魏胜权。
魏胜权报告:“那是警卫营的苟副政委。”
许世友听后,脸色不悦道:“这里他最好不要来,不是有你们警卫排嘛!”
魏胜权解释说:“营里的干部一般不进院,或许他有什么事?”
说完,魏胜权赶紧过去问个究竟。原来,警卫营有一批干部要转业到地方工作,离开军队前,想和许司令合个影。
苟副政委担心许司令不应允,遂在附近踌躇徘徊。
事情弄清楚后,许世友很爽快的答应了,还把苟副政委喊了过去,亲切地交谈起来。
后来,魏胜权经常听许世友唠叨:
“人到世界上打个转身不容易,在一起相处更不容易,你们跟我短的干个二三年,长的干个七八载,又一个个走了,想你们时,我这个老家伙只能翻翻这些照片。”
哨兵想不开自杀,许世友闻讯心痛不已“砰”地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许世友听到动静后,马上从住房跑了出来。
他赶紧喝问:“是谁打的枪?”
这时,魏胜权顺着枪声的方向找了过去,在夜色中,看到一名担任外界警卫任务的哨兵倒在血泊中。
接着,哨兵所属连队的领导也相继赶来。
经过闻讯、调查,原来这位哨兵站岗时,偷偷地摘了两个橙子。事情被班长发现后,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之后又粗暴叫他写检查。
这哨兵一时想不通,酿成了如今的悲剧。
魏胜权将情况和许世友汇报后,许世友感到极为震惊。
随后,他不由得叹息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魏胜权看得出来,许司令的心情是格外悲痛的。
稍许,许世友对魏胜权说:“我们到连队走一趟吧。”
许在魏的陪同下,乘坐防弹吉普赶到警卫营二营营部,全营排以上的干部早已列队。
还没等车停稳,许世友就飞身下车,向小跑步前来报告的营长怒斥起来。
许世友表示,怎么带兵的!怎么向他的家人交待!战争年代犯了这样的纪律,只要把道理讲通,都只想戴罪立功,哪里想到过自杀。
你们这些人不懂得爱兵,根本不配当干部!
魏胜权跟了许世友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见他发了这么大的火。从许世友的怒色中,魏胜权感受到了将军对士兵,父亲对儿子的疼爱之情。
许世友亲自做一人一事的思想政治工作1978年上半年,广州军区保卫部的一位副处长,接到命令要调到衡山去工作。可家属小卢却说什么都不愿离开广州。
对此,部里也拿她没法子。
之后,在一次会议上,人们对此事各抒己见,大多数的人都表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走家搬,这是部队留下来的老规矩,不能让小卢乱了套!”
有些还说,不能随军的,就不要找当兵的,太给军人家属丢脸了!
这些议论传到许世友的耳朵里,他特意询问魏胜权情况。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许世友说:“话可不能那么讲。”
许世友表示,小卢一家在广州待了10多年,儿女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从闹市一下子去到山沟,这种跨度太大,将心比心谁都有想法。
这件事,许让魏胜权去告诉其他人,不要瞎议论了。
不久,许世友亲自找小卢作了一次长谈。谈话后没多长时间,小卢全家高兴地搬去了衡山。
1979年3月的一天,小卢出差回了一趟广州。
那会儿,许世友正宴请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几个野战军的首长。
见到小卢后,许世友分外惊喜,与之嘘寒问暖。
那场景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
两人一直谈到快开晚饭,许世友才对身边的秘书说:“代我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军人家属,晚上接她来我家看电影。”
送走小卢,许世友才回身接见早已等候的几位首长。
许世友去世后,魏胜权伤心不已。与此同时,与许世友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闪过。
后来,魏胜权总和身边人说,在首长身边,我学会了怎样为人、待人,学会了怎样写好这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