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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就是70多岁的余荣花，对命运不公的发泄方式。

一家六口人，半辈子都住在摇摇欲坠的窑洞里，数十年来日子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熬到四个孩子长大，厄运却接二连三的找上门。

短短几年时间里，破了几个口的窑洞还没塌方，这个家先塌了。

三个子女先后的患病，让余荣花经历了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当她以为一切噩梦都要结束时。

丈夫瘫痪了，小女儿又患上了同样的病，那些可怕的画面不断地重复上演。

而余荣花悲惨命运的背后，其实是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如今多年过去，这个被苦难围绕的女人怎样了？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不是治不了，是没钱”

尿毒症一个可怕却又不是“绝症”的存在，只要有足够的钱，命是可以“买”回来的。

因为这个现实问题，余荣花总是一遍遍地埋怨自己的没用。

明明就有机会让孩子活下去，却因为“穷”而不得不选择忍痛割爱。

1992年，是这个家噩梦的开始，而这场梦却足足缠了他们三十年。

似乎只有残忍地剥夺余荣花四个孩子的生命，这个可怕的“魔鬼”才会消失。

那年最先患病的，是余荣花的小儿子，第一次感到不适时，他选择了隐忍，总觉得自己刚成年，很多毛病忍一忍就过了。

可忍到面色发黄，好几次偷偷地呕吐，他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但一看到家里窘迫的现状他依旧闭口不提。

直到余荣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切都晚了。

掀开被子，小儿子的双腿已经肿胀的连裤子都穿不进去，身体一碰就疼的难受。

送去医院后，一张生命判决书狠狠地拍打在她脸上：尿毒症晚期，双肾衰竭、萎缩...

生命只能靠一次次的透析来维持，撑得住就续命下去，撑不住就真没了。

一次200元的透析费，一周就要做三次，一个月就要将近两千元的费用，还不包括各种药费。

这对于一个年收入仅有千元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要了半条命。

但有些病拖久了，即便将钱奉上命也就不回了，余荣花的小儿子在医院熬了两个月，最后还是被死神带走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余荣花和丈夫抱在一起哭了很久，舍不得盖上棺材，更舍不得将儿子入土，因为这一盖就是一辈子了。

最终是在几个女儿的劝说下，夫妻俩才魂不守舍的将后事办了。

不愿面对现实的余荣花，颓废了好久，但命运好像并不想给她过多反应的机会，大女儿的倒下让她不得不再一次打起精神。

这是在小儿子离世后的半年后，还在孕期的大女儿也确诊了尿毒症，一样的症状，一样的痛苦。

为了透析，上次小儿子借的钱还没还上，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再去借。

一场病，毁掉的是两个家庭，大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被迫拿掉，婆家勉强来看了两次，后面便再也没来过了。

因为钱不够透析的次数不足，大女儿的命也没能保住。

一直到2001年，二女儿同样查出了尿毒症晚期，一次次的透析，如流水般的钱眨眼间就没了。

一连送走了三个儿女，余荣花那些年除了哭就是哭，眼泪流了多少她都不知道了，只是六十多岁眼睛就糊了。

那十年里，她就像一夜之间突然就老了，头顶的青丝都熬白了，眉间的皱纹像是刀刻上去的一般。

如今她只剩下小女儿吴雪风了，只要她还好好的夫妻俩的日子还算有点盼头。

自从三个儿女去世后，余荣花开始迷信一些东西，她请过风水师来家里，也给过神婆一笔钱，就是求保佑。

那段时间，只要医生说不能吃的，那个东西就再也进不来这个窑洞。

千防万防她以为一切都熬过去了，可在2010年，小女儿吴雪风也确诊了尿毒症。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她险些就晕了过去，而丈夫因为接受不了，急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突发脑梗最终导致偏瘫。

一夜之间，家里多了两个病人，余荣花急的直哭，跑到三个儿女的坟前直撞头，她将这些年的苦一一倾泻而出。

哭到眼泪干了又干，头撞的又红又肿，深山里回应她的除了风吹过耳边的“哀鸣声”。

抹去眼泪，余荣花又要转身去面对现实，她已经失去了三个儿女了，再也接受不了又有两人离她而去。

过往为几个儿女治病的几十万还没还清，余荣花再一次装扮整洁，敲响了一家又一家人的门。

十块、二十块、五十块，只要有人肯借多少钱她都要，弓着背低着头低声下气地哀求。

那一天她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就这样从早借到了晚，最后才凑了女儿一周透析的钱。

余荣花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只要能换到钱她就搬出去了，女儿的透析她一次都不敢少。

之前三个儿女就是因为这天少一次，那天少一次，最终熬不过去，无论这次再难她都要保住小女儿的命。

（余荣花小女儿）

老伴瘫痪后，他们没有继续接受治疗了，而是余荣花接回了家，没日没夜地为他把屎把尿。

清晨鸡打鸣，余荣花就起身开始干农活，等太阳升高一些，她就赶回去给丈夫翻身擦拭、喂水、按摩，这样一晃半天就差不多过去了。

为了省点钱，他们家每日只吃两顿，没有荤，除了面粉就是自己种的青菜，甚至连调料都舍不得加。

每次到了透析的时候，余荣花都是东拼西凑才交上的钱，这样的状态苦苦地撑了几年。

后来吴雪花的丈夫要与她离婚，第一次法院驳回了，第二次法院判每月需要支付1000元的费用给吴雪花，但最后能拿出的只有五百。

余荣花知道，对方家里也苦，每月能拿出五百，也是好心了。

这些年余荣花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七十多岁的年纪，依旧没能享天伦之乐，而是徘徊在两个病人之间。

为了他们，她不从拒绝任何的零活，只要能挣钱，她就干，基本给的钱少之又少，但多一分她女儿就多一份希望。

2016年，是吴雪花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撑不住就没命了，看着瘦弱不堪的女儿，余荣花含着泪给她打了一口棺材。

当棺材搬回家的那一天，余荣花的丈夫就明白了，他急的嚎啕大哭，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但最难的这一次，吴雪花熬过去了，女儿的好转，让余荣花有了希望。

（余荣花的丈夫）

而这份希望除了女儿的坚强之外，还有无数陌生人的伸手，那几年，余荣花一家有了低保和困难补助。

当地政府了解他们的状况后，组织了不少爱心人士募捐了一笔钱，并为他们的窑洞进行了翻修，送上了不少家具电器。

过往摇摇欲坠的家，好像在一双双温暖的手下被撑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余荣花第一次有了喘息的机会。

现在七十多岁的她，很快就要奔向八十岁了，她唯一的希望活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不敢想那一天她也干不动了，丈夫怎么办，女儿怎么办？

而她唯一能奢望的，就是凑够钱，给女儿换肾，这样她就有康复的机会，这个家的希望就大了。

但从有肾源开始，余荣花已经错过了好几次，每次配上的通知都让她又喜又忧。

喜女儿真的是有救的，忧他们根本没机会换，因为她拿不出40万的换肾钱。

“不是治不好，是没钱”这是余荣花这一辈子，最无奈的一刻，

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坚持下去，直到有一天真的实现了换肾，这一场被命运操控的噩梦，也终于可以醒过来了。

澎湃新闻：《家里四个孩子，全得了尿毒症，提醒：3种食物别贪吃，肾会感激你》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3040294

中国青年报：《不是治不了，是没钱：家里的第四个尿毒症》

https://news.cctv.com/2019/10/16/ARTII0XJojhzEnKOiFx1z0Hf19101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