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如往常一样，兴致缺缺地刷着短视频。
误入一个直播间，主播正在码字。
弹幕里一片平静，我却惊恐地按下发送键。
「主播快跑，千万别回头！」
键盘上的手顿了顿，随即带着一丝残忍笑意的声音响起，主播轻轻开口。
「你说的是，你身后的东西吗？」
1.
看到这句话，我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板蹿起，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猛地一回头。
没人。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转头忿忿地盯着屏幕，想要控诉她。
却发现画面不知什么时候一片血红，主播的脑袋被割断，落在键盘上，眼睛直勾勾地与我对视。
一行行弹幕疯狂闪过，都在惊疑不定的讨论是否要报警。
我的指尖冰凉，整个人僵在原地。
半晌后，嘴角微微上扬，还未来得及笑出声，门外却响起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2.
烈日当空，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急匆匆地赶到局里。
「邢警官，是我姐姐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我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
邢昭明递给我一杯水，不急不缓道：「暂时没有，不过一些细节需要您配合一下，请跟我来。」
我点了点头，还未走到审讯室门口，一个人闷着脑袋撞到我的肩膀。
「哎哟。」那人夸张的大叫一声，瞪着眼睛指着我：「…你、你这也太像了！」
邢昭明随手打了一下他的头，骂道：「滚去工作，一天没个正形儿！」
那人捂着脑袋走远了，还听见他嘴里小声嘀咕：「……双胞胎有这么像吗？」
邢昭明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打开门，示意我进去。
3.
邢昭明说：「您不用紧张，我们问什么您如实回答就是。」
我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邢昭明：「你是怎么知道被害人死亡的呢？」
「那天晚上，我总觉得心里有事儿，一直辗转反侧。」
我难受的垂下眼皮，苦笑道：「然后我就给我姐打电话，她一直没接，第二天去她家，就发现她……」
声音哽了哽，我忍不住低下头，小声的啜泣起来。
安静的审讯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细弱的哭声。
邢昭明静静地等待我哭完，才慢慢开口。：「你姐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陡然一惊：「我、我只知道她最近跟姐夫吵架了。」
我用手挡住嘴，就像说悄悄话般，轻声道：「……其实邢警官，我怀疑凶手是我姐夫。」
4.
等到走出警局，天已经暗了下来。
邢昭明拿出车钥匙，朝我抬了抬下巴：「陈小姐，我送你。」
我感激的道了一声谢，坐上副驾驶给他指路。
回到家刚打开门，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飞速砸过来，我忍住本能反应，咬牙硬生生的准备受这一下。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我一拽，水杯擦过耳际，重重撞在墙壁上，摔得四分五裂。
母亲披头散发地扑过来：「…汝汝，我亲爱的宝宝，你可吓死妈妈了，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
旁边的邢昭明皱眉，上前一步想要拦住她，却被我阻止了。
我扶着母亲的手臂，感受掌心下微微颤抖的幅度，声音艰涩：「…妈，我是泱泱。」
母亲闻言大叫一声，猛地将我推开：「是你！都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还我的汝汝！呜呜……」
5.
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给保姆使了个眼色，她慌忙上前拉住母亲，熟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叹了一口气，满含歉意道：「抱歉刑警官，自从我姐姐出事后，我妈的精神就一直不稳定。」
邢昭明略有所思：「你妈有时候会分不清你和你姐姐吗？」
我自嘲一声：「当然不会，她怎么会分不清她最喜欢的女儿。」
邢昭明的眼神饱含深意，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妈估计现在也不想看见我，麻烦邢警官把我送到我男朋友那里吧。」
到了楼下，我朝邢昭明挥了挥手，一直到车影消失不见，才转身上楼。
6.
一进门，我倒了一杯水，熟练的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喉咙滚动咽了下去。
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细细的看了起来。
照片上是一具无头尸体，被切割过的伤口翻出猩红的血肉，血水流到键盘上，几乎将它染成红色。
我伸手用指尖慢慢地描摹伤口，眼神晦暗不明。
摁灭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反射出一张突兀的笑脸。
正当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床边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
「喂？」
「是李浩的朋友吗？李浩喝醉了，在xx酒吧，麻烦你来接一下他。」说完，电话那头的女生娇滴滴地笑了起来。
我紧紧蹙眉，忍住心中的怒气挂断电话，打了个车，朝目的地赶去。
7.
推开酒吧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灯红酒绿的环境，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我艰难地找到了李浩。
他醉醺醺地瘫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一手搂着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是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
「哎呀，浩哥你就喝一点吧，再喝最后一点点，我喂你，你不要吗？」
女人拎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趴在李浩的胸膛上。
李浩迷迷糊糊的大着舌头说：「…你、你喂的，我当然喝，喝！」
说着便要把头凑过去，我忍无可忍冲上前来，将他们两个掰开。
那女人猝不及防地被推开，生气地瞪了我一眼：「你谁呀？你神经病呀！？」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哦～」女人轻挑眉，嘻嘻笑着拍李浩的脸：「浩哥，快醒醒，有人来接你啦。」
8.
李浩掀开眼皮，嘴里不耐烦的嘟囔，忽然目光一顿，推开他身上的女人，朝我扑过来，搂住我的腰。
「…泱泱，泱泱你终于来了。」
我捏着鼻子，拎着他的后颈，把他从身上扒开：「跟我回家！」
身后的女人不死心的喊道：「浩哥，下次再来玩哦，我等你。」
李浩回过头，冲她大吼：「滚你妹的，我只要我老婆！！！」
我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把他塞进出租车里，带回了家。
我气喘吁吁地将他拖在床边，任劳任怨的开始给他清理。
脱下他的外套，随手掏了掏衣兜，指尖一顿。
慢慢抽出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我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打开一看，瞳孔震惊。
这赫然是一张HIV检查报告单，上面显示的结果是阳性！！！
9.
我脸色苍白，僵硬地勾起嘴角。
……原来如此，原来是你呀。
我一直以为是周……
哈，你害得我好苦。
放在李浩颈脖上的手缓缓收紧，他的脸因为缺氧变得涨红，额角青筋凸起，嘴唇乌黑发青。
千钧一发之际，我骤然松开手，看着他撕心裂肺地咳嗽，宿醉地眼睁开一条缝。
「……老婆。」
他打了个酒嗝，朝我伸手：「老婆，别离这么远，快过来。」
我的眼神寒冷刺骨，似乎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
过了一会儿，他仿佛察觉到我没有动静，又开始嚷嚷：「老婆，你在哪儿啊？快过来，对不起，呜呜，我做了一件错事……呜呜，对不起……」
10.
我幽幽的开口，语气诱导：「你做了什么错事？」
他结结巴巴：「我…嗝，我…生病了，嗝…对不起，呜呜……」
李浩躺在床上胡言乱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的指甲狠狠陷进掌心，死死地盯着他，眼里流露出怨毒的恨意。
第二天早上，我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李浩捂着脑袋走了出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语气讪讪：「…老婆。」
我没有起伏的嗯了一声：「快去吃饭吧。」
李浩却没有立刻坐在桌子旁，而是去厨房拿了另外一双碗筷。
「…老婆，我们以后就分开吃吧。」
我淡淡道：「哦？为什么？」
李浩心脏跳的很快：「因为、因为我感冒没好，害怕传染给你。」
11.
我善解人意地望着他，眼神温柔如水：「没关系呀，我又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的体质。」
「有关系！」李浩的音调一下子拔高，似乎察觉到我奇怪的眼神，咽了口唾沫，解释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俩都生病了，多不方便呀。」
「是吗？」我冷眼瞧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
吃过早饭，他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我凑过去想给他一个早安吻，却被他躲开了。
李浩眼神躲躲闪闪：「…那个…还是不要了，等好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他就急匆匆的开门走了出去，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眸里暗沉一片。
12.
咖啡厅内。
我和周沪生相对而坐，他恨恨地看着我，十分不耐烦道：「你叫我出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我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从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推到他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周沪生不明所以，拿起来一看，眼神瞬间变得阴森恐怖，他一字一顿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扯了扯嘴角：「我亲爱的姐夫啊，李浩得了HIV，你猜猜你自己……」
周沪生勃然大怒，将报告单撕成碎片：「…是你！是你个疯婆娘传染给我的！！我要杀了……」
「是我吗？」我掐住周沪生的手臂，语气冰冷刺骨：「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