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爆发前的中国空军

朝鲜战争中，另一支主要的航空兵作战力量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这场战争实际上不仅促使中国空军迅速壮大，也加快了中国空军现代化进程。

1949年6至8月，刘少奇与斯大林在莫斯科举行了秘密会谈。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刘少奇向苏联领导人提出帮助解放军“打破对上海的封锁，并解放台湾”的请求，同时提出：用6个月到1年时间，由苏联培训1000名中国飞行员和300名机械师;向解放军出售100至200架歼击机、40～80架轰炸机;帮助中国建立自己的海军。

但斯大林在这问题上十分谨慎，担心会给美国借机干涉中国事务授以口实，便对这一问题采取回避策略。1949年12月16日，在毛泽东出访苏联期间，台湾问题被第二次提出，并要求斯大林提供各种军事援助。

中国领导人请求苏联派遣志愿飞行队或秘密部队帮助解放台湾。但斯大林再次避而不答，并声称援助可以，但“必须考虑援助形式”，“至于机关工作人员和教官，我们随时可以给。其余的我们得考虑考虑”。

1950年2月4日，中国派总理周恩来前往苏联，这是第三次试图打破组建空军洽谈僵局。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刘亚楼和中国驻苏武官陪同下，在莫斯科与苏联布尔加宁和华西列夫斯基元帅会谈时，周恩来请求苏联军事领导人组织攻台战役。

■ 虽然在内战中损失了大量的武器装备，不过退守台湾的蒋介石集团在1950年时仍利用空中力量对邻近的大陆区域构成不小的威胁

苏联武装力量部部长布尔加宁极为清楚的回答是：我们不能研究你们的计划，也不能说出我们的意见。我们不能直接参与这一行动，我们曾经和现在，都在指责美国干涉中国内政。我们不想自己也遭受指责。如果我们直接参与作战，那么等于直接干涉中国内政，这对我们不利。

直到1950年2月14日，《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在莫斯科签订，里面的内容涉及苏联协助中国遂行国土防空，这才在国际政治层面绕开了很多障碍。1950年3月13日，苏联混合航空兵集团进驻华东的上海、徐州等地机场，协助中国进行空防。

■ 雅克-17是中国空军第一款喷气式教练机

这支苏军航空兵集团进驻华东的同时期，中央军委决定在华东地区组建人民解放军第一支航空兵部队。空军于4月11日和5月3日向中央军委报告，建议组建第一支航空兵部队，即空军第4混成旅。

这样编组是为了探索各类航空兵部队训练和作战指挥经验，为部队扩编和发展创造条件。5月9日，中央军委批复同意，并正式命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第4混成旅”。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航空兵旅改建为师是在1950年10月31日，并规定航空兵师番号不冠以驱逐或歼击、冲击或强击，以及轰炸等前缀，统称航空兵第×师。按照由旅改师先后顺序，1950年10月31日空4旅改为空4师，11月又有第2旅改为第2师，以及第3旅改为空3师。

紧急扩编歼击航空兵师

人民空军建立第4混成旅时，朝鲜战争还未爆发。出于训练和培养航空兵骨干的目的，第4旅混编了驱逐机、冲击机、轰炸机，预备为以后长远发展做种子，一旦需要迅速扩军，就可以从第4旅抽调骨干开枝散叶。

■ 伊尔-10是我国空军强击机部队组建时的标配

由于朝鲜战场局势迅速恶化，虽然前往中国东北地区协防的苏联空军别洛夫航空师已经到达沈阳，但该部主要任务是对刚刚接触喷气式战斗机的中国空军进行教学训练，没有承担一线防空任务，以至于该师教练机和战斗机都没有配发弹药，使得1950年8月27日美军首次空袭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分三批对安东机场和临江县进行扫射，导致3人死亡、21人受伤时，美机完全如入无人之境。

战火竟如此之快就烧到了我们的国土上。虽然1950年国庆节的气氛喜气祥和，但当时空军各部队均进入战斗值班，这些没有完成训练的各航空兵单位也全部进入了战备。

10月8日，毛主席发出了电报《给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命令》，第二天苏联空军也同意部队转场到安东机场执行防空任务，可有条件越境进入朝鲜“数千米”。尽管如此，已经跨过鸭绿江的志愿军部队依旧完全没有空中掩护。

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请求再抽调一个高射炮兵团增援东北，并询问军委能派出多少轰炸机和战斗机配合时，毛主席虽然立刻从上海抽调了一个高射炮团开赴沈阳，彭德怀依旧提出“惟空军暂时无法出动”。

■ 以朝鲜战争为契机，中国空军迅速崛起为一支强大的空中力量，而且规模形成时就进入了喷气时代

11月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在第一次战役取得辉煌胜利、给予美伪军以迎头痛击后，斯大林终于下令调动苏联空军12个师转场进入中国境内，开始担负我东北、首都圈以及上海、广州等大城市防空任务。

随着志愿军地面部队在朝鲜战场不断取得胜利，苏联对中国空军建设支持力度逐渐加大。11月15日，空军首长建议，应当借机提前组建第三批空军航空兵部队。当时计划组建空5师至空9师这五个师，除了空7师因当时人力物力不足，直到1951年12月才接收飞机和飞行员之外，其余四个师均在11月20日至12月20日这短短一个月内组建完成。

■ 朝鲜战争中，米格-15一战成名

从毛主席10月28日批准命令于11月25日成立的空2师，到12月20日第5、6航空兵师组建，中国空军实现了一个月组建五个师的目标。虽然空6师在这五个师里组建最早最快，11月20日即告成立，但相对来说也是底子最薄弱的。

虽然各师在换装苏制战机时大都采用苏军“一帮一”的教学模式，但如果师里有一个现成的飞行团作为底子，另一个团在训练管理模式上就有参照，可以缩短换装周期。这一批快速组建的五个师，都参加了抗美援朝作战行动，包括两次轰炸大和岛。可实际参战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对比悬殊的空中力量

1950年12月，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正式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但是直到1951年11月份才有作战飞机投入朝鲜空域的空中作战行动，原因是志愿军空军边组建边参加逐次行动。这期间主要的空中作战行动由苏联空军承担。当时新建的人民空军无论从人员到装备，都处于相对劣势。

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上投入了大量的空军兵力，拥有各种作战飞机1200多架。美军飞行员飞行时间有1000～2000小时，喷气式飞机上的飞行时间200～300小时，大部分飞行员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有些还是“王牌驾驶员”(击落过5架以上敌机)。

美军和所谓的联合国军不仅在朝鲜半岛附近有日本基地支持，而且部署在朝鲜半岛南部机场的航空兵部队也很难遭到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空军的威胁。

■ 美国海军航母特混舰队同样给中朝联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相比之下，朝鲜战争爆发前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仅有各型飞机近200架，2个歼击师，1个轰炸团，1个强击团。飞行员平均飞行时间不到100小时，在喷气式飞机上的飞行时间只有20至30小时。

由于任务紧迫，志愿军空军所有歼击部队都采取边打边建、边打边训、以老带新的办法，实行轮番作战。战争期间，志愿军空军先后有10个歼击师和2个轰炸师参战。其中歼击机部队有10个歼击机师和21个团672名飞行员参加空战。

在装备和航空兵作战条件上，由于志愿军空军的歼击机和强击机的作战半径很短，为支援地面前线部队作战，因此需要有前进机场。为此，志愿军空军曾经组织施工队伍在朝鲜北部抢修了一些简易机场，但因遭到美国空军连续轰炸而不能使用。

志愿军空军只能使用国内基地，因而难以对“三八线”南北地区的地面部队进行空中火力支援。这使得包括苏联空军在内，志愿军空军在朝鲜境内基本没有前进机场。这也是整个战争期间，苏联和志愿军都没有在朝鲜战场遂行过对地面部队支援的行动。

【编者按】本文节选自海陆空天惯性世界杂志2021年06期《峥嵘岁月--朝鲜战争中的中苏空军(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