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冤死鬼,被家暴而死,没人疼没人爱,
黑白无常却不让我投胎,他们说,我在人间尚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未曾了结,
我问他们是指将我亲手卖给瘸子的狠心亲妈?还是把我殴打致死的瘸子老公?
他们尴尬的红了脸,直到,我遇见一个很帅的男人……
1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小小阿飘,怎么投胎也投不了……
咱不知道为啥,我在阳间等了半年,也没有阴差带我去投胎,我主动跑去鬼门,那玩意儿,给我弹了回来。
无(欣)可(喜)奈(若)何(狂)之下,我只好在人间随风飘荡。
今日去骗点小花妈妈烧给她的蛋糕,明日和吊死鬼打一架争个地盘,不出一个月,我便在云苑这个地方混成了鬼老大。
今日,手下鬼小常撺掇我,说小区里来了一个贼帅的男人,问我要不要一起一起去饱饱眼福。
我厉声呵斥了她:“你们老大是那样的人吗?你说说你,整日就想着美男美男,不如多去学习学习,早点考个地府公务员。”
小常满脸羞愧,飘走了。
当天晚上,我搓了搓手,顺着小花给的地址鬼鬼祟祟的飘了进去。
嘿嘿,美人儿,小爷来啦。
一路从客厅飘到卧室,也没看见人,我怀疑小常在骗我,正当我手痒痒时,浴室门开了。
“啪嗒,”我这才知道,原来鬼也会流鼻血。
出来的男人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他上半身强健有力,八块腹肌排列的整整齐齐,露出的胸膛上隐隐还有水珠潺动着,稍显凌乱的发梢又滴下一滴水来,沿着人鱼线一路向下……
嘶,再看看脸,眉目如画,貌若潘安,是我的菜。
想到他看不见我,我飞扑上去,对着垂涎欲滴的腹肌伸出了魔爪,可惜,下一秒,美男套上了睡衣。
在美男兢兢业业工作之时,我就躺在他床边,撑着胳膊,盯着他的侧脸流口水。
男人,你这该死的魅力。
2
这一日,跟着男人去超市的路上,我撞见了小常。
她看见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磕磕巴巴:“老,老大,你不是说,不能老想着美男,应该好好学习的吗?”
想到她这几没日没夜的刷公务员考题,小常更幽怨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大义凛然,“越帅的男人越有毒,我作为老大,当然要为你们的鬼生着想,身先士卒。”
小常红了眼眶,一脸感动,继续飘去刷题了。她走后,我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呼,好险。
好在终于过了明路,有唠叨鬼小常的宣传,我大公无私的形象树立的很高大,我也能够名正言顺的跟在美男身后。
男人名叫宋怀瑾,跟在他身边的几日,我发现他应该是个霸道总裁,管理着一家很大的连锁公司。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不去公司,总是线上办公。
我摸着下巴,难不成,他跟我一样,是个社恐?
跟在宋怀瑾身边的第七天,我发现他在找一个人,应当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他经常拿着一本画册,反复翻阅,摸着画中人的时候,那眼神儿,宠溺的拉丝儿了。
我有些吃味,也不知道老娘生前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痴情又帅气的男人。
可惜,尽管我可劲儿凑上去,但是由于视角问题,每次都被宋怀瑾的手挡住,老是看不到画中人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画中的古装美女抓心挠肝的好奇,于是决定半夜自己偷偷看一看。
留在人间半年,我还是有些法力的,可以将法力凝于手指,短暂的碰触实物。
半夜,等宋怀瑾睡着,我悄悄飘到画册前,“刷刷刷”,用手指翻开画册,谁知,好家伙,原来鬼也需要点灯才看得见。
然而我的法力只够每天三次碰触实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于是今天只能恨恨放弃了。
早上,宋怀瑾起来时,看到桌边的画册翻开了,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飞速查探了房间,确实没有陌生人的踪迹后,才继续工作。
我坐在床上,拍了拍胸口,还好,我是鬼,这警惕性也太强了。
第二日晚上,等他睡着后,我又偷偷打开了灯,激动地翻开了画册。
谁知,画册上古装美女的脸像是打了马赛克一般,死活看不清。我不死心,又继续翻了好多页,每一张都一样。
要死了,宋怀瑾这个憨憨,究竟是他每天看的都是马赛克脸,还是只有我看不见啊,白瞎一番忙活了。
然而我转身时,却被宋怀瑾吓了一跳。原本本该睡着的他正幽幽地坐在床上,直直的看着我这边。
我心里一个咯噔,忽然又想起虽然他看不见我,但是画册翻页的画面他是可以看得到的。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灯是自己开的,画册是自己翻页的。救命,希望他不会被我吓傻。
事实证明,宋怀瑾冷静的非同寻常。他盯着画册的位置,很是平静的开口:“不知阁下是谁,为何做此恶作剧?”
许久不见有人回应,他迟疑道:“莫非,是鬼阁下?”
我推了下桌边的不倒翁,不倒翁娃娃马上疯狂点起头来。后面他再问,我却无法有任何动作了,每天三次机会,已经被我用光了。
宋怀瑾后来渐渐似乎掌握了我出现的规律,他发现我一天只能碰触三样物品,不限时间,但是如果离开那样物品一尺远后,这次机会就会自动消耗掉。
他找来了一个平板,竟然跟我正常聊起天来。平板的屏幕亮着,我在上面啪啪啪的打出想要说的话,一来一往也能聊许久。
如此,他知道了我是无意闯入逗留人间的孤魂野鬼,而我也终于知道,他一直在找的姑娘是自己的未婚妻,他们失散了许多年。
我答应利用周围的鬼资源一起帮他找,因此可以在他家继续住下来。不过坏处就是,从此再也没有腹肌福利了,每次洗完澡,他都裹得严严实实。
3
这日,宋怀瑾接到一个电话。紧接着,一直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他激动地红了眼,开心的跟我絮絮叨叨说了好久。
原来,终于有他未婚妻的消息了。他的未婚妻自幼被拐卖,他找了她整整十五年,我不免被这份恒久的情感打动,也为他终于得偿所愿而开心。虽然,我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酸酸的。
我飘在他身边,跟着他蹭了一回飞机,又转了客车,最后坐上拖拉机,才终于到了李家村。
只是,当宋怀瑾问起名叫李大丫的姑娘时,村里的人表情很奇怪,连连摆手说自己不知道。
他又接连问了好几人,都说不知道。有的甚至一听名字,连先前眼馋的贵重礼品都直接扔了出来,挥着扫把赶他出门。
可宋怀瑾并没有放弃,家家户户挨着问,终于一个瞎眼的婆婆告诉了他真相,可我这时,宁愿他不知道。
“大丫啊,她过得惨嘞,庄户人大多都重男轻女,可没有一个像大柱夫妻那样,把女娃不当人,她从小挨了不少打呦。”
老婆婆一阵叹息,“哎,大丫才16岁啊,就被大柱夫妻卖给村里的老光棍张瘸子,才十八岁就被活活打死了,可怜呦。”
“可大柱夫妻都是无赖,没人敢管呀……”
……
“啪嗒”,宋怀瑾手中的礼品盒掉在地上,一米九的大男人红了眼。
婆婆后来又说了许多关于大丫姑娘的事情,宋怀瑾一边听一边擦眼泪。
大丫姑娘,委实太惨了,从小不受爹娘重视,四岁有了弟弟后,更是连基本的吃穿都成了问题,日日睡在牛棚里,吃全家人剩下的饭菜,若是当天没有剩的,那便饿着。
16岁的时候,她仍旧瘦的一把骨头,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家里12岁的孩子壮实。
也是这一年,厄运再一次笼罩了她,那对狠心的夫妻将她卖给同村的瘸子给弟弟换彩礼,仅仅两年,大丫就不幸被张瘸子打死。
可她的爹娘并未为她讨回公道,而是讹了张瘸子一笔钱后,就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
如花似玉的女孩,凄惨的死在了花一般的十八岁。
那一刻,我心口忽然感受到密密麻麻的疼痛,眼角落下泪来。奇怪,鬼也会为他人感到心疼的吗。
……
宋怀瑾想要挖开大丫姑娘的坟墓时,遭遇到了李大柱夫妻激烈地阻拦。他们在坟前嚎啕大哭着,仿佛有多么舍不得这个女儿一般。
“女儿啊,女儿啊,你活着命就苦,死了还要被人挖坟啊。”李大柱媳妇张翠兰扑在坟头上哭嚎。
李大柱则是一脸凶相,“我告诉你,今天谁来了都不能挖我女儿的坟。”
两人竟像是十分在乎李大丫似的,死活不让挖坟。尽管周怀瑾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并表示会给一定抚恤金,那对夫妻犹豫了下后,还是坚持不让。
周怀瑾只好装作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转身离开,私下里再想其他办法。
……
“那对夫妻不对。”走到村外,看着宋怀瑾通红的眼眶,我连忙在平板上提示,生怕他失去了理智。
“我知道,明明阿婆说大丫是被爹娘卖给张瘸子后被打死的,可现在李大柱夫妻却坚持说大丫是不小心摔死的。还说,她同张瘸子的夫妻关系很好。”
宋怀瑾紧紧攥着拳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鬼魅般猩红,“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们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李大柱夫妻发现有人来找大丫姑娘,怕有人告发他们。要知道,夫妻俩拐卖和逼着未成年女儿嫁人,都是犯法的。而李瘸子,打死了大丫姑娘,更是罪大恶极。
正是因此,他们才会互相包庇,咬紧了牙说大丫姑娘是自己摔死的,又怕开棺被看出端倪,死活拦着挖坟。
可这个村子十分排外,村民们互相包庇,先前告诉我们真相的瞎子婆婆更是不再承认自己先前说过那番话。
村子里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都说李大丫和张瘸子夫妻感情很好,是上山时不小心摔死的。
事情到此陷入了僵局,但我却不打算让他们这样轻松。
4
我打算去吓吓李大柱夫妻,替大丫姑娘先出出气。
其实那天我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李大柱夫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在靠近他们时,我的灵魂有一种深深的颤栗感。
如此,我更加要探探虚实。
夜里,我飘到李大柱夫妻家,他们睡得还挺香,还打着呼噜。
我在心里算计好今天要碰的三样东西:茶壶、电闸开关、以及蚊帐。
我先将桌上的茶壶拎起来,对着那对恶毒夫妻的脸浇了下去,李大柱媳妇张翠兰首先被浇醒,摸了摸脸上的水,嘟囔了一句骂人的话,发现床头都湿了后,开始骂身边的男人喝水不长眼。
这时,“啪啦”一声,水壶突然落在了地上,碎了,李大柱媳妇吓得惊叫出声,开始拼命拍打身边男人的胳膊,“大柱,大柱,鬼啊。”
我笑了,又飘到电灯前,飞快地上下拉电灯的抽绳,灯泡一时打开,下一秒又关上,停几秒,又打开,伴随着电闸开关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恐怖。
张翠兰被吓得哇哇叫,缩在李大柱怀里,颤着声音说:“大柱,会不会是……”
“别胡说,肯定是电闸开关坏了,我明天就修。”李大柱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却还在抖着声音嘴硬。
下一秒,蚊帐却无风自动,飘到了李大柱脸上,他瞪大了眼睛,“啊”的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那日后,宋怀瑾忙着收集证据,我则隔三差五去看望看望李大柱夫妻,欣赏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我发现,这对夫妻将我当成了他们的女儿李大丫。有时被吓得瑟瑟发抖,有时又气的破口大骂李大丫。
每每这时,我的心口便涌上不可抑制的愤怒,想要狠狠掐上他们的脖子。不过,我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我还发现,他们很心虚,显然,李大丫的死,跟他们有不可或缺的关系。
这日,我去李大柱家去的比较早,房间的灯还亮着。
我正准备拉下灯闸开关时,却听到张翠兰正在打电话,于是凑了上去。
“张老头,你说,大丫那死丫头是不是回来找我们了,这几夜我和大柱经常遇见一些奇怪的事情,有时候是灯闸,有时候是……”
我直觉这是个好时机,后悔自己没有拿个录音笔。这时候回去叫宋怀瑾,肯定来不及了。
我急的在房间四处转圈圈,直到,发现角落里的老式收录机。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它时,就知道怎么操作,好像见过无数遍似的。
“张瘸子,你别忘了,是你把大丫打死的,我告诉你,若是李大丫找来,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张翠兰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害怕被人发现,却又带着鱼死网破的狠意。
应该是那头张瘸子说了什么推脱的话,我想着要不要也去吓一下张瘸子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谁知,我还没开始行动,张翠兰就叫来了看着道行很是高深的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