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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绑架快撕票的时候,绑匪大发善心允许我打求救电话。
于是我打给了我的妻子。
我求她救我,她却不耐烦,“你一个大男人用这种把戏吃醋好玩吗?”
后来我被分尸。
她亲手解剖了我的尸体,看见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时。
终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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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允许你死前,打一个电话,要是有人来救你,我就放过你。”
鲜血从额角上滑落下来,铁锈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他嗤笑一声,“差点忘了,你的手被我折断了。”
绑匪一脚把手机提到我面前。
我拼命的蠕动着身子,求生的本能让我浑身颤抖,我只能用舌尖头一点一点的翻着通讯录。
电话拨过去的一瞬间,铃声在空荡的废墟里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一次,两次,三次....
绑匪咂咂嘴,”看来真是没人在乎你阿,死了估计都没人发现吧。”
正当我绝望之际。
电话总算是被接听。
随后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阿绵,救我....”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嗓音嘶哑,得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得声音。
“有意思吗?周寒,用这种把戏来骗我?你知道今天是蒋山的生日,所以故意的吧?”
“不是....我真的要死了,在城郊的.....”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绑匪无奈的耸了耸肩,“不是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老婆不珍惜,下辈子可不要跟她在一块了。”
他拿起刀,面目狰狞的劈向我。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
看着他将我的四肢砍断搬上了一个小推车,晃晃悠悠的运到了警察局门前。
因为是半夜,警察局里值班的只有两个人。
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快要天亮时,门前围了四五只野猫野狗他们才发现不对劲。
翻开盖着的麻布,下面是我面目全非的尸体。
值班人尖叫一声,连忙跑进去打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人陆陆续续往警察局里走。
这其中就有我死前打过电话的宋绵。
我的尸体被抬进检查室。
“死者的脸被划了无数刀,已经看不清五官了,四肢都被砍断,五脏被摘除,目测应该是男性。”
宋绵面无表情的绕着尸体走了一圈。
最终叹了口气。
整张脸几乎是被刮烂了。
就连海城第一法医的她都辨别不出来。
两个小时过去,毫无进展。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宋绵有些犯恶心。
我飘在她的身边,恶心吗?这可是你的丈夫啊。
只可惜她没看出来。
几个同事走过来关心了两句。
随后有人好奇的问道,“周队呢?怎么不见他跟你一起。”
宋绵喝水的动作一愣。
也是,平时我们两人都是同时出现,今天她是一个人来的。
“他没来上班吗?”
“没有阿,好几天没看见他了,最近所里也没啥事,他请几天请了假来着说是家里有急事.....”
警员还在说什么。
宋绵却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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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绵当然不知道我在哪。
因为在绑架前,我刚跟她大吵了一架。
起因是,我发现了她藏在抽屉里的流产手术检查。
她瞒着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我质问她,“为什么?”
宋绵抽走了我手里的报告塞进了柜子里,继续做她手里的事。
她不想回答。
我生气极了,我是孤儿,从小没有得到过家庭的爱。
所以我格外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结婚前,宋绵也曾答应过我会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可她却一声不吭的打掉了,甚至都没跟我商量。
那是一条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宋绵有些不耐烦,“我为什么要生下来?难道等着哪一天再被别人给杀了吗?周寒,因为你,我已经失去过一个亲人,但凡你有能力一点,不,但凡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妈也不会死!”
“你怎么好意思再要求我把孩子生下来?”
她摔门而去,留下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良久,我才站起身,默默的收掉房间里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婴儿用品,全数扔进了垃圾桶里。
坐在卧室,一个人抽烟。
宋绵恨我。
一次失误,我的照片暴露在网上,被之前抓捕人任务的逃犯看见。
上门索命。
当时,我和宋绵都在执行任务。
家里只有宋绵的妈妈。
她被逃犯连捅了十多刀。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流血过多而亡,鲜血蔓延到了宋绵脚下。
一向胆大冷静的宋绵尖叫出声。
人是救不回来了。
在宋绵母亲的葬礼上,她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要不是你,我妈也不会死!你凭什么当警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绵恨我,她巴不得我快点去死,好给她妈赔罪。
现在好了。
我真死了。
她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在工作室里待了两三天,对着满是疮痍得尸体来回摆弄。
有几个承受不住吐了好几次。
有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白摇头,“这是我见过最残忍的死法,没有之一。”
为了抹掉痕迹,绑匪用高锰酸钾,腐蚀掉了我的皮肤,割掉了我的舌头。
看不清五官不说,就连身体组织都不完整。
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众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监控上。
绑匪穿了一身黑衣,防护工作做得很好。
众人只能沿着他来警察局的路线推算可能出现的案发现场。
宋绵有些走神。
她倚靠在门边,拿着手机发呆。
我看见她的手指在我们的对话框上来回滑动。
最后一条消息是我求和的语音。
我很爱宋绵,所以即使我知道她流掉了我们的孩子我也爱她。
大不了以后我们两相伴到老也不错。
婚姻终究是两个人的,她恨我也情有可原。
所以每次我们吵架我都会主动求和。
但是这次距离我给她发的消息已经过去整整两天。
她不断地向下向上刷新着,眉毛紧缩,隐隐透露着不耐烦。
她不是应该讨厌我吗?
怎么看样子像是期待我给她发消息。
“第一现场好像找到了,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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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警车开往郊区的废弃工厂。
夜很深。
周围静悄悄的。
宋绵靠着窗户边,在拨打号码的界面停留了很久。
一旁的老李好奇的问,“吵架了?”
他是我和宋绵的师傅,当初进警局的时候我在他手里当警员,宋绵做法医。
因为我是孤儿,他还对我格外的照顾,隔三岔五就把我带回去吃饭,久而久之,我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
“没有。”
宋绵收了手机。
老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阿这性子也只有周寒这小子能忍了,刀子嘴豆腐心,咋过得长久阿。夫妻吵架床尾和。”
“你该不会还是因为你妈的事情记恨他吧?”
宋绵没有搭话。
“其实当年那事也怪不了他,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刀尖舔血,你自己也知道,周寒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他对你的好,我们都能看见...”
宋绵打断他,“师傅,别说了。”
老李摆了摆手,算是结束了话题。
在宋绵妈妈没出事之前,我们也是挺恩爱的。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又有共同的理想和抱负。
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神仙眷侣。
后来在一起,我们共同努力进步进了同一警局。
本以为,将是幸福美满一生了。
却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我坐在车顶,有些落寞。
天不随人愿。
车开到一半突然熄火。
只能下来走。
通往废弃工厂的路坑坑洼洼的。
宋绵白鞋黑了一片,她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周寒,我的鞋脏了。”
站在她一旁的警员没太听清。
“绵绵姐,你说什么?”
宋绵这才反应过来这次行动我不在。
其实我是在的,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宋绵的脸色有些尴尬。
看着这坑坑洼洼的路,我就想起,自己被绑过来的场景。
我被打了麻药,全身无力。
绑匪是个很健壮的男子,他一路拖着我过来。
小石子划伤了我的头皮。
那一晚,是我当警察以来,最难忘的一天。
他把我绑在椅子上,用火钳夹掉了我的指甲,看我疼到昏厥却一声不吭。
还好奇的问我,“你不怕疼吗?”
当然是怕的,可当警察那么久,受过的伤不少。
但我是肩上的勋章告诉我不能怕。
直到他给我机会打电话。
没有人会不怕死的,所以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打给了宋绵,这么多年的默契和情谊。
就算是吵架,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但是我错了。
又或者说,我打过去的时候不凑巧。
正好是蒋山的生日。
她忙着给蒋山庆生,她觉得我是在吃醋,故意骗她。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厌恶我已经成了习惯。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疼痛的滋味。
绑匪乐此不疲,“看来你也是个可怜的人,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要你。这让我想起三年前杀一个老太太的时候,她的女儿也是怪她的丈夫,恨他,但其实根本不是她丈夫暴露的,而是她那个奸夫,哈哈哈哈哈....”
“好像,就是你啊,只可惜,你没有机会告诉她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