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与妹妹住进同一户寄养家庭。
她处处排挤针对,还抢走了我的身份。
最后怕事情败落,将我从车流量巨大的主路推下。
我死状可怖,不能瞑目。
1
再次睁眼时,我已回到18岁,结对寄养家庭那天。
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已经选中了我,她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
“你的成绩和在校表现我已经看过了,是个好孩子,从今天开始就住在我家,安心上大学,将来留在国内还是出国深造,我都会支持你。”
如上一世一样,妹妹可怜兮兮地掉眼泪,巴巴地看着我。
“姐姐,那我……我怎么办,我想继续读书。”
贵妇人姓赵,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热衷教育事业。
我知道,她原本的计划是接收一名寄养学生。
可没人会不喜欢一个看起来纯良无害又热爱学习的孩子。
于是她欣喜地翻开妹妹的成绩和在校评语,虽不如我出色,但也超过绝大多数的山里孩子。
不多时,她就表示,可以将妹妹一起接到家里。
妹妹的一颦一笑都经过精心的设计,看着她欢天喜地地搂着赵阿姨的胳膊,我只觉得胃里翻涌,恶心不止。
我双手握拳,指甲狠狠陷入手里,疼得我抽气。
可此刻也只有疼痛才能让我冷静下来,不能自乱阵脚。
我得让她成功住进赵阿姨家,拥有再失去,从天堂到地狱,才最让人痛苦。
我露出一个笑,很诚心诚意地为她高兴。
“太好了妹妹,以后我们还是住在一起。”
回赵阿姨家的时候,我和妹妹并排坐在车后排。
我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上一世的痛苦和屈辱、羞耻和不甘一一涌上心头。
眼尾微红地看向妹妹,她仍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搂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吹气。
“姐姐,爸妈还在家里等你呢,你要不回去又该挨骂了,我怎么舍得你挨骂啊,你放心,我会帮你尽快回到属于你的大山的。”
我表情淡然,维持着与她亲昵的姿态,没说话。
到家后,赵阿姨把陆淮叫出来与我们见面。
再次见到他,我依然控制不住的心动,可如今这份心动已经不是倾慕了,而是深深的恨意。
上一世,他与妹妹一起对我做的恶,历历在目。
妹妹首先朝陆淮打招呼,像只开屏的孔雀,极力展示自己。
“哥哥好,我叫许云,以后还请哥哥多多照顾,这是我姐姐,叫许桐。”
为了让我少说话,许云连我都介绍了。
说完她还伸出手,陆淮不情不愿地和她握手。
之后我和陆淮四目相对,不过一瞬,我就移开目光,朝沙发上的赵阿姨走去。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陆淮眼里露出的诧异和不解。
他就这样,你越对他好,他越觉得你低贱,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觉得你特别。
贱得很。
2
很快开学了,赵阿姨让陆淮带我们去学校报到。
一路上许云各种叽叽喳喳拍马屁,哄得陆淮一愣一愣的,不仅将许云的行李全包,还叫了他的好兄弟出来,说见一见自己妹妹。
这个妹妹不包括我,我也乐得清闲。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上国庆节了,按照上一世,这个时候我被许云陷害,让赵阿姨怀疑我的品行,差点把我送回大山。
晚上许云回来时,已然微醺。
她歪歪扭扭地靠在陆淮怀里,嘴里一直哥哥,哥哥地叫着。
“我从小就没有哥哥……我会把你当作……好……好哥哥的!”
陆淮把许云扶到沙发上坐着,又敲响了我的门。
“许云喝多了,你把她送到她房间去吧。”
我探头往客厅看了眼,正看见许云露出皎洁的笑容也在看我。
“我知道了,哥哥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陆淮走了,我从房间出来,随手把客厅的窗户都打开。
此时外面天色已晚,客厅也没开灯,只有花园里悠悠的灯光透进来。
昏暗的光影在我脸上起舞,一幅诡异景象。
我并不打算伺候许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装了,陆淮都不在了。”
许云一个翻身坐起来,或许是真的难受,她不断揉着太阳穴。
“城里的酒怎么那么醉人,姐姐,我不是装的。”
我在她旁边坐下来,她立马起身要去开灯,我瞬间拉住她的胳膊,她回头看我,十分疑惑。
“你不是最怕黑吗,我去给你开灯,你拉我干什么。”
是啊,她知道我最怕黑,所以才选择在夜里把我推进车流,让我在惊恐和疼痛中,慢慢死去。
我控制着不断颤抖的手,努力镇定。
“我什么时候怕黑了?你喝多了吧。”
“之前妈罚你睡猪圈,你哭得死去活来说你怕黑,都是骗人的啊?”
“此一时彼一时。”
说完,我强压心中愤怒,起身回房。
凌晨时分,门铃响了,保姆休息,赵阿姨出差,其他俩人都睡得如同死猪,我无奈起身,从视频里看了一眼,发现是张熟悉面孔。
开门后那人把一个女士包包递给我,说是许云落下的。
我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段晋城。”
他明显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叫段晋城。”
我一笑,指了指他胸口处的铭牌。
“不是写着么。”
段晋城,A大学生会主席,已保研,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更是徐州城首富的儿子,为人谦和有礼,长相出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计上心头。
转眼国庆节,赵阿姨的公司周年庆,她提前将保险箱的首饰拿出来,准备搭配定制的服装,出席当日盛宴。
我和许云都坐在沙发上,看着赵阿姨将名贵的珠宝玉器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脖子处试戴。
“这串珍珠怎么样?和阿姨的黑色旗袍搭不搭?”
“这条翡翠项链呢?”
“这个!这个好,这是参加拍卖会拍回来的,一千多万呢,红宝石的,怎么样?这个好不好看?”
许云满脸堆笑,语气里全是羡慕。
“这个宝石项链真好看呀,看着像是无烧鸽血,是最高级的颜色了,赵阿姨,你带这个吧,特别好看。”
赵阿姨表情一滞,疑惑道。
“你竟懂这些?”
许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呀,一个同学家里做矿石生意的,和她聊天时,她说起过。”
“你那个同学姓刘?”
这回许云愣了,迷蒙地点头。
赵阿姨不再同她讲话,又扭头看我。
我对这些没感觉,单纯觉得每一件都熠熠生辉,华贵无比。
我如实说了,赵阿姨反而会心一笑。
之后又问我搭配什么好看。
我仔细想了会,指了指那条相对低调的珍珠项链。
“这条吧,珍珠一直以来都代表着权贵和优雅,再搭配旗袍,整体更加和谐,又不失国韵特点,很符合阿姨您的气质。”
赵阿姨很高兴,让保姆把其他都收起来,单留了珍珠项链在外面,准备到时佩戴。
五天后的一天早上,许云急急敲开我的房门,一脸担忧。
“赵阿姨在客厅发火,你快去看看吧。”
3
我到时,赵阿姨已经急得满脸通红,并不断质问保姆。
“不是叫你收好,怎么会不见了,我马上要用,赶紧再找!”
我快步过去,刚想说话,许云就抢先一步,一边安慰,一边询问。
“赵阿姨,是丢东西了吗?我帮您一起找,您先别生气,晚上还有宴会呢,您先回屋休息。”
赵阿姨的目光在我和许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叹气,说是珍珠项链找不到了,我心中一紧。
我脸色微变,立刻说要一起找,许云也表示同意。
除了陆淮不在家外,所有人都开始翻箱倒柜地找。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保姆坐不住了,她在这里做了十来年了,家里的每根筷子摆在什么地方她都知道,根本不会发生不记得放在什么地方这种事。
她疑惑地看向四周。
“不会进贼了吧,可屋里好好的,也没有被翻的痕迹……”
就在赵阿姨快要放弃,选择其他配饰时,许云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对赵阿姨说。
“赵阿姨,我和姐姐的房间还没找过。”
这给了保姆提醒,她立刻附和道。
“对对对,两位的房间还没找过。”
时机到了。
许云领着保姆先去了自己房间,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没有。
之后又到了我的房间,她先是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通,随后指了指桌子下面的一个小盒子,朝保姆使眼色。
“这是什么?”
还没等保姆反应,我自己将盒子拿出来。
“里面是一些我被拐之前身上带着的东西,小卡子之类的,要打开吗?”
许云双手抱胸,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那气势,还以为她就是这屋的女主人呢。
“当然要打开啊,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我抱着箱子,犹豫不止。
“哎呀姐姐,你这么犹豫,不会是有什么不方便让我们看的东西在吧。”
说着,许云把箱子从我怀里抢过去,动作粗鲁,导致箱子锁扣掉落,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小卡子,红色的皮筋,带有照片的小项链,以及一些别的小孩子的东西,再无其他。
许云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不可能啊,怎么会。”
之后她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将我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我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捡起来,眼角微红,有些委屈地看向赵阿姨。
她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又看到许云如此无礼,心中不免多心疼我一些。
一行人又从我房间出去,保姆和赵阿姨走在前面。
许云若有所思地连连回头看向我房间,我笑了笑,凑近她。
“妹妹,今天这事一定吓坏你了,我一会儿给你变个魔术,给你缓解一下心情。”
她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快到客厅时,我快走几步,将一个黑色的包从客厅的储物柜里拿出来。
“差点忘了,这是前几天有位姓段的同学送来的,说是妹妹的,喏,给你。”
许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伸手来接。
“哎呀!”
手不稳,包包掉落,一条项链也从里面滑了出来。
4
正是赵阿姨那条。
我惊讶地看着许云,将项链捡起来。
“怪不得你提议搜房间,原来被你藏在这里了,那肯定搜不到啊。”
“在家里你就偷妈的钱,怎么到了赵阿姨这里,你还没改!她对咱们有恩啊!”
恨铁不成钢的我急忙跪到赵阿姨跟前。
“阿姨,是我没管教好妹妹,您别把她送回去!她是真心实意想念书的。”
此时许云终于反应过来,将包扔得远远地。
“不是我,我没拿,是她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