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狗皇帝为了对白月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索性将本宫和后宫所有嫔妃圈禁在一起,然后亲手点燃一场大火!
他听着我们的哀嚎,抱着白月光,欣赏“烽火戏妃子”,搏美人一笑。
最后我们全都被活活烧死,尸骨无存,甚至无法入土为安!
可谁都没料想到,大火燃尽后,我们重生了!
这一次,我们停止了后宫权斗,不再谨守女戒女德,我们所有人的心愿,就是让狗皇帝和假白莲惨死谢罪!
1
崇阳七年,椒房殿走水,火势极凶。
因当日皇上下令宫中所有嫔妃前往椒房殿聆听皇后训诫,故本宫和妃嫔们全都在殿中被活活烧死。
我们凄惨而死,却没想到众人身死魂不灭,全都飘荡在椒房殿上空。
熹贵妃素日爱美,想死得好看一点,于是她在一堆黑焦炭中看了半晌,却瞧见了自己的一块玉佩和烧的面目全非的尸身,她瞬间崩溃了,带着哭腔质问我:
“皇后娘娘!你平日里到底有多疲懒?连自己的椒房殿都管不了?火势如此凶猛,全是娘娘平时疏于监理的缘故,可怜我年纪貌美,却因皇后娘娘的过失赔了一条性命!”
宁妃也很幽怨:“臣妾以为熹贵妃说得极是,皇后娘娘可要知道,宫中几十年未曾有过这样的大火,您要是能把时时训诫我们的心思,放一些在监理宫务上,又何至于连累所有姐妹葬身火海?”
我满腹委屈,哪里是我爱训诫不爱管宫务?还不是皇上下旨令我训诫妃嫔?
我还未开口分辨,却瞧见皇上与今日称病的楚美人缓步而来,两人的目光缠在一起,满是情意绵绵。
可唯独熹贵妃却瞧不出分寸,只幽幽道:“皇上最是心疼我,如今我死得这样早,他这后半生怕是都要为我伤怀了。”
熹贵妃说完泫然欲泣,楚美人却忽然“哎呦”了一声,然后轻捶了一下皇上的心口:“皇上好狠的心呢,臣妾都有些不忍了。”
“为了答允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将这些后宫佳丽全烧死了,火烧得这样久,若不是中途皇上带我回宫歇息,我都没力气再来看了,可如此场景,当真不应入目。”
说完,楚美人轻蔑的别过脸去,对着满地焦尸只有嫌恶。
我们听言却惊住了!
什么意思?
这场大火并非意外?
难道是他们二人故意为之?
而且他们还在殿外看着我们被烧死?
我们还没想明白,皇上却开口承认了。
“瑶儿,我就是要带你来看看,你在朕心中是最要紧的,所以朕可以为你烧死她们,只为完成对你的承诺,如今她们全都身死,从此以后,只有你我。”
“况且那些庸脂俗粉死了又如何?朕不过是看她们有些家族势力,才勉为其难的将她们纳入后宫,可她们不知安分,为了荣华富贵日日算计朕,只有瑶儿,才是真心待朕!”
皇上与楚美人相拥,笑得灿若桃花。
可我们的脸上冰寒如铁,心中怒意滔天!
这该死的狗皇帝秦衍!
当初他为了夺嫡,不顾颜面的讨好我手握重兵的爹爹,日日低眉顺眼,才求得我嫁与他。
而后江山不稳,他又故技重施,娶了权臣之女熹月,更允她贵妃之尊。
其他妃嫔,无一不是出身贵重,被他花言巧语哄入后宫。
如今,他凭借我们母家的权势站稳了朝堂,却因邂逅白月光,为了给她独宠,就将我们通通烧死!
而那楚美人在我们哀嚎绝望之时,她表面装着胆小柔弱,却狠心与皇上在殿外“赏景”,她岂止是蛇蝎心肠?
此情此景,我们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就在我们决定即使魂飞魄散,也要带着这两人一同下黄泉之时,天边忽地闪过一道白光,我们一个个不受控制的消失。
再次有意识时,我们竟然重生到了崇阳四年!
2
我怔住了,我发现自己身穿着皇后的册封服,正在接受众妃嫔的朝拜。
这场面似是在进行一年一次的宫中祈福大典。
我勉力定了定心神,却瞧见其他妃嫔也是神色惊疑不定。
我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问:“各位姐妹,莫非你们也......”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然后纷纷点头。
我们全部都重生了!
这一年是崇阳四年,秦衍已经即位四年,原本是宫女所出、无所依仗的他俨然已经初步掌控朝政,只是局势诡谲,他仍旧处处小心。
熹贵妃不顾仪态,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啊!满天神佛也可怜我们一个个死于非命,叫我们死而复生,如今有机会好好跟那对男女比一比手段,算一算恩怨!这次我定要他们惨死谢罪,皇后娘娘不会阻拦吧?”
我素日里算是端庄贤淑,所以熹贵妃特意来问我的意思,可死过一次,谁要跟前世一样谨守女德,活的畏手畏脚?
我轻轻一笑:“妹妹的心思正是我的心思,但既要杀人,也要诛心,他不是最爱这皇帝之位吗?我们便先叫他帝位崩塌,江山易主,这又有何难呢?”
众妃嫔死而复生,自是满腔愤恨,听我如此说,便心悦诚服的表明立场。
熹贵妃待众人说完,又微微颦眉:“皇后娘娘,那楚美人亦不能轻轻放过,她瞧着柔弱,可狗皇帝素来有心无胆,若没有她出谋划策,未必有我们葬身火海!”
我微微点头:“妹妹放心,我怎么会忘记她?可如今她尚未进宫,我们应该先提拔她一番,大家做了姐妹,才来日方长。”
前世楚美人入宫不过一年,便独得皇上恩宠,为平议论,皇上常常叫我训诫妃嫔,其实无非是给我们找些事做,不要过分打压楚美人。
楚瑶出身微贱,不过是地方小官之女,皇上又为护着她,故意没有给妃、嫔的位份,我们素日里后宫权斗,争得不仅是圣宠,更是位份带来的家族荣光。
所以即便楚瑶得宠一些,但母家势单力薄,位份又低,我们从未将她放进眼里。
可如今,局势不同,她再也别想以小博大,更别想缩在暗处害我们!
3
因着当日是祈福大典,皇上晚上便到了我宫中歇息。
我并未像往常一样,知晓他要来,便在小厨房里炖几个时辰的羹汤,只为满足他的喜好。
反而是吩咐下人去御膳房端了几个我爱吃的菜摆上桌。
他一进来,瞧见今日菜色,神色微微不悦。
我只装作没有瞧出来,前世我以夫为天,又时时刻刻谨记自己是皇后,行为举止得体细心,对他更是处处周到。
可重活一世,我才明白,他根本不值得。
不仅不值得,而且他还该死。
心里虽然如是想,我面上却笑得温柔如水,频频为他布菜斟酒。
待他饮至微醺时,我柔声开口:“皇上,臣妾今日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允了臣妾吧。”
“你这么说便是生分了,朕何事都能允你,你说吧。”
“其实这也算是一桩喜事,皇上应当认得我宫中的大太监李海,前年臣妾落水,还多亏了他救我一命,如今他年纪大了,想要寻一个清白女子做对食,臣妾想请皇上赐一个恩典。”
听我说完,秦衍一笑:“皇后心善,如此小事也要为他向朕求恩典,你且放心,那奴才救过你,也算有功,如今朕便赏了他这个恩典,不论宫内宫外,但凡他看上的女子,即便是什么名门贵女,也可进宫与他对食。”
我没料到皇上如此上道,我还未细细说完,他便直接允诺。
我又斟了一杯酒,与他对饮。
“臣妾替他多谢皇上,他乃是太监,岂敢觊觎名门贵女?不过是瞧上了一位地方小官的女儿。”
“哦?是哪家姑娘啊?”皇上被我哄得开心,神色轻松。
我微微垂眸,淡淡道:“是楚县令家的女儿楚瑶,两人曾是同乡,想来是旧情难忘。”
皇上听见了楚瑶了名字,慌得手中的酒杯都洒了。
“谁?可是楚远道的女儿楚瑶?”
“正是此女,难为皇上还记得她爹爹的名字,她虽然并非出身名门,等她入宫做了李海的对食,臣妾也不会亏待了她。”
我只装做无知纯善的模样。
皇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却因为之前信誓旦旦答应了我,难以直接反悔,他几番为难,斟酌道:“这......这与太监对食之事,也得问一问女子的意思,朕觉得不可操之过急,而且一个偏僻小地官员的女儿,怕是不懂宫中规矩,也得教习一番才好。”
说完,皇上擦了擦额角的汗,庆幸终于想到这一个缓兵之计。
可我早就猜到他会如此说,便顺水推舟:“皇上说得极是,臣妾近几日便召那女子进宫,好好学一学宫中的规矩,如此才算不辜负皇上的恩典。”
听到我这么说,皇上的神情中甚至带着一丝欣喜,想来是早他在微服私访时,便和楚瑶眉来眼去,如今能在宫中相见,自是有些意动了。
“如此也好,只是那女子的心意也很重要,若是教习之后,她不愿做太监对食,朕也不想勉强她。”
还未见面,皇上已经开始为楚瑶说好话了。
我敛去眸中恨意,低眉顺眼的答道:“那是自然。”
当晚,皇上找了一个批折子的借口先走了,想来是寻人给楚瑶通风报信。
我丝毫不急,鱼饵已经下了,鱼儿怎么会不上钩呢?
我直等到第三日,想来皇上含情脉脉的亲笔信已经送到了楚瑶手里,我才不疾不徐的派人去楚家接她进宫。
楚瑶进宫那日,我给了她超出规格的轿撵,只为让全后宫的人都知道,楚瑶进宫是为了给我宫中的大太监做对食。
她本身是一个不得体面的女子,如今不是过我这位皇后娘娘,纵容着她罢了。
“皇后娘娘,楚姑娘入宫觐见了。”
门外的宫女低声通报。
我拿起剪刀,“咔”的一声修剪掉瓶中多余的花枝,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4
楚瑶挑着帘子进来,我便细细打量着她。
“见过皇后娘娘。”
楚瑶规规矩矩的拜礼,她比前世更为年轻,那点子野心全写在脸上,还有一分对我的惧怕。
我假装热络的与她闲话许久,丝毫不提对食之事,只吩咐了教习嬷嬷细细教她宫中的规矩。
而后,我故意将她安排在一处偏远的殿阁,更不许宫女和嬷嬷随便出入打搅贵客。
我本以为皇上会按住性子拖延几日,却没想到当晚便有宫女来报,皇上换上了太监的衣服,进了楚瑶的殿阁之中。
我差人去请熹贵妃和其他几位嫔妃,只传话道:“鱼儿咬钩了。”
熹贵妃带着一众妃嫔步履匆匆的赶过来,她们早就听闻楚瑶进宫,想来踩她一脚。
我差使宫女给每个人泡了一杯好茶,去去心火。
“姐妹们稍安勿躁,若是去的不是时候,可就惊走了鱼儿了。”
我们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我的掌事宫女提醒道:“娘娘,今夜可是昙花绽放的日子,你素来爱花,可要去楚姑娘的院中赏花?”
我笑道:
“我差点忘了此事,多亏你细心,姐妹们有所不知,楚姑娘是我的贵客,我千挑万选,选了那昙香阁给她住,今夜恰逢她殿阁中的昙花一现,我想去叨扰一番,赏赏美景。”
熹贵妃哪里会不知道我的心意,立即顺着话说:“哟,这昙花一现实属罕见,我们也想看看,请皇后娘娘赏一个恩典,带着我们长长见识。”
“也好,想必今晚楚姑娘刚刚入宫,也是辗转难眠,我们便去陪陪她。”
有了这样一个由头,我们便全都往那昙香阁走去。
可我们真正看的美景哪是昙花?
而是另一番景色。
......
等我们到了昙香阁外,瞧见有两个小太监贼眉鼠眼的替皇上望风。
我只说是贼人,叫我身边的人悄悄的擒住了他们,塞住了嘴。
走到房门近前,只听见几道复杂的轻吟声传了出来,声音中一男一女,不言自明。
我捂着嘴,假装大吃一惊:“怕不是有歹人对楚姑娘起了恶念?这可叫我如何同皇上交代!”
“楚姑娘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我直接推门进去,众人跟着我也走入房中。
一股复杂难言的气味充斥着屋子,想来楚瑶竟还用了香料。
我瞧见榻上正是时候的俩人,立即疾言厉色:“来人啊,将这歹人拖下去!有本宫在此,岂容后宫有如此腌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