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渐觉老人稀,欲别孙翁泪满衣。未死不知何处去,此身终向此原归。” 古往今来,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曾停歇,它无情地在每个人的生命里留下痕迹,曾经的壮年如过眼云烟,暮年悄然来临。当我们步入人生的后半程,方能深切体会到苍天易老,岁月无情,而现实更是残酷,这最后的归程,走得着实艰难。
孔子在《论语》中感慨:“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五十之年,忽焉已至。” 时光如梦,流年似那潺潺流水,人生仿若一场大梦,恍惚间,便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在生活这错综复杂的迷宫里兜兜转转了大半辈子,仿若如梦初醒,惊觉曾经的青春年华早已消逝不见,只余回忆。
老人们也常说:“耄耋之年意未完,人生奋斗仍不休。岁月沉淀智慧深,八旬老人更知愁。” 人到晚年,表面看似平静,实则不然。年老体衰,疾病缠身,往昔美好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历经岁月的重重磨砺,生活满是艰辛与不易,回首往昔,才发觉老年的时光竟是如此孤独与无奈。
正如有人所言:“老年的悲剧不在于一个人老了,而在于他不再年轻。” 的确,人到老年,最大的悲剧并非儿女不孝,而是常常会出现以下几种令人揪心的情况。
一、老两口被儿女分开供养,余生活成 “寡人”
张升力老人和他的妻子皆是年逾八十的耄耋老人,他们携手走过一生,夫妻恩爱,历经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还养育了三个儿子。奈何命运弄人,大儿子远在新疆,二儿子身处南方,小儿子更是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让他们在这十几年间,始终沉浸在对小儿子的思念痛苦之中。
幸运的是,此前他们一直相依为命,在老家相互照顾,苦闷时能彼此安慰、倾诉与陪伴。然而,随着年岁渐长,两人身体日益衰弱,如今已到了无法相互照料的地步。于是,他们与儿子们商议,决定跟着儿子养老。但因种种现实因素,只能一家养一个。
当面对儿子们的这一决定时,张升力老人与老伴相拥而泣,泪如雨下。最终,张升力老人随大儿子去了新疆,老伴则跟着二儿子去了南方。
人到老年被迫分离,张升力老人心中满是孤楚。在大儿子家,大儿媳妇要帮儿子照看孩子,常年不在家,大儿子又忙于工作。每天早晨,大儿子匆忙准备好爷俩的早饭,再给父亲备上一点午饭,便出门去了,直至晚上 7 点才归家。张升力老人整日在家,除了电视里传出的人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常常开着电视,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老伴在二儿子家,虽说有儿媳妇和保姆悉心照料,衣食无忧,但也仅仅是如此,依然找不到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可为了儿子们的难处,老两口除了委屈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曾仕强曾提到:“婚姻有一个核心价值观,就是不仇富也不求贵,但求相惜到白头,把它归纳成一句话,叫做少年夫妻老来伴。人少年是很短的。女人到七七四十九,男人到八八六十四,后面的时间都是做伴。你后面找谁做伴?谁都不愿意跟你做伴。” 一位婚恋专家也指出,人类到年老时,不仅有生活需求,更有精神上的需求。据一项调查显示,高达 95% 的老年人都期望能有一个伴侣陪在身边,相伴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诚如那句 “岁月悠悠,少年夫妻共白头,老酒最香,老伴最熟,夕阳无限好,越老越难分” 所说,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首难唱的曲,因现实原因致使老夫妻分开生活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无论何种缘由,让老人孤苦伶仃地度过余生,对老人而言,无疑是一种残酷,毕竟人到年老最需要的便是身边人的陪伴。
为人子女,即便面临现实生活的难处,也切不可忘记这些道理:其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一老一小,如同珍宝。其二,门前有车不算富,家中有娘才是富。家里有车不为富,家有爹娘才是富。
二、老人被儿女轮流供养,频繁在几家搬动
王华美老人自卧床瘫痪后,便开始了被儿女们轮流赡养的生活。她与老伴一生养育了四个儿女,大儿子在县城生活,二儿子在老家种地,小儿子和小女儿则在大城市工作生活。
她每个月从大儿子家开始,在每个儿女家各赡养三个月,临近日子便要与下一个儿女通电话,告知来接她。如此一来,她一年当中,要经历从村里到县城再到几百里之外大城市的长途跋涉。其间,因时间早晚等问题,难免要看儿女的脸色。
起初,她仅由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在老家赡养,其他儿女每家每月给二儿子家 2000 元钱。但仅仅赡养了一年,就因一点金钱问题,兄弟姊妹间产生了嫌隙,二儿子一气之下不再要他们给的赡养费,也不愿独自赡养了。
于是,儿女们商量改为每家轮流赡养,却未考虑到人老了被搬来搬去、来回折腾的辛苦与辛酸。
王华美老人除了脑子尚清醒外,其他方面已不太清晰,手脚不利索无法独立行走,耳朵虽好使,但说话含糊不清,难以与儿女们正常沟通交流。
那次,儿女们因觉得每月给二儿子 6000 元赡养费太多而争吵时,她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着急得只好张着嘴哇哇大叫,才终止了儿子们的争吵。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多么不情愿像物件一样被搬来搬去。看到儿女们在孝顺时的表现,她的内心满是心痛与心寒,深感悲哀。
在现实生活中,多儿女家庭轮流赡养老人确是减轻儿女负担的常见方式。若儿女们都在农村且相隔较近,或许儿子们背着老人就能完成交接。但若是儿女们分布在不同地方,距离遥远,那老人可就遭罪了,甚至在老人弥留之际,有的儿女仍要求换到下一家,这般情景,实在是悲哀又凄凉。
有道是:“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儿女当孝顺父母,知恩报恩,毕竟父母养育我们成人着实不易,父母养我们小,我们自当养父母老。
正如那段话所说:“人一晃就老了。人生苦短,生死之间,只隔闭眼与睁眼的距离,眼一睁,又是一天,眼一闭,一生就没了。半世父母恩情,一生难还,谁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包括我们自己。千万经典,孝义为先。无数经典书籍,孝义最为重要,方能不负流年。”
在父母渐渐老去的日子里,我们要记得及时尽孝,且不是与兄弟姐妹攀比,只为问心无愧。具体而言:其一,唯孝顺父母,可以解忧。只有孝顺父母,才能解除忧虑。其二,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
三、老人卧病在床,还很长寿,变成了儿女的累赘
李树花老人如今已卧病瘫痪在床八年之久,吃喝拉撒都需专人照料。她中年时便遭遇丈夫因事故去世的不幸,独自拉扯两个儿子长大。
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地道的农民,全年靠种地、养牲畜维持生计,膝下有两儿一女;小儿子算是半个农民,主要精力放在外面工地上当包工头,带领一帮人干活赚钱。
早年因是寡妇养育两个儿子,家境贫寒,小儿子一直未娶上老婆,后来娶了个条件稍差且精神有点问题的,不犯病时与常人无异,一旦犯病便六亲不认。
老年后,鉴于小儿子家的特殊情况,她只能跟着大儿子。可大儿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儿媳妇六十一岁那年突发急性病,未抢救过来离世了。此后,她与大儿子的日子愈发艰难,大儿子后来也生了病,每天吃药却仍不能歇息,无法下地干活,只能在家养猪,同样辛苦。
李树花老人多次在儿子面前落泪,哭诉道:“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这样拖累你啊。为娘的心里苦呀。” 大儿子听了,默默帮她把眼泪擦干,说:“娘,好好吃饭吧,有我在一天,你就不会饿着冻着,但愿我活得久一点。” 李树花老人听了,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这般辛酸与心痛,唯有经历过的老人才懂其中滋味。
《庄子》中提到:“尧曰: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是三者,非所以养德也,故辞。” 意思是说,人若长寿,年岁太大,可能会惹人嫌弃,甚至遭受屈辱。其实,对于老人自身而言,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自己拖累儿女,心中也是万般无奈。
人生有长有短,有人能享百岁高龄,有人却英年早逝。寿命长短,自有天意,一切皆是最好的安排,我们唯有顺其自然。
虽说我们无法左右规律的发展,但可以努力做到以下几点:其一,年轻的时候,多善待自己的身体,为老年积攒一个好的基础。其二,老年的时候,适当运动,锻炼身体,保持好心态,尽量少生大病。
贾平凹曾说:“能识天地之大,能晓人生之难,有自知之明,有预料之先,不为苦而悲,不受宠而欢,寂寞时不寂寞,孤单时不孤单,所以绝权欲,弃浮华,潇洒达观,于嚣烦尘世而自尊自重自强自立不卑不畏不俗不谄。”
人生如梦,可梦却难遂人愿。人活于世,有时如天气般变幻无常,一阵秋雨,一阵春风。面对无法逃避的晚年,无论遭遇何种情况,唯有既来之则安之。
具体来说,我们应当:其一,提前有所准备,尽量与老伴相伴到老。其二,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尽量不拖累儿女。其三,调整好心态,当现实无法改变,就安静接受。
终究,人生之路,唯有自度、自顾、自愈,方能达到自洽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