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奇案:凶手滴水不漏破案无门,聪明县尉用苍蝇揪出真凶

读史局 2022-08-04 22:06:24

清乾隆十年夏天,正午时分日头分外毒辣,清河县县令田义正坐在县衙后堂满头大汗。

他正在为前日城中出的凶杀案梳理细节,争取找到线索早日破案,死者是当地东坡村的村民刘大治,平时走街串巷做点生意,因此家中有些积蓄。

刘大治此人从小父母双亡没少过苦日子,生平节俭惯了,平时虽然有钱也从不铺张浪费,依旧过得很拮据。

前日正是和他一起走街串巷卖货的货郎小榔头报的案,两人原本约好一早出摊,可小榔头等了很久也没看到刘大治,便到他家里找他,结果发现他倒在一片血泊中早已没了呼吸。

小榔头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爬到院外缓了好久双腿才能站起来,紧接着便到到衙门报了案。

田义正当时正好在衙门办公,听到有命案发生立马起身带上衙役,跟着小榔头就来到了刘大治家。

田义正看到刘大治的尸体正面仰躺在卧房中,身下一滩血水,屋里门窗完好没有打斗痕迹,只是床头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可以判断为熟人作案,凶手对刘大治家里摆设很是熟悉,衙役找遍了全屋,发现其他东西并没被动过,凶手应该是只拿走了钱财。

走访了死者刘大治的社会关系,发现他平时为人谨慎随和,很少与人结怨,仇杀的可能性不大。

难道是熟人作案?刘大治的朋友都说他虽然对自己节俭,但朋友有难他从不袖手旁观,且刘大治此人朋友很少仅有两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这几个人案发时都在家有证人作证,案发后也没有异常,凶手到底是熟人还是说只是平常盗贼,偷盗时被刘大治发现才杀人灭口的呢?

田义正在脑中一遍遍梳理案情,但外头的蝉鸣吵得他根本没有任何思路。

“来人啊,将张奉给本官找来。”田义正起身向门外喊道,之后便接着在屋里打转。

这个案子十分棘手,田义正到案发现场去了好几次,除了死者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仵作验尸后也只得出:凶手的凶器是把柴刀,死者腹部被刺中两刀,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东坡村就在山脚下,村民靠山吃山,平时上山打猎砍柴,柴刀更是家家都有,案发两天来毫无进展,他担心拖得越久线索越不容易找到,让凶手逍遥法外,无法给民众一个交代。

正在他梳理案件的空当,一名中年男子迈步进来,男子一身书生气质,和官衙中五大三粗的兵吏很是不同。

此人名叫张奉,是当地的县尉,主要负责侦查案件,他经手过几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办案结果都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田义正很信任他。

看他进来后,田义正立马问道:“对于此案,你可有什么看法?”

回大人的话:“没有,但小的想到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什么法子?”田义正追问道。

“请大人下令让东坡村的村民,携带上自家的柴刀有几把带几把,集中到村头的空地上,我自有办法找出凶手。

田义正眼看张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交代门外的衙役立马去执行,衙役领命赶往东坡村。

田义正和张奉姗姗来迟,此时晌午刚过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村民们一个个不明所以,拿着自家的柴刀立在空地上。

张奉询问村长道:“村里人都来完了吗?没有遗漏吧?”

“回大人的话,都来齐了,只有一家张老六家没来人,张老六游手好闲一年到头不着家,最近也没见过他,他家里只有一个瞎了眼睛的老母,平时没出过门,我就没让人通知她。”村长答道。

“行,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将手里的柴刀都放在地上,自家的柴刀都做上记号以免搞混了。”张奉交代道。

村长转身跟村民说到,村民将自家的柴刀都放到空地上,大家用自家的柴刀都习惯了根本不怕搞混。

放下柴刀后村民纷纷站到一旁,只见张奉在柴刀前走了一趟又一趟,田义正和村民们一样对他的行为一头雾水,没人知道他在干啥。

只听此时张奉开了口,对着一众柴刀说道:“大胆柴刀!还不速速认罪,我知道凶手就在你们中间,不要逼我将你揪出来。”

说完他站在一把柴刀前,说道:“凶手就是你,你为何要杀害刘大治?”

此时柴刀的主人刘清立马上前喊冤:“大人,大人冤枉啊。”

说着又跑到田义正面前下跪道:“县令大老爷,求您为民做主啊,这样断案是不是太过儿戏?”

田义正也说:“张奉,你为何说这把柴刀是凶器?可有证据。”

张奉上前答道:“刘大治死于刀伤,凶手捅了他两刀,刀上肯定沾了血腥,此时在太阳下暴晒这么久,自然会生蝇虫,大家可以看只有这把刀上占了蝇虫。

平时大家杀鸡宰鹅自是不会用到柴刀,那你这柴刀上的血腥味如何解释?

大家听过后皆是连连称是,对张奉的推理很是认同。

刘清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他便对张奉喊道:“对了,这刀不是我的,是我从张老六家里借的。肯定是张老六杀了刘大治,然后逃走了,请大人明察。”

田义正挥手让捉拿刘清的衙役下去,张奉却觉得刘清眼神慌乱有些怀疑便继续问道:“你为何要去张老六家借刀?你家的刀呢?”

刘清没抬头低着头答道:“前天我上山砍柴估计是落山上了,找了两天没找到,今天听村长说要大家都拿着柴刀集合,我猜张老六没回来便借了他家的柴刀。”

“张老六最近不在家,他家的刀怎么会沾上血腥?”张奉又问道。

众人也是不解,田义正带人往张老六家赶去,他家里确实只有一个眼瞎的老母,村长问她最近是否用过柴刀杀什么动物,又问张老六最近是否回过家。

张母说自己不曾用过柴刀,张老六不学无术母亲对他没一点办法,索性不再管束任其发展,张老六平时即使回家两人也几乎没有交流。

张母回忆了一会道:“前天应该是他回来了,我听见门响了一声,他经常大半夜回来我也没在意,好像过了不久又走了。”

田义正心想前天夜里和案发时间是同一天,看来张老六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他立马进入张老六房间查看,发现张老六屋里有一处浅浅的脚印似乎有一点血迹,因为张母眼瞎平时对儿子房间也不打扫,所以保留了这处脚印。

这更坐实了张老六的杀人嫌疑,田义正走出房门开始和村长正在商量寻找张老六的事。

大家人心惶惶眼看没自己的事了便都散开回去了,刘清也跟在后头往回走。

张奉看着刘清,眼神中透着看不懂的神情,现在找到张老六要紧,经村长介绍张老六此人好吃懒做,对家中的老母也不上心,经常十天半月不回家,没人知道他会去哪。

眼看着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的案件,又陷入死胡同,田义正命令衙役将城中的酒馆、客栈、赌场、妓院逐一排查,不信张老六能不翼而飞。

经过一下午太阳的暴晒,田义正回到衙门早已是有气无力,他想起今天张奉的推理过程,还是对张奉赞赏有加。

张奉谦虚到:“拾人牙慧罢了,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前人曾这样办过案,现如今我们遇到的案子实在没有突破口,我才想到此法,死马当做活马医。”

张奉内心其实对刘清还是有怀疑,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不能单凭刘清的神情判断,心想着只能先找到张老六再说。

可一连几天衙役们将城中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遍,也没找到张老六,不禁让人怀疑他早就出城去了,可出城的话就会有记录,城门处并没有张老六的记录,这人到底去哪了呢?

眼看着这案子就要成为悬案了,田义正有些坐不住,悬案意味着他不仅不能对百姓有所交代,就是对上面对朝廷他也没法上报,这将成为他为官生涯的污点,他只能尽力拖延时间寻找张老六。

又半个月过去了,东坡村的村长差人来汇报:张老六回家了!

原来田义正一直派人暗中观察张老六他家,和村长说好一旦发现张老六回家立马汇报。

一个多月过去了张老六竟然回家了?

田义正和张奉立马赶往东坡村,到张老六家一看简直惊呆了,只见张老六此时正埋头吃饭,浑身破烂像个野人好似没吃过饭一般往嘴里扒着饭菜。

众人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只等他吃完饭再问话。

一炷香后张老六吃饱喝足,开口道:“杀了牛后,我就上山了,想着躲个十天半月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回来应该就没人发现了,没想到你们还在我家门口。”

“什么杀牛?你杀了人是在山上待糊涂了吗?”田义正说道。

这次轮到张老六愣住了,他问道:“什么杀人?我杀谁了?我就杀了我哥家的一头牛啊,不信你问我哥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道张老六不是杀害刘大治的凶手?案件再次回到起点。

原来张老六这人平时一没钱就去找他哥老五要钱,案发当天张老六再次找哥哥借钱,谎称给他娘看病。

张老五刚好最近没钱,便没借给弟弟,张老六怀恨在心,夜里偷摸进了张老五家的牛棚将牛给杀了,用的就是自家的柴刀。

他也没想到刘清会到自家借刀,还被当成了杀人凶手。

清朝耕牛是重要的农业工具不能随意宰杀,杀牛是犯法的,张老六杀完牛回到家后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哥哥报官将其送进大牢,当天夜里便上山躲到了山洞里。

张老五发现自家牛死了,想着肯定是弟弟干得,也没敢声张,到官府上报就说是自家的牛得病死了,便回了家。

这边做贼心虚的张老六在山洞里,白天不敢出去,只能趁着夜里出去采点野果子吃。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想着风头过去了,自己也饿得皮包骨了才冒险下山回家来。

没想到还是被官府逮个正着,走之前他提了个要求,想吃顿饱饭这才有了众人看到的一幕。

现在张老六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张奉想到了刘清,当即带着衙役到刘清家里搜查,发现了刘清家的柴刀。

张奉问道:“这把柴刀看着不像是新刀,你家的柴刀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刘清看着一院子的官兵内心有些忐忑,嘴上说话也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回,回大人的话,我,我昨天找回来的,我在山上找回来的。”

“昨天找回来的?你家最近都不用柴刀劈柴吗?最近下了三场大雨,你这柴刀在山上淋了这么久的雨,竟没生一点锈?还不肯说实话嘛,刘清,你就是杀害刘大治的凶手。”

田义正在旁边开口道:“来人,将刘清带回衙门大刑伺候,看他还老不老实。”衙役听令上前。

张奉眼看刘清有些动摇但依旧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现,便自顾自走进屋,看到刘清的妻子抱着孩子瑟缩在椅子里。

张奉摸了摸孩子的头笑了一下,便问道刘清的妻子:“一个月前案发当天,刘清根本不在家里是吗?有人看见他在城里的赌坊,我说得对吗?”

刘清的妻子将孩子紧紧抱在胸前无声流泪,张奉知道她承认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刘清被带到衙门大堂后,张奉叫上来一个人,刘清看到此人,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有气无力道:“我承认是我杀了刘大治。”

来人正是赌场的赌徒牛二,案发当天他和刘清在赌场开赌,刘清还输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刘清向他保证他回家拿银子,拿完银子立马回来接着赌,牛二原本不信他能拿出银子,结果没多久他真的抱着一坛银子回来了。

其实那坛银子就是刘大治的,刘清和刘大治一个村,刘清父亲良善看刘大治可怜经常让他到家里吃饭,一来二去两个孩子成了好友。

近几年刘清染上赌瘾,每次输钱都找刘大治借钱,刘大治心善帮他换了不少赌债。

一个月前刘清和牛二赌钱输了,又找刘大治借钱,刘大治说自己没钱了,他这么多年攒下的钱想着以后娶个媳妇成个家,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他也想有个家了。

没想到刘大治的拒绝让刘清很是恼火,他气得摔门而走回到了家里,到家后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觉得刘大治忘恩负义当家父亲对他这么好,他也把刘大治当亲兄弟看待。

哪成想现在他有钱了翻脸不认人了,刘清气得睡不着,在院子里随手抄起柴刀就往刘大治家走去。

刘大治看刘清又来了,便苦口婆心地劝他戒赌,走到床头拿出自己存钱的坛子,伸手拿出几块银子交给刘清说道:“刘大哥,我再帮你最后一回,这次还完赌债和嫂子好好过日子吧,这赌真的不能沾染。”

谁料刘清看着眼前的刘大治,想也不想用柴刀捅了他两刀,刘大治真的没想到被自己当作哥哥的人竟然对他下杀手。

刘清眼睁睁看着刘大治倒在血泊中,将他床头的钱坛子一并抱走了,他来到城中还了牛二的赌债,回来的路上后知后觉自己杀了人。

第二天官府接到报案就询问了他,刘清佯装镇定没有被压抑发现端倪,第三天就是晒刀事件,他生怕自家柴刀被发现,知道张老六不在家就借了他家的柴刀上交了。

谁知道阴差阳错,张老六用柴刀杀了牛,被张奉发现了血腥。

又恰逢张老六出逃,刘清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谁知道到头来依旧是自食恶果。

刘清因犯杀人罪被处以极刑,张老六因故意杀害耕牛,还判义务劳动半年,可怜那从小孤苦伶仃的张大治成了刀下亡魂。

这世道教会我们,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人啊,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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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10 09:56

    交友不慎,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读史局

简介:不敢妄为些子事,只因曾读数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