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名边境乡镇外卖员。
哪怕我很努力,依旧因12万彩礼给不起而被退婚。
神秘快送店老板娘找到我,告诉我人活一口气,还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赚大钱。
于是我便跟着她来到她的站点,每天晚上十二点,开着一辆破旧的改装面包车前往一个名为荆头山的地方。
漂亮的老板娘给我设立了三条规矩:
1,不允许打开面包车箱;
2,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要装聋;
3,不要和荆头山的任何人说任何话,除非对方问“货到了吗?”,我需要回答“是”。
我曾问她如果不照做会怎么样?
老板娘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拿钱办事不该问的别问。”
直到某个暴风雨夜,因特殊情况,我违反了第二条规矩……
一、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掉头回去。”
我坐在面包车驾驶位,放下手机开始减速,准备掉头开回荆头山。
刚刚老板娘打电话,说货没卸完,让我再回去一趟。
外面的雨很大。
面包车顶部的铁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很助眠的雨声。
山路难走。
尤其是荆头山这条路。
虽然修了柏油路,可由于土质原因,路面总是东凹一块,西裂一片。
尤其是柏油路后半段,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全是倾斜度极高的弯道。
我全程的车速没超过40码。
这面包车并不严实,外面除了暴雨,还有狂风。
哪怕是夏天,车内依旧很冷。
“救……救我……”
忽然,我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自车后箱!
一瞬间,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得,我双臂的鸡皮疙瘩顿时冒出。
面包车改装过,除了驾驶位和副驾驶,后面被内置铁箱隔离,我从没有进过车后箱。
每次都是抵达荆头山别墅之后,下车抽根烟,等专业的人卸货。
然后就开车离开。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该不会是鬼吧?
作为一名老司机,尤其是这种手感很硬的面包车,车上有没有载东西基本一脚油门就能感觉出来。
想到雇主的规矩,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惊疑,老老实实开车。
诡秘的声音还在继续。
对方听上去似乎很虚弱。
重复着先前那让我一激灵的话语。
我听得有些烦躁。
一个没注意,轮胎压进一个大水坑里。
车子熄火了!
“靠!”
气得我猛拍方向盘。
我重新打火,引擎发出迟迟、迟迟的启动声,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启动。
“救命……”
周边只有雨声风声,所以那求救声更清晰了。
声音的源头绝对来自车后箱!
里面有人?!
我套上雨衣,拿起副驾驶的扳手,小心翼翼走到车尾。
试着用扳手敲了敲厢门。
求救声戛然而止。
“你特么是……”
话到一半,我突然想到老板娘规定第二条,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要装聋!
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可能是在运一些脏东西!
我连忙学着港片里的人那样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一类的话,然后准备上车。
“救我,我不是鬼!”
雨渐渐小了,风也不那么疯了。
女人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听着确实不像是女鬼的声音,我可没听说过女鬼还能说方言的。
可想到老板娘的嘱咐,我犹豫了。
叮铃铃~
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还没到吗?你速度慢了,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是老板娘的电话。
“是啊,外面雨太大,车子熄火了。”
“老板娘,你下回能换个好点的车不?这破车早就达到报废标准了,三天一小坏,五天一大坏的!”
对于我失手将车开进水坑的事我是只字不提,反手埋怨老板娘车子不行。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理由。
因为老板娘从不会真正心疼员工!
得先把责任推出去才行。
“我知道了,等待救援,记住我给你说的三条规矩。”
“不然小命可不保了啊!”
她还专门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这才挂断电话。
这不由得让我有理由怀疑,难道自己送的真的是脏东西?!
我的工资很高,原来跑外卖累死累活,早上六点开始送外卖,晚上十二点下班,一个月也就八千多。
但是这份工作,每天只需要夜里12点送一趟,便有1.5万的收入。
老板娘给我提供的住处——跟她住在一起。
甚至在得知我喜欢玩游戏,甚至还送了台高配电脑放在我的房间。
包吃包住还有游戏玩。
这才是神仙工作。
唯一的不好就是,老板娘在家穿的衣服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清凉。
每次看得我都浑身燥热。
要不是她跟我说话的声音很冷漠,我可能会产生她对我有好感的臆想。
在驾驶位玩手机,等待救援的时候,车后箱再次有了动静。
这一次,动静不小。
连带着车都微微晃动。
我听到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铁锈声。
但我依旧无动于衷。
轰隆隆!
雷声炸起,照亮周围的瞬间,我左侧的车窗前,突然有一张面色惨白的女人脸。
“卧槽!鬼啊!!!”
我被吓毁了。
下意识往副驾驶蹿。
胃里一阵痉挛,惊恐带动生理反应,让我的老毛病胃病犯了。
又疼又惊之下,我拿起扳手指着驾驶位窗口:“你到底是人是鬼?!”
外面已经陷入黑暗。
天空闪电再起的时候,那张女人脸却消失了。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扭头看向副驾驶的窗户。
只可惜外面太暗,于是我拿起手机打开自带灯一照。
那张幽幽渗人的惨白脸蛋,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那双黑呜的瞳孔里,充满了怨恨。
我脑子一嗡,直接便失去意识。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一阵阵剧烈的颠簸,将我的意识拉回现实。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发现他的时候这小子就是昏迷状态。”
“他一直挺上道的,话也不多,算是干的时间最久的一个了,确定要那样做么?”
“……嗯,好的我知道了老大。”
我想起身,结果身体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人用绳子捆起来了。
“刘,刘哥?干嘛绑我啊?”
被称为刘哥的人,是我的接货人,每天十二点以后我赶到荆头山别墅,刘哥就会给我散一根外国烟,让我去旁边休息,然后他一个人卸货。
等我抽完烟,他也基本就卸完货了。
我们俩很少聊天,却也还算熟悉。
男人嘛,香烟能够很快拉进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同样是打工仔,刘哥开的车比我的破面包好了太多倍。
是一辆奔驰商务车。
“你犯错误了,老大要惩罚你,乖乖配合,这份工作还能保住。”
刘哥的声音很冷。
“犯错是要惩罚,但没必要把我绑起来吧?”
“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打工仔,这样做,未免有些侮辱人格了?”
“侮辱人格?”
刘哥看着我笑了,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一路无话。
刘哥很快就把我带到荆头山别墅。
我每次都是开车从后门进,如今进入别墅,才知道这里有多奢华。
没念过几年书的我,只能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
金碧辉煌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张又一张女人的裸露照片,这些照片被精致的相框裱在墙上。
走廊左右有不少包间。
里面除了莺莺燕燕的声音,也能听到女人的哭声,甚至还有皮鞭打在肉上发出的特殊声音。
刘哥在前面带路,他手里牵着一根绳,绳子连接着被捆绑的我。
此刻,我很憋屈。
一路上,倒也遇到几个向我投来异样目光的女人。
相同之处在于,她们的眼神都很冷漠。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我是男人,我也要面子的!
“刘哥,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我是人,不是畜生!”
“过分?”
刘哥淡淡道:“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要人权啊?”
他猛地拉绳,我不注意一个踉跄,他顺势将我推进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房间光线暗淡。
也很空旷。
只有一个沙发,一张茶几。
沙发上,坐着一个扎着短辫的男人,他面前茶几上的茶水,还在冒热气。
这男人我见过,好像就是刘哥口中的老大。
他手臂上纹着一条黑龙,脸上沟沟坎坎,一道自右上至左下的醒目刀疤,贯穿了整张脸,看上去不怒自威。
刀疤扫了我一眼,便没了兴趣,一边拿着专业的雪茄工具,在那儿剪雪茄,一边问:
“货找到了没?”
刘哥摇头:“应该是跑了,我已经让兄弟们顺着下山的路开车去追了。”
“荆头山山路崎岖,她一双腿肯定跑不过车子的。”
刀疤点燃雪茄,猛猛吸了一口,随即缓缓吐出。
青烟缭绕在他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做完这些,他又歪身从背后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丢在茶几上,淡淡道:“你知道我的规矩。”说完,他继续抽烟。
我注意到,刘哥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一咬牙,便走过去拿起匕首。
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手起刀落,斩断了自己的一根小手指。
“嘶……”
我心里此刻一万只草泥马飘过。
刘哥人狠话不多,难道老子真的进贼窝了?
按照两人刚才那意思,我遇到的那个“女鬼”,其实根本就不是女鬼,而是一个逃离这里的女人?
那我怎么办?
该不会也要切掉一根小尾指吧?
刘哥倒也能忍,手指断了一根,他愣是没叫一下,反而问刀疤:“他怎么处理?”
刘哥口中的他,自然是我了。
“丢到后院去,喂狗吧。”
刀疤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让我肝儿都在颤的话。
“不是哥们儿,我就是个送货的。夸张了啊!你这样做违法的!”
刀疤看了我一眼,露出笑容,说道:“违什么法啊?这里又不是国内。”
不在国内?!
看着他那张笑起来比哭还可怕的脸,我心凉了半截。
猛地想起来自己工作的地方就是Z市边境。
怪不得每天都是半夜十二点开始送货,那么黑的路,我又不是本地人,不知不觉中就非法跨境了!
刀疤二郎腿一翘,刘哥似乎就懂了,捂着我的嘴,拖着我离开包间。
他断指的位置还在流血,血液流的我满嘴都是。
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像一条狗一样,被刘耀明当着众人的面,拖拽着送到后院。
虽然惊恐,但我心中的怒火也直逼顶峰。
刘耀明感觉出我想反抗,毫无征兆的给了我脸部一拳头。
打得我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
很快,我就被丢进了一个猪圈里。
再然后,他便走了。
估计是去处理伤口了吧。
头顶有一盏光线很暗、早已包浆的老款灯泡。
明明是猪圈,我却闻到了属于女人的香味,同时还混杂着一股腥臭味。
我往猪圈深处一看,再次吃了一惊。
猪圈里,不止我一个人!
还有三个女人,她们窝在角落里,衣衫不整的身体挨在一起,还惊恐地望着我。
一个女人浑身是皮鞭留下的伤痕;一个女人身上被扒得几乎可以说一丝不挂,小腹还微微隆起,应该是孕妇;最后一个女人右脸被刀子划了一个“X”伤口。
“你们……”
经过简单的了解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原来,她们居然都是我开车送上来的“货”!
脸上有伤的女人精神不正常,浑身是鞭伤的女人说不了话,舌头被人挑了,唯有那个孕妇芳芳,告诉我关于她们的遭遇。
芳芳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不敢说真话。
这些女人要是知道她们被我开车送上来的,可能真的会弄死我。
刘耀明包扎好伤口,再次折返回来,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二话不说,把我从猪圈里提溜出来,拉着我往后院深处走去。
我隐约听到兽犬低沉的嘶吼声。
刘耀明和那个刀疤男,都是狠人。
我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给出点反应,那真的要沦为兽犬口中的盘中餐了。
我咽了口唾沫,对刘耀明说道:“刘,刘哥,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临终前,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刘耀明一愣,扭过头看向我。
见状,我继续道:“刘哥你也知道,我是为了赚钱才来干这份工作,我被未婚妻退婚这件事也跟你说过。”
“长这么大还是个雏儿,你能不能让我临死之前,享受一下?”
“猪圈里还有三个美女呢……”
“刘哥你别觉得我变态,要是我得不到满足,我死也不甘心啊!”
我有自信,他会答应我。
因为孕妇芳芳告诉我,刘耀明性格有缺陷,他就喜欢看这种。
“唉……你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看在烟友一场的份儿上,我答应你。”
我心中一喜,他拉着我往回走。
把我第二次丢进猪圈。
“快点啊,我等着看好戏呢。”
他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快去啊!愣着干啥?”
刘耀明见我发呆,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你该不会是为了拖延时间吧?”
“没有用的,这里除了刀疤哥,没人能救得了你。”
刘耀明见我还没动静,竟主动走进猪圈,抓起孕妇的头发,拽到我面前:“来啊!马上你可就要死了,还在犹豫什么?”
“不是刘哥,你得先给我绳子解开啊,不然我咋动?”
刘耀明一愣,很快就笑起来,他点了点头,说:“也是!”
然后,还真过来给我解开束缚。
不过他只是解开了我的双腿,我的双手还是被捆着的。
趁着刘耀明蹲下,我疯狂朝孕妇芳芳使眼色。
芳芳一咬牙,冲过来撞向刘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