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1812-1885年),字季高,一字朴存,号湘上农人,署名今亮,谥文襄,湖南湘阴人,清朝后期著名大臣、湘军将领,官至东阁大学士、军机大臣,封二等恪靖侯。一生亲历了湘军平定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率军追捻出陕、平定同治陕甘事变和收复新疆等重要历史事件。这位中国近代史上的名人,在定西这块古老而贫瘠的土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足迹,每当人们谈起定西历史时往往会想到他。
同治五年(1866年),陕甘起义进入高潮。清政府在甘肃的统治陷入了一片混乱。陕甘总督杨岳斌困守兰州,发出了计穷力竭的哀叹:“现在河狄之贼扰于南,平固之贼扰于东,宁灵之贼扰于北,凉肃之贼扰于西,几于剿不胜剿、防不胜防。”七八月以后,形势更加严重,杨岳斌于无可奈何之际上书清廷请辞:“仰恳天恩另简能员接替办理,使甘事早有转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清廷谕令闽浙总督左宗棠调任陕甘总督。同治六年(1867年),清廷又授予左宗棠钦差大臣关防督统陕甘军务,使其金权平定陕甘变局。
左宗棠在相继取得同治六年(1867年)追捻出陕、同治八年(1869年)肃清陕境变乱、同治九年(1870年)金积堡之战胜利之后,于同治十年(1871年)八月,由平凉经静宁、会宁移驻安定,将指挥大营驻扎城西营盘(今玉湖公园),开始了全面部署攻打河州的准备,到同治十一年(1872年)正月,历时8个月的河州战事始告结束。同年七月,左宗棠由安定拔营进抵兰州陕甘总督治所,在定西驻留了整整一年时间。左宗棠在定西期间,对定西的政治军事、经济社会、生态环境、交通建设、文化教育等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下面将他在定西的轶事分述如下:
运筹帷幄平定河州事变
同治九年(1870年),左宗棠在逐步扫清外围后,开始对河州起义军发动进攻。大军压境,气势逼人,面对此景,群龙无首的河州起义军再度请马占鳌出山,指挥作战。同治十年(1871年)十一月,三甲集及附近堡寨被清军攻占,清军乘胜向太子寺进发。太子寺在大东乡之南,北蔽河州,东距三甲集数十里,是进出河州的要隘。起义军能否顶住清军的攻势,成为河州起义军所面临的生死考验。起义军抓住清军孤军深入的弱点,在太子寺一带的清军营寨之间偷筑三垒,以“黑虎掏心”之策出其不意地打乱了清军的阵营,统帅傅先宗被击毙,徐文秀阵亡,清军全线溃败,这就是著名的太子寺之战。
太子寺战役胜利后,马占鳌却力主胜而后降,便召集各首领商讨对策,在获得了起义军重要首领马千龄、马永瑞、马悟真、马海晏、马忠、马万友等人的支持后,马占鳌连夜草成投降禀帖,派人到左宗棠行营“涕泣求抚”。
马占鳌在请降时特派他的长子马七十五和其他首领的子弟共十人(俗称十大弟子)赴安定左宗棠行营,既是表明马占鳌的诚心,同时也在试探左宗棠。左宗棠为安抚和稳定马占鳌,特意为其长子马七十五取名“马安良”。马占鳌随后缴出马匹4000有枪,枪矛14000余件,并在新任河州知州潘效苏、河州镇总兵沈玉遂赴任时,“纳粮百万斛,备军食”。为表彰马占鳌的降附,左宗棠将河州民族起义军编为三旗马队,任命马占鳌为督带兼中旗管带,马永瑞、马悟真分别为左、右旗管带,马海晏为督标中营步队管带。至此,河州会族、东乡族起义偃旗息鼓。
善后安置恢复生产生活秩序
随着陕甘民族起义的节节失利,在金积堡、河州、西宁、肃州四大会族根据地渐次被镇压的情况下,左宗棠开始对陕甘会族群众进行大规模的善后与迁徙,同时也对汉族百姓进行了必要的善后与安置。
太子寺一役,清军损兵折将,惨遭失败。马占鳌等力主胜而后降,左宗棠大喜过望,认为河州会民是“倾诚求抚”,应当“开诚抚治”,因而在迁徙的手段上,比较温和。左宗棠对河州会民群众的迁徙原则是“迁徙客会,安辑土会”。这里的客会不单指流入此地的陕西会民,而且还包括一部分非河州土著,“寄孥其间,以避诛戮”。
按照这个原则,他于同治十一年(1872年)六月,安置陕西会民马文元等157名于安定刘家沟,马维骧等74名于安定石家坪,马振清等363名于安定好地掌,安置甘肃会民安鸿庆等43名于安定刘家沟。上述共安置到安定的“客会”有637名。所谓“安辑土会”,主要是编审户口、设保甲。此外,左宗棠又虑及本籍汉民中一部分人曾充当“勇丁”,多次与会民械斗,“仇隙已深”,如继续与会民杂处,恐再滋事端,还有一部分汉民随客会而来河州,原籍并不在此,这两部分人,也被列为安置对象。在安置客会的同时,被分三起解往安定,共983名。
被迁会族群众到达新地,左宗棠即令计口授田,督其耕种。对于极贫民户,由官方出资配给农具、耕牛、籽种。耕牛一般是三家一头,或五家一头。同时他鉴于新迁者家无隔夜粮,决定在新粮未收之前,以官粮供应,成人每日每人八两,小孩五两,以维持生计。同时对逃亡到定西一带的流民,也同样予以安置,并派王德榜一军驻定西垦田自给,稳定秩序。由于左宗棠在定西期间亲眼目睹了当地民间疾苦,故在离开多年之后,于光绪二年(1877年)正月初六日,在给光绪皇帝的奏折——《各省关筹解协饷及各项差使出力人员汇案请奖折》中,对甘肃及陇中地区因贫困无力承受粮饷的百姓,要求予以“协济”。
奏折写道:“圣鉴事,窃维甘肃军事以筹粮筹运为最难,而采粮转运又均非巨饷不办。辖境苦瘠甲于天下,地广人稀。会乱以来,仅存孑遗,不及承平时十分之一,非赖各省关协济无所措手。”
由此可见,清同治至光绪年间,陕甘总督左宗棠面对甘肃特别是陇中群众生活疾苦的实情,善于正视现实,敢于上奏皇帝,并采取“协济”以应粮饷之需,是值得肯定的。陇中“苦瘠甲于天下”的说法,始见于此。
励精图治整饬吏制罢黜劣员
左宗棠行营驻扎安定行将一年,经历了酷暑和严冬。冬天高原气温低,风沙大,但左一直驻扎在城西营帐,仅凭借一张白木桌椅,处理军务书笺。有时在饭后,身穿布袍踱出营帐外和士卒攀谈,平易近人。兰州道蒋凝学,曾上书劝他移驻兰州总督府。当时左公年已61岁,高原风寒对这位长期生活于南方的老人来说,自然是不适应的,但他坚持驻在安定大营,会蒋书说:“该道禀请移节省垣,自是体念衰躯之意,惟念前敌诸军,冒雪履冰,袒臂鏖战。本爵大臣,运筹中间,斗帐虽寒,犹愈于士卒之苦也,所请应作罢论。”(《左宗棠全集·札件》卷四)他最宠爱的大公子是年冬到安定省亲,自然也住在营帐,这位公子久居南方,经受不住定西风寒而致病,会家后一病不起。斯后,左宗棠感到非常内疚,但只能徒挥老泪而已。
左宗棠是近代有抱负、有见解的政治家,深知吏治的良窳对于国家治乱兴衰的重要作用。他主政西北后,看到“甘肃官场恶习已深”“甘肃之官不能治民,反激民之乱”,决心从整饬吏治入手,消弥民变,恢复清王朝在西北的统治秩序,为开发与建设甘肃,创造较好的政治环境。为此,他提出了一套自己的用人标准和治吏原则。他主张任用官吏,“廉”“干”并重,缺一不可。对那些既不廉洁又无才干的人,左宗棠坚持标准,予以黜退。
光绪三年,左宗棠在给朝廷的一封奏折中,一次性将甘肃六名不称职的州县官吏罢免,如前岷州知州花映台以“嗜好甚深,失察门丁,得受赃款”的罪名,署通渭县知县林土超以“性情委靡,诸务废弛”的罪名,被奏劾革职。光绪六年,左宗棠又奏请朝廷,将衰朽不堪、“难以振作”的安定知县、陇西知县等“开缺另补”。翻检左宗棠的奏稿及信札,他在甘肃期间,各道府州县不合格的主官差不多都被劾撤或降职,经此整顿,全省各地方道府州县都简选了合格的“亲民之官”,其中不乏有才干有政声的循吏廉吏和爱民好官。
严禁烧荒提倡植树绿化
有一天,左宗棠在安定县知事的陪同下,在郊外散步,忽见四山浓烟腾空,火光一片,不禁大为诧异。左宗棠见之问县知事,县知事告诉他,这是百姓“纵火烧荒以肥田”。原来,定西自古保持犁耕火种的落后生产方式,严重破坏了植被,加剧了生态失调。左宗棠闻知了原由,甚为感慨地说:“前代骄虏犯边,中国将士出塞纵火,不得已而为之,如唐刘仁恭岁燎塞下草,使犯边夷狄不得留,牧马多死。今幸承平,安用此况?冬令严寒,虫类蜷伏,任意焚烧,生机尽矣!是岂仁人君子之所宜为?”遂出示严禁,并通令陇东南暨宁夏所属各部依例执行(见慕寿祺《甘宁青史略》正编,卷二十三)。
西北地区土地贫瘠,素缺雨水,沙漠蔓延,水土流失严重,植树本为不易之事。加之元明以来原有的森林资源遭到严重破坏,战乱之后许多地方极目荒凉。左宗棠对植树十分重视,大军所到之处,积极鼓励种植柳、杨、榆等各种树木,并且取得极大成功。他不但命西征各军植树,还鼓励地方官民大力协助植树,甚至专门把植树的好处编印成册,在军民之中广为宣传,又颁布各种规章来保护树木。
史载左宗棠在西北期间制定的《楚军营制》中规定:“长夫人等不得在外砍柴。但(凡)屋边、庙边、祠堂边、坟边、园内竹木及果木树,概不准砍……倘有不遵,一经查出,重者即行正法,轻者从重惩办。并仰营官、哨官随时教戒。”又规定“马夫宜看守马匹,切不可践食百姓生芽。如见百姓生芽,无论何营人见,即将马匹牵至该营禀报。该营营官即将马夫口粮钱文拿出四百,立赏送马之人。再查明践食若干,值钱若干,亦拿马夫之钱赔偿。如下次再犯,将马夫重责二百,加倍处罚。营官亦宜随时告戒,不徒马夫有过也”。规定之周密,处罚之严厉,无不反映了左宗棠重视护林的态度和决心。
左宗棠在西北到底种了多少树,很难有确切的数字。据《左文襄公奏稿》卷五十六《防营承修各工程请敕部备案折》载:自同治十年底,“自陕西长武县界起至会宁县东门外,计程六百里,节年共植成活树二十六万四十余株。”按左公所记推算,就甘肃各地植树约40万株,计狄道(今临洮县)北二十里铺栽树13000余株,会宁县属境栽树21000余株,安定县属境栽树10.6万余株……左公所倡导的大面积植树绿化,有效地改善了定西一带的生态环境。至建国初,在定西青岚山一带、定西至巉口大道两旁,尚依稀可见百年之柳,即当年所植“左公柳”,现今已荡然无存。
筑路架桥大力改善交通条件
古来西北水道不畅,行旅货物之往还运转,几乎全靠车驮,道路的修筑在西北十分重要。然西北地形复杂,或崇山峻岭,陡崖动辄数百丈;或山洪冲刷,泛滥往往数百里。从调动人力、物力和传递文报的军事需要出发,左宗棠大军所到之处,凿山通道,逢沟架桥,为西北陆路交通的畅通不遗余力。
左宗棠在派兵进攻河州的过程中,抽出大量兵力对定西一带的主要道路进行了整修,如整修了陕甘大道静宁经会宁、定西到达兰州的道路,马营监至安定道路,巩昌至狄道道路,并根据需要开辟了安定内官营至狄道运粮线。(关于这些道路的详细史料笔者已于《左公柳荫下的陇中古道》一文中进行过叙述,此处不再赘述。)
西征军在整修道路的同时,还在一些较大的河沟上修了大量桥梁。仅在泾州(今泾川县)、平凉、固原、会宁、安定、金县(今榆中县)、皋兰、平番(今永登县)等8个县境内,修建大小桥梁有80余座。如在会宁县境内修筑大小砖石、土木桥19座,安定境内修筑木石桥8座,临洮境内搭成浮桥2座……这些桥梁中,以砖石拱桥的修建较为困难。砖石结构的桥梁以会宁县的“利济”“履顺”“平政”三桥和安定县的“永定”桥最为著名。永定桥位于安定往会宁方向25公里处的宋家沟“永济”地段,为陇西段丝绸大道中路必经的官商要道,清乾隆三十年(1765年)巩昌知府王廷赞主持在此修建一桥,后人称之“王公桥”。此桥一遇山洪,即行坍毁,年复一年,劳费民力不少。
左宗棠进驻安定时,王公桥已毁弃不能通行。遂对此桥进行了彻底修建,“工峻,幕府请作记,宗棠曰:‘掠美沽名吾不为也,但名之曰永定’(《甘青宁史略正编》卷十九)。”故名“永定桥”。光绪九年(1883年)时,桥身倾斜,虽经总督谭钟麟下令修补,但到清末已破烂不堪,车马无法通行。其后屡建屡垮,现存王公桥,只是1958年重建的八字撑木结构桥梁。在西南的洮河上,左宗棠于同治十年(1871年)八月至十月间,分别在狄道城西门外和康家崖两处搭成浮桥。资料所载:八月己巳,“宗棠檄中,左路自狄道支浮桥先济。庚辰,渡毕”。所言即此浮桥。由此,定西境内的交通状况得到了大力改善。
重视文教修复书院刊发书籍
左宗棠到甘肃以后,他亲身体察到西北文化落后、读书人少人才缺乏的严峻现状,提出了“关陇要事,读书为急”的观点,呼吁各地官员,“所至均以兴教劝学为急”重点办好西北文教事业,开发西北人民的智力,以达到“经正民兴,人才从此出,风俗亦从此厚矣”的目的。
为此,他上任伊始,就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振兴措施,从同治八年(1869年)开始,要求甘肃各地方财政划拨,并带头发动官员和乡绅募捐,筹集经费、兴办义学、创办书院,力图改变甘肃与西北教育落后的状况。据统计,在他任陕甘总督期间,甘肃各地共新办义学达300多处,其中会民义学57处。同治八年(1869)至光绪七年(1881年),在他的倡导下,甘肃各地兴办和修复了一大批书院。如在陇中地区创办或修复了岷州文明书院,陇西襄武书院,狄道超然书院、洮阳书院,安定育英书院,漳县武阳书院,一时陇中各地掀起了重教兴学的高潮。
当时甘肃士子诵读的书籍,大都是书贩从成都和武汉两地贩运而来。兵燹之后,这种买卖也无人去做,书源枯竭。左宗棠看到这种情况后,决定刊刻书籍,自备书源,以改善西北图书刊发落后局面。为此,他设立了专门的刻书局,最早为西北刊刻书籍的机构在汉口,叫崇文书局,在西安时又设立了关中书院,新疆设立了迪化书局,三地的刻书费用大都由左宗棠的廉俸支出,几乎没使用公款。左宗棠还有一个流动的刻书机构,一直随着西征军大营迁移运行。左宗棠在安定行营期间,就将陈氏《施政文书》、汪氏《学治臆说》和于成龙等论治文章汇编成《学治要言》大量刻印,发全省地方官吏供其遵循。另左在平凉时曾刻印汪辉祖所著《佐治药言》和陈宏谋所著《在官法戒录》发给属吏阅读,进驻安定后又补印了前述书籍,用于整饬早已腐败的甘肃吏治。
左宗棠在西北发行书籍的总数,现无从考究。但据史料记载,仅光绪元年(1875年),左宗棠就给“安定县发过《六经》16部,《诗经》《四书》《孝经》《小学》各26部。另给安定育英书院发《六经》8部,《孝经》和《小学》各30部,《四书》和《诗经》各60部。这在封建历史上西北历任主官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恢复经济兴修水利改革税制
左宗棠在西北十余年,特别重视水利建设,把兴修水利作为恢复和发展当地社会经济的头等大事。位于狄道的抹邦河水利工程是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左宗棠部将王德榜率军驻扎在陇西狄道(今临洮县)时所建,是左宗棠在甘肃各地兴建的诸多水利工程中最成功的一项,值得一述。
关于此项工程详细情况,王德榜在龙王庙碑文中记述到:“斯渠也,始造于同治十二年六月既望之翼日,以同治十三年五月晦日功。其长七十里,广丈有六尺。堤高三丈五尺,宽二十文余。横亘两崖。糜金钱四百万有奇。火硝磺二千六百石。”另据慕寿祺所编《甘宁青史略》(二十四卷)记载:巩昌府知府在给左宗棠呈文中,详细记载了勘验该工程的情况:“知府于七月(同治十三年)初四日起程,初六日抵狄道州城。次日,会同王藩司德榜,狄道州知州喻光容等携带文尺,驰往距狄道城南三十里岚关坪地,从迤东之陈家嘴行水旧道勘起。勘得此股渠水,旧由陈家嘴分出之岚关坪山腰,穿洞入渠。
据该处民人称:道光年间,山洞崩塞,是以水不归渠。此次王藩司于抹邦河上流,筑坝一道,阻往来水;另开新渠,引水灌溉田亩。坝高三丈有奇,宽二十丈;俾河水鼓起入渠。引至岚关坪山脚,复凿平山石,高七丈有奇,长四百余丈,中开石渠一道,而宽三丈,深八九尺不等。水由石渠绕入土渠。并于狄道城南川一带,开挖支渠十一道;川北一带,开挖支渠七道。所有南北两川民田,均可以资溉灌。其渠口之西,设有板闸一道。需水多少,则按闸板启放。坝右石山,又开便河一道,东西长三十八丈,深一丈八尺,宽约十余丈,以备水旺时分水势,免致伤堤。坝之南,便河之北,就石坪上立庙一座,横联三楹。其沿山一带之土沟,碱水下注,均筑桥漕,架水过渠,由田间另辟水路,将碱水泻入洮河,不致有伤禾稼。洵为筹划尽善,办理得法。查由入水渠口,西行抵岚关坪高坎,计长七里;自高坎迤北至狄道州城,三十里;过州城迤北搭视渡,过东峪沟,以及八里、十里、十五里,直达清水渠。计自坝口至清水渠,统长六十余里,始由清水渠泻入洮河。卑府周视岚关山脚渠道及新开便河,均系石山开凿,地雷轰成,委非民工民力所能举办。且时值雨后,水势颇旺,渠内源源灌注,亦无泛滥之势。”以上这段史料记载足可以看出抹邦河水利工程质量的优良,岚关坪灌区当时可灌溉田地约25万余亩。此渠(即今东干渠)后经数次修葺,成为临洮灌溉面积最大的渠道之一。
同时,左宗棠为了尽快恢复在战乱中遭受严重破坏的社会经济,增加财税收入,稳定甘肃政局,对包括田赋、盐务、茶务、厘金等在内的旧税制及甘肃币制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其中诸多创见是值得总结与研究的。如安定县位居三陇通兰之要道,为兰州门户,是官商运输必经之要冲。左宗棠为了整治税收,增加收入,在安定县增设厘金督催机构,规定承运商货必须领取护票,路过安定必须持票向督催局交验盖印。凡无发出地和安定县验印的驮货,一律没收充公。甘肃在1866年初征厘金时,每月收银不过一二千两,此后大大增加,仅同治九年(1870年)至光绪七年(1881年)的11年中,就收厘金税银906572两。这些财税收人也是左宗棠巩固西北边防和开发西北的根本保障。
左宗棠在西北的治理与开发活动,掀开了近代开发西北的序幕,尽管后来他的许多措施并没有贯彻到底,甚至人亡政息,甘肃与西北贫困依旧,但是其影响却是十分深远的。左宗棠“白头戍边”,不遗余力开发西北的爱国精神与历史功勋,深深激励着后人,为后来者提供着巨大的精神力量与智慧启迪。
光绪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1885年9月5日),即《中法合约》签订不久,中兴名臣左宗棠在福建病逝。朝廷下旨追赠太傅,谥“文襄”,入昭忠祠、贤良祠,可谓哀荣备至。
文章节选自 安定文史资料 作者: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