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星链”外,乌克兰军队在战场上还依赖另一种美国卫星系统,也就是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Global Positioning System),确切说是精度更高的军版GPS,在战争爆发后,五角大楼增强了乌克兰的军版GPS强度。
对乌克兰军队来说,军版GPS不仅提高了多款制导武器的打击精度,尤其是西方远程导弹、JDAM-ER炸弹、“海马斯”火箭炮和北约口径155毫米火炮发射的制导弹药等,乌克兰军队及其装备的北约重型武器也很依赖军版GPS,更高的精度允许乌克兰炮兵为己方前线部队提供更靠近的火力支援。
当然,俄罗斯军队也使用GPS,不过是精度稍差的民版GPS,俄罗斯国防部发布的一些图片和视频,显示俄军飞行员和坦克手甚至会使用手持式GPS接收机来确定位置。不过,民版GPS除了存在在战区附近被关闭的风险外,还因为精度不够,很难被制导弹药使用,尤其是那些需要在一线使用的制导弹药。
那么,俄罗斯军队能否依赖自己的GLONASS(“格洛纳斯”)?俄军当然在使用自己的GLONASS,但很不幸,GLONASS存在太多问题。
詹姆斯敦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军事专家帕维尔·鲁津告诉彭博社,俄罗斯GLONASS系统在技术上处于崩溃边缘,该系统一半以上的卫星已经停止工作,其他可用的卫星也接近到期(到期不等于报废,卫星超期服役很常见),理论上,俄罗斯政府可以发射新的卫星补充,但由于制裁等缘故,无法获得航天级芯片等零部件,俄罗斯现在每年只能生产一两颗新卫星,而且不保证这些新卫星能成功发射并组网成功,“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从根本上维护这个系统。”
在今年年初,整套GLONASS系统总计只有25颗卫星,其中仅有4颗是较新的Glonass-K,去年11月,俄罗斯联邦航天局推出了更新的Glonass-M,但问题是由于“难以跨越的资金和技术障碍”,Glonass-M很难在短时间内使用。现在,俄罗斯航天局依然在使用Glonass-K,不过是较新的Glonass-K2,“具备更长的使用寿命、技术和精度特性”。
不过,对GLONASS系统来说,战争是一个有利因素,虽然失去了外国客户的资金支持,这笔资金通常占俄罗斯航天局收入的10%到20%左右,但由于军事上的重要性,挪威北极大学的弗洛里安·维达尔认为GLONASS系统将“以某种方式获得支持”。
只是,要想迅速提高GLONASS系统的精度,哪怕只是满足在乌克兰的军事需要,也是极其困难的,甚至在可预见未来都做不到,俄罗斯工业基础无法支持这种需求,而要想获得西方制造的航天级零部件,可比获得商用和工业用零部件困难多了,前者受到了更多更严密的管制。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土木与环境工程学院的克雷格·罗伯茨在研究后认为,目前使用的四种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包括GPS、北斗、伽利略和GLONASS,GLONASS精度最差:地面站和空间原子钟质量不太好,这直接影响了其精度。
因为无法提供足够的精度,俄军被迫像当年的苏军一样,提高弹药威力来弥补精度的不足,苏军可以使用核弹头,俄军只能使用更重的炸弹,这也是俄罗斯空天军开始使用1.5吨级滑翔制导弹药的主要原因,“他们没有能力获得(西方那样的)精确制导弹药”。
不过,即便如此,俄军使用的这些精确制导弹药在可靠性和使用限制等方面也存在问题,不能攻击与俄军距离很近的乌克兰目标,甚至发生了弹药投掷后偏离目标至少5公里的案例。
对俄军来说,虽然GLONASS的精度不够,但好消息是足以支持俄军对乌克兰重要设施发起“远程精确打击”,诸如港口等设施,甚至可以将GPS和GLONASS结合起来使用。乌克兰国家安全与国防委员会秘书达尼洛夫在接受西班牙媒体《ABC》采访的时候,就承认俄军刚击中了乌军一个导弹存放点,但他没有透露更多信息,包括具体时间、地点、有多少导弹、俄军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存放点的。
对俄军来说,能摧毁一个这样的目标很不容易,在发现对方高价值目标方面,俄军要远远落后于对手,这一点从克里米亚以及俄罗斯境内频发的爆炸声和浓烟烈火上就能看出来。
值得注意的是,在对付乌克兰军队发射的自杀式无人机时,俄军在莫斯科等地使用大量的电子战干扰系统,同时,前线俄军也大量使用此类系统,以至于乌军将俄军的电子战干扰系统列为首要打击目标,甚至超出了火炮。
不过,乌克兰军队似乎并未使用专门针对俄罗斯GLONASS系统的电子战设备,西方向乌克兰提供了不少电子战系统,但在公开报道里很少提及。当然,很少提及并不代表没有,只是我们很少看到俄军导弹和自杀式无人机坠毁的新闻,而俄军迫降的乌克兰自杀式无人机的数量却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