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多年终于鱼跃龙门。转头就把弟弟送去入赘

四维文学 2024-06-27 09:58:27

1

我从小就发现,妈妈对我和弟弟有两套标准。

弟弟在外疯跑,妈妈说真有男子气概。

我在外打闹,妈妈皱着眉:“推推搡搡的,哪有女孩子的样子!”

我疑惑道:“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子?”

妈妈把我带回家,微笑着给我打扮起来。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俏皮的小啾啾,花哨的小裙子,小巧精致的皮鞋。

“妈妈,我想穿运动鞋。”

妈妈摔门而出:“你自己反省反省。”

我默默把作业写完。

到了饭点,明明菜是一样的,米饭是一样的。

可为什么弟弟大快朵颐,爸妈在旁笑眼眯眯。

“宝贝真厉害!”

我不明白吃个饭有什么夸的。

但我还是学着弟弟那样大口吃饭,讨着父母的欢心。

爸爸却把筷子“砰”地摔在我面前。

“吃没吃样,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妈妈手擦了擦围裙,打着圆场:“吃饭呢别凶孩子。”

“一一,快吃饭。”

妈妈亲切地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吃完饭,爸爸在客厅陪弟弟玩玩具。

妈妈自觉走进厨房洗碗。

这样的日子在我上高中前不断重演。

完美的拥有女性特质的母亲,在外风评很好的父亲。

一双儿女,一个好字。

旁人只会说:“你看你爸爸妈妈多爱你啊。”

只有我知道,我生下来就是姐姐。

我家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弟弟。

弟弟房间的朝向,父母风风火火特意请人算了风水。

弟弟的生日,蛋糕礼物宴席一样不落。

弟弟的学校,毫无例外都是最优质的。

而我,永远都是“随便整整得了”。

我和弟弟争吵,下一秒就是我被拉着去关禁闭。

胆敢反驳一句,父亲抡圆的耳巴子扇下。

可每到晚上,妈妈总会进我房间,摸摸我的脸:“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就连我和弟弟的名字都显出不同,我叫蒋一,弟弟叫蒋不凡。

“一一,妈妈给你商量个事。”

妈妈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走进来。

“我跟你爸爸要去外地给你们挣钱,你得照顾弟弟哦。”

说是商量,实际上是通知。

我高三下期,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是不是照你说的那样照顾他?”我遏制住想骂人的嘴。

母亲满意地点了点头,甩下一句:“你继续学习。”就出去了。

我看着她头顶的银丝,蒋不凡有90%的功劳。

第二天他们果然收拾行李,急匆匆赶去机场。

“不凡,有什么事记得给爸妈打电话。”

蒋一凡完全是缩小版的父亲。

父母前脚刚走,蒋不凡就对我发号施令:“我要吃三明治。”

2

“自己做。”我整理好书包就准备出门。

“你什么意思?”蒋一凡冲过来扯我的衣服。

小少爷第一次没吃上热乎的早饭。

可这关我什么事呢。

我猛一抬手,把他推翻在地。

不顾在地上撒泼耍赖的蒋不凡,把门重重砸上。

早上的11路特别挤,充斥着各种气味。

但我很珍惜,这趟车是我考上A大的起点。

父母为了方便蒋不凡读书买了那套学区房。

他去学校几分钟,我去学校赶紧都得半小时。

上完晚自习,回家已经是9点半。

打开门,客厅一团糟。

外卖直接扔地上,油滑腻腻的流了一地,地毯上全是垃圾。

作俑者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对着电视哈哈大笑。

我点开摄像头,发给父母。

“转钱,你们也不想蒋不凡在垃圾堆里生病吧。”

我刚换好鞋就收到了父亲的电话。

一接通是不出所料的破口大骂:“钱钱钱,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直接挂断电话,赏他进黑名单。

看我“听话”地扫着地,蒋不凡趾高气扬地把脚放在茶几上指指点点。

“哪还有油呢。诶诶诶你去哪?”

我把垃圾一股脑倒在蒋不凡床上。

“垃圾人只配住垃圾窝。”

蒋不凡光着脚跑进来发疯地大叫,我学着父亲的手段给了他几耳光。

在蒋不凡的粗口配乐中我拍下他的床,发给父母。

“转5000。”

钱立马转过来了。

两人被我气成孙子还不是得乖乖转钱。

抬头看着蒋不凡被打得通红的脸,我明白了权力的滋味。

10点半。

没床睡的蒋不凡不厌其烦地撞着我的房门。

我放下笔,把蒋不凡朝家门口拖。

“蒋一,你敢!”蒋不凡扒着门框,执拗地威胁我。

回应他的只有差点摔在脸上的门。

我乐得清静,仔细复习完功课才去开门。

蒋不凡缩在晦暗不明的角落抽泣。

我逗狗似的啧了几声,示意他进门。

我爸妈很擅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在蒋不凡的告状下,母亲的电话立马来了。

母亲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怎么敢把不凡关在门外?”

不等我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

“一一,不凡还小,你做姐姐的大度一点,好好照顾他。”

言下之意,好好做你弟的保姆。

“转钱。”

“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我养你这么大,结果是个白眼狼……”

母亲在电话那边声泪俱下,我确定了我的猜想。

他们没办法随时回来。

不然哪忍得了我如此对待他们的宝贝儿子。

“你看我们幸幸苦苦挣钱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

“那你转钱啊。”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显露出本性。

为什么之前不说。

人微言轻。

可现在我马上独立自主,他们又远在千里之外。

是讨债最好的时候。

效果不错。

又收获了2000。

人们总是说钱在哪,爱在哪。

可我不需要爱,我只要钱。

3

父母总是以对我好为借口让我节俭。

我的学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

但蒋不凡不能没钱花。

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

甚至这个家,早晚都得我说了算。

第二天我回家。

钥匙转了几圈都动不了。

我听见里面蒋不凡尖锐的笑声:“妈,你这法子真好。”

现在生活多么便捷,为我暴揍蒋不凡缩短了时间。

上门开锁,不到半小时就完事。

我进门时蒋不凡正在房间玩游戏。

“还敢换锁?爸妈没教好,我替他们教育你。”

我扯着蒋不凡头发就往床头撞。

蒋不凡被吓得嚎啕大哭,向我求饶。

“再敢跟爸妈告状,我撕了你的嘴。”

可能是担心蒋不凡的安危,再是因为他要中考了。

爸妈把农村孤身一人的奶奶叫来照顾他。

奶奶说着一口撇脚的普通话,操劳着小少爷的一日三餐。

我和蒋不凡都跟奶奶不熟。

因为爸妈认为农村人太“土”了,从不让我们回去。

也是,没有对比,怎么显得他们高贵。

奶奶却对蒋不凡很熟。

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牛奶。

凡是关于蒋不凡的事,奶奶都格外上心。

大到上课下课接送,小到挤好的牙膏,事无巨细。

而我,又成了家里可有可无的人。

我和蒋不凡的关系转变在一个晚上。

我刚准备走进房间,看见门口故意扔的垃圾。

我一脚踹开蒋不凡房门。

“把垃圾给我扫了。”

他遮遮掩掩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抢过他手下拼命盖着的纸。

“哦,情书啊。”

我笑了笑,终于抓到他的把柄了。

“姐,求你了,别给妈说。”

就因为这事,蒋不凡第一次叫我姐。

我缓缓开口:“我理解你,还可以帮你追。”

房间里的动静被奶奶听见,猛地冲进来。

“蒋一,你进不凡房间干什么?”

她把蒋不凡护在身后,仿佛我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这让我想到初中时无数次替蒋不凡背的黑锅。

他不小心摔破的碗,是我碰掉的。

他考不好的试,是我没教好。

他生病,是我克他。

总之,他是主体,我是客体。

每次我无故挨揍时,蒋不凡也是这样,被母亲护在身后。

父亲的手掌每落下一次,蒋不凡的笑容就加深一分。

我看着奶奶的嘴脸,捏紧了拳头,又克制住了。

我还有大好的前程,而她的面前,只有墓碑。

何必计较。

4

我都走出房间了,老太婆还在身后恶毒地诅咒我。

少年的心事是藏不住的。

自从用了我说的方法,蒋不凡跟那女生成了朋友。

以致于我和蒋不凡的关系也迅速升温。

至少不会在被窝里发现针了。

母亲的电话时常会打来,但话里话外都是“不凡”。

对我只会问体重。

“女孩子,好看才有市场。”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商品。

“是啊,那给我钱买化妆品啊。”

母亲的声调一下子提起来了:“狼心狗肺……”

“奶奶在医院打点滴。”

不出所料,几秒后钱就转来了。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格外温柔。

“拿着钱给不凡做点有营养的。”

奶奶在医院打了一天点滴,看着天黑就急着往家赶。

她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子。

我端着一盘蔬菜放到桌上。

顺手把照片拍下,发给母亲。

“这也太素了。”蒋不凡拧着眉用筷子戳着菜。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去看看现在小女生喜欢的偶像。”

“都是一个比一个瘦,你看看你,太胖了。”

“这样怎么可能有市场。”

“我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给我说的话,被我原封不动的传给蒋不凡。

蒋不凡没再说话。

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奶奶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

“哎哟不凡,你怎么吃这个,想吃什么,奶奶马上就做。”

蒋不凡横了眼讨好的老人。

奶奶没得到好脸色,转头死死盯着我。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给不凡吃青菜?”

我打量着老人狰狞的面容。

她自己也是女性,却这样讨好着男性,贬低着自己。

真可悲。

我摇摇头向房间走去。

奶奶瞪大眼睛喘着粗气,伸手就想扯我的头发。

我向前走了一步,她一趔趄差点跌倒。

“去洗碗。”蒋不凡擦擦嘴。

奶奶气不过,还想打我。

“你个老不死的,滚去洗碗!”

蒋不凡骤然提高的声音,震得老人一抖。

条件反射地走进厨房。

厨房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反射出她树皮般了无生机的脸。

母亲的电话如约而至。

我直接挂断,让她用钱交流。

之后几周奶奶的状态越发不好。

通夜的咳嗽,恍惚的神情,黝黑的脸。

在蒋不凡的埋怨中,奶奶被爸妈“请”回了乡下。

没过多久就传来奶奶因为怪病去世的消息。

亲妈的葬礼不办,却是转钱让我带蒋不凡去做全面检查。

好一对孝顺的儿子和儿媳。

春心萌动的年龄加上从小骄纵惯了,蒋不凡沉溺在温柔乡中。

回家越来越晚。

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喝着酒抽着烟,学着古惑仔的派头。

高喊着兄弟义气大过天。

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恨不得一天有25个小时。

教室里嘎吱嘎吱响的风扇,吹不散我心里的焦愁。

一支又一支没墨的笔。

一张又一张试卷。

一场又一场模拟考。

我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在这样的节骨眼,我突然思念起外婆的怀抱。

从小打大,只有外婆屋里的秤是平的。

只有父母口中不上档次的“乡下人”撑起了我。

作为受益方的蒋不凡,从来不会在乎这些,他只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用钱的速度越来越快。

快到母亲的电话止不住的打给我。

但我只是打着哈哈,也不忘找她要钱。

终于在高考前一周,父母忍不住回家了。

恰好撞上在客厅抽烟的蒋不凡。

蒋不凡一边在客厅踱步一边跟他的“马子”开着黄色笑话。

父亲本来预计扇在我脸上的耳光,怒不可遏地落在蒋不凡脸上。

蒋不凡“呸”地吐掉烟,红着眼一拳就砸回去。

两父子扭打在一起。

在母亲声嘶力竭地拉架中,我静静地倚着门框,欣赏着这一场好戏。

父母的天塌了。

蒋不凡甩下一句:“快点去死。”

就擦着电视旁他们仨的照片摔门而出。

我看着没有我的全家福,如释重负地摔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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