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统治后期,政治腐败,社会矛盾尖锐。宰相脱脱开河变钞的措施,更是激化了社会矛盾。白莲教徒韩山童、刘福通等人便抓住贾鲁开河的时机,利用独眼石人在颍州发动武装起义。刘福通所部红巾军发展迅速,仅仅几个月便众至十余万。
颍州首义后,天下豪杰群起响应,在北方的响应者,有徐州的芝麻李等和濠州郭子兴等人,尤其芝麻李等人以仅仅数人之力,就夺取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的战略要地徐州,顷刻之间便发展到十余万人马,对元朝构成很大的威胁。
南方的白莲教徒,也在教主彭莹玉的鼓动和领导下,抓住天下大乱的时机发动起义,并于至正十一年十月以徐寿辉为帝,在蕲水建立了与元朝势不两立的天完政权,随后便四处攻城略地,取得了很大的战果。当时的形势是不仅河南兵起、湖广、荆襄等地兵戈四起,连两淮亦骚动,当时的形势可以用时人余阙的余出入乱中,以观南方之民,或盗至而乱,或未至而迎降话来形容,当时的形势可以说是天下大乱。
所谓乱世出英雄,这样的政治乱局为名闻乡里的察罕帖木儿,提供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察罕帖木儿等人认识到,在此时天下大乱的环境下,要想自保以及实现自身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夙愿,必须拥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引下,当红巾军起义爆发后不久,察罕帖木儿便率先在家乡组织地方武装——义兵。
元朝末年,元军的战斗力已不能和成吉思汗时期,以所向无敌著称的蒙古铁骑相提并论。当时的情形是朝廷失政,统兵者玩寇,区区小丑不能平;元朝末年的武备和军队,早已经荒驰不堪。
天下承平日久的环境导致元军军备废弛;加之军纪败坏导致战斗力极其低下,因此可以讲元朝末年,元军的军事力量达到了夫将之贤者,千百人中不获一二焉的程度。红巾起义爆发后,由于官军作战不力,致使元朝不三五年,自河以南,盗贼充斥。
红巾军起义爆发后元廷便积极出兵镇压,初期当刘福通等人率领的红巾军占领颍州后,连赫厮、秃赤率领的以素号精悍,善骑射著称于世的阿速军,即使在各路汉军的配合下,由于统兵将领根本无心作战;且赫厮贪生怕死,与红巾军对阵之时,元军未战先溃,使刘福通所部红巾军得以顺利攻城略地,很快便众至10万。
这说明在蒙古军之外,元朝统治者所长期仰赖的色目军也已经腐化,难堪大任。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卫王宽彻哥、知枢密院事老章等人也是如此无能,初战告捷便忘乎所以日夜沉溺酒色,使红巾军有机可乘,被劫营导致损兵折将。
作为御史大夫,和中书右丞相胞弟也先帖木儿更是无能,其统领三十余万精兵,且粮草充足,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本应大有作为,但由于其贪生怕死,导致几十万大军未战先溃,最后仅剩万余人。
即使贤相脱脱、太平也不免徇私枉法,如脱脱弟也先帖木儿临阵脱逃致使丧师失地,但由于其兄长的庇护,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而太平上书让其子也先忽都取辽阳,而也先忽都所迹不前,竟溃而归,逃回大都之后,反而被升官为翰林集贤学士。元廷如此赏罚不明,使元军士气更加低落。
官军腐败无能,元廷为了镇压农民起义,允许各地募土人为军组建地方武装,并且免其差役,令讨贼自效。因此,地方武装便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察罕帖木儿义兵,正是在元廷的号召和鼓励之下组建起来的,并在日后征战生涯中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
士大夫阶层由官吏或有声望、有地位的知识分子组成。因此,即使是在野的士大夫,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是当地的实际统治者,是封建制度下政权和族权力量的体现者,同时也拥有较大的财产,在当地很有权势和声望。红巾起义爆发后,起义军为了吸收广大的农民群众加入其阵营,必然要对士大夫进行无情的打击。
由于元军早已腐朽不堪,地方驻军更甚。可见,当地官府根本无力维持地方秩序,以使广大士大夫免受红巾军的打击。因此,地方上的士大夫,迫切要求一个强大的政治军事力量的出现,以维护统治秩序,保护自己的利益。
地方上的士大夫面对红巾军的残酷打击,必须想法自救,因此,他们为了自保,纷纷组织起地方武装——义兵,以镇压农民起义军。如歙县的罗旦,面对红巾军发展到当地的严峻形势,便教育子孙在此国难当头的重要时刻,理应忠君报国,以国事为重,于是招兵买马主动接受官府的节制,为国效力,纵然家竟以此荡毁也在所不惜。
察罕帖木儿幼笃学,尝应进士举,有时名,深受汉文化的影响,是士大夫阶层的一份子,因此面对红巾军对士大夫的残酷打击,出于自保和维护当地的统治秩序的目的,率先组建地方武装,积极镇压红巾军。
色目人被蒙古人征服较早,后来随着蒙古人征服区域的扩大和民族的增加,蒙古人为了能够有效统治如此广阔的地域,和如此众多的民族,便笼络色目人为其效力,授予他们很多特权。所以,色目人在元代是和蒙古人一样,作为少数民族和征服者的双重角色来到中原的,二者的命运与蒙元政权是休戚与共的。
蒙古统治者为了维护蒙元政权的长治久安,实行四等人制。色目人的先辈本是被蒙古族征服的,处于被奴役、被压迫的地位,但是蒙古统治者为了扩大自己的统治基础,便把较早征服的色目人作为自己的同盟军,使其在政治、法律地位等方面享有诸多特权。在元朝的任官制度是所在官司辄以蒙古、色目人为之长。
很多色目人做到宰辅大臣,如元文宗在位时的权臣燕铁木儿;又元顺帝时曾颁布在省、院、台、部、宣慰司、廉访司等实权部门,以及郡府幕官之长,并用蒙古、色目人的诏令;又科举取士制度规定,使色目人可以跟蒙古人一样,考取功名较汉人容易很多,可见元代色目人在科举仕进方面享受的优待。
察罕帖木儿祖籍北庭,元朝初年,曾祖阔阔台随军攻占河南,后来以探马赤军户在河南居住,并且其祖父乃蛮台、父阿鲁温两代都居住在河南,为颍州沈丘人士。因此,察罕帖木儿是数代居住在中原的色目人。在当时民族矛盾尖锐的形势下,察罕帖木儿深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其自身的利益和元朝的长治久安是休戚与共、密不可分的。
因此,察罕帖木儿在红巾军发展到河南,即将威胁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胸怀大志的察罕帖木儿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失,便率先在颍州沈丘组织地方武装义兵,积极参加到镇压红巾军的大洪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