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秀芸

故事来自生活中的琐事，有所艺术加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以前村里的老邻居张大姐，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我看着上面一串数字，眼中一热。要说我女儿和我身边还有谁会有来往，那只有邻居张大姐的女儿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都很好，说是亲姐妹都不为过。我找不到我女儿了，前段时间，我找到张大姐，说了很多好话。

她终究是心软的，答应帮我从自己女儿手里偷偷拿到我女儿目前的号码。如今确实是拿到了，但张大姐却说：“我没能瞒过我闺女，她没阻止我给你，但也让我给你捎句话。她说你若是对女儿还有一丁点的母女情分，就不要再打扰她。只有这样，以后可能还有重逢的机会。”

可我想不明白，我是她的母亲，养育之恩，就这么容易被丢弃吗？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又怎么能一点都不体谅我？说好的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我和女儿之间，之所以从母慈子孝，到如今女儿嘴里的此生不见，是因为钱。可女儿怎么就不能理解，但凡我有能力，我怎么可能会不管她。可我终究要先顾着儿子的，毕竟我要跟着儿子生活，毕竟儿子没有女儿有本事。

15年前的20万，应该是很多吧？我老公早年去世了，我是一个人拉扯女儿和儿子长大的。我没多少本事，所以一直到女儿和儿子长大，我们依然住在村里的老房子里。原本一直这么住下去，可能也没事，但儿子慢慢长大了，以后结婚娶妻也要有房子。买不起城里头的房子，至少村子要有楼房吧。

但是我问了周围邻居，盖楼房加上装修，没有20万，搞不定。可笑我手里头，也就几千元。思来想去，我想到了女儿。女儿这个时候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她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赚钱。我知道她工资一开始不高，但后来其实蛮高的，加上工作拼命，奖金也不少。我每个月只问她要800生活费，我猜想，她应该存了不少钱。于是我给女儿打电话，希望她帮一把。

我把前因后果都和女儿说了，我说：“闺女啊，妈妈知道家里盖房子，又是给弟弟结婚用的，应该是妈妈出钱。让你一个姐姐出钱，确实不厚道。但你也知道，妈妈没啥本事，这些年，也只能拉扯你们长大。你总不能看着妈妈和弟弟，没地方住吧？而且你出钱盖起来的房子，以后永远都有你的一个房间。”

女儿沉默了很久，我还告诉她，就当是问她借的。等弟弟以后赚钱了，一定会还给她。我好说歹说，女儿总算是同意了。她给了我20万，也告诉我这里面有一部分是问朋友借来的，因为她没有这么多积蓄。女儿说算是借给弟弟的，希望弟弟工作之后，每一个月都还给她一点。时间可以久一点，但不还肯定不行。

我答应了，我说你不相信你弟弟，难道还不相信我？但后来，我没有做到。儿子工作后，开销大，一个月压根存不下来多少钱。而且他也说了，自己总要给自己存一点老婆本，除非我已经给他准备好彩礼这些了。还说村里头的房子，应该是妈妈和姐姐还有自己三个人的，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这笔钱。

我想了一想，认为儿子的话也没错。于是面对女儿一次又一次提起让弟弟还钱，我就这么说了。我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反正女儿的态度越来越怪，但依然没放弃问我还有弟弟要钱。房子盖好10年后，女儿依然一毛钱都没有从我和弟弟手中拿到，但村里头的房子要拆迁了。240万的拆迁款，足够儿子在城里头买房子了。

正好儿子谈了一个女朋友，对方要求城里头有婚房。我当时想过先把20万还给女儿，但又想到如果拿掉20万，那除了房子之外的彩礼和婚礼怎么办？我认为女儿应该能理解，于是就把240万都给了儿子。女儿知道后，彻底暴怒了，回来只差没有砸了家里，我从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

我当时也是气狠了，认为女儿怎么能对我这样，于是也说了狠话。我说我的房子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和你没关系。村里盖房子，你确实出了钱，但又能说明什么，给自己家里盖房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说完之后，女儿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笑了，然后说，20万，就当是回报养育之恩，以后咱们没有关系了。

说完女儿就走了，然后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连她在哪里上班，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后来，女儿结婚也没和我说，没让我和我儿子参加。我儿子结婚，我甚至找不到她的人，让张大姐的女儿捎句话，人家说我女儿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需要和她说。我一开始真的以为女儿只是说气话，但眼下看起来，她是真的不要我这个妈妈了。

电话终于接通了，女儿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她说你好，请问你是谁。我忽然就哭了，我说对不起，妈妈真的想你了。女儿听出了我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说：“说好了此生不见的，不要再找我了。”说完就挂断了，我再次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我知道错了，如果当初拿到拆迁款的时候，我就把20万还给女儿，女儿肯定不会不理我的。

可能是报应吧，我如今和儿子还有儿媳妇一起生活，其实日子并不好过。但我却没有退路，我只能像一个保姆一样，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我是真的想我女儿了，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做，女儿才能原谅我？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已经过去了，我没法回到过去重新选择。女儿怎么就不能原谅我，不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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