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回国了。

我原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先给了我。

“这是我男朋友，司家大少爷司羽晨。”

“而你这种穷鬼，以后离我远一点！”

我听后却笑了，她还不知道我是司家刚找回的大少爷。

而她挽着的那个冒牌货，很快就要被赶出司家大门了。

1

沈莞莞回国的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同学聚会上，我见到了分别三年的沈莞莞。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名牌logo挂满全身的男人，看起来像个招摇的花孔雀。

沈莞莞表情流露出几分羞涩，言语间却尽显炫耀。

“这是我男朋友，司家大少爷司羽晨，未来风云集团的掌权人。”

现场果然一片哗然。

司家。风云集团。

所有人都一下抓住了这两个重点。

看向沈莞莞的目光写满了艳羡。

而我看着她挽着司羽晨胳膊的那双手，只觉得刺眼。

我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沈莞莞趴在课桌上，侧着头，朝我莞尔一笑：

“阿铭，等高考结束，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

她随口许下的承诺，我一直期待到毕业那天。

沈莞莞成绩不行，卷不动国内高考，出国是唯一的出路。

临走那天，我送她去机场。

“阿铭，异国恋太难坚持了。”沈莞莞告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正式在一起好吗？”

现在她回来了。

尽管和我预想的场景并不一样。

我还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了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手提袋。

“好久不见，莞莞。”

我看着沈莞莞的眼睛，她心虚地不敢和我对视。

司羽晨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态度有些不善。

“这家伙是谁？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一直纠缠你的高中男同学？”

沈莞莞慌忙解释：

“我跟他没什么的，羽晨你要相信我呀。”

“是他一直单方面追求我，我根本没答应过他！”

我觉得讽刺，沈莞莞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像是生怕这位金孔雀生气误会。

司羽晨动身走到我面前。

“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司铭。”我说。

2

在场的同学都愣住了。

“司铭？他在说些什么啊。”

“李铭什么时候改姓了？”

司羽晨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啐了一声。

“你也配跟我一个姓？真尼玛晦气。”

沈莞莞安抚好司羽晨，转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李铭，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没必要这样的。”

我反问：“我哪样了？”

“我又不是因为羽晨姓司才和他在一起的。”

沈莞莞言之凿凿说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她在和司羽晨表忠心，她绝对不是图他司家大少爷的身份。

司羽晨果然很受用，嚣张地抬起下巴。

“你个废物，就算你把姓改成和我一样又怎么样？”

“能改变你是臭水沟里的老鼠的事实吗？”

他哈哈大笑起来。

单方面羞辱我了还不够，还要求沈莞莞一起。

我拎着礼物袋的手微微收紧，看向那张记忆里清纯明媚的面庞。

怎么好像变得模糊不清了。

“李铭，你就是个穷酸臭屌丝。”

“这些年骚扰我还不够吗？以后离我远一点！”

“不要再出现在我和羽晨的世界里了。”

我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气极反笑。

“这恐怕不行。”

沈莞莞以为我还想纠缠，脸上是明显的嫌弃厌恶。

“李铭，以前你给我的那些破钱，我都会还给你。”

“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行吗！”

“还有你的礼物，我也不稀罕。”

她说着，伸手夺过我手里的礼物袋，用力往地上一摔。

随着她这个举动，我对沈莞莞是彻底死心了。

眼神也冷了下来。

“沈莞莞，以前的我不计较了。”我伸手一指，“这个，砸坏了你必须原价赔偿。”

这是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

而且是这样生硬的语气。

沈莞莞傻愣片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李铭，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原价赔偿。”

沈莞莞听后，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赌气似的说道：

“好啊，赔就赔！”

我弯腰捡起从袋子里散落出来的礼物盒，小心翼翼打开。

一枚鸽子蛋粉宝石戒指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听见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司羽晨看到这枚戒指，似乎认了出来，惊疑不定道：

“这不是我家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花了三千万，拍卖回来的‘粉红之心’吗？！”

3

我没理会其他人的大呼小叫，开始仔细地检查。

发现并没有损坏后，我松了口气。

司羽晨也确定了这枚宝石戒指的身份，惊怒质问：“我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是A货吧？”

“可是这光泽度看起来不像假的啊……”

“那李铭从哪儿搞来的？”

拍卖会不是秘密，还上过热搜，同学们几乎都有印象。

司家当时拍下这颗象征着年轻的爱情的“粉红之心”，可是放出话来，说是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

沈莞莞完全呆住了。

“李铭，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司羽晨过来给了我一拳，“这要不是造假的，就说明你是一个小偷。”

“奶奶的，敢偷到老子家里。”

我侧身堪堪避开那一拳头，但还是被打到了一点嘴角。

抬手擦了擦，指腹的血迹触目惊心。

是会痛的。

受伤的地方痛，心里也很痛。

我看着那个我喜欢了近六年的女孩。

她精致的面容浮现出焦急。

“羽晨，羽晨你冷静一点，说不准有什么误会呢？”

她在为我说话吗？

司羽晨也开口质问：“你在为他说话？！”

“我没有！”

沈莞莞看都没看我一眼，心疼地抓起司羽晨的手。

“我是怕你受伤，手有没有打疼？”

我深吸一口气，趁他们你侬我侬的时候，一脚踹向司羽晨。

“刚才疼不疼不好说。”

我冷笑：“现在应该疼了。”

4

我和司羽晨最后因为互殴被带进了局子里。

司羽晨好像不是第一次来了，哐啷一下拉开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

半点儿敬畏感都没有。

我看见几名警察愁云惨淡的脸，窃窃私语地抱怨：

“几年不见，我还以为这祖宗改邪归正了。”

“他这次又犯什么事儿了？”

“打架斗殴。”

他们的目光渐渐移到我身上。

“你们谁先动手的？”

“他！”沈莞莞立刻伸手指向我。

我和司羽晨身上都带着伤，但他鼻青脸肿的，明显比我严重些。

“不是有监控吗？查一查就知道了。”

我云淡风轻地说道。

然而有一名警察却为难地表示：

“会所老板说了，你们那间包厢正好监控坏了，调取不出来。”

“不能技术复原？”

“不太能……”

我明白了。

由于现场的其他同学作为目击人，都纷纷表示是我先动的手。

我即将接受三日拘留的处罚。

司羽晨还嫌不够，顶着猪头脸恶狠狠地说道：

“我还要告他盗窃！”

那枚硕大的粉宝石安静躺在丝绒盒子里，被当作罪证，摆放在我面前。

“羽晨，你消消气。”

沈莞莞娇软的嗓音响了起来，“早知道带你来参加我的同学会会遇到这种事，我就不来了。”

司羽晨喝了一口茶水，脸色难看。

“我倒要好好感谢你！”

“要不是你硬拉着我陪你参加这破聚会，我还不知道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觊觎我家的东西！”

沈莞莞犹疑地问：“那个……真的是真品吗？”

“十有八九吧，”司羽晨说，“也搞不好是那小子伪造的，就为了泡你，呵。”

沈莞莞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

“哎呀，讨厌，人家怎么会看上那种货色。”

我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凝视着宝石折射出来的璀璨光芒。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振动起来。

我拿出来，看了眼备注。

“叶叔。”我礼貌地喊，“我在警察局，可能得麻烦您来捞我一下。”

6

半小时后，一个身板端正的中年男人走进局里。

司羽晨见到来人，一下子站直身体。

“叶、叶叔，您怎么来了？”

叶叔虽然只是司家名义上的管家，但他跟在司总身边多年，陪司总白手起家走过来的，地位不容小觑。

司羽晨一向害怕严厉的叶叔。

也不管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第一时间进行甩锅。

“叶叔，这次真不是我主动惹事啊！”

“你瞧瞧我脸都伤成什么样了，都怪那个傻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叶叔看见了我。

严肃的面容刚有要融化的迹象，就注意到我嘴角的破皮。

“是谁打的？”叶叔沉声问。

偏偏司羽晨还毫无察觉，大言不惭说：“是我。我没弄死他就算不错了，敢偷东西。”

“叶叔你看啊，那个‘粉红之心’不是咱家的吗！”

可叶叔根本不理会他。

叶叔走到我面前，恭敬地低下头：“大少爷。”

司羽晨懵逼了。

沈莞莞也跟着懵逼了。

“喂，叶叔，你搞错人了吧，我才是你家少爷啊！”

司羽晨指着自己鼻子，“不能因为我去留学几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吧。”

叶叔跟警察了解完事情经过，再次联系了会所老板。

这次监控视频倒是“奇迹”般地复原了。

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是司羽晨先动手我才还手的。

至于“盗窃”这个罪名。

“这颗‘粉红之心’货真价实。”叶叔说。

“是由司先生亲自赠予，不存在任何不法行为！”

“——凭什么啊？！”

司羽晨不爽极了，看我的眼睛仿佛要喷火。

“叶叔你搞错了吧，我爸怎么把这种好东西送给一个外人？！”

“这不是要留给我司家未来儿媳妇吗？”

“他又不是我老婆！”

叶叔终于和他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羽晨少爷。”

“具体原因有些复杂，还是等您三天后出来了，我再跟您细说吧。”

“什、什么意思？”

司羽晨被强行拖走拘留了。

7

我和叶叔走出警局大门，沈莞莞赶紧追了出来。

“阿铭……”

她看着路边停着的黑色豪车，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会和司家扯上关系？”

叶叔向我递来一个眼神，好像只要我点头，他转头就能把这女人送进去和司羽晨作伴。

我挥手示意叶叔勿急。

沈莞莞见状，更有了底气。

“阿铭，你之前说你现在姓司，原来是真的。”

她喃喃自语着，好像想通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大。

“你是被司家收养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沈莞莞来劲了，余光时不时往我手里的礼物袋飘。

“这个……你一开始是要送我的吗？”

我笑了：“是啊。”

“那现在……”她迫切地想伸手去拿。

“现在不是你的了。”

我残酷地告诉她：“是你自己不要的，沈莞莞。”

说完，我不管沈莞莞懊恼万分的样子，径直跟着叶叔走了。

我们回到了司家别墅。

想起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我依旧觉得很不真实。

半个月前，我和沈莞莞闹了点矛盾。

应该说是她单方面的发脾气。

她出国的那三年里，我们一直都有保持联系。

或许是因为时差关系，我和她分享日常，她从来没有及时回复过。

转账倒是收的很快。

这三年陆陆续续加起来，也有十来万了。

国外物价高，她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女生。

我只想她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

这次她看中了一个包包，鳄鱼皮的。

我即便是掏空所有积蓄也负担不起。

我看着破旧漏水的房子，看着年迈而腿脚不便的奶奶，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贫穷。

既然没办法给她想要的生活。

我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出路。

在我准备放弃她的时候，叶叔出现了。

叶叔找上门来，说明来意后，我彻底傻住。

我从来没想过这种幸运的像是中了天价彩票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那时候，我的第一想法是：莞莞，我现在有钱了。

可是好像迟了一步。

沈莞莞身边有了其他男人。

既然如此，我只好改变主意，准备体面地和她告别。

结果竟然“体面”到局子里去了。

我自嘲一笑，拿出手机，看见沉寂了半个月之久的置顶聊天框突然诈尸。

“司铭，你现在可真了不起。”

阴阳怪气。

我随手回复一个问号。

沈莞莞：“我不就是找了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你至于这么跟我赌气吗？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啊！”

“不稀罕。”

“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以后我嫁进司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谁和你是一家人？”

沈莞莞气急：“也是，你不过是一个养子，我就不该多余和你废话。反正我想要的东西，羽晨都会给我的。”

我懒得再回，直接拉黑删除。

沈莞莞。

是你亲手撕碎了我对你的全部滤镜和念想。

8

三天后，司羽晨出来了。

他回到司家别墅，见我也在，立刻大发雷霆。

“他凭什么住在我家？！”

“把他赶出去，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没有人理会他。

司羽晨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在家从来没受过这种冷遇。

他随手抓住一名保姆，怒吼道：“你是聋了吗！”

保姆瑟瑟发抖。

“羽晨少爷……我们没有权利将大少爷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