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结婚那天，我攻略失败。
系统强制抹杀了我的七情六欲。
无论他怎么在我面前秀恩爱，我都无动于衷。
直到后来，他再也无法忍受，痛哭流涕地拽着我的胳膊问我：“你明明以前很在意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样？”
1.
台上的新人笑得一脸幸福，台下众人的掌声更是一片热烈。
唯独我，惨白着一张脸。
“009宿主，你攻略失败，按照惩罚，会被夺去七情六欲。”
系统冷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十年前，学校组织春游，撞上了一辆大巴，就在我等待救援快要死去的时候，一个自称系统的救了我。
它说，作为交换我需要和俞若深结婚，成功攻略下他。
可一旦失败，也会受到惩罚。
那时候的我，只想活下来，我答应了。
后来，我开始加倍对他好，从最开始的有目的渐渐转变为真心。
我们相爱了，认识十年，谈了五年，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走到婚姻殿堂。
但后来他娶了我爸的养女，我名义上的妹妹。
台上俞若深笑得一脸甜蜜，深深刺痛着我的眼睛，我的心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一样被啃食着。
“宿主，惩罚马上开始，请你做好准备！”
系统再一次的出声拉回我的思绪。
我死死掐着的手掌心蓦地一松，闭上眼掩去自嘲。
“好。”
2.
不知道过了过久，系统说惩罚结束，我才回神。
我的身体并没有多大感觉，但心口隐隐有些不舒服，就好像缺了什么，可具体又说不上来什么。
晃神间，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我面无表情地擦着，却听见我爸的声音。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
“何况，你跟深深并不合适。”
“嗯，我不合适，你初恋的女儿合适。”
我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的出声。
虽然我没了七情六欲，但我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
在我八岁那年，我爸把江薇从福利院接回来，并且认做干女儿，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她。
起初我只是以为爸爸觉得她可怜，可直到我爸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送她去国外留学，给他买千万豪宅豪车，我才明白，原来我爸是爱屋及乌。
他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初恋的女儿，而我就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在他得知江薇喜欢我男朋友时，更是让我主动放手。
他说我这副样子配不上俞若深。
还说：“小薇学历高见识远，又比你有钱，爸爸劝你趁早放弃。”
我爸一愣，觉得我在阴阳她，随后咬牙出声：“小薇就是比你好，不然深深怎么会跟她结婚！”
他总是精准在他亲女儿心上扎刀，要是以前的我，一定被气红了眼睛。
可现在，无论他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觉得难过。
“嗯，你觉得比我好就比我好吧。”
“我不在乎了。”
我的话让他又是一梗，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仿佛是以为我是在装不在乎。
本来刚才他还想出声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唇。
3.
流程过后，江薇端着酒杯朝这边走来。
一路上满是宾客的祝福。
我爸更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江薇一过来就把视线放在我身上，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我还以为姐姐会记恨我不来参加婚礼！”
“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了声：“的确是你多想了。”
她一愣。
“你不难过？不嫉妒？”
我有些不理解。
“我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嫉妒？”
她嘴角微抽了两下，端酒杯的手蓦地攥紧几分，似乎是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既然姐姐心里不介意，那我就放心了，我和阿深刚买的那套婚房还没来得及装修，姐姐有空就帮我们设计下婚房吧。”
我随口应了声，正巧俞若深过来，江薇又说：“姐姐还不叫妹夫？”
我爸也在一旁附和让我喊，还让我给他们送上祝福。
我说了句早生贵子，又看向俞若深喊了声妹夫。
他脸上的笑显而易见僵了僵，甚至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与不安。
面对此，我心静的像一滩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在我心里就只是张口说几句话而已，没有别的含义更没有别的想法。
就是在散场的时候，江薇让我以后离俞若深远些，还说俞若深最爱的人是她，晚上做梦喊的人也是她。
我脑子忽然就涌现出了好多回忆。
大一那年，俞若深高烧四十度，脑子都快要被烧糊涂了，可嘴里却是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手还紧紧拽着我。
后来我在医院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胡子拉碴的毫无形象。
他醒来看见后直接就哭了，心疼地说我怎么都不知道休息。
他说我傻，却也在后来向我表白，说这辈子非我不娶。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了主意，娶了我名义上的妹妹，成了我妹夫。
要是我还有情绪，一定没办法接受，甚至会大闹一番。
可现在对我来说，这些都好像和我没关系。
我淡淡回了江薇一句：“嗯，他最爱你。”
话落，我转身离开。
4.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那张和俞若深合影的照片，思绪飘飘。
俞若深是我们学校的转校生，他原本是个富家少爷，后来家里破产了，就从贵族学校转到了我们学校。
因为长相出众，在第一天就被班级里所有男生孤立，被嘲笑奚落。
放学后，他们三五个结群把俞若深堵在一个破落的小巷子里，吹着口哨，流里流气地嘲笑他，说什么少爷怎么沦落了。
想到系统说他是我的攻略对象，我出手救了他，之后更是一直护着他。
放暑假的时候，他红着脸问我能不能陪他去参加比赛。
我问他为什么是我？
他低着头，耳根有些红说：“因为你在我有信心。”
“可是我又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总要分开的。”
他顿了顿，垂眸，语气天真。
“那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你知道永远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他红着耳朵点点头，随后又出声：“意味着我们是大人了。”
他说大人就是像他妈妈爸爸的关系那样，还说以后他一定会娶我当他的妻子。
可到头来，什么也不是，承诺更是比空气还虚无。
5.
我把那张合照扔到垃圾桶里，开始收拾着我的东西，我准备出去租房住，找一个离我工作比较近点的地方。
还没收拾完，一阵敲门声响起，是俞若深。
他看见我的行李箱，面色白了两分，紧接着进来关上了门。
“阿宁，我跟江薇结婚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我公司正在上升期，需要借助她的人脉，等我公司稳定、创业成功会和她离婚的。”
“何况她一直霸占着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等我变强大也是可以帮你夺回来。”
“阿宁，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我跟你说过，哪怕是我结婚，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要熬过这两年就可以了。”
说着他不顾一切扑向我，在我身上噌了又噌，甚至于低头亲吻我的耳朵，可当他对上我冷淡的眼神时，他蓦地停下，怔怔地看着我。
“阿宁...你。”
他的唇张了又张，最后松开我。
“你这几天冷静一下，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扫了一眼垃圾桶，顿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不可置信地问：“你扔了我们的合照？”
“就因为我结婚...你就扔了它，程慕宁，你明明知道我最爱的还是你。”
我不明所以，面无表情地问他：“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爱我？”
“你不是应该去爱你的妻子吗？”
他被我的话问住了，眼里浮出的情绪太过复杂，我不想耗费精力去解读。
楼下传来我爸的喊叫声，说要我们下去吃饭。
俞若深狼狈逃离。
饭桌上，我爸做了一桌江薇爱吃的饭，还总是给她夹菜，说让她多吃点儿，长身体。
“爸，我都多大了还长身体！”
两人的互动就像亲生父女，江薇又亲昵的向俞若深撒娇：“老公，我想吃那个鱼。”
俞若深一整个心不在焉，敷衍的应付。
江薇看不见，反而朝我这边投来挑衅的笑脸，紧接着又说：“姐姐，你记得新房的设计，我跟你妹夫还等着住呢！”
我舀了一口汤，应了声好。
叮的一声，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俞若深皮笑肉不笑地说：“抱歉，手滑了，勺子掉地上了。”
他起身去厨房洗勺子。
我爸给我夹了块儿虾，对我说：“好好给你妹妹设计，这可是你妹妹妹夫以后要住的地方。”
我把那块儿虾又放回他碗里，不咸不淡地说：“我对虾过敏。”
他拿筷子的手一顿。
“我会好好设计的，你不用质疑我的专业。”
我喝着唯一合口的汤慢悠悠地说着，但刚喝完没几口，我眼前猛地一黑，在我意识消失前，我似乎听到了俞若深的喊叫声。
6.
再次睁眼，我躺在医院的床上，鼻尖满是消毒水味儿。
我爸一过来就把手机拿到我脸前，没好气地说：“你不能吃虾怎么不早说，网上铺天盖地的传小薇故意使坏让你进医院。”
“你醒来后去澄清一下。”
我回想着应该时我用筷子夹虾导致的。
二十多年了，我一碰虾就容易过敏，随着年龄的增加，反应越来越剧烈了。
我爸见我愣怔，又说了一遍，还又说为了避免以后家产分割影响我和江薇的感情，他把所有财产都放到了江薇的名下。
我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胳膊，很平静地说：“哦，都行。”
他一向对江薇好，所以从他嘴里说出这些一点儿都不奇怪，何况对于现在我的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什么也影响不了我，我就像个机器人，毫无生气。
但我爸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痛快，看他的反应似乎原本还想要和我争辩一番。
“等我出院我会搬出时家，后续也不会给江薇添麻烦。”
他抿抿唇，有些别扭地说：“嗯，你也别觉得爸爸不公平，当初要是没有你妈，我就跟江薇的母亲结婚了，也就更不会有你...”
“嗯，我都知道。”
我打断他的话，不急不慢地说：“你走吧，江薇应该还需要你处理事。”
他也没有再说话，直接离开了。
7.
住院期间，江薇为了维持好妹妹的形象，三天两头来医院看我，想要打破那些谣言。
可只有我知道她每天过来对我说的话永远是那句：“我说过，你是争不过我的，无论你的什么，我都会抢到手。”
这也是她从小到大对我说的话。
在我的记忆里，她就是喜欢跟我抢东西，他总是说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她的。
“钱是我的，资源还有人都是我的。”
可我记得这好像是我妈妈打拼出来的，后来她早早去世就都给了我爸。
然后我爸又给了她。
远在国外的好姐妹给我打过来电话，第一句就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我在碧桂湾还有一套房子，我给你发过去地址，钥匙在王叔手里。”
“没事，我有能力租房子。”
出院后，我直接回家准备收拾东西，没想到遇见了江薇和俞若深。
她挽着俞若深的胳膊，笑眯眯的朝我打招呼。
“姐姐，你回来的正好，你快点儿帮我跟阿深拍个视频发网上，阿深一直嚷嚷着拍呢。”
俞若深有意无意的躲避着我的眼神。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手机，江薇却先一步松手，手机掉在了地上。
“呀！我还以为姐姐你接住了呢！”
我没说话弯腰捡起来，拍的时候江薇却又说：“对了，你不是要出去住吗？我让爸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知道，我跟你妹夫的婚房还需要两三年才能弄好，万一有了宝宝都没地方，正好把你那间改成婴儿房。”
“姐姐，你不介意吧！”
她全程面带微笑，一副商量的口吻。
我淡淡回道：“不介意，我一会儿就拿东西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