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上将宋时轮,是我军历史上最擅长阻击战、防御战的名将之一,其军事能力有目共睹。不过在1950年的抗美援朝长津湖战役中,他指挥的志愿军第9兵团损失严重,严寒天气下的非战斗减员情况,尤其令人痛心。最终该兵团官兵伤亡失踪总计超过5万,不得不退出战区进行整补。
关于长津湖战役,中央和志司都未书面批评宋时轮。一方面第9兵团是奉命紧急入朝,迅速投入到东线战场,原计划部队的棉服冬装由后勤车队送达前线,这是上级的决定,并非宋时轮司令员的责任;另一方面,就战果而言第9兵团取得的成绩基本令中央满意,美军“北极熊团”被歼灭,敌人整体后撤至三八线以南,朝鲜战场局势扭转。不过5万人的损失,也是实打实的,宋时轮自责不已。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将军的军事生涯中,还真不是第一次出现。十几年前宋时轮作为司令员,麾下还有一支大军损兵近5万,那一次可是遭到了毛主席的重批。在有官方记载的史料中,八路军战损最严重的案例,就是宋时轮指挥的第4纵队创造的,令人遗憾。不过因为一些主客观原因,那场失利较少被人提及。
全面抗战爆发后,八路军队伍主要在北方活动,结合抗战需要和中央指示,冀东暴动有超过20万军民、地方武装参加。起义声势浩大,八路军第4纵队是其中骨干和领导力量,司令员为名将宋时轮,政委则是邓华。由于冀东是连接华北、东北的咽喉,又属于珍贵的平原地带,日军不可能毫无反应。
在敌人开始大规模扫荡后,我军指挥机构判断形势严峻:仓促拉起的队伍战斗力羸弱,武器和训练都不足,难以在冀东建立有力的根据地。持有这种看法的将领,以司令员宋时轮为首,他提出率部西撤保留有生力量。宋时轮是军事指挥员,而邓华作为政委,要充分衡量利弊,他感到左右为难不好抉择。中央给出的指示,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西撤,若途中遇到追击堵截,损失将不可估量。
什么是“万不得已”的关头?这就需要前线将领去判断了,司令部内也有分歧。李运昌同志坚决主张留在冀东,跟宋时轮的意见完全相反。但还是宋时轮占了上风,1938年10月大军向西转进,然而果然如中央所料遭到日军堵截,5万人的西撤队伍最后只剩下3000人。之所以能保住3000人,还是因为李运昌见势不好,带着一部分官兵又返回冀东一带,为革命保留了火种。真正通过西撤到达平西的,不过1000人左右,这次行动是完全失败的,教训非常惨痛。
事后,毛主席非常严厉地批评了宋时轮和邓华,书面指出他们“没有坚决执行中央指示,过分估计困难,要为部队的巨大损失负主要责任”。但也仅限于此了,组织并没有严肃处理二人。宋时轮和邓华,在红军时期最多不过带几千人的队伍,没有真正指挥大兵团的经验。况且抗战初期,连兵力充沛、武器精良的国民党中央军,面对强悍的日寇也动辄伤亡数万,何况临时武装起来的暴动队伍?
同样损兵5万,冀东跟后来的长津湖还是有很大区别。农民军思想、战斗准备不充分,受到惊吓四散奔逃者众多,并不是都遭遇了死伤,走散的队伍后期还有机会重新拉起来;而长津湖的极端严寒天气下,冻死的指战员就是彻底没了,难以弥补。所以就损失和影响来看,冀东的失那次败并不为很多读者熟知。
唯一令中央感到欣慰的,是李运昌同志在这个过程中沉稳果断,没有使得冀东抗日基础完全损失掉。后来解放战争初期,李运昌等人逐步发展出的冀热辽部队快速开赴东北,又立下了新功。但也不能仅仅以1938年的一件事情,来评判将领们的水准高低。后来宋时轮、邓华的军事成就都很高,客观来看还是在李运昌之上。1955年9月全军授衔,宋时轮和邓华都被评为开国上将,李运昌当时已经不在军队工作,没参加那次授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