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有一座书院,不知道名字叫什么,是官吏们现造用来教授学子的地方。
现学生源诸系只有二十左右,在书院学习为人纯厚,一心只想着学业。
主持制作书院的人全都对他另言相看。
丁四年冬末,大家准备回家过年。
书院里的生源都在整理书籍,朱蟹也一样,他在整理未读完的书卷。
忽然看到一幅诗间,和手掌差不多大,字体绢绣如簪花体,朱蟹诵读诗句。
《连房留莲子,莲子不肯住,一旦入金盘,空房弃秋落》。
诗句非常伤感艳丽,很像是一首古乐符。
朱蟹反复把玩体位,爱不释手。
到了家里,他把诗间贴在墙上,一有时间就吟诵。
并不知道诗是归宗女子写的,当时正好赶上初夕,应酬很频繁。
到了人日,即正月初七之后,才逐渐有时间约朋友出游。
山西河南这一带的人一直都很勤劳节俭。
妇人女子有时身着粗布便服外出,谈不上美女如云如荼。
朱蟹随着众人游玩,偶尔经过一条小巷,
忽然看见一座平屋上面,有一位女子用面巾裹住头部,
迈着小步向前移动。
看上去两脚像钩子一样,非常纤细,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走近一看,那位妇人虽然是粗裙不衣,但都非常整洁,
穿着白袜红鞋更显得楚楚动人,但没能看清她的容貌。
朱蟹感到非常遗憾,当时冰雪融化,那妇人走路不稳,
走到大家面前时竟然像一片云从屋顶飞坠下来,众人都惊呼起来。
妇人正好落在朱蟹的怀里,
朱蟹急忙用双手将她抱住,幸好没有碰上。
而坠落的时候,妇人头上的面巾自动掀开,
众人一看,只见她发如禅意,貌似美玉,天生丽质,
美丽娇艳极了,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子显得很害羞,
幸好这里离家不远,就像捶着翅膀那青鸾一样逃开了。
众人看得入迷,来不及注意周围,
只有朱蟹看见有一幅红色的尸尖掉在地上,
知道是女子遗留下来的,急忙时起来放入袖中。
朋友们又都不知道这是,
他们看见女子远远的离开了,互相开玩笑,
因为朱蟹还没有结婚成家,都争相戏弄她。
朱蟹只是微笑并不回答,心里也十分得意洋洋。
等到通朋友们分开,还没有回到家里,
朱蟹就迫不及待地从衣袖里取出尸尖,
打开一看,墨迹还很新,原来就是那首永连房的事。
朱蟹非常惊讶,回到自己房间后,
把这幅尸尖和墙上的那幅一比较,
发觉字迹也是完全一样,更加惊讶了。
由此她心中顿时产生无限的痴情,
回想起女子的神态竟然彻夜未眠。
早晨起来,朱蟹偷偷前往女子的住地,
想要了解女子情况。
女子姓杨,生于八月,父母因此给她取名秋娃。
她舅舅是山东一位精通儒学的学者,
觉得娃字虽接近古味,但在目前看起来有些俗气,
所以换了个娥字。
长大之后,秋娥容貌美丽动人,天性又很聪慧,
跟着她舅舅学习,擅长书法,很会作诗,
所写的作品有进堂的风味,舅舅有时为此停笔不写。
但是因为她出生在清贫的家里,
加上很少露面,所以没有人知道。
方陵时期,戴子归宗。
前年因为读古诗有些感触,
秋娃模仿着写了这首绝句。
这天正要去向她舅舅请教,
因为诗足跌落,只好回来,惭愧极了。
一开始并不知道诗稿一诗了,
更不知道十几天前诗稿为什么会失落在诸蟹的手中。
然而诸蟹也仅仅知道女子的姓名,
而且又是从湘陵口中了解到的,
丝毫不了解女子的才学,
只是被她的美色所打动,
思念不已怅然若失。
上演结果后,
诸蟹即将进书院学习,
而她如痴如醉口中一直吟诵着女子的那首诗,
时而又摇头跺脚说道,
《到底是不是呢?果然是她写的吗?》
她的同窗学友听了都觉得惊讶,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诸蟹坚持不肯说,
过了几天,
书院的老师开始授课,
众人都听得很认真,
只有诸蟹好像听不到似的,
不时地像是在和谁且且思语。
老师觉得奇怪,
就问她,
诸蟹闭口不谈,
只是呆呆地站着。
稍过片刻,又和刚才的行为一样了。
那天和她一同出游的一位学友和老师说了事情的经过,
老师叹息着说,
《哎,这人大概痴狂错乱了,
快把她扶回家去,
请医生治病,否则会发疯的。》
于是老师停止授课,
叫人送诸蟹回家,
和他父母详细说了发生的事,
父母都低头哭泣,
诸蟹却摇着头劝他们说,
《儿没有病,
只是没人约我替父母娶来这位美貌的媳妇。》
说完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似的,
整夜含声大作,
全家更加心神不定。
谁知道诸蟹自从进入书院之后就祷告说,
《谁送诗间给我,就应该充当起月下老人,
为什么害得我如此相思成疾,
自己却无动于衷呢?》
原来书院一直有灵狐出没,
诸蟹曾经听说着是,
于是怀疑诗间是狐给他的,
所以才这样祷告,
但祷告完并没有动静,
诸蟹心有所动,口中念念有词,
看上去像一个痴呆,
实际上他心里很明白。
当时在讲习的一侧,
有一个人戴着高帽穿着圣装,
年纪大约五十多岁向诸蟹坐一,
并对他说,
《前些日子效仿唐人于乎,
从御宫河道中识到提诗弘写的故事,
试先将诗间送给你,
的确有这样的心思,
美好的因缘就在眼前,
你应该自己谋算,
怎么能埋怨我呢》。
诸蟹知道对方是狐,
满心欢喜,
急忙问诗间从哪里得到的,
如何才能把每人娶到手,
说个没完。
那时别人并没有见到狐赢,
只觉得诸蟹口中念念有词,
又没有听清楚说些什么,
所以既怀疑又惊涵。
那狐对诸蟹说,
《那女子虽然生长在杨家,
而她的前生实际上和我是同一族类,
她的母亲还在,
为什么不用女婿的身份去行礼拜访,
这样就很有希望结成良缘。》
这时诸蟹心里早已经没了主张,
满心高兴地答应了,
等到诸蟹回到家,
狐又跟随在他身后,
在他家门外等候。
到了这时,
诸蟹感到自己身轻如液悄悄地出了家门,
和狐一同在世上行走。
一会儿工夫,
来到一个大户人家,
里面灯烛闪亮,
穿着华丽衣服而守门的人不止一两个。
他们一看到狐就说,
《丁元来来了,杨家阿姐的事应该是办好了。》
狐朝他们点点头,
有人进去禀报,
一会儿出来带着客人进去,
诸蟹跟着狐一同进门。
厅堂有五根柱子显得极为高峻宽敞,
中间摆着一道白玉屏风,
上面雕刻着牡丹花生动逼真,
下面放着一张狐床,
红色的电毯足足有几寸厚,
旁边有四支绣枕光彩夺目。
环室房内,
各种用金玉制成的器具应有进游,
互相应称,
全是诸蟹很少见到过的。
他心想,
能做这户人家的女婿可享尽荣华富贵了。
客人进了门,
而主人还没有出来,
接待客人的侍从对胡说,
太如人,
因为年老多病,
走不快,
担心怠慢客人,
请你们坐下等候。
说完就走开了。
胡拉过诸蟹对他而语道,
这位老夫生性固执,
不轻易答应别人,
凭借你这样的才能,
我很担心还不能中他的意。
我这里藏有写好的文稿,
你抄录一下,
成为老夫家的女婿就不难了。
说着,
给了诸蟹一张文稿,
诸蟹洗出往外。
不一会儿,
袭来一股奇异的香气,
四只沙龙在前面,
引着一位凤冠侠僻打扮的老夫走了出来,
身边有十几个婢女,
个个都娇艳无比。
诸蟹在胡的引导下,
向老夫行女婿的礼节。
老夫制止他,
廉声说,
不不,
婚嫁不是小事,
不敢草率从事。
说着在中间坐下,
一点也不客套干扰。
胡和诸蟹面朝北坐下,
诸蟹看重的是秋娥的美色,
所以也没把礼节放在心上。
老夫对胡说,
今年你太忙碌了吧,
也没来看我一次。
胡起身表示歉意,
老夫又问诸蟹的性事和做些什么事,
诸蟹一一恭敬地做了回答。
老夫对胡说,
学宽自然是培育人才的地方,
今生仕途都是以此作为基础的。
郎君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
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胡也在一旁对诸蟹赞不绝口,
说和诸蟹相离,
他的读书生从来没有断绝过,
所以把他介绍过来。
老夫似乎很高兴,
过后又说,
老夫老态隆重,
和以前相比,
耳朵和眼睛都很不好使了。
儿女婚姻大事不肯自作主张,
等小丫头来了再说,
她和郎君彼此相当,
她中意的话我也会中意的。
胡于是问老夫,
姐姐在哪儿?
老夫说,
已经让婢女去嫁了,
想来随后就到。
又叫婢女上茶,
诸蟹一瞎,
味道非常清香。
没过多久,
婢女来通报说,
阿公来了。
诸蟹和胡都离开座位,
远远地站在屏风的后面,
又见沙龙潜岛一位女子身着圣服,
翩翩向他走来。
见了老夫,
恭敬行礼,
诸蟹雪眼一看,
那女子装饰虽然与以前不同,
但姿态却是一样的,
原来她就是秋娥。
老夫握住她的手,
让她一起坐在床上,
又抚摸着她的肩膀说,
儿亲来很想念母亲吗?
秋娥回答说,
谁说不想,
只是我们两人分开已经很久了,
要不是母亲在梦中告诉我,
儿子能知道呢?
老夫又说,
既然想念我,
那么我的主意,
也就是你父母的主意。
母亲担心儿家境很贫困,
要是轻易嫁给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会耽误儿子终身。
今天定缘外来到这里,
帮诸公子做媒,
诸公子一表人才,
你答应吗?
秋娥听了老夫这番话,
低着头不说话,
脸上虽然露出害羞的神色,
但又显得忧心忡忡。
老夫笑着说,
母亲不勉强你,
所以叫你自己来看一看,
好坏由你自己决定,
你总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为什么这样犹豫呢?
秋娥脸色好看了一些,
但仍是不说话,
老夫又催促她,
秋娥还是一声不吭。
老夫于是对乎说,
丫头特别害羞,
这样吧,
尸体由我老付出,
诗怎么做,诸公子自便。
胡随即就用怂恿的口吻说,
好的。
老好直指屏风上的雕花,
让诸公子写一首七言律诗,
又说,
画有孔雀用来挑选女婿的屏风,
比不上画有花卉的屏风那样艳丽。
于是众婢女
在柱子一旁摆好桌机,
拿来水晶艳,
铺上幻花间。
诸蟹因为身上藏有文稿,
所以就安然自若地坐下来,
把胡给的稿子放在纸下面,
挥毫作诗。
片刻功夫,
诗写好了,
请婢女转交给老夫。
老夫叫秋娥读给他听,
诗写道,
国印依稀落笔段,
玉山天美采云团,
图成信有千金架,
张去还遗百宝兰,
云母开胭堆绣被,
花王笑日以郎干,
奸家果入黄泉化,
也许当年学风乱。
老夫听了,
先点头赞许。
秋娥也微微皱了这种眉头说,
意思有了。
随即起身走进屏风后面,
老夫把诸邪叫到他原来就座的地方。
《郎君的确是天才,
和我家秋娥可称得上才学相当。
回去赶快找个媒人来求婚,
好事就可以办成了。》
胡又起身说,
《没有老夫人定夺,这件婚事根本不可能办成,
但是又怎么能让别人一定接受呢?
我有一个主意,
选择一个黄道吉日,
立刻找诸郎入赘,婚后再告诉别人,
或许不会引起抵触。
老夫人觉得这样是否妥当?》
老夫挖着头沉思了一下,
《原本不应强硬做事,
只是要想得到称心如意的女婿,
老夫也顾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了。》
于是回头对婢女说,
《快去拿十丈红布来,
先给媒人送礼,以后再设宴酬劳。》
胡叫诸邪起身道谢,
老夫笑着接受了,
胡随即披着红布和诸邪出来,
一直把诸邪送回家里,
就和诸邪告别。
《等到定下吉利的好日子,再来告知你。》
诸邪一进家门,
觉得自己躺在了床上,
父母还守候在他的身边。
诸邪说了事情的经过,
全家人都以为他在说疯话,
小心翼翼地给他喝了药汤。
第二天诸邪一起床,
和过去一样精神缓发,
而且还去书院向老师道谢,
依然听守讲习。
因他的事情,
老师和同学都捕了一只小,
也就没有提起。
过了十多天,
诸邪忽然失踪了,
书院的老师和诸邪的家人都惊慌失措,
到处寻找,却毫无结果。
而杨家在那一天,
连门窗都没开,
掌上明珠秋娥的踪影却也消失不见了,
全县的人当作怪事纷纷传说。
一年多之后,
诸邪有一位堂叔在京师京商,
家境豪富,
写信过来,
里面附着诸邪的家信,
才得知诸邪捐纳了资财,
进了国子建,
又考中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