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秀兰,今年67岁。人生啊,真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就在前不久,我还在为150万的拆迁款兴奋不已,转眼间就陷入了一场家庭风波。
“秀兰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儿子刚才带人来撬你家门锁呢!”我刚走到家门口,邻居李婶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焦急地说道。
我愣在原地,手里提着的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小宇他……他怎么能这样?”我喃喃自语,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家门。
李婶叹了口气,说:“唉,我们都看不下去了。你儿子带着开锁公司的人来,说什么房子是他的,要换锁。我们几个邻居拦着不让他们动手,他还骂骂咧咧的。要不是派出所的人来了,他们怕是真要把锁给换了。”
我颤抖着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屋里一切如常,但我的心却乱如麻。这个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竟然差点被我的亲生儿子给霸占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和老伴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儿子小宇,小的是女儿小悦。老伴在小悦刚上初中时就因病去世了,从那时起,我就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
小宇从小就是个淘气的孩子,上学时没少让我担心。我总是安慰自己,男孩子嘛,长大了就好了。可是,他越长大,反而越不让人省心。
高考那年,小宇没考上大学。我心疼儿子,就东拼西凑给他凑了学费,送他去了一所民办大专。谁知道他在学校里不好好学习,整天和一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没过多久就辍学回家了。
我心里难过,但还是原谅了他。我想着,没关系,只要他肯努力工作,一样可以有出息。
可是小宇回来后,就整天游手好闲,不是打游戏就是出去喝酒。我劝他找工作,他就说现在工作不好找,要等机会。
就这样,小宇在家里白吃白喝了好几年。期间,我托人给他介绍了好几份工作,他都做不长久,要么嫌工作辛苦,要么嫌工资低,没几天就辞职回家了。
反观女儿小悦,从小就懂事听话。她不但学习好,还经常帮我做家务。
高考那年,小悦考上了省重点大学。我虽然为她高兴,但心里也愁得很,不知道上学的钱从哪里来。
小悦看出了我的难处,主动提出去打工赚学费。我心疼女儿,坚决不同意。最后,我瞒着小宇,偷偷把准备给他买房的钱拿出来,供小悦上了大学。
大学毕业后,小悦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还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女婿是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子,对小悦很好,也很尊重我这个岳母。
每次来家里,都会喊我“妈”,让我心里暖暖的。
小宇26岁那年,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媳妇。说来也怪,平时小宇对我百般挑剔,可对这个媳妇却言听计从。结婚后没多久,媳妇就怀孕了。
我高兴坏了,想着有了孩子,小宇总该安定下来了吧。可是,事与愿违。小宇不但没有去找工作,反而整天呆在家里打游戏,把所有的家务和照顾孕妇的事都推给了我。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咬牙坚持着。我想,等孩子出生了,小宇肯定会变的。
孙子出生后,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白天要照顾月子里的儿媳妇,晚上还要起来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小宇倒好,大半夜还在客厅里打游戏,孩子哭了也充耳不闻。
就这样,我一边照顾孙子,一边还要出去做点零工贴补家用。小宇和儿媳妇倒是过得舒坦,整天玩手机买东西,家里的活儿一点不干,花钱倒是大手大脚。
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劝小宇出去找份工作。谁知道他竟然发起脾气来,说我这个当妈的连儿孙都养不起,还好意思说他。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心里又气又难过。可看着襁褓中的孙子,我又不忍心撒手不管。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的积蓄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差。有时候干活的时候会觉得胸闷气短,但我都忍着没去医院,想着省下的钱可以给孙子买点好吃的。
小悦知道家里的情况后,心疼得不得了。她跟我说:“妈,你就别再操心他们了。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和女婿孝顺你。”
我心里很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闺女,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刚结婚不久,我去了怕你公婆不高兴。再说了,你哥哥那边还离不开我呢。”
小悦听了,眼圈都红了:“妈,你别总为别人着想,也为自己想想啊。你看看你,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我笑着安慰她:“傻丫头,妈这不是挺好的吗?你放心,等你哥哥家的情况好点了,我就去你那儿住。”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这一天怕是很难来了。
小悦见劝不动我,就开始偷偷给我塞钱。每次来看我,都会带很多吃的用的。有时候还会给我一些钱,说是孝敬费。我心疼女儿,总是推辞,但她总是坚持。
去年,小悦看我家里破败不堪,硬是拿钱给我把房子翻修了一遍。新刷的墙壁,换的防盗门,还有那铺着暖和地板的客厅,让我的小家焕然一新。
小宇看到房子翻修后,倒是对我态度好了不少。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对我呼来喝去的。
就在上个月,我突然接到了拆迁办的通知,说我的房子在拆迁范围内,问我是选择回迁房还是选择补偿款。
我一合计,这房子虽然住了大半辈子,但毕竟年久失修,外加地段也不太好。如果能拿到一笔补偿款,或许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于是,我选择了货币补偿。
没想到,这一选择却引来了一场风波。
当我兴冲冲地告诉小宇这个消息时,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妈,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小宇搓着手说,“这样吧,你把钱给我,我帮你投资,保证能赚更多。”
我心里一沉,婉拒道:“小宇啊,妈这把年纪了,不想冒险。这钱我打算留着养老用。”
小宇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什么叫养老用?这房子是我家的,拆迁款当然也该是我的!你一个老太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被他的话伤透了心,颤抖着说:“小宇,这是妈的房子,是你爸留给我的。这些年来,我不但没有问你要一分钱,还倾其所有地帮你。现在我老了,难道连养老的钱都不能留吗?”
小宇冷笑一声:“少来这套!我爸留给你的?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这钱不给我,难道给那个丫头?没门!我告诉你,这钱,我是要定了!”
说完,他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痛哭。
就在三个月前,拆迁办打来电话,说150万的补偿款已经打到我的账上了。我本想着等小宇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谁知道他竟然趁我出去买菜的功夫,带人来撬门。
看着熟悉的家具和墙上的照片,我突然感到一阵陌生。这个家,还是我的家吗?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小悦的电话。
“妈,怎么了?”小悦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再也忍不住,哽咽着说:“小悦啊,妈……妈想去你那儿住几天,可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小悦坚定地说:“妈,你别担心,我这就来接你。你想住多久都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行李。看着这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家,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老妈妈了,我要为自己而活。
当小悦和女婿来接我时,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临走前,我给李婶打了个电话,拜托她帮忙照看一下房子。
“秀兰姐,你放心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及时通知你的。”李婶爽快地答应了。
坐在小悦的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老房子,我心里既伤感又释然。
到了小悦家,女婿很贴心地帮我提行李,还特意收拾出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给我。
“妈,你就安心住下吧。这里就是你的家。”小悦拉着我的手说。
我看着女儿和女婿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小悦家附近看中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用拆迁款买下这套房子后,我执意要把剩下的钱给小悦。
“妈,这怎么行?这是您的钱啊。”小悦连连摆手。
我坚持道:“傻丫头,妈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也没给你留下什么。这点钱,就当是妈的一点心意吧。”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小悦收下了钱,但约定要帮我保管,将来用作我的养老钱。
至于小宇,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对他仁至义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普通的母子关系,互不干扰。
看着窗外的阳光,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另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开始,好好享受生活。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明白,真正疼爱我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而我,也终于学会了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