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56回之很“水”的水秀才

文一史二ywh 2024-07-24 09:36:37

常时节请应伯爵出面向西门庆借钱买房子,果然马到成功,常时节拿着西门庆给的一包银子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应伯爵则继续陪着西门庆在厅上坐着。

西门庆在说话之际,提及想让应伯爵帮他物色一个会写写往来公私信函的人选。

原来,这西门庆虽然当的是千户的武职,但因为最近又新认了东京的蔡太师当干爹,京城内外各种往来的信函流水也似地不断,急需一个有才学的人来帮着打理这些日常事务。

西门庆承诺到时候在家里给他寻上一间空房子让他住下,每年该给多少束脩(意即工资薪水)也肯定少不了他的。

应伯爵向西门庆极力推荐了他的发小——一个叫水秀才的人。据他说,此人是要才学有才学,要人品有人品。

应伯爵满嘴跑火车,把这个水秀才夸得天花乱坠,就连西门庆听了心里也不禁打鼓,便说:“你有记得的他些书柬儿,念来我听。若好时,我便请他来家,拨间房子住下。”

看来,西门庆对应伯爵的话还是有保留地相信,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到底这个人的真实水平如何,便让应伯爵把他写过的书信挑记得的念给他听,他好再作决断。

应伯爵说我正好最近收到水秀才的一封来信,要我帮他寻个主儿,约略记得几句:

【黄莺儿】书寄应哥前:别来思,不待言。满门儿托赖都康健。舍字在边,傍立着官,有时一定求方便。羡如椽,往来言疏,落笔起云烟。

西门庆虽然不学无术,但好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便说他要你帮他寻个主子,却怎么不写书信,倒写着这么一只曲儿,关键是是这个曲儿又做的不好,可知他是个才学荒疏,人品散淡的哩。

应伯爵大概有心要极力促成自己的发小水秀才,成为西门庆家中的西宾座上客,又施展其巧舌如簧的本领,对着西门庆一顿猛吹,说这只曲子写得如何有趣,如何言在此而意在彼,一番话听得西门庆倒无话可说了。

但西门庆还是不放心,对应伯爵说那个水秀才有没有什么正经的书札,你拿来给我看看,如果写得好,我就干脆请了他。

应伯爵便又念了一段水秀才写的辞赋文字,文辞拙劣不堪,西门庆听了不禁拍手大笑,说这就是你说的“胸中才学,班马(班固和司马迁)之上”。

应伯爵见势不妙,又极力夸赞水秀才的人品比他的才学还高,说他前年在李侍郎府里做馆(当家庭教师),那李家有几十个貌美如花的丫头,又有几个服侍的小厮,那水秀才坐怀不乱,直到最后被人设计勾引,才被主人赶出门来。

小说在第56回的结尾,作者借应伯爵之口对这位很“水”的水秀才的一番介绍,说实话其戏谑游戏、插科打诨的成分居多,多少有些游离于小说的主题之外。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水秀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始至终没有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仅仅存在于应伯爵的口中。

但不得不说,还是给我们读者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让我们记住了这个始终未曾出场的,很“水”的水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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