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利鬼(笑话)

我是雪地画家 2024-07-28 14:00:36

李员外有个女儿,名叫李香寒,生的如花似玉,但年过二十五了,依旧没嫁出去。

她之所以嫁不出去,就是因为太势利了。她曾说,只有嫁给有权势的人,女人才会幸福。李香寒想嫁给县令的儿子,她说:“只要成为县令的儿媳,我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然而,最近县令却因勾结山贼,被刑部查出,锒铛入狱,全家被抄,把李香寒的幻想戳破了。

李香寒正发愁,却听说即将上任新县令年轻有为,还未婚配。她立马移情别恋了,还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城外十里的“十字坡客栈”,是青萍县通往京城的唯一歇脚点,新县令赴任必在十字坡客栈落脚。于是,李香寒便来到十字坡客栈,准备和新县令来个偶遇,她能说会道,只要和新县令搭上话,必定能攀上关系。

李香寒落座后,见旁边有人吃“粉丝”,于是,她也要了一份。可她哪晓得,这看似粉丝的东西,根本不是粉丝,而是鱼翅。她怎么也没料到,老板比她还势利,得知她付不起账时,立马翻脸无情,将她抓住,要送官严办。

眼看就要被押走,她见店外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手上拿着一锭银子,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拦住他,乞求道:“这位大哥,借你银子一用,救急!”

这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叫徐慕卿,是新任的县令。他挺倒霉的,前两日赴任途中,被一个蒙面山贼袭击,落入水中,等他爬上岸时,盘缠和官印均已丢失。为了筹集路费,他当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在路上捡了一件破衣披上,以御严寒。

今天,徐慕卿终于来到青萍县,正准备在十字坡客栈洗个尘,却见李香寒求助,他是个心软的人,便用仅剩的银子,替她解围了。眼见天色已晚,担心她归途遇贼,便道:“姑娘,我送你回家吧。”

相亲过的女人都知道,男方说想送女方回家,大概率就是男方看上女方了,想进一步发展关系。所以,李香寒听了徐慕卿的话后,还以为徐慕卿看上她了,想进一步和她发展关系呢。

不过,她见徐慕卿衣衫褴褛的样子,心中实在嫌弃,不想和他纠缠,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毕竟,徐慕卿刚替她解围,要是把徐慕卿惹恼了,让她马上还钱,她将很麻烦。于是,她便想暂时稳住徐慕卿,同意他的要求,待徐慕卿送她回家后,再来个“祸水东引”,把徐慕卿引见给她妹妹。她的妹妹叫李宛白,清纯靓丽,她猜测徐慕卿见到李宛白后,定会被李宛白吸引,到时候就不会纠缠她了。

于是,李香寒说:“如此有劳大哥了。”说完,便在前面带路,向家里走去。

现在来说李宛白,她正在当铺里干活,眼见日落西山,正准备打烊,这时却见一个黑衣男子上门。

此人身材魁梧,蒙着脸,眼神凶恶,他把一个铜疙瘩扔到柜台上,问:“这个能当多少钱?”

李宛白一眼就觉得这个铜疙瘩不简单,她拿过来仔细一看,见铜疙瘩底部刻着五个字“青萍县正堂”,李宛白大惊失色,心道:原来这人是县令!都说新县令公正廉明,没想到他竟清廉到这个地步,竟然要拿官印换钱!想到这里,李宛白肃然起敬,忍不住钦佩地看着他。

其实,此人并不是新任县令,而是一个山贼,绰号“黑狼”。前两日,他袭击了徐慕卿,抢了徐慕卿的盘缠和官印。黑狼文化极低,不认得官印,还以为它只是个普通的铜疙瘩,便想将其当了换钱。然而,他走了十几个当铺,都没能把这个铜疙瘩当出去,每当他拿出铜疙瘩,当铺老板都会大惊失色,然后慌慌张张地将他赶出门。他还以为这个铜疙瘩价值连城,那些当铺出不起钱,所以才会有生意不做的。于是,他就一路走,一路当地来到了这里,心想只要坚持不懈,总能碰到有实力的当铺。

现在,他见李宛白表情有异,心里纳闷:她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她知道我的身份了?这里是街区,要是她叫人一拥而上,我就没法逃脱了。想到这里,黑狼惴惴不安地说:“你……你知道我是谁了?”

李宛白笑道:“小女子又不是文盲,岂会不知?”

黑狼冷汗直流:“你……你想怎样?”

李宛白见他蒙着面,料想他是微服私访,不想别人知道身份,就说:“您放心好啦,小女子会为您保守秘密的。”

黑狼一怔,有点意外。

李宛白把官印退回给黑狼,说:“您的东西太贵重了,小女子不敢收。不过,您若有需要,我倒愿助您一臂之力,只是不知您要多少钱?”

黑狼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李宛白知道他的身份后,还愿意给他钱,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是同道中人啊。”李宛白笑着说,她很有爱心,经常会救济一些落难的百姓,现在见这个“县令”如此清贫,所以料定他也十分爱戴百姓。

“同道中人?”黑狼愣住了,心道:难道她也是个贼?怪不得她知道我的身份后,那么淡定,原来是同行呀。看她店铺装修那么简朴,估计很久没有“生意”了吧,她愿意给钱我,估计是想交学费,拜我为师,跟我到深山老林发展,毕竟,城里治安太好,做贼的性价比不高。想到这里,黑狼高兴坏了,抱着能坑一把是一把的心态,狮子大开口道:“我要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李宛白一怔,想了一下,说:“现在柜上没那么多钱,不过,我爹正在举行拍卖会,半个月后回家,到时候就能筹够钱了。”

“行,我住在城郊的山神庙,半个月后你再带着银子来找我吧。”黑狼说着,转身离开,走出门口时,扯下面巾扔地上,既然他的身份已经被李宛白知道,就没必要蒙面了。

李宛白答应了,走过去捡起面巾,挂在腰间,留作纪念。然后关上门,往家走,她家离当铺只有两里路,一会儿就到家了。

她刚进门,就见一个青年往外走,此人衣衫褴褛,边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平时,就经常有乞丐来她家乞讨,他们饿肚子乞讨的眼神,也是这样目不转睛的,她看着青年的模样,心想:这人估计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吧,真可怜。于是,李宛白对青年说:“你稍等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

青年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宛白从厨房出来,塞给他两个馒头,热情地说:“你先吃着,不够我再给你拿。”

李宛白哪里知道,青年关注的并不是食物,而是她腰上的面巾。

这个青年正是徐慕卿,刚才,他送李香寒到家,正欲离开,准备到衙门叫人搜捕蒙面山贼,没想到这时遇见了李宛白。

徐慕卿青年眉头紧锁,奇怪地审视着李宛白,心道:当日袭击我的蒙面山贼,戴的就是这一条面巾,可面巾为什么会在她身上?莫非她就是那个蒙面山贼?这丫头看着挺清纯,没想到背后干的却是龌龊勾当。不过,光凭一条面巾,也不能给她定罪,得有更多的证据才行,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徐慕卿不动声色地离开,然后每天蹲守在李家附近,关注着李宛白的一举一动,想收集她做坏事的证据。然而,他盯了半个月,都没发现李宛白干坏事,反而见她经常拿一些食物,分发给附近的流浪汉,徐慕卿眉头一皱,心想:这丫头那么好心,并不像山贼的行事风格啊,难道是我冤枉她了?想到这里,徐慕卿心里有点惭愧,这才想起来,李宛白和蒙面山贼身材相差距大,也许,那条面巾只是她在路上捡的吧,毕竟,他也有在路上捡破衣的经历。

于是,徐慕卿决定重新寻找线索,转身想离开时,却见李宛白站在他身后,秀目圆瞪:“喂,你干嘛偷窥我?”

徐慕卿作了一揖:“实在抱歉,在下为了对付山贼,不得已冒犯了姑娘,还望莫怪。”说完,匆匆离开了。

李宛白心中一阵温暖,心道:这人还挺贴心的,为了防止我被山贼伤害,竟一连几天守在我附近,真是太难得了。可是,我帮助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像他这样的,他为什么对我如此费心?莫非是看上我了?想到这里,李宛白脸一红,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只是苦于遇不到真心实意的人,现在见徐慕卿对她如此上心,她又燃起了希望。

李宛白正憧憬着,这时却见李香寒从外面回来,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把她叫住了,询问缘由,才知道她又去十字坡客栈找县令了,李宛白于心不忍,只得说:“姐,你别去十字坡了,县令不在那里,在城郊的山神庙。”

“他在山神庙?”李香寒一愣,心道:怪不得我在十字坡客栈守了半个月,都没遇见他,原来他在山神庙!

于是,李香寒往脸上抹了两层胭脂水粉,打扮了一下,然后来到山神庙。

一进庙门,就见一个男子坐在门口,此人黑不溜秋、长相丑陋,李香寒左右看了一下,此外便再无其他人了,料想此人就是“县令”。李香寒有点失望,她不喜欢“县令”的长相,但又不想轻易放弃,毕竟,“向上社交”是她的第一原则,于是,走过去打招呼:“这位黑大哥,很高兴认识你。”

李香寒知道“县令”是微服私访,所以没揭穿他的身份。

此男子正是黑狼,最近经济不景气,他已经半个月没劫到钱了,现在他正在啃着树皮,却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过来打招呼,料想是李宛白叫来的人,他大喜过望,道:“你是来给我送钱的吗?”

“送钱?”李香寒一怔,心道:他怎么比我还势利,一见面就谈钱,不过,也由此可见,他很直率,不喜欢弯弯绕绕。于是,李香寒开门见山道:“不是,我是来相亲的,我叫李香寒,是李宛白的姐姐。”

“你想和我相亲?”黑狼愣住了,他落草为寇之前,提着彩礼到处找人相亲,但每次都被对方以“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为由拒绝了,没想到,现在竟有女子主动跑来和他相亲。黑狼心道:难道是我落草为寇后,魅力大增,才吸引了这个女子?都说女人喜欢坏男人,果然没错!我一变坏就有女人来找我了。想到这里,黑狼激动坏了,赶紧说:“姑娘,我觉得我俩挺合适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香寒有点意外,在她的印象里,大户人家对待婚事,都是很谨慎的,但这位“县令”才和她初次见面,也没怎么了解她的家境,就跟她说“合适”,这也太唐突了吧?难道是她今天打扮得太漂亮了,才让这位“县令”不顾一切想娶她?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此言果然不虚!想到这里,李香寒心中升起了一丝骄傲,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嫁入豪门,现在那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自然不会放过,害羞地说:“我都听你的。”

黑狼大喜,他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为避免夜长梦多,立马让李香寒带他回家,向李员外提亲了。

李员外是个开明的人,见李香寒很那么喜欢黑狼,他也不好反对这门亲事,又听李香寒偷偷跟他说,黑狼就是新任县令,他就更加满意了,便同意了黑狼的提议,第二天就举行婚礼。

第二天,李家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地张罗着婚事。李宛白却坐在窗边,心事重重,心道:县令才和我姐认识一天,就跟我姐提亲了,徐慕卿都关注我半个月了,为什么却一点表示也没有?这也太慢热了吧?或许,他只是腼腆而已,我得给他一点鼓励。

于是,李宛白便向衙门走去,之前她见徐慕卿经常进出衙门,料想他在衙门当差,只是不知道他的具体职务。李宛白刚到衙门门口,就见徐慕卿从里面走出来,便上前把他拉到一边,眨眨眼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有啊。”徐慕卿挠了挠头,不明白李宛白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话,他正为丢失官印的事情焦头烂额,可没空跟李宛白闲聊,于是绕开她,正准备离开。

李宛白却拦住他面前,撒娇道:“你一定有的,大胆地说出来嘛,我不一定会拒绝你的。”

徐慕卿有点纳闷,心道:这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我正急着调查蒙面山贼呢,她却一直对我纠缠不休,难道她有山贼的线索,却又不方便直说?她腰间挂着一个面巾,是不是在暗示我,要找到山贼,得从这条面巾入手?于是,徐慕卿问:“姑娘腰间的面巾,从何而来?”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李宛白皱了皱眉,有点失望:“它是半个月前,当铺的一个顾客留下的。不过,你别误会啊,我只是钦佩他的为人,想以他为榜样,所以才将他的面巾随身携带的,你不喜欢的话,我扔掉它就是。”说完,见面巾摘下,扔到地上。

徐慕卿见状,喜形于色,之前,他还以为面巾是李宛白在她路上捡的,没想到,却是她的顾客留下的,那么说来,那个顾客就极有可能是蒙面山贼了。于是,徐慕卿捡起面巾,又追问:“那个顾客现在身在何处?”

李宛白道:“他现在在我家里,正准备和我姐成亲。”

徐慕卿听后,激动地拜别李宛白,带上一队捕快,赶到李家,把正在拜天地的黑狼抓了,并从黑狼身上搜出了官印。如今证据确凿,黑狼也没法狡辩了,很快交代了之前他干的坏事。

从黑狼口中,徐慕卿还审出了黑豹的线索,黑豹就是之前勾结前任县令的一伙盗贼,他们神出鬼没,一直难以剿灭。不过,现在在黑狼的口供下,徐慕卿很快就发现了黑豹一伙的下落,然后将他们全部抓捕了。

皇帝知道此事后,非常高兴,对徐慕卿大加封赏。

徐慕卿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李宛白给她提供线索,他是不可能立功的,更可能因为丢失官印,身陷牢狱之灾。所以,徐慕卿对李宛白非常感激,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为了报答李宛白的相助之情,徐慕卿决定娶她为妻,一辈子对她好。

在李宛白的婚礼上,李香寒酩酊大醉,她成亲的第一天,就做了活寡妇,所以心情很不好。不过,自从经历这件事后,李香寒改变了很多,以后的每次聚合,她对朋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做人不能太势利,否则会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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