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周女士

作者：小雅

大年初三那天，我在娘家亲眼目睹了一场好戏，那就是我爸揍我两个舅舅。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对我爸佩服得五体投地，连我老公也夸我爸勇猛，要知道他可是一个人打两个人，当然，当两个舅舅反击的时候，我大伯、我堂舅表舅也站在我爸这边，帮了不少忙。

那天，我家亲戚很多，至少有三十人，只因那天是我外公的80大寿，我爸妈给外公摆了寿宴，邀请了亲戚朋友来参加。

按理来说，我爸是女婿，两个舅舅才是外公外婆的亲生儿子，我爸在老丈人的寿宴上，对老丈人的两个亲儿子大打出手，怎么样都挺不合适的。

可是，我爸动手后，老丈人和丈母娘没帮两个舅舅说一句话，亲戚朋友们只有少数人拉架，其他人都在喊干得好，只因两个舅舅实在是太不孝了。

为了便于理解，我还是从头说起吧！我外公外婆膝下有两儿两女，我妈年纪最大，是家中长女，今年56岁，已经退休了。

据我妈讲，她小的时候过得还算可以。那时，外公年轻能干，在县里找了一份工作，虽然没啥时间陪伴儿女，但是赚的钱可以养家糊口，能让儿女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外公外婆把孩子们都送到了学校读书，希望儿女们有出息。由于传统思想的影响，他们对女儿的学业成绩并不看重，认为女儿只要读书认字就行了，学习成绩不好没关系，而我妈作为长女，为了替父母分忧，只读完小学就不读了，回到家里帮外婆一起照顾弟弟妹妹。

小姨读完了初中，参加中考没考好，外公便给小姨找了一份工作，可惜小姨命不好，在31岁的时候患了绝症，已经不在人世了。

外公外婆对两个舅舅寄予厚望，希望两个舅舅有出息，全力以赴培养两个舅舅。可是他们两个人好吃懒做惯了，吃不了学习的苦，都没能考上好学校。

见儿子们不愿意读书，外公也没办法，只好利用自己手里的人脉给两个儿子谋出路，最终，外公在县城给大舅找到了一份工作，又把小舅送到在省城生活的亲戚那里，让小舅跟着人家学习手艺。

再后来，儿女们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我妈与我爸是自由恋爱结合的，当时，外婆不太看好这门亲事，认为我们家经济状况不好，我爸也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担心我妈跟着我爸吃苦受罪。

外公认为我爸忠厚老实，人品可以，看起来靠得住，我爷爷奶奶虽然没钱但是和蔼可亲，不难相处，加上我妈坚持要嫁，便说服外婆答应了这门亲事。

之后，外公外婆掏出了毕生积蓄，先后给两个舅舅娶了老婆，支持他们盖了房子，各自成家立业。

两个舅舅成家立业后，都有了孩子，要求外公外婆带娃。由于他们天各一方，因此外公外婆无奈之下，只好分开给两个儿子带娃。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外公曾经跟我哭诉过的话：“为了给他们带孩子，我与老太婆分开了18年啊，你们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无时无刻不再思念老太婆，担心她晚上没盖被子被冻到了，担心口味清淡的她受不了老二那里的饭菜，担心路痴的她在大城市会迷路，更担心笨嘴笨舌不会吵架的她被老二媳妇骂受委屈。她不在了，也没人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念叨让我吃药了，我经常忘了吃降压药，几次住院都没人管我。”

外婆也曾跟我诉苦：“给老二带娃18年，没跟老头子在一起，我那日子过得难受啊！你二舅妈脾气不好，只要不开心了，就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我被吓得不敢说话。这要是老头子在，老头子一拍桌子，谁敢跟他吵？老头子不在，我出个门走丢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楚了，每次我走丢了，他们都不找我，等我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们还骂我就知道添乱。我生病住院了，在医院里躺十天半个月的，没人管，老头子知道了，急哭了，老大却不让他过来，我还得安慰他。”

10年前，大表弟考上大学了，无需外公带了，大舅大舅妈说他们要赚钱给大表弟读书，还要给他娶老婆，没时间照顾外公，就把外公赶出去了。

外公本来想去二舅家跟外婆一起住，可是二舅妈不乐意：“当初说好的，把你给大哥大嫂带娃，你养老的事情归他们管，我们不管的。”

外婆看不下去了，帮外公说了几句好话，二舅妈表面上是同意外公住到她家了，事实上只是为了让他们继续带还在上学的二表弟二表妹。

五年前，二表弟考上了大学，二舅妈不仅把外公赶走了，连外婆也赶走了，理由跟大舅大舅妈的一模一样。

无奈之下，七十多岁的外公外婆只能一起回到农村老家，住进了20年前的老房子。老房子从未翻修过，早已残破不堪，甚至不能遮风避雨。

亲戚们知道了之后，十分生气，大骂两个舅舅不孝，在大家的压力下，两个舅舅答应每个月各给外公外婆1000赡养费，可是，他们只给了半年，就没了下文。

此时，我外出打工的爸妈回到了农村老家养老，知道了外公外婆的遭遇后，立马把外公外婆接到了我家，就这样，外公外婆留在了我家养老。

外公不止一次跟我讲，说这五年是他们过得最幸福的五年，一来，他们老两口可以在一起互相照顾，聊天，拌嘴，不用再分离了。二来，我爸妈十分孝敬，很关心老两口，衣食住行照顾周到，这让他们感激不已。

这五年来，两个舅舅从未回来看望外公外婆，也没有给一分钱赡养费。据我了解，他们打电话的次数怕是加在一起都不到十次，而外公外婆也很少提到他们，想来是被伤透心了吧！

那么，五年对外公外婆不闻不问的他们这一次怎么回来了？据他们讲，他们是来接外公外婆去养老的，说给外公外婆是他们当儿子的义务，与我爸这个女婿无关。

然而，他们到家没多久，问了外公一句话，直接戳穿了他们的谎言：“爸，我听说老房子被划入了拆迁范围，是不是？拆迁款多少万？什么时候到账？你打算怎么分？”

对于拆迁款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听说是县里要修高速，征了一些地，外公外婆的老房子恰好在附近，因此被征收了，拆迁款预计在五十万左右。

当时，外公没吭声，没说拆迁款的事情，两个舅舅急了，一直在追问外公，搞得外公烦躁不已，可是他们根本不把外公的情绪当回事，一有机会就询问，吃相难看无比。

等到寿宴那天，趁着高朋满座，两个舅舅嬉皮笑脸地又提到了接外公去养老的事情。考虑到他们毕竟是儿子，名正言顺，我爸妈不好阻拦，只好答应了。

我爸想到了两个舅舅之前的行为，感到他们很不靠谱，心生担忧，便问他们打算怎么安排外公外婆养老的事情，两个舅舅一听就不高兴了，让我爸一个外人别多管闲事。

听到这话，我妈生气了：“我老公是外人？你们别忘了，这个外人照顾了爸妈五年的时间，当初，也是你们把爸妈赶出来的。现在，你们要接走爸妈，可以，说清楚怎么照顾，让亲戚朋友做个见证。”见大家都望着他们，大舅下不来台，只好说：“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爸给我们带孩子，我们负责养老，妈就由老二照顾了。”

二舅也开口了：“爸，拆迁款下来了之后，你别忘了分给我们一半。这样，你当着亲戚朋友的面把话说清楚，我们也好放心一些。”

此时，大家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鄙视，我爸握着拳头，还没等我爸发话，外婆先哭喊了起来：“什么？又要把我与老头子分开？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要跟老头子死在一起。”

外公也说自己不会跟外婆分开，老两口要在一起，两个舅舅急了，纷纷指责起外公外婆，说他们不为儿孙考虑，还说他们最多只能照顾一个老人，照顾不了两个。

外公生气了，拍了桌子：“那我哪里也不去了，反正大丫夫妻俩没赶我们，我们就留在这里养老了，不麻烦你们了。”

大舅妈却不依不饶，问外公拆迁款怎么分，外公站了起来，跟在座的人说道：“大家给我做个见证，接下来的日子，我与老太婆会住在大女婿家，由大女婿夫妻俩给我们养老送终。作为报酬，老房子我今日正式赠送给大女婿，以后房子拆迁了，所有拆迁款均为大女婿所有，与其他人无关。”

外公的话无疑是惹怒了两个舅舅，他们出言不逊，对外公外婆肆意辱骂，毫无人子该有的样子，于是我爸把他们揍了。

最终，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两个舅舅啥也没得到，灰溜溜地跑了。外公让我回头陪他去立遗嘱，他要白纸黑字写明白，不会再让两个儿子占一点儿便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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