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清晰记得刚入伍到部队时,连队里可谓是云集了来自天南海北的战友。他们携带着各自独特的地域性格特色和生活习性,一同融入了这个满是纪律与团结的大家庭。我印象最深的是来自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的北方战士,在日常饮食中,对面食的钟情简直溢于言表,尤其对吃馒头,那份喜爱已然沁入骨髓。
在那个物资颇为稀缺紧张的年代,部队基层连队的伙食标准也不高。主粮供应上有1/3的粗粮,副食菜品的种类也相对单一。一日三餐的主食大致上就是馒头、米饭、金银卷(粗细粮的混合物)、玉米面发糕。菜品上大多都是土豆、白菜、萝卜,终日反复轮回的老三样。禽蛋肉类,在那个年代是餐桌上的奢侈品,要想满足口福吃过瘾,那只能是在节假日改善伙食,或者是过春节的时候。
最令人惊喜的场面是南方兵和北方兵吃米饭和馒头时候的那个场景,那场面着实令人震撼。每当炊事班蒸馒头的时候,那些来自北方的战士个个欣喜若狂,仿佛准备在馒头的“战场”上大显身手。他们对馒头的热忱简直势不可挡,享用馒头时,那速度之迅疾、食量之巨大,恰似狂风扫落叶一般。通常情况下,他们每餐起码要吞食五六个馒头,这还仅仅是平均水平罢了。但每当炊事班蒸米饭的时候,那些来自南方的战友,敲着饭盆打着饭碗,似乎把它们当成了乐器而喜不自胜。
有一次,一位来自山东的新兵张雷,其食量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他身材高大魁伟,那宽厚的臂膀仿佛能够一下能扛起两箱弹药来;身板坚实刚劲,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力气更是出奇地大,训练场上的各类器械于他手中都显得举重若轻。每次吃馒头之时,他一坐下,就好似置身于无人之境。只见他一只手牢牢握着馒头,另一只手端着稀饭,风卷残云般地吃着。那馒头在他手中,仿佛小巧的点心一般,接二连三地消失于他的口中。曾有一次,他一顿饭居然吃下了十个馒头。这可把班里的其他战友惊得目瞪口呆,众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言何。
由于他这般惊人的食量,班里的其他战友好多都未能吃饱。有一回,一个身形瘦小的战友忍不住抱怨道:“老张呀,你这吃得也太多了,给咱们留点呀!”那话语里既有无奈,又含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张雷听闻,略带惭愧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肚子啊,就像一个无底洞,实在难以把控。”他的脸上满是憨实和歉意。为了能让大家都吃饱,班长后来想了个办法,每次吃馒头的时候,就像在炊事班当班长的老乡递个眼色多要几个馒头。不过也要求他稍微控制一下进食的速度,给其他战友留一些机会。如此一来,既满足了张雷的大胃口,也照顾到了其他战友吃饱肚子的需求。
还有一次,连队组织拉练,全连战士全副武装急行军,一上午奔走了四五十里路,大家都感到又累又渴又饿。待到中午休息的时候,炊事班为每个班送来了馒头和水。张雷看到馒头二话不说,抓起馒头就大口咀嚼起来,没一会儿就吃下了好几个。他那满足的神情和豪迈的吃相,让周围的氛围都充满了食欲。身旁的战友见他吃得那般香甜,原本累得毫无胃口,也被他带动得食欲大增。大家纷纷拿起馒头,大口吃了起来。那次拉练,正因张雷的现场“吃播”,引得大家笑的前仰后合,赶走了一身的疲惫和怠倦。
这些饶有兴味的事,如今回想起来,都令人不禁捧腹大笑。那时候,虽然物质条件不佳,生活相对艰辛,但这些小小的插曲,却如同夜空中的璀璨繁星,为我们的军旅生涯增添了不少欢乐与温馨。它们是我们共同的回忆,是战友之间深厚情谊的见证,无论光阴如何流逝,都将永远铭刻在我们心间。每当忆起那段岁月,那些一起度过的日子,心中总是满溢着感慨和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