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只要姐姐越脏,我就越有福,我只想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筑梦文学 2024-07-02 15:13:37

四岁时,我以天降祥瑞为由被尚为皇子的父皇从民间寻了回来。

父皇靠着我,一举从默默无名的皇子变成了名震天下的皇上。

特赐我封号为有福公主。

我曾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直到十四那年,我才知道深宫中藏着我的孪生姐姐。

所有人都说姐姐是肮脏的存在。

留她一条贱命都算是赏赐。

只有我知道。

我所获得的荣誉跟奖赏,全是姐姐用血泪换来的。

我们生来就是阴阳并蒂莲。

只要她过得犹如阴沟里的老鼠,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我就会成为让天下众生赞不绝口的祥瑞,受万民敬奉。

1

今天,道观里来了顶顶尊贵的大人物来收养孩子。

会吃道姑破天荒地给观里的所有孩子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就连平时调皮捣蛋的我都被迫穿上了最不喜欢的粉色。

会吃道姑让我们排排站,她则进去通传一声。

玩伴彤彤一个眼神过来,我就知道要做什么。

「我们这次是奉上面的旨意来寻找天降祥瑞的,你们可别用鱼目当珍珠糊弄我们,否则上一个贱货就是她们的下场。」

「贫道从未做过鱼目当珍珠的事情,那个女娃确实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啊。」

「我不管上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反正这一次万万不能再出差错,否则整个长安观都得陪葬!」

「谁在外面!」

彤彤一不小心惊呼出声,惊动了大人物。

会吃道姑最先跑出来。

她板着脸恶狠狠地咒骂我俩。

彤彤委屈地道歉抹泪。

而我则是不卑不亢地看着大人物。

不出所料,我跟彤彤被暴打一顿。

我原以为捱不过这个寒夜。

等我再次醒来。

我竟躺在温暖的床上,数十双眼睛心思各异地看着我。

「我已经死了吗?」我平静地问。

会吃道姑曾说过,我生来就是一条贱命,只有死了才配享福。

「没死,你现在在皇宫,本皇子是你的父亲。」

说话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没有出声。

因为自幼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生活的我清楚地知道。

面前这个自称是我生父的人并不喜欢我,甚至还有些厌恶。

见我不说话,男人扭头怒斥道:

「她该不会是个痴儿吧?这次要是再弄错,就别怪本皇子不养你们这群闲人了!」

人们慌忙跪地,穿着讲究的男子恭敬地回答:

「回十三皇子的话,此女必定是天降祥瑞,上次那个微臣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不过还请皇子您放心,只要有她在,您必定心想事成!」

原来他是十三皇子。

我在长安观的时候曾听会吃道姑讲过。

老皇帝年迈。

太子之位却迟迟未立。

他膝下有十三个皇子,个个都对皇位虎视眈眈。

也不知最后不知花落谁家。

「只要能让我们老百姓别再过苦日子就阿弥陀佛咯。」会吃道姑如是说。

她明明是个道姑,却总爱说那群老秃驴的口头禅。

每次观主听见都要数落她两句,她却屡教不改。

2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骗人。」

我可不信自己是皇家流落在外的遗珠。

打我记事起,会吃道姑就告诉过我们所有人自己的家世。

我家境贫寒,刚出生就因为是个女娃就被爹娘丢长安观来了。

我一岁时,他们因摆摊没有交保护费就被恶霸失手打死,丢进乱葬岗喂豺狼。

十三皇子冷漠地瞥了我一眼,像是懒得跟我多做解释。

他对身后那群宫女嬷嬷们吩咐了两句便直接离开。

他刚离开,房间里压抑的氛围立马烟消云散。

我扯过一个圆脸宫女,期待地问道:

「你知晓彤彤去哪里了吗?她是我在长安观里最好的朋友。」

宫女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我作势还想问其他人。

可不知怎么的,她们要么不说话,要么一问三不知,没有一人能解开我的疑惑。

3

那群看似慈眉善目的嬷嬷对我特别严厉。

自从十三皇子吩咐她们认真仔细地教导我宫中规矩后,我就没有过过一天轻松日子。

天不亮就被人粗暴地从梦乡中扯出来。

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学着折磨人的礼仪。

过得比在长安观里还痛苦。

起码我干完活还能有口饱饭吃。

可在这里。

我每顿只能吃不到一拳头的饭菜,吃多一点就要被戒尺打手心。

十三皇子自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很快就到了我九岁生辰。

有点阅历的下人知晓我是个废棋。

早就托关系调到其他宫里去了。

如今我只剩下知春听夏俩姐妹。

她们既没钱也没人脉,哪里也去不了。

只能留在圣庆宫照顾我。

此时,她们正躲在墙角说悄悄话。

「我准备去御膳房打杂了,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可这里只剩我俩了,都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云珠公主啊?」

十三皇子派人来过一次,赐我名为云珠,苏云珠。

「我就知道你是个傻的,这些年来,十三皇子从民间带回来多少女娃,有哪个真的是天降祥瑞了?最后不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咱对她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伺候一个从民间来的野丫头吗?」

「你要实在不想走就算了,别到时候哭着求我拉你一把。」

听夏就是当初的圆脸宫女。

她心思单纯,说难听点就是没主见,拿不定主意。

知春是个脑袋灵活的,她四处打听才在御膳房找了个空缺。

她也算是有情有义,竟然想带听夏一起走。

听夏最后是怎么回答的我也没听清。

总之姐妹俩闹得不欢而散。

知春负气离开。

听夏端着恭敬的笑容踏进房间。

「公主,您的绣工越发精湛了,若是能在皇上面前露一手,定能大放异彩。」

我坐在凳前一言不发。

听夏了解我素来不爱言语,也没再吱声。

「我想出宫走走。」

坐在一旁差点睡过去的听夏突然惊醒。

她震惊地看着我。

「可是十三皇子他……」

十三皇子曾吩咐过她们不准让我踏出圣庆宫半步,如有违者斩立决。

「据我所知,今日是皇爷爷的五十大寿,按照惯例是要在皇宫中乘轿游巡,快到圣庆宫了吧,你不想赌上一把吗?」

也许是我说的话过于诱惑,听夏她真听进去了。

我俩始终记着十三皇子的死命令。

所以我就让她带着绣图拦住了皇爷爷的龙轿。

果不其然,他一看到我绣的万里江山图就龙颜大悦。

并夸奖十三皇子养了个好女儿,竟也不让他见上一见。

入养心殿前,我跟听夏对视了一眼。

我们心领神会。

泼天富贵在等着我们。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爷爷的话,我叫苏云珠。」

皇爷爷乐得眯起了眼。

「以后,你就搬去跟皇后一起住吧,刚好她膝下无女,你也可以陪陪她。」

让皇子的女儿陪皇后,这于礼不合。

可他是受万民朝拜的皇上,他说的话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不。

像是想起旁边还有个人,皇爷爷语气平静地问:

「十三,你没意见吧?」

十三皇子,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他用隐晦的眼神打量着我。

像是怎么也没想到他早就抛之脑后的女儿竟然凭借着拙劣的绣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回父皇的话,儿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皇爷爷懒得探究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遣散所有人后,皇爷爷独留我坐在他身旁。

皇爷爷笑得很是和蔼。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本就依靠着皇爷爷您守护的江山才得以存活,死在皇爷爷的手上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皇爷爷眯着眼睛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我。

也对,一个九岁的孩童就能指使宫女当众拦下龙轿哗众取宠。

若是任其成长,日后必定不容小觑。

听夏天真地以为是我拙劣的绣图打动了皇爷爷。

她又怎么会知道我早就买通了外面的洒扫宫女。

得知今日有番邦使臣进宫为皇爷爷贺寿。

为了展现一国之君阖家幸福,他也就只能把我拉出来大肆表扬一番。

4

在寿宴这种重要场合被人狠狠利用了一番的皇爷爷显然不是好惹的。

他将我送到皇后娘娘的乾坤宫。

这里的日子比我在圣庆宫还要苦上千百倍。

他们要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烂读于心。

我每出一次错便会有凶神恶煞的嬷嬷用毛巾沾水狠狠地往我身上招呼。

夜里涂抹一些药膏,不出三天印子就全消了。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一岁生辰这天。

我不再是被人抛之脑后的野丫头,而是身份尊贵的云珠公主。

皇后娘娘为了在人前博得一个贤良淑德的虚名,竟召集所有嫔妃跟皇子公主们前来参加生日宴。

除去有些人推脱着不想来,桌子也摆了五张。

「要说十三弟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小小年纪竟能养在皇后娘娘膝下,日后必定可以嫁个如意郎君。」

说话的是十一皇子,他向来跟十三皇子不对付,逮到机会就刺他一下。

十三皇子在外能执掌普通人的生死。

可在深宫内,他是众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就连皇爷爷有时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个儿子。

十三皇子冷漠地看了眼十一皇子,并未出声。

「话说十三皇子你尚未弱冠,如何生出十一岁的女儿来?」

说话的是贤妃,她是三皇子的生母。

平日里跟众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想到今日竟帮着十一皇子说话。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贤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喝多了酒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面露难色地看了眼皇后。

后者轻轻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

虽表面上没说,其实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十三皇子明里暗里都在寻找所谓的天降祥瑞之人。

被他收养的女娃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我耿直地说道:

「父亲他是个好人,要不是他收养了云珠,云珠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十三皇子他对我笑了。

这是打我入宫六年来他第一次对我笑。

很丑。

令人作呕。

我却还要做出一副亲近他的模样。

令在场所有人都在违心的夸奖我们这对父女感情深厚。

生辰宴到一半就有许多人借故离开。

十一皇子带着与他交好的皇子公主们拂袖离去,离别前还不忘朝十三皇子做个鬼脸。

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

十三皇子破天荒地坐在我身边,装作慈父的模样给我夹菜。

我小声提醒:

「父亲,我对鱼肉过敏。」

皇后娘娘发现了这边的异常,默不作声地给我夹了最喜欢吃的菜。

十三皇子回过神来,看我的眼神逐渐凝结成冰。

他知道,我这是在跟他划清界限。

我们并不熟。

「皇上驾到!」

谁也不知道皇爷爷究竟暗中观察了多久。

只知道贤妃被褫夺了封号,被降为贤夫人。

十一皇子被随意分了个鸟不拉屎的封地,此后与皇位无缘。

而那群见风使舵的嫔妃跟皇子公主们则是罚俸半年。

乾坤宫内。

我跪在两个宽口花瓶上,低眉顺目地听着皇后娘娘敲打。

「今天这出戏你演得很好,本宫很满意。」

没错,白天的生辰宴是我跟皇后娘娘共同策划的一出好戏。

皇后娘娘跟皇爷爷是青梅竹马,她非常清楚皇爷爷极其厌恶皇子公主拉帮结派。

在他看来这是不团结的表现。

其主要原因是小时候他也被兄弟姐妹如此对待过,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全凭皇后娘娘您教导有方,云珠不过是在班门弄斧罢了。」

「你很聪明,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本宫倒是愿意帮扶你一把。」

我内心一震!

皇后娘娘子嗣单薄,膝下除了我就只有一个年弱体衰的五皇子。

病弱的皇子显然是不能当一国之君的。

好在不管是谁当了新皇帝,她都将是太后。

而新皇帝的母妃只能当太妃,死后才能追封为后。

我回答得极其谄媚:

「云珠只求在后宫中能有一处容身之所,别的不敢痴心妄想。」

5

我带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偏殿。

我原以为今日的表现足够让我安然无恙的度过一天。

没想到皇后还是派人「教导」了我。

「公主本就是要泼出去的水,你竟敢奢求在后宫中有一处容身之所,上下嘴皮子一掀就不知天高地厚。」

这群受命于皇后的人深知该如何惩罚我,专门用些明面上看不出伤痕的手段折磨我。

就算是我跑去告状,也没人愿意相信我的一面之词。

见我回来,听夏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她清楚地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她拿出备好了的伤药。

随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出于我那点可笑而又虚假的公主自尊,我决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

涂完伤药后,我趴在床上休息,朦胧间听见窗户传来动静。

我轻皱眉头,没有出声。

直到闻到熟悉的药味儿,我才睁眼。

五皇子苏淮安清风霁月地站在我的床头,他的手已经探进了我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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