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是我上司,也是我谈了四年的男朋友,为了让他成功升职,我不眠不休加班一个月将重点项目谈了下来。
没想到他早已和刚毕业的实习生搞在一起,而我只等来一句「分手吧,你被裁了。」
离开公司的那天,痛失事业和爱情导致我神情恍惚,被飞驰的汽车当场撞死。
再睁眼,又回到了林鑫眼巴巴地望着我,哄骗我接手项目的那个晚上。
这一世,谁也别想抢走原属于我的功劳。
等等,为什么合作方看我的眼神那么火热?
1
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屋,淡绿色的壁纸,褐色的皮质沙发,墙上还贴着林鑫最喜欢的球星海报。
只有被面包车撞飞后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这一切不是做梦,我重生了,重生回一切发生之前。
「小意,这个项目要是能和创达公司谈下来,总监的位置非我莫属,你会帮我的对吗?」
见我在晃神,林鑫一把捧过我的脸,我的视线渐渐聚焦在他的丑恶的嘴脸上。
前世我被他满口大饼迷了心智,没发现他眼里的狡诈和贪婪。
「等我升了总监,月薪这个数,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攒够钱结婚了。」
他手指比了个六,在我面前晃了晃,差点扬在我脸上。
我和林鑫爱情长跑四年,早就到了考虑结婚的阶段。
虽然我家对车房不做要求,但他总以要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为由,不肯接受我的出资,非要等他独自攒够首付的钱再结婚。
不过是想把房子作为婚前财产,坑骗我婚后一起还贷的手段,前世的我却误以为他真心对我,死心塌地地为他鞍前马后。
我勾了勾嘴角,装作一切如常,柔声道:
「你的就是我的,这回我也肯定会帮你的。」
林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都裂到了脑后,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
我一把按住他即将从包里掏出资料的手,故作生气道:
「阿鑫,说了多少次,工作的事留到上班时间再处理,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
前世他专门挑在家的时候和我交代工作,等方案做完后偷偷将我的名字删掉,将功劳尽数安在他那小实习生头上。
这一世,我要留住所有的证据,让这对奸夫淫妇颜面扫地。
2
第二天中午,我约林鑫在茶水间商讨项目,他见周围没人,大胆比划起来。
「小意,这是目前的资料,你放心,提方案的时候你是第一负责人,这也算你的绩效。」
林鑫一边将包里的材料掏出来,一边嘱咐道:
「刚好新来了个实习生,你带带她,随便使唤。」
我心里冷笑,诱引他继续说出证词:
「鑫哥,创达的这个项目这么重要,能让我一个人牵头吗?」
「都说了,公平竞争,能者上位,你就放心干吧,成了功劳少不了你的。」
林鑫又担保了几句,便急匆匆去开会了,完全没注意刚才的言行都已被绿植后的摄像头录了下来。
我按下录音笔,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离茶水间很远,没人能想到它可以高清放大,将整个茶水间一览无余。
前世他反咬一口说从未和我提起过项目,为了找到他亲手给我资料的证据,我将公司所有的摄像头都翻了个遍,才让我发现了这两个绝佳机位。
一个表面上被绿植遮挡难以发现,实际上视野清晰。而我引导林鑫坐的那个位置,正好可以怼脸拍下我们见面的全过程。
另一个远在茶水间之外,任谁都以为铁定拍不清茶水间的画面,但它其实可以放大五十倍,高清得能看见桌上文件的字迹。
3
「意姐好,我是庄瑶,鑫哥让我跟着您做创达的那个项目。」
新来的实习生刚刚毕业,肤白貌美。我被公司裁掉后才知道,这两人早在半年前就在社交平台上勾搭上了。
一个普通二本,按理说学历远远达不到我们公司的招人门槛,林鑫却偷偷内定,筛掉同期985高材生破格录取了她。
前世这个项目我苦苦跟了一个月,各个细节能倒背如流。为了节省时间,我甚至搬了张折叠床到工位吃睡,硬生生熬出了胃病。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林鑫除了催进度,其他一句问候都没有,屡屡带着庄瑶到处出差应酬。
说是带实习生见见世面,实际上就是公费蜜月,两人的开房记录翻都翻不完。
「是小瑶呀,你把创达的资料整理一下吧,先熟悉熟悉工作」,我面上笑盈盈的,随手给她安排了看似简单的任务。
「下班前交给我哈,不会的问问周围前辈。」
工作内容倒是不难,奈何创达公司资料多得连熟练的老员工都要加班加点才能干完,何况她一刚入职的小姑娘。
上一世我不知道林鑫和庄瑶私下的那些龌龊勾当,一开始还尽心尽力地带她,发现她心思完全不在项目上,每天敷衍了事后便不再器重。
那会我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干,没空再搭理她,倒是给足了她和林鑫过二人世界的时间。
这一世我照常接手项目,庄瑶果然再次主动请缨。
我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前世抢占我的那些功劳定要她统统吐出来。
4
项目细节全在我的脑子里,我绕过那些走错的弯路,在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功和创达公司的对接人联系上了。
但在公司内部我还伪装成刚刚起步的样子,部门早会结束后我叫住大家,当着各大领导的面投影了我的策划。
「各位领导和同事,耽误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承蒙鑫哥抬爱,和创达公司合作的项目日后将由我郑意全权负责。」
我在林鑫错愕的目光中打开了精心制作的初步PPT,慢条斯理地讲解起来。
上一世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我完全没空整理这些虚的,所有向上的汇报都是林鑫负责,没人知道我没日没夜的加班全是在忙这个项目。
以至于最后在林鑫颠倒黑白的控诉下,我被公司裁员时身边的同事全在冷嘲热讽。
而现在我有的是时间陪林鑫演戏,想从我这空手套方案,门儿都没有。
阶段汇报在同事的掌声和领导频频的赞许下完美结束,我无视林鑫铁青的脸色,话锋一转当众问庄瑶:
「小瑶,昨天让你整理的创达内部资料怎么样了?快投影出来,我简单说说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早会上昏昏欲睡的庄瑶被突然的点名吓了一个激灵,支支吾吾半天。
我早知道她没完成工作,昨天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她就已经偷溜去厕所补妆了,五点半准时拎包走人。
临走前还顶着大红唇和周边的同事打招呼。
5
全会议厅的目光都集中在庄瑶身上,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得已嗫嚅道:
「我…我昨天身体不舒服,今天,今天下班前保证整理完。」
「没关系,今天下午一点创达过来开会,届时汇报就行」,我点点头,一副大度的样子,紧接着笑眯眯地开玩笑道:
「加油干哦,不要辜负鑫哥为你用的特招权限。」
上一世她每天在林鑫办公室里晃来晃去,我安排的任务不是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就是家里有点私事要处理,回回都敷衍甩锅。
我对她的这些套路早已见怪不怪,这回我不仅要当众卡住截止日期,还要拉林鑫一起下水。
职场上大家最喜欢聊的就是桃色八卦,一点点小动静都能捕风捉影。
我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就有很多好奇和揶揄的目光打量着他俩。
我和林鑫大学时就在一起了,毕业后一起进入公司。
他担心曝光恋情会影响晋升,于是我们维持了长达三年的地下恋,没人知道我和他的情侣关系。
早期我也因为他上班时的刻意避嫌同他闹过,但禁不住他下班后的甜言蜜语。
先是抱着我撒娇,再抹两滴眼泪诉苦他的压力,最后畅想攒够首付后的结婚日常。
这些年来我一次次被林鑫的这套流程忽悠得团团转,心甘情愿替他做嫁衣。像创达项目这样为他铺路的事我可没少干,替他写策划,帮他拉客户……
短短三年,他踩着我背地的付出升至部长,成为了我的上司,而我还是一名普通员工。
6
庄瑶散会后就在火急火燎地整理资料,可惜最后也是无用功。我早知道这份资料根本用不到,旋即又给她安排了别的试错任务。
既然她想不劳而获,我便偏要她多劳多累。
从那以后庄瑶再也没准点下过班,但凡她敢早走,第二天汇报时我便当众点她。
至于那些她老老实实加班汇总的PPT,在展示前就会因方向错了而被全盘否定。
不到两周的时间,原本光彩夺目,没事就踩着小高跟到处嬉笑的庄瑶就被上班摧残得面色蜡黄。
再厚的粉底液也遮不住她的黑眼圈,原本秋波流转四处留情的美眸,现在只剩死气沉沉的疲惫。
林鑫终于还是心疼了,在家里委婉地替庄瑶求情,他一边摆弄着遥控器挑电影,一边装作不经意般开口道:
「小意,我看庄瑶能力不行,几次都抓不到重点,不如让她退出项目吧,我再安排点别的活给她。」
我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扫过桌上他刚送的花束。
如今项目在我带领下风生水起,林鑫还指望着靠它晋升,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处处讨好我。
上次开会时经我提点,他心虚得不敢再让庄瑶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就算平时路上碰见,两人也只能低头装作没看见。
职场上大家编排流言的能力我是领教过的,现在只要他俩一说话,办公区里立刻窃窃私语声不断。
「可以啊,不过她中途退出可就不能算绩效了,不然别的同事怎么想」,我不甚在意道。
这几天折腾庄瑶我也玩够了,是时候开始真正的计划了。
7
林鑫果然和上一世一样,找了个借口带庄瑶去海城出差。
一切在我的预料之内,我趁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重新找了房源。
看着这个一同居住过两年的小屋,内心难免有点唏嘘。
上一世他俩联手夺取了的我项目成果,林鑫成功晋升总监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事给我发裁员通知。
我自然不愿意白白当牺牲品,顶着强制离职的压力,力争在公司寻找证据。
本就忙的焦头烂额,林鑫更是在这个时候将我的行李从合租小屋中扔到大街上。
地上都是打碎的瓶瓶罐罐,衣服早已被黏腻的护肤品浸透。远处还有被风吹落在马路中央的内衣内裤,上面印着来来往往的黑色车辙。
正值深秋,我怔怔地看着那条人生中第一件大牌裙子。
那是我俩一周年纪念日时他送我的礼物,他偷偷攒了半年的实习工资才拿下。
他曾经视若珍宝地捧在我面前,烛火中,亮晶晶的眼眸里只能装得下我,他信誓旦旦地承诺:
「小意,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而现在,它在纷纷落叶和行人脚印的糟蹋下泥泞不堪。就像我和他不值一提的感情,以及我那时狼狈的处境。
我本不想做的太绝,但回忆至此,当时的心痛和无助感如烈焰炙烤着我,于是不假思索地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这套房子是我俩一起租的,合同上两个人的名字都写了。但一直以来都是我与房东联系,林鑫从不过问。
「姐,实在是对不起,家里有急事不能继续租了……对,违约金你直接从押金里扣就好了。」
我放弃了一个月的押金,与房东说好三天后就搬出,届时没清理的行李他都可以随意处置。
林鑫,这回轮到你被扫地出门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的窘迫,就像当初你在窗后冷眼看我那样。
8
这一世我每天早会都以惊人的进度汇报着创达项目的状况,高调得恨不得让全公司都知道我是负责人,短短半个月就在领导面前立足了积极高效的优秀员工形象。
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该收网了。
我比前世提前一周进行最终汇报,不出意外,这个会开完,创达就会和我们公司签下合作协议。
会议将在十点举行,创达的赵总已经在办公室里与我们王总寒暄。
我在工位上进行最后的检查,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黑影。
是庄瑶,他们听到消息后临时结束蜜月赶回来了。
此时的她喘着粗气,手里还拉着刚下飞机的行李箱,一看就是为了赶上会议,从机场马不停蹄地狂奔而来。
「意姐…怎么突然决定汇报,你…你谈下来了吗?」
庄瑶尽力稳住声音,装作普通关心的样子。
「既然你已经退出项目,就不用多操心了」,我轻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怎么不休整一下,拖着行李箱就来公司了,这么敬业呀?」
「这…这是给大家带着小礼物」,庄瑶一边找借口,一边就势放倒行李箱。
一摊开,行李箱的缝隙里就滑落出来半包拆封过的安全套,散落在我脚边。
不知庄瑶是刻意为之还是不甚察觉,依然自顾自地在箱子里到处翻找。
我用鞋尖将安全套踢到庄瑶面前,她瞬间脸颊爆红,结结巴巴地遮掩着:
「不,不是鑫哥,我们没有……」
9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无伦次的解释和手忙脚乱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丝可悲。
前世我竟如此大意,被这样一个心术不正又没有能力的愚笨实习生打败了,实在是荒唐。
在我愣神的功夫,庄瑶端着我的杯子重新出现了。
「意姐,你千万别误会,这是我专门从海城给你带来的咖啡,给你赔罪了。」
又到了这个我曾梦见千百次的场景。
上一世她并未如此直白地刺激我,而是像往常一样体贴地帮我冲泡咖啡。
我不曾防备,一心紧张等会的汇报,甚至没在意这味道与以往不同。
喝下放了泻药的咖啡后,我在关键时刻错过了这场会议。庄瑶借机将方案署名改成她的,替我上台完成最终的汇报。
等我赶回会议厅时,她正在接受同事的掌声和领导的认可,正大光明地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功劳。
被公司强制裁员的那段时间,我百口莫辩却找不到丝毫证据。
没人信我,昔日同事都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说我设计抢夺庄瑶的成果失败后疯了。
那段时间我不止一次在梦里歇斯里底,质问她为何害我,直到林鑫面无表情地将我的行李扔出房子,一字一句地告诉我真相。
我强压下心中的波涛骇浪,接过那个早已被我换成不透明的美式杯,咬着不锈钢吸管假装吞咽。
我看着庄瑶逐渐压不住的嘴角,心中冷笑。
庄瑶,这一次,该你自己承担罪名了。
10
我假装喝了几口,便合上电脑去会议室提前安排各项事宜。
庄瑶端着我的美式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跟了上来,陪笑道:
「意姐,我刚回来手上也没活,跟着你帮忙打打杂。」
她如今已经被创达项目组除名,按理说没资格一同参加最后的签署会议。
不过,揭露罪行的时候肯定是旁观者越多越精彩。
事后惩处一个小小实习生翻不起什么浪花,这种能当着全公司的面抓住现行的机会可不多,我自然点头默许。
离会议开场还有五分钟,两大公司的高层领导逐渐入席,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好了多媒体投影。
一切安排妥当,肚子却猛地感受到熟悉的绞痛。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突然的绞痛让我冷汗直冒,不得已让庄瑶有了可乘之机。
可这一世我明明没有喝下那杯咖啡。
庄瑶说出了和前世一样的话:
「还有五分钟呢,意姐你快去快回来得及,等会我帮你解释。」
肚子的疼痛让我几乎站立不住,只得快步离开会议室。
11
我被迫和上一世一样在厕所里蹲坑,好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提前准备了止泻药。
我将药就着包里的矿泉水吞下,心里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一切还没有结束。
很快在药物的作用下,肠胃终于恢复了正常,我扶着墙从厕所出来,兜里的手机传来阵阵震动声。
是我所带团队的同事,在微信群里一直艾特我。
「意姐你去哪了?庄瑶怎么替你开始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