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夜宴醉酒。
我挑起他的下巴“小公子长相俊美,甚合本宫心意,不如跟我回府,让我仔细看看?”
我的美眸,扫向他微开衣襟下的风景。
他扭向一边,倔强不说话,耳朵却红得滴血。
“我不就是调戏了他吗,他为了报复我,至于日日如此折磨我?” 幕清歌瘫软在榻上,欲哭无泪。
1.
谢小将军谢琛,被当成面首养于府里一年有余。
每日各种奇珍异宝流水般送往谢琛的竹院。剩下的让他自行分给其余的十八个面首。
我那不着调的皇姑姑,知道我点名要了谢琛后。
以为我开窍了,送了一百零八美男过来。燕肥环瘦,应有尽有。
当日,谢琛早早回了府。
掐着我的腰, 咬牙切齿道:“公主好兴致,看来是这些日子太清闲了。”
便让人关了院子,让我在屋内,与他一起习武。
屋内一遍遍叫水,
屋外候着的丫鬟红了脸。
“这谢将军,看着光风霁月,不近女色的,怎的私下......”
“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公主嗓子都哑了.....”
这些个面首在府里呆了不久,我都没认全。
就被谢琛接管,让他们到军营里历练去了。
美其名曰,入公主府者,身娇体弱,如何侍候公主。
训练的如何我也不知道,反正人我是没再见过。倒是听说这些个贵公子后来和谢琛都关系不错。还有个做了他的副将。
也不知道这男宠是送我还是送他的。
都怪我一时上头,让他做了公主府之首。
公主府里,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包括我——谁让我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公主呢。
即便如此,谢琛对我依旧冷冷淡淡。
谁让我趁人之危呢。
当初,夜宴之时,恰逢谢府因为通敌获罪不久。
我挑起谢琛的下巴,“小公子长得不错,不如跟我回府,让我看看更美的风景?”
他神情冷然,倔强的扭过头。
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只有我看到,他呼吸一滞,耳垂仿佛燃了火,娇艳欲滴。
小样,还挺能端着。
有朝一日,本公主定让你臣服。
余下众人起哄,尤其那些往日那些,看不惯他的公子哥们。
“谢琛,让你做男宠那是抬举你。公主门庭,一般人还进不去呢!”
“对啊,你就知足吧。把公主伺候高兴了,给你个芝麻官做做,也是有可能得。哥几个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我攥着谢琛回了府,却被他反扣在门上。
他猩红着眼,呼吸炙热,打在我的耳畔,“公主...想要我怎么伺候?”
“是要我学那红楼小倌, 温柔小意?"
他的修长玉指,如鹅毛般,
抚上我的脸颊,
划过耳垂,连转到肩上得衣带。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侵略," 还是要我..."
扣住我的后背,猛得将我往身前一带。"威猛如虎?"
妈呀,太顶了,
遭不住啊!
好A!
小鹿在我心里,怦怦跳。
我咽了下口水,愣愣得看着他。
"或是......”他唇角微勾,
漾着迷人的妖冶,与致命的诱惑。
我醉眼朦胧,忽然脖颈一凉,匕首贴了上来。
“或是现在就杀了你!”
我酒意骤醒,他眼里迸发的杀意,让我颤了颤。
“你...你想怎样都好,倒也不必学那小倌。”他闻言挑眉。
“再说你也学不会呀,红楼馆的红玉公子,风流俊逸,那舞姿飘若惊鸿。你嘛......?”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杀气太重,倒是可以让他将你调教调教。”
我勾唇,挑衅道。
我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
他钳住我的下巴,恨道“公主都没试过,怎知我比不上他?”
他眼神深邃,凑在我耳边,呼吸挠得我不自在。
“不如......公主亲自调教?”
说着,将我打横抱起,入了内室。
我酒还没醒,只觉得好像上了云端。
“血亏啊!”
美男放下身段,我却什么也不记得。
下次,我定然...
2.
谢家其余男丁或战死沙场,或因为通敌被斩。人人对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谢小将军避之不及。
即使入了公主府,依然有人贼心不死。
某日早朝。谢家死对头杨立,要父皇治罪谢琛甚至扬言株连九族。
我连夜去了皇宫。
“皇兄早先答应我,将他给我的。他是我的人,要杀要剐,也是我说的算。”
“谢家通敌,他的事就不是私事!你往日玩闹便罢了,难道要因为通敌后人,与众臣作对吗?”
皇兄单手掐腰,怒不可遏。
"是私事,求皇兄赐婚。我现在清白不保,与他成婚理所当然!”
皇兄拂袖而去。最终,老公公捧着圣旨,将我搀扶了起来。
在太极殿前跪了几个时辰,腿疼不已,小紫帮我擦药时,泪水吧嗒吧嗒掉个不停。正落到我渗血的伤口处。
“嘶”我疼的直抽气
“小紫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若非知道这侍女是个傻性的,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小紫抬头欲说些什么。
一只修长,煞是好看的大手伸来,接过了药瓶。“我来吧。”
看到他来,我下意识得撇了眼旁边的明黄。
心虚得不行。
“不……不用了”。我朝小紫使眼色。
这傻丫头终于不愣着了。
迅速退了出去,还十分“贴心”得带上了门。
“这等小事,哪能劳烦谢将军呢,将军不是还要练剑吗,那个正好本宫也要歇息了。”
我强忍着疼痛,要把他推出去。心中暗暗祈祷他没注意到圣旨。
谢琛淡淡看了眼被褥。向门外走去。
我心中暗喜。
然而,这厮背后长眼睛似的。刚跨出去的左脚又迈了回来。一手掀开被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圣旨。
他手握圣旨,盯了良久。
不用想,他阴沉着一张脸比乌云还难看。
他根本不喜欢我,此刻怕不是想杀了我!
我堂堂北晋大公主,此刻正低着头,鹌鹑似得猫在一边。
眼睛目测离门口的距离,跑不跑的掉也得跑。
次日早朝,父皇身边的总管李公公宣读圣旨。
不久后,听说杨立好端端摔断了腿。
自此,朝堂上再无诬陷治罪谢琛之人。
我本打算在好友那里躲两天,等谢琛气消了就回。
却得知,谢琛的未婚妻,江南才女白宛宛,不仅是父母之命,也是他的小青梅,同在栖梧山求学的小师妹,多年情谊。
按好友的话说,若谢家没遭难,那谢琛白宛宛这对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哪能便宜得了我这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公主。
听完我更加不敢回府。
在好友府邸躲了小半个月,直道来信说驸马去了军营。
我才回了公主府。
还是回家好啊,沐浴在园中阳光下,我满足得伸了个懒腰。
路过花厅时,“嗯,混进了什么东西?”
我轻揉双目,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和小紫咬耳朵“你不是说去军营了吗?”
小紫摊手,一脸无辜。
“驸马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往后倒也不必如此辛苦,本宫差人送去便是”。
我讪笑道,坦荡得丝毫没有做错事的心虚。
“我是去京郊大营帮太子练兵,并不需要宿在那里” 谢琛慢条斯理得揭开茶盖,轻轻呷了一口。
那如玉手指,真TM好看,手控党福利啊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殿下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呵,呵呵……那个”
“如果我说,我也是圣旨下来了才知道赐婚,你信吗?”我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他抬眸深深得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继续道,
“那个,你别误会哈,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若是……若是你想娶别人了,等两年我们就和离。你放心,到时候公主府的财物产业都分你一半。只是江南白家不行”
谢琛脸色越来越黑,我声音越来越小,
“白宛宛哥哥白码素来爱给皇弟使绊子。
就算非要娶她,也得等和离后一年才行。”
不然我多没面子啊,为了这个圣旨,罚跪不说,我还被罚了两年俸禄呢”,我小声嘀咕完最后一句,也不知道他听清没。
空气冷凝,他脸色黑沉。
“好!那便如你所愿,两年后和离”
说完拂袖而去。
我如泄气般坐下软塌。心中酸涩。
若是一开始没去那场秋猎就好了。
便没有英雄救美,也没有我的自作多情。
3.
“公主。陈阁老家的小公子回京了,刚方府来传话,邀您明天去游湖”。
小紫风风火火得跑来,身后跟着几个抬箱子的小厮。
除了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钗环首饰,大都是些江南特有的新奇玩意儿。
方公子字砚之,年少时最爱走南闯北做生意,赚钱的路上顺便游山玩水。每年回京都会给我带不少好玩意儿。
人家也不是大方,是自小迫于本公主淫威留下了阴影。
这厮大概做商人久了,还挺会揣摩人心。每次送的东西,都正合我的喜好。
我俩从小一起玩到大。
我6岁时,9岁的陈砚知第一次他堂哥出远门查账,答应给我带邯郸的茗玉糕。我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边哭还一边骂他骗子。不讲信用。手上也不忘锤他。
旁边两位老父亲被我的撒泼哭闹打断了谈话,
我尊贵的父皇,在这时候就已经忧心我将来要嫁不出去了。
简直丧心病狂。
他低头笑着对陈阁老说了一句什么。
陈阁老的眉头紧皱,脸色变了又变。“全凭陛下吩咐”。
茗玉糕事件后,我发誓再也不理陈砚之了。他跟在我身边,每天送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足足哄了我十天才把我哄好。
东玄湖边的微风舒爽。
“砚之倒终于舍得回来了,这都走了一年多了,我还以为你要在江南娶媳妇安家了呢”在他面前,我向来口无忌惮。
对面温润如玉的公子,一袭月白长衫。就是清瘦了些。
“一年不见,殿下又长高了些”他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这厮还把我当孩子呢。
他这习惯大概是改不了了。
“砚之眼光甚好,喏,这红石榴耳坠很是水灵。比永宁郡主祖母留给她的那副成色更佳。永宁看到大概又要气死了”
永宁是我的死对头,从小就爱和我比。就连砚之,她也总觉得是我抢了她的玩伴。
砚之话不多,每次都是我倒豆子似的说一大堆,他在旁边笑着看我。
“砚之,南街有一家新糕点铺子开张了。但是他家的红豆酥巨难吃。比咱们小时候在安州吃的还难吃”
“砚之, 我母后走了,她不要和我父皇了”
风太大,我被迷了眼。
“砚之, 永宁嫁的郡马是个混蛋。 这个月又纳了一房小妾。 他竟然还敢打永宁。”
“砚之,我也嫁人了,可他不喜欢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在他面前,我委屈的像个和哥哥哭诉的小孩。
他将我扣在怀里,轻抚我的背“他不喜欢没关系,我喜欢......”
我抬眸,呆愣的看着他,才发现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情意。
我被他的眼神烫到了,心下一颤,
他又揽紧我,在我耳边,呼吸滚烫。
鼻尖蹭着我的耳垂,一下一下,挠得我心痒痒,
接着,温热一点点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