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狗屎运,随便买的一串彩票中了大奖。
核对信息的时候,被告知户口本少了一页,
等到派出所一查才发现,自己莫名多了一个女儿。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儿是老婆婚前在外做三生下的孩子。
为了瞒我,她一直都偷偷藏着这一页。
更加炸裂的是,孩子的爸爸正是我那喊了十几年的“老丈人”。
1、
“不好意思,先生,你的户口证件有缺失,这边不能给你办理。”工作人员歉意的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
我接过证件材料,有些迟疑的看着最上面红色的户口本。
来之前我都有再三检查过,不可能会有差错的。
“如果是遗失的话,这边建议您去公安局挂失补办。”工作人员贴心的补充道。
我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道了谢就从队伍里退了出来。
这已经是我跑的第二趟了。
第一次没成想这边的彩票管理中心比较严格,没带户口本就没办理完。
这次本以为终于万无一失了,却还是出了岔子。
我小心的把除了户口本以外的材料全部塞进了随身的皮包里,然后把户口本单独拿在手里。
“人家说我户口本内页缺失……真是怎么会呢?”我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户口本,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完全没有问题。
接着我有些郁闷的打开手机看了一下。
管理中心应该是还有几个小时才下班,现在去派出所补办应该还来得及。
自己已经请了两回假了,再办不下来,公司那边就不好说了。
此时此刻我有些庆幸自己是本地人,不用为此再跑一趟户口所在地。
正好去派出所查一下也好,总不能真凭空出来一个人吧?
2、
还真冒出来了一个人。
我看着关系栏里“父女”一词,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双眼圆睁,嘴巴微张,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警员疑惑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急忙说道,“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怎么就成我女儿了呢?”
闻言警员回头再次核对了一遍,没有出错。
“不可能啊……”我有些失神。
难道自己失忆了?出过车祸大脑损伤?还是自己掉进了平行时空?
“确实是你户口名下的,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帮你补办。”警员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人,看着我说。
我后头看着我后面一堆等着办理业务的人,最终点了点头。
“……行。”
扫完工本费,我拿着“新鲜出炉”的户口本内页,看着上面那个只比自己小了十二岁名叫刘佳佳的女孩,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然不是出错了,那这个刘佳佳为什么会到我的户口底下的呢……
明明除了姓氏,我俩毫无瓜葛。
我叹了一口气,只觉肯定还是哪里出了错,但是现在快到了管理中心下班的时间,我也只能往那边赶。
现在要紧的就是先把奖金拿到手。
3、
扣完税后一亿两千四百五十万。
我心中难言激动,这天大的狗屎运将刚刚好好的降在了我的头上。
拒绝了彩票管理中心拍照的要求后,我起身准备离开。
走着走着我突然记起那张多余的户口本内页,中奖的喜悦感渐渐消散。
任凭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这个孙佳佳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想着给家里的老人打一个电话,偶然抬头间看到了体彩中心悬挂的爱心救助展牌。
只是一眼我便接着翻找着爸妈的微信。
“喂,妈……”
……
老两口也是一头雾水,完全都是状况外的模样。
我有些泄气的挂了电话,突然我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张晴晴。
家里的证件一类一直都是她在保管,自己只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去拿。
这件事,或许她会知道点什么吗……?
想到这里,我急忙掏出手机准备给张晴晴打电话。
可是拨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
张晴晴是一个家庭主妇,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这种找不到人的现象还真不常见。
我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决定现在回家一趟。
正要往前走,我抬头又看见了那显眼的展牌,脚步顿了一下。
鬼使神差我把展牌上的联系方式记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这才抬脚离开。
4、
把车停好后,我拿起副驾驶的公文包,打开车门。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班的时间点,小区地下停车场里的车寥寥无几。
还没等转身,我就看见不远处的车位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没记错的话这车位应该是二楼邻居家的。
换车了?
我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车牌号。
不是邻居家的车牌啊……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老丈人的车牌号嘛!?
我心下一惊,心里不免有些踌躇。
说起来这位老丈人,我平时见的不多。
只有刚结婚那段时间见过几面,后来因为离得远,更是很少回去。
可能因为是单亲家庭,老婆却和老丈人关系甚至亲昵,几乎每天都要打视频,欢声笑语的特别热闹。
有时候半夜上厕所,我还能见到张晴晴在客厅轻声对着老丈人撒娇。
地方方言,我也听不懂。
一开始我还劝过几次,白天打就好了,晚上早点睡觉。
却没想到还没过一天,老丈人就亲自来问责了,那之后我就不再多说什么。
本来就有点不对的磁场更是雪上加霜。
每次我陪老婆回家,老丈人都恨不得拿眼神剜了我。
就算是我拿着高档的白酒,也一次好脸都没给过。
此刻,他的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心中不禁揣测起他此行的目的。
更令人不解的是,老婆对此只字未提,让我毫无准备。
都到家门口了,现在去准备也不太实际,等到晚上自己提议去外面吃饭好了。
想到这里,我头皮一紧,开始在脑袋里过目有名气的餐厅。
5、
家里是智能门锁。
叮咚一声,刚打开门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我正要探头望去,只见张晴晴穿着松垮的睡衣推开卧室门走了出来,看见我一副惊讶的模样。
“行章,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透过微掩的门缝,我隐约看到一截黑灰色的裤脚,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别扭。
“啊……我今天……”想起中彩票的事情还没有和她说,刚想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不出声音。
在张晴晴疑惑的目光中,我尴尬地笑了笑,转变了话题,“我今天帮老板外出办事,办完了直接就回来了。”
“这样啊。”张晴晴点点头,小心的扯了一下自己睡衣的衣领仿佛在遮掩着什么。
“那个,我好像看见了爸的车了?”我注意到她的动作,抿了抿唇接着问道。
张晴晴神色一顿,小心的朝着身后的卧室门瞄了一眼,然后说,“对啊,今天爸来家里了,我跟二楼的打过招呼了,用下车位,忘了提前跟你说。”
“咱家外面厕所的热水器坏了,我让爸在屋里洗澡呢。”
热水器前段时间刚换的新,还能坏了吗?
不过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只是现在这样子,我也不能进卧室换衣服了,只好坐在客厅刷起了手机。
6、
张晴晴换了一身衣服,刚才有些褶皱的睡衣已经被她丢在了洗衣机。
明明只有一件衣服,张晴晴却阔气的开始用洗衣机转了起来。
我听着洗衣机发动的嗡鸣声,“晴晴,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怎么用起洗衣机来了,多废水啊……”
我话音刚落,只听见老丈人穿着我的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我女儿不配用你那点水吗?”他黑着脸,明明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却身强体壮,我的衣服在他身上倒显得有点短。
我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张晴晴虽然是家庭主妇,但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家务活是一点都不做,每天回家都有一片的狼藉等着我收拾。
甚至张嘴闭嘴都要钱,如果不是我俩多年来的感情撑着,可能我早就过不下去了。
我俩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一旁的张晴晴见状,用着他们的地方方言不知道说了什么,语气软糯,直叫老丈人松了眉头。
我适当的见缝插针,“爸,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今天出去吃吧?”
闻言,老丈人再次用嫌恶的目光看向我,“怎么你是发了还是怎么着,还想出去吃,还是多存点工资给晴晴花吧,都多少年了还只是个破职员,穷鬼也不嫌丢人。”
霎时,我的双手渐渐握紧,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夹枪带棒的,任谁都能听出来说话人的鄙视之意,再贴上去倒显得我没骨头了。
7、
过了没多大会儿,老丈人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吃过晚饭后,张晴晴敷着面膜瘫在沙发上,端着果盘看着综艺笑的浑身颤抖。
我则带着塑胶手套,刷着洗碗池里堆了一天的碗筷。
油腻腻的,也不知道张晴晴今天吃了什么。
在我准备把清理出来的厨余垃圾倒进垃圾桶时,隐约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身为男人,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什么。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我试图保持镇定,但手却微微颤抖着,几乎无法将手中的垃圾准确地倒进垃圾桶。
等到垃圾将那白色覆盖,我才平稳下来,安静的站在原地。
张晴晴的嬉笑声从客厅传来,仿佛在嘲笑着我跳梁小丑的存在。
张晴晴出轨了。
还他妈的玩的够大,玩到厨房来了。
突然我意识到,我刚才打扫厨房是不是就相当于给他们打扫了战场,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
我心情复杂,有点想笑,又有点苦涩。
但是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告诉张晴晴自己中奖的事,庆幸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能冲动。
8、
深夜,趁着张晴晴睡着,我坐在客厅看门锁的录像回放。
张晴晴文化水平不高,不理解也不在意这点东西,当初不管是房子装修还是家具功能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她自然也就不知道。
我咬着牙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从我早上出门到下午回家,除了老丈人,中途只有一个送外卖的敲了门,但那是女人。
我有些神经质的不断回放着监控,心理防线渐渐崩溃。
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可能……不……”我摇了摇头,想把自己骇人听闻的想法磨灭。
但是却否定,神经却越清晰。
是刚回家睡衣松垮慌乱的张晴晴,是老丈人和张晴晴你侬我侬不似父女的关系,是老丈人结婚以来对我莫名的敌意。
之后我不信邪,又尝试着翻找了更久之前的录像。
这一个月来了七八次,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手机被我扔在沙发上,黑夜中手机屏幕刚好播放到老丈人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
脑海中闪过张晴晴说过热水器坏了的事,我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推开门打开灯,像是印证般。
没坏,是好的。
我沉默的站在卫生间的中央,看着热水器上面的温度发愣。
许久,我猛地掰开马桶盖,抱着马桶开始吐了起来。
晚上没有吃饭,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所以我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9、
第二天一早,我向公司那边继续发去请假的信息,直接就准备出了门。
到了现在我已经顾不上公司那边了。
昨晚一想到张晴晴跟那个老混蛋在那张床上做了什么,我就一阵恶心,索幸直接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期间我看着张晴晴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姿态,和她脖子上那青一块红一块的吻痕,只觉得既悲哀又好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又傻又不懂得收敛,自己怎么就被她糊弄了那么久呢?
头一次,我没有帮张晴晴买早餐,而是自己在外面找了个早餐摊吃饱喝足后就开着车回了张晴晴的老家。
我按着记忆几经辗转找到了老丈人的家。
可是令我惊讶的是,布满锈迹的铁门上落了锁,门口随风摇摆的杂草表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我没忍住上前用力拽了拽沉重的门锁,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扇与记忆中大相径庭的铁门。
“小伙子,没见过你,你是来着干嘛的?”身后传来一个有些沙哑乡音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枯瘦的阿婆正杵着拐杖站在那里。
我见过她。
刚结婚那阵子来过两次,她算是张晴晴家隔壁的邻居。
现在我心下正无措,正好问问这位阿婆这老丈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阿婆你好,我是这家,您家邻居张福民。”我指了指落锁的铁门,“他家的姑爷。”
“前两年结婚我来过两次,您应该见过我。”
见老阿婆看着我迟疑地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听到的样子,我也不打紧,接着说,“您知不知道这张福民去哪了啊?”
“张……福民?”许是有几个熟悉的字眼,老阿婆念叨了几句,像样子若有所思。
我心下期待,看样子是有戏。
可是下一秒,
“咱村子没有这个人啊!”
10、
按着老阿婆说的地址,我重新来到了另一户人家。
站在外面能从矮墙看到院里种的黄瓜秧,是有人住的。
村里没有叫张福民的,倒是有一个叫田福民的。
是村子里的手艺人,家里结婚装修都会找他打一套家具,便宜又实惠。
好巧不巧,我这个老丈人也是木匠的一把好手。
甚至是我家里张晴晴的化妆柜还是他亲手打的,现在想来,那柜子后面就算是掉了半根腿,张晴晴也护的跟宝贝似的,不让我扔。
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的。
我尝试着敲了几下门,等了半天,一个带着头巾的中年女人开了门。
“恁是干啥的,有啥事子?”女人操着一口地方口音,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我对于这个口音很是熟悉,这跟张晴晴和老丈人说话时是一个口音。
我尝试着用刚才阿婆叫田福民的口音跟女人说话,“我找……田福民。”
女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放松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我,在我的上衣停了好一会儿后,突然笑了。
“恁…是福民的老板叭?”她尝试着用蹩脚的普通话和我说道。
我神色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接着女人热情的邀请我进门,我看着院子全貌心底渐渐落了实。
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
田福民就是张福民。
而田福民有老婆,甚至可能还有孩子。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在身边躺了多年枕边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是骗自己的。
甚至是还有更大的圈套在等着自己。
我突然想到那张户口内页,会不会这跟张晴晴也有关系。
11、
中年女人名叫张香菊,跟田福民结婚了几十年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有点恍惚,因为她不只是口音和张晴晴一样,就连姓氏都一样。
从她那里我得知,田福民现在说是在市里找了份儿工,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回来一次。
说是现在手工家具特别受欢迎,专门给人家打家具,前几天打了电话说是有人过来送钱,让她记着点。
说完她便期待的看着我,我一时有些尴尬,只好跟她说来时忘了钱在卡里,到时候再去银行支给她。
我先是向她问起我一开始来的房子,她笑着说那是她家老一辈住的房,人没了就一直空着。
只是田福民一直说房子空着不好,没打工之前就时常搬过去住一段时间。
接着我掂量了一番,尝试着询问她是否和张晴晴相识。
只见她神情一愣,呐呐的开口,“恁识得晴晴哦……那是俺表妹,好多年都找不到人喽……”
我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嗯,她是我……是我手底下干活的老婆。”
“啥?!”张香菊神情骤变,几乎叫破了嗓子,“她咋子又找人结婚了?”
“什么?”这会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什么叫做……又?
闻言张香菊愁眉苦脸,拿着黢黑的手揉着自己的脸。
“晴晴是在老家结婚了的,前几年偷跑过来说是要追寻啥子幸福,这恁老远的路,也不道咋过来的……”
“俺劝还劝不动,想着打个电话给老家,但是那边又没电话,就直接让她住了两年。”
“后来,她恁个丫头,自己还跑没影儿了,这找都找不到。”
我坐在嘎吱作响的木椅上,还没有消化完这几句话,只觉得脑子发懵。
本以为张晴晴和老丈人搞上已是炸裂,想着过来找老丈人算账,却没想到结果跟那个九转大肠似的,绕了几十道弯。
事情的走向已经像是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稚嫩的童音。
“妈,俺回来了!”
“哎呦,佳佳啊,咋这个早,妈还没做饭呢!”张香菊一拍腿,立马起身。
我身子猛然僵住。
12、
孙佳佳,哦不,但是应该是田佳佳。
她扎着羊角辫,两根小腿一晃一晃的坐在饭桌旁,一双水润的大眼珠好奇的盯着我看。
张香菊从被白布盖着的盆里拿出了一个馍,掰了两半递给了田佳佳。
小丫头立马喜笑颜开,捧着就算分半还比自己脸还大的馍啃了起来。
经历过前面的捶打,我现在已经接受良好。
“张嫂。”我冲着张香菊试探性的问道,“这是你家亲闺女?”
“可不咋地。”张香菊憨厚的笑了两声,“养了七八年了,就算不是亲的那也有感情了!”
言外之意,就是田佳佳不是她亲生的。
知道是有孩子在,我知趣的没有再开口,只是仔细的观摩着小女孩。
越看我心里越不对劲,只觉这小孩哪哪都长的异常熟悉。
同时一个疑问也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张晴晴为什么要把这个小孩的户口上在我的户口上。
她俩非亲非故,按她能和老……田福民搞上的道理来说,她更应该看不上这个小孩才对。
“妈,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隔壁小胖都说我是个傻子,到现在也没上学。”田佳佳委屈巴巴的看着张香菊。
“他咧个放屁!”
我吓了一跳。
而张香菊突然意识到还有客人,立马收敛了些。
“我是说他才是傻子,俺们佳佳最聪明了。”
“等你爸过几天回来,就能办妥你上学的事了,到时候俺们佳佳去市里上最好的小学!”
小学?
对了……上学。
如果是田福民想让自己女儿上市里小学的话,张晴晴为了他办事,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13、
我跑了一趟银行,给张香菊支出来了五千块钱。
现在这点小钱对我来说算不得了什么。
临走前,田佳佳礼貌的冲着我再见,我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在没人看见的空隙,偷偷藏起了一根头发。
张香菊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支支吾吾半天。
好一会儿后才忌讳的看了眼早已经跑回去玩的田佳佳开口道,
“其实佳佳不是俺…生的,是俺家那口子抱回来的。”
“福民儿跟俺说,孩子能去市里上学多亏了大老板您的福儿,好心把孩子户口挂在了自己的户头底下。”
说完,张香菊低着头深深的冲我鞠了一个躬。
我急忙扶起她,有些嘲讽,只觉这一切简直就是阴差阳错。
田福民谎话连篇,我也将错就错,却没想到锅盖正中了锅口,倒是让他对上了。
“就是……您之前说的晴晴。”张香菊直起腰板抹了抹眼泪,“我老家那边一直找她呢,麻烦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我扶着她胳膊的手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冲着她微微笑了下。
“张嫂,联系方式我没有,但是我知道他们家住在哪里。”
“我听您说,您老家一直在找她,这不正好直接去他们家找,省的到时候人又跑了。”
闻言张香菊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对!您可说的太对了。”
我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张香菊,又贴心的告诉她要如何乘车。
在她有些懵懂的眼神中,我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并告诉她如果忘了就可以给自己打电话。
借此,张香菊几乎把我奉为了恩人,又哭又笑。
我也满意的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小村庄。
回家途中,我突然有些可怜这个命苦的女人,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表妹搞在了一起。
甚至可能还瞒着她让她抚养两人的私生子。
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摊开手掌看着手中那一丝头发。
等我查明真相,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尝尝过街喊打的后果。
14、
回到家后,我从张晴晴的枕头上找到了几根头发,然后把她和田佳佳的一起送往了检测机构。
收到结果的那天,果然如我所料,两个人就是亲生母女关系。
没想到张晴晴和田福民两个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人,竟然也能这么多鬼主意。
倒真是让他俩好算计。
如果不是自己财神爷天降福运,我可能永远都被蒙在鼓子里,做一只冤头鹅。
……
趁着休息日,我决定带着张晴晴和“老丈人”一起出门度假。
地点选的不远,就在邻市,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我打完电话坐上车,冲着后排的两位“乘客”莞尔一笑,“爸,晴晴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了。”
田福民没有吭声,只是用那有些浑浊的眼睛胡乱的瞪了我一眼,而张晴晴摆了摆手,示意我赶紧走。
我没有生气,装作没看见后排两人的偷摸的小动作,慢悠悠的系好安全带。
现在是秋天,我们是在下午三点出发的,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天已经有些蒙蒙黑。
等到了酒店,我按了下喇叭惊醒了后面睡得昏天黑地的两位。
“干啥?你找死啊,刘杨!”田福民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从张晴晴后腰处的手收了回来。
而张晴晴也是一惊,咳了两声,虚心的看着我。
“爸,晴晴,到酒店了,我叫了你俩半天都没音儿,只好这么整了。”说完我歉意的看着田福民,陪笑了两声。
田福民冷哼一声,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张晴晴则觉得有些不对劲,稍稍靠前,“刘杨,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怎么稍微说话腰板直了点儿,就是不舒服了?
我心中充满郁气,冲着张晴晴摇了摇头,“没有。”
“哦,那就好。”听后张晴晴坐了回去,拎上自己的小皮包,准备下车,“我爸脾气就那样,你多顺着点,他其实还挺喜欢你的。”
私生子都上我户口上了,还能不喜欢吗?
我轻声嗯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15、
我选的酒店是五星级酒店,服务很好,客人也都是中产往上的人。
只见来来往往的大厅里,两个不知所措的人影尴尬的站在中央,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是,我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出来玩几乎没有带张晴晴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而田福民就更不用说了。
我故意动作慢了点儿,被晾在酒店前厅的田福民一脸怒气,旁边的张晴晴不停的安抚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像极了一对老夫少妻。
发现我的身影,田福民立马就冲了上来,那架势仿佛要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爸,你收敛点吧,公共场合呢。”我好心提醒,换来田福民不可置信的眼神。
笑死,我当鹌鹑了那么多年,这还是田福民第一次见我顶撞他吧?
后面刚刚赶来的张晴晴也是一脸吃惊,急忙皱眉,“刘杨,你说什么呢!怎么能对爸这么说话,还不快道歉!”
我看着张晴晴那一笔一笔勾勒的精致妆容,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谴责,心凉了半截。
纵然知道张晴晴早就对我没有真心,但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来,刚才田福民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的,她竟是没有半分向着我的。
我失望的移开眼,看着田福民那张丑恶的嘴脸,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对不起,爸。”
见状,张晴晴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拉起田福民的胳膊,“爸,刘杨都说对不起了,快走吧。”
田福民冷哼一声,右手揽上张晴晴的腰,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狠狠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既然晴晴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计较了,刘杨我劝你尊重点长辈!还不快去订房间!”
我垂着眼,从他俩身旁快步走过,嘴角却勾起了莫名的弧度。
田福民,张晴晴,你们这对狗男女,今晚就是一场专门为你俩准备的好戏。
16、
我借着突然有工作,要连夜加班的理由,提议让张晴晴去跟田福民睡。
放在平常的父女关系中完全不可能,也不会被答应的事,到了张晴晴立马就是双眼一亮,马不停蹄的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
太傻了,张晴晴。
我摇了摇头,接着玩电脑上的连连看。
旁边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把房间号告诉了对面的人,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马上戏剧的演员就要到齐了。
突然地,一滴泪从眼角滑过,滴在了键盘上。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细碎的泪珠越流越多,我不得不抬手去擦。
可能是即将大仇得报的喜悦吧,也可能是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苦付出而不平。
……
很快,外面出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女人尖细的声音连哭带喊,好不热闹。
现在才晚上八点,回酒店的基本都回来了,正是娱乐的时间。
人们都纷纷探头,看着走廊里上演的一幕。
我也打开门,瞧了两眼。
张香菊趴在田福民和张晴晴的房间,一阵鬼哭狼嚎,整个人都癫狂了,门板被她拍的砰砰作响,几乎摇摇欲坠。
而她后面站了一堆人,看样子是亲戚一起跟了过来。
我能听到隔壁慌乱的脚步声和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田福民!你格老子的,你在这偷人,你不管俺们娘俩的死活啊你!”
“多大年纪了,你害不害臊!”
“臭瘪三,你有种勾引别人对象,没种开门啊!”
“贱不贱啊你!”
声音越来越大,就连楼上楼下的人都下来看了热闹。
旁边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拉了拉她,“香菊儿,你让开,让海小子给你踹门!”
说着从旁边走上了一个黝黑的小伙,他试了试力道,只是几下门就被踹松了。
霎时间,房间门大敞四开,田福民光着屁股蛋子无措的看着门外众人僵住的脸色。
而事件的另一主角,张晴晴则缩在床头裹着被子垂泪。
17、
张香菊先是一愣,立马不可置信的大喊,“晴晴?!”
她抬起颤抖着手,胡乱的在田福民和张晴晴二人之间指来指去,一时间气的说不出来。
“哎呀!遭罪咯!”刚才指挥孙海踹门的男人也就是张晴晴真正的父亲张建国。
只见他大手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一拍,哭丧着,
“这是什么事啊这是!”
“张晴晴你要不要脸,你怎么跟自己的表姐夫在一起……害!”
孙海也是一脸怒色,他没忍住大步迈了进去,直勾勾的冲着田福民走了过去。
一把揪住了田福民的头发,直往地下按。
地理干活练出来的精壮身子,哪是田福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能抵地过的,当下就被摔了个狗啃屎。
“张晴晴,你别跟俺说,你跑出来就是跟这个老东西追寻幸福的?”孙海又是一脚,田福民吃痛的叫了一声。
张香菊有些不忍心,往前挪了两步,被张晴晴真正的爸爸也就是张建国拦住了,“咋地,现在还心疼你男人呢?香菊儿,你是不是脑子有泡啊!”
听罢,张香菊没再动,只是又嚎了起来,哭天喊地,哭的满脸鼻涕满脸泪。
我站在人群里看的津津有味,却不知张晴晴从哪里看到了我,直接就是哭求了起来。
“老公!老公!你救救我!帮帮我!”
随着张晴晴的声音,那一众人讲目光精准的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其中张香菊却面色如常。
我一时间有点发懵,反应过来,张建国已经到了眼前。
“小伙砸,你……”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一张老脸像是菊花一样皱在了一起。
面前的人虽然不是苍老的年纪,脸上的皮肤却又松又垮,眼窝深深凹陷,头顶的头发更是稀疏。
我内心突然软了起来,想到了自己的爸妈。
18、
我先是安抚了他几句,然后走进去,略过头快要低到裤裆的田福民,来到了张晴晴面前。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在她祈求的眼神中开口,“张晴晴,我早就发现了。”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走到一起的,但是被你当做小丑骗了整整三年。”
“我处处包容你,你却借此来倒打一耙。”
最后我看着她的眼睛,勾起了恶意的微笑,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吗,我不久前中奖了。”
她面色一愣。
“有一亿多呢~”
“知道一亿有多少吗,咱们那个我废寝忘食买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能买六十多套……”
“只不过你现在应该的享受不到了。”
“离婚吧,我会诉讼你净身出户。”
说完,张晴晴满脸懵懂,随后像发疯了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你不可能会成功的!”
我看了眼身后的张建国,他现在因为愧疚,整张脸都气血上涌。
我回过头来接着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对,我就是在赌,赌张家的良心。
我总不能留着张晴晴过年,这婚是肯定要离的,但是更多的自己就没办法了。
事后,我为张家定了房间,把他们都安排住了下来,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回去也不太现实。
她们一行人都连连对我道谢,更有甚者要跪下为我磕头,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所有原委,全都对我怀着愧疚之心。
其中就有张菊香。
19、
她敲了我的门,低着头依旧是支支吾吾的模样。
我索幸让她直接进了房间,我俩面对面坐在靠窗的桌子旁。
“老……”她迟疑了一下。
“我叫刘杨,您叫我小刘就行。”我纠正道。
张香菊沉默了一会儿,“俺其实早就知道你不是田福民的老板了。”
确实,因为我走了之后,人家真正的老板肯定来了一趟。
这一比对,就能发现我是一个“骗子”。
“其实你走后,俺就在想,你即没有偷也没有抢,还给了俺五千块钱……”
张香菊有些踌躇,暗自瞄了一眼我的脸色。
我决定要把事情全都袒露出来,就算是为了这个刚才亲眼目睹老公跟自己表妹出轨的女人。
“我觉得你还挺聪明的,应该看出来了吧。”
张香菊眼神躲闪,没有说话。
“佳佳是田福民和张晴晴的孩子。”
突然地,张香菊哭出了声,微弱的,心碎的。
“俺晓得……俺晓得那是田福民的孩子,因为他俩长得那么像,俺怎么会看不出来!”
接着她有些崩溃,“可是俺不晓得那是他跟俺表妹生的啊……!就这么…这么骗了俺恁多年。”
女人布满老茧的双手不停地抹着自己的眼泪,她用着双手含辛茹苦带起来的孩子,竟然是表妹和自己男人偷情下来的产物。
“俺不晓得以后咋面对佳佳……啊……”张香菊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我抿了一下嘴唇,“你之前不是说过的吗……”
张香菊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你说,就算不是亲的那也有感情了。”
“她虽然出生不能自己选择父母,但是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遇见了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20、
我和张晴晴顺利的离了婚。
我赌对了。
张家人还是要脸面的,强制张晴晴签了净身出户同意书,然后带着张晴晴就回了老家。
另一边,可能是老一辈子觉得离婚丢人的思想还根深蒂固,张香菊并没有跟田福民离婚。
但是张香菊也想开了,她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曾经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通过售卖自家种的绿色蔬菜在村里的大集干出了蔬菜一姐的气势。
我也适当的给了她点“投资”,帮助她建了好几个蔬菜大棚,坐等分红中。
而田福民就被当做了长工,天天扔在大棚里当苦力,哪里都不允许他去。
田佳佳,哦不,刘佳佳了。
正在市里上小学。
当初张菊香提出要把小孩户口迁走,我觉得既然都已经上在我户口了,就先继续待着吧,正好圆小姑娘一个梦。
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等到尘埃落定以后,再说不迟。
有一天,我突然翻找出之前的备忘录,正式向儿童爱心救助捐了一百万。
……
虽然有了钱,但我没有辞退现在的工作,依旧是早八晚六,天天打工人生活。
有时候人太无聊也不行,容易得病,闲病。
后来我把爸妈接到了市里来住,决定好好尽孝。
之前是因为张晴晴不自在,和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这才没有叫爸妈来住。
但是现在我给老两口买了一套小平层,专门让他俩养老。
生活依旧在继续,我也依旧在生命的旅途中好好生活。发现我的身影,田福民立马就冲了上来,那架势仿佛要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爸,你收敛点吧,公共场合呢。”我好心提醒,换来田福民不可置信的眼神。
笑死,我当鹌鹑了那么多年,这还是田福民第一次见我顶撞他吧?
后面刚刚赶来的张晴晴也是一脸吃惊,急忙皱眉,“刘杨,你说什么呢!怎么能对爸这么说话,还不快道歉!”
我看着张晴晴那一笔一笔勾勒的精致妆容,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谴责,心凉了半截。
纵然知道张晴晴早就对我没有真心,但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来,刚才田福民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的,她竟是没有半分向着我的。
我失望的移开眼,看着田福民那张丑恶的嘴脸,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对不起,爸。”
见状,张晴晴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拉起田福民的胳膊,“爸,刘杨都说对不起了,快走吧。”
田福民冷哼一声,右手揽上张晴晴的腰,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狠狠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既然晴晴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计较了,刘杨我劝你尊重点长辈!还不快去订房间!”
我垂着眼,从他俩身旁快步走过,嘴角却勾起了莫名的弧度。
田福民,张晴晴,你们这对狗男女,今晚就是一场专门为你俩准备的好戏。
16、
我借着突然有工作,要连夜加班的理由,提议让张晴晴去跟田福民睡。
放在平常的父女关系中完全不可能,也不会被答应的事,到了张晴晴立马就是双眼一亮,马不停蹄的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
太傻了,张晴晴。
我摇了摇头,接着玩电脑上的连连看。
旁边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把房间号告诉了对面的人,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马上戏剧的演员就要到齐了。
突然地,一滴泪从眼角滑过,滴在了键盘上。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细碎的泪珠越流越多,我不得不抬手去擦。
可能是即将大仇得报的喜悦吧,也可能是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苦付出而不平。
……
很快,外面出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女人尖细的声音连哭带喊,好不热闹。
现在才晚上八点,回酒店的基本都回来了,正是娱乐的时间。
人们都纷纷探头,看着走廊里上演的一幕。
我也打开门,瞧了两眼。
张香菊趴在田福民和张晴晴的房间,一阵鬼哭狼嚎,整个人都癫狂了,门板被她拍的砰砰作响,几乎摇摇欲坠。
而她后面站了一堆人,看样子是亲戚一起跟了过来。
我能听到隔壁慌乱的脚步声和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田福民!你格老子的,你在这偷人,你不管俺们娘俩的死活啊你!”
“多大年纪了,你害不害臊!”
“臭瘪三,你有种勾引别人对象,没种开门啊!”
“贱不贱啊你!”
声音越来越大,就连楼上楼下的人都下来看了热闹。
旁边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拉了拉她,“香菊儿,你让开,让海小子给你踹门!”
说着从旁边走上了一个黝黑的小伙,他试了试力道,只是几下门就被踹松了。
霎时间,房间门大敞四开,田福民光着屁股蛋子无措的看着门外众人僵住的脸色。
而事件的另一主角,张晴晴则缩在床头裹着被子垂泪。
17、
张香菊先是一愣,立马不可置信的大喊,“晴晴?!”
她抬起颤抖着手,胡乱的在田福民和张晴晴二人之间指来指去,一时间气的说不出来。
“哎呀!遭罪咯!”刚才指挥孙海踹门的男人也就是张晴晴真正的父亲张建国。
只见他大手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一拍,哭丧着,
“这是什么事啊这是!”
“张晴晴你要不要脸,你怎么跟自己的表姐夫在一起……害!”
孙海也是一脸怒色,他没忍住大步迈了进去,直勾勾的冲着田福民走了过去。
一把揪住了田福民的头发,直往地下按。
地理干活练出来的精壮身子,哪是田福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能抵地过的,当下就被摔了个狗啃屎。
“张晴晴,你别跟俺说,你跑出来就是跟这个老东西追寻幸福的?”孙海又是一脚,田福民吃痛的叫了一声。
张香菊有些不忍心,往前挪了两步,被张晴晴真正的爸爸也就是张建国拦住了,“咋地,现在还心疼你男人呢?香菊儿,你是不是脑子有泡啊!”
听罢,张香菊没再动,只是又嚎了起来,哭天喊地,哭的满脸鼻涕满脸泪。
我站在人群里看的津津有味,却不知张晴晴从哪里看到了我,直接就是哭求了起来。
“老公!老公!你救救我!帮帮我!”
随着张晴晴的声音,那一众人讲目光精准的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其中张香菊却面色如常。
我一时间有点发懵,反应过来,张建国已经到了眼前。
“小伙砸,你……”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一张老脸像是菊花一样皱在了一起。
面前的人虽然不是苍老的年纪,脸上的皮肤却又松又垮,眼窝深深凹陷,头顶的头发更是稀疏。
我内心突然软了起来,想到了自己的爸妈。
18、
我先是安抚了他几句,然后走进去,略过头快要低到裤裆的田福民,来到了张晴晴面前。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在她祈求的眼神中开口,“张晴晴,我早就发现了。”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走到一起的,但是被你当做小丑骗了整整三年。”
“我处处包容你,你却借此来倒打一耙。”
最后我看着她的眼睛,勾起了恶意的微笑,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吗,我不久前中奖了。”
她面色一愣。
“有一亿多呢~”
“知道一亿有多少吗,咱们那个我废寝忘食买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能买六十多套……”
“只不过你现在应该的享受不到了。”
“离婚吧,我会诉讼你净身出户。”
说完,张晴晴满脸懵懂,随后像发疯了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你不可能会成功的!”
我看了眼身后的张建国,他现在因为愧疚,整张脸都气血上涌。
我回过头来接着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对,我就是在赌,赌张家的良心。
我总不能留着张晴晴过年,这婚是肯定要离的,但是更多的自己就没办法了。
事后,我为张家定了房间,把他们都安排住了下来,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回去也不太现实。
她们一行人都连连对我道谢,更有甚者要跪下为我磕头,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所有原委,全都对我怀着愧疚之心。
其中就有张菊香。
19、
她敲了我的门,低着头依旧是支支吾吾的模样。
我索幸让她直接进了房间,我俩面对面坐在靠窗的桌子旁。
“老……”她迟疑了一下。
“我叫刘杨,您叫我小刘就行。”我纠正道。
张香菊沉默了一会儿,“俺其实早就知道你不是田福民的老板了。”
确实,因为我走了之后,人家真正的老板肯定来了一趟。
这一比对,就能发现我是一个“骗子”。
“其实你走后,俺就在想,你即没有偷也没有抢,还给了俺五千块钱……”
张香菊有些踌躇,暗自瞄了一眼我的脸色。
我决定要把事情全都袒露出来,就算是为了这个刚才亲眼目睹老公跟自己表妹出轨的女人。
“我觉得你还挺聪明的,应该看出来了吧。”
张香菊眼神躲闪,没有说话。
“佳佳是田福民和张晴晴的孩子。”
突然地,张香菊哭出了声,微弱的,心碎的。
“俺晓得……俺晓得那是田福民的孩子,因为他俩长得那么像,俺怎么会看不出来!”
接着她有些崩溃,“可是俺不晓得那是他跟俺表妹生的啊……!就这么…这么骗了俺恁多年。”
女人布满老茧的双手不停地抹着自己的眼泪,她用着双手含辛茹苦带起来的孩子,竟然是表妹和自己男人偷情下来的产物。
“俺不晓得以后咋面对佳佳……啊……”张香菊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我抿了一下嘴唇,“你之前不是说过的吗……”
张香菊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你说,就算不是亲的那也有感情了。”
“她虽然出生不能自己选择父母,但是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遇见了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20、
我和张晴晴顺利的离了婚。
我赌对了。
张家人还是要脸面的,强制张晴晴签了净身出户同意书,然后带着张晴晴就回了老家。
另一边,可能是老一辈子觉得离婚丢人的思想还根深蒂固,张香菊并没有跟田福民离婚。
但是张香菊也想开了,她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曾经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通过售卖自家种的绿色蔬菜在村里的大集干出了蔬菜一姐的气势。
我也适当的给了她点“投资”,帮助她建了好几个蔬菜大棚,坐等分红中。
而田福民就被当做了长工,天天扔在大棚里当苦力,哪里都不允许他去。
田佳佳,哦不,刘佳佳了。
正在市里上小学。
当初张菊香提出要把小孩户口迁走,我觉得既然都已经上在我户口了,就先继续待着吧,正好圆小姑娘一个梦。
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等到尘埃落定以后,再说不迟。
有一天,我突然翻找出之前的备忘录,正式向儿童爱心救助捐了一百万。
……
虽然有了钱,但我没有辞退现在的工作,依旧是早八晚六,天天打工人生活。
有时候人太无聊也不行,容易得病,闲病。
后来我把爸妈接到了市里来住,决定好好尽孝。
之前是因为张晴晴不自在,和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这才没有叫爸妈来住。
但是现在我给老两口买了一套小平层,专门让他俩养老。
生活依旧在继续,我也依旧在生命的旅途中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