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刚去世一个月,小三就带着女儿登门坐正。
利欲熏心的父亲无视真相,任由继母和继妹对我造成的伤害。
不堪打击的我堕落街头,遇见了白月光。
正当我选择抛弃仇恨,重新开始,白月光却身患重病。
为了救他,我决定与命运抗争,去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程婷和继母跪下求我,念在大家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我冷笑,“抱歉,我没有姐妹,我的毕生愿望,就是亲手终结你们。”
1
母亲的身体因早年创业落下了不少病根,知道父亲出轨之后直接一病不起,没两个月便去世了。
当时我正在念大学,这个事情对我造成很大的打击。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母亲才去世一个月,父亲便把小三带回了家,同行还有一个女孩,只比我小一岁,是小三跟前夫的女儿。
父亲说:“程鸯,叫人。”
我看着就来气,“叫什么?小三?”
父亲举起手就给我一巴掌,“没大没小,这么多年学都白上了?!”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的泪水瞬间朦胧了双眼。
这时一直躲在身后的女孩,走了出来,对着我父亲说:“爸爸,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我冷哼一声,讽刺道:“这句爸爸叫得真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你亲生的。”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家三口欢乐融融,而我是父亲眼里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天继母敲门喊我吃早餐,我瞥见她戴着的项链马上炸了。
我扯住她,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戴我妈妈的项链?你要脸吗?你有什么资格戴她的项链?!”
继母先是被我吓一跳,很快转换了脸色,她一脸嫌弃地盯着我:“你妈死了,现在这个家的女主人是我,你趁早认清事实吧。”
她嘴角那抹讥笑,仿佛在告诉我,她才是赢家。
父亲听闻打闹声,匆匆赶来。
能当小三的人肯定都是绿茶戏精,她马上委屈起来,见到父亲就说:“别跟孩子生气,都是我不好,见着这项链好看就戴上了,没想到是娟姐姐的遗物。”
“你闭嘴!爸爸,你别她骗了,她刚刚可不是这幅嘴脸。”
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父亲会愿意相信我一分,结果是我妄想了。
父亲脸黑得不行,再次警告我,要么好好融入这个家,要么就滚出去。
在父亲生日的那天,他们在家搞了一个派对,请了不少商业精英和合作伙伴。
看着父亲牵着继母应酬的模样,真是恶心到家了。
我待不下去,转场到花园里逛逛,却非常意外地让我发现继妹的秘密。
她正和一个男人在纠缠,仔细听下去才知道两人原本是恋人,继妹现在有机会挤进上流社会了,便把人家给甩了。
继妹发现我后,明显有些慌乱。
我趁机酸了她一句,“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见不得人的货色。”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继妹当时有些忌惮我,虽底气不足,却大言不惭地想恐吓我。
“我会让爸爸知道你跟你妈都是什么货色,然后把你们赶出程家。”
“呵,就凭你?你爸现在更相信我,公司年会带的也是我,而不是你。亲生的又怎么样,谁得人心才叫赢。”
继妹踏着她十厘米的高跟鞋回到了主场。
她的这段话虽是难听,但也真的把我打醒。
父母共同创业以来,一直是母亲为主力,父亲作为副手一直协助母亲工作。
也许是多年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满足于此。
现在,他得到了。
得到了更多的权利,还有金钱,他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做,没有人会再提半句反对。
而我,这个曾经反对他的人的女儿,现在只是他的负累。
2
我选择了留学。
在离开前几天,继妹突然约我见面。
以为我举办告别晚宴的理由,并且在父亲的极力劝说下,我只好同意了。
许是我前面的二十年人生被保护得太好,从不曾想过人心居然可以如此恶毒。
这天成为了我人生中一辈子无法磨灭的痛。
一顿简单的晚饭,来了十几位年轻朋友,还有压轴出场的我的继妹以及我前男友。
他们牵着手出现,引得在场所有人的欢呼。
林山全程不敢看我,继妹倒是一脸嚣张向我宣战。
但我丝毫不在乎了,能被勾引走的,我也不会要。
饭吃到后面我感到有些晕头转向,四肢无力,摸索到洗手间想洗把脸,可还是撑不住倒下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抱了起来,离开餐厅。
车弯弯绕绕地开了很久,然后我便躺在床了。
一个模糊的人影开始扒我衣服,一双手落在我身上,肆意游走,而我无力地反抗和呻吟,成了他助兴的兴奋剂。
待我醒来,发现自己全裸躺在一家酒店。
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细纱,一览无遗。
身体的酸痛和不适让我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我哭着给父亲打电话,一遍遍地无人接听,我的心如跌入冰窖。
无措的我脑袋一片空白。
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我不停地用水冲洗着自己,可是怎么也洗不掉那些肮脏。
回到家里,我犹如行尸走肉。
屋里传来的笑声,此时格外刺耳。
父亲见我回来,非常开心地跟我分享:“婷婷刚到公司实习,就签了一份大额合同,你要向她学习。”
我踱步走到继妹面前,二话不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个贱人!”我冲着她大喊,唯一的理智告诉我,我所经历的事必定与她有关。
父亲了解事情后,质问继妹是否她所为,她哭得楚楚可怜,否认与自己有关,“昨晚来吃饭的都是姐姐认识的朋友,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我一直在现场张罗。只是后半段时间,姐姐自己就先走了。”她说得自己坦坦荡荡,继而还转来问我:“姐姐,是不是你结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我其实并没有太在乎她狡辩什么,我只想得到一个父亲的表态,一个女儿被别人侵犯后,父亲该有的态度和行为。
父亲冷静下来,不愿再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只让司机送我去医院,然后再报警。
继母听到报警,马上跳了起来。
她们两个打着眼色,继妹有些心虚。
继母附和:“对,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只是老程,我们家也算大户人家,这种事是不是要暗中处理比较好,这样对鸯鸯的名声也有保护。加上我们才和蓝家搭上关系,出这种事怕是会断掉这条线。”
父亲沉默不语,我的所有希望就这样无声破灭。
我从家里搬离出来,断绝了与所有人的联系。
没有了精神寄托和欲望,我仿佛已经死了,在母亲离开的那一个晚上。
多少个夜晚,都曾梦见自己一把火烧死父亲和继母继妹,似乎这样才能宣泄我对他们的恨。
为了麻痹自己,我爱上了抽烟喝酒,结识很多狐朋狗友。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我堕落了。
但我却为了一瞬间的快乐,紧紧地抓住这道通往地狱的道路。
3
从KTV下班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
刚进家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他似乎发现我的躲避,动作越发凶狠。
他生气了,我的手只好主动起来,直到他累了。
我也累了,任凭他抱着。
良久,他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今晚又跟客人出去了!”
这不是问句,说明他看到了。
我推开他,穿上衣服,再次提醒他:“我们不是恋人,你又忘了。”
与杨翊的相识在于他救了我一命。
大雪纷飞的那晚,我喝醉睡在大街上,没人管我,若不是他把我带回了家,我早就跟阎王报道了。
相处之下,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善良懂事的人,我便死皮赖脸地吃他住他,偶尔发生一点男女之间的躁动事件,比如刚刚。
他追问:“为什么不能是?”
我哑言,继而开着玩笑道:“难道你喜欢自己女朋友天天跟别的男人上街?”
他穿上裤子,气鼓鼓地到厨房给我热菜。
只有看着他背影,我才敢说出原因,“对不起,因为是我不配,是我太脏了。”
看着我喝完粥,等我睡过去,他就要出门上班。
我们都身兼数职,白天我在酒店餐厅上班,晚上就到KTV当服务员,当然时不时会有一些来钱更快的机会;而他是个外卖员,偶尔晚上会帮别人搬货。
我们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却还努力活着的人。
连着几天的宿醉,我头疼得很,本想请假的,但餐厅领班说今天有人包场,人手不够,让我务必要回去。
刚到后厨就听说是程家小姐的生日派对,程家为她设宴一百围,同事们都羡慕不已,这是多少女孩的梦想。
我嗤之以鼻,“偷来的东西有什么可光彩。”
好久没听到程家的事,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相遇。
程婷见到我这模样应该会很得意吧,就像任何一个胜利者鄙视失败者一样。
我在后厨帮忙,一把男声出现,还是那样的温柔,却只有我知道他的温柔,只会出现在对他有利的人面前。
“婷婷喜欢外焦里嫩,你们一定控制好火候。还有果汁,必须鲜榨,巧克力都是瑞士进口的吧?”
这些话似曾相似。
林山,你真是体贴。
现场布置得很漂亮,程婷在众人瞩目之下牵着林山缓缓地走上舞台。
那一刻,我想到了母亲,想到这原本是属于我和母亲的一切。
突然,感觉死去的心活了,心里居然又有了仇恨感和愤怒不平。
就在她抬眸的瞬间,我们视线对视上。
她见到我后有半秒的沉默,但马上露出了得意忘形的微笑。
上完菜后,我们就要回到后厨待命。
我前脚刚踏出门口,程婷就用麦克风喊住了我:“程鸯。我的好姐姐,我好想你啊。”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我。
4
程婷踩着高跟鞋向我走来,五年没见,确实长得更水灵了。
她用娇嗲嗲地声音装模作样,“姐姐,没想到你愿意来我的生日派对,我真的很开心。”
其实我知道她见到我,除了厌恶,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我才是程家真正的女儿。
她把我拉到舞台上,向各位介绍我,“姐姐,爸爸让我到英国留学,然后现在刚回到公司上班,你落魄到当服务员的事,我真不知道,不然我肯定帮你。”
我心里冷笑,原来是隔着膈应我呢。
我反击她,“这句爸爸越喊越顺了,为了巩固地位,这几年没少讨好吧?”
她有些吃瘪,想必是被我戳中痛处:“爸爸时常很惦记姐姐,只是可惜姐姐当年发生了那档事。”
她想揭我伤疤,但我已经百毒不侵了,“哪档事?父亲的小三带前夫的女儿霸占程家的事?”
“你!”
林山找准时机上来制止程婷,不让事情发展得难看。
程婷气哼哼地挽着林山的手,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继而继续挑衅我:“姐姐,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怪不得林山要我,不要你。”
她以为这些还能激怒我,我笑着摇摇头,“这种垃圾,也就你爱捡。”
林山听我这样讲,脸色都绿了,但确实是自己理亏,只能吃这瘪。
林山哄程婷,“婷婷,今天你生日,要开心漂亮。”
程婷瞥了我一眼,对林山说:“怎么有股臭味啊?我花了这么多钱,可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林山顿时领悟,对我说:“程鸯,要不你先离开?”
这说的好像是我赖着不走,也不看看是谁在找麻烦。
我凑近他俩闻了闻,捏着鼻子说:“真的很臭,你们还没去做狐臭手术?还真是臭味相投。”
台下的人纷纷发笑,我转身离开,也能感到背后程婷恶狠狠的目光。
程婷不断地找茬,一会说菜品有问题,一会投诉果汁是浓缩兑水,把后厨往死里折腾。
这时领班来跟我说:“程鸯,我刚见你跟那程家小姐说得上几句,要不你去帮我们说说话?她这样投诉,我们整个团队的钱都要被扣光了。”
这事确实因我而起,我把工作牌摘下,跟领班说此刻起我辞职了。
然后抱起刚榨的橙汁桶,把果皮全都扔进去,出去找程婷。
她正跟别人聊得起兴,我利索地一桶果汁给她从头浇到尾。
她一时傻了眼,“程鸯,你疯了!”
她肯定没想到会在自己生日会出这么大的糗。
“尝到了吗?鲜榨的果汁。程婷,我警告你,你现在享受的一切,是我让你的,不是原本就是你的,有快活一天就活一天,说不定哪天你就得滚出去。”
“程鸯,我跟你没完!”
我脱掉制服,走出酒店,林山追了出来。
“程鸯,你何必这样,就不能跟婷婷和睦相处吗?你爸爸也一定希望这样。”
我回过头,“你一个背叛者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当年跟你在一起,是我年少无知,现在?你真不如那些开口就问我什么价位的男人,起码比你真实。”
林山被怼得惭愧低头,良久才缓缓开口:“程鸯,其实这几年我都很后悔,也很想你。”
“怎么,从程婷那得到权利和地位后,又想钻进我的温柔乡?”
林山还想说什么,碰上杨翊来接我下班。
我故意在他面前搂住杨翊的脖子,往下拉,当着他面来了一个热烈的深吻。
林山觉得自己被羞辱,红着脸走了。
完事的杨翊还在回味,把我扯回来,“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5
工作不好找,通过关系找了几家都不太合适。
自从那天主动吻了杨翊之后,他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我觉得我的工资养两个人还是可以的,你要不把KTV的工作也辞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特别真诚,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杨翊,我比你大,而且经历过一些非常不好的事,人也不是好人,你换个人喜欢吧。”
他愣了几秒,说:“今晚想吃大虾吗?我去买。”
他就是这样,每次我拒绝他,他就故意岔开话题。
上夜班很容易犯困,即使是KTV这种嘈杂场所。
我正靠在后门的墙上抽烟,烟雾缭绕,杨翊说最不喜欢我抽烟,但我戒不掉。
手中的烟被抽走,腰被一个大手掌搂起,那道冷漠的声线嗤笑道:“听说你大闹了程婷的生日派对?”
我反手搂住蓝谨城的腰,顺势慢慢往下划,停留在他的臀部,“忘了那是蓝总的酒店。”
他的手划过我的脖子,鼻息也从耳边轻轻吹向胸前,“今晚有空吗,换个地方?”
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杨翊傻不愣登的模样,还有他说要养我时的眼神,我脱口而出:“改天吧,今晚没空。”
蓝谨城有些不满,把我逼到墙上,语气不太友好:“不是你说的喝酒是最快乐的事,不想要快乐了?”
我贴着他耳边,用魅惑的嗓音告诉他,“但它不是唯一快乐的事。”
后门突然被打开,来人是林山。
他应该也只是出来透透气的,没想到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程鸯,没想到你竟堕落到这种程度!”
我故意更夸张,大腿挂在蓝谨城胯上,“这得拜你女朋友所赐。她没跟你说过吗?当年我离开程家的导火线,是她陷害我失了身。”
林山明显被这件事惊到,嘴巴微张,久久无法平息内心波澜。
蓝谨城皱眉,显然很不耐烦,对林山说:“不走?想看更漏骨的?”
林山走后,蓝谨城松开我,点起烟,“还挺佩服你,这都能忍,要是我必定会复仇,夺回所有。”
我拿过他手中的烟,猛吸了一口,“夺回又怎么样,妈妈已经不在了,那些权利金钱已经不重要。”
“这个世上,就没有你在意的人和事了吗?”
我摇摇头,吐出一团白雾。
我在收拾包房,程婷冲进来,二话不说往我脸上打了好几巴掌,边打边说:“程鸯,你够不要脸的,自己爱勾搭男人就算,还到处污蔑我陷害你,你就是看不得我比你好,比你优秀是吗?”
我被打得晕头转向,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
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嘴里的血腥味异常强烈,我强撑站起来,“你急什么?怕你做的好事被人知道?”
说罢,迅速一把抓起她的长发,把她往墙上撞。
她冲过来,再次把我推倒。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拦住程婷,“婷婷,快停手。”
那把尖锐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我继母。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那我就顺势把事情闹大。
我痛苦地捂着头,:“打人了,快报警。”
6
在派出所,见到了久违的父亲。
他没有了以前的唯唯诺诺,变得越来越意气风发,也许是因为现在才是他真正拥有权利和地位的时候。
见到我那一刻,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我也不想去揣摩他。
继母抹着泪,心疼地看着程婷。
警察出来了,看完监控他们认定是互殴,要把我们都关起来。
继母一听,心急了,“警察,我女儿头都淤青了,明显伤势更严重。”
我此刻很平静,就想看他们跳脚的模样:“程小太太,要不咱去验伤?”
警察拿出报告,让我们签字,“我建议你们最好和平解决,监控上可是录下你女儿冲进来就往人身上打,追究起来可不一定占理。”
我继续打趣:“是啊,这种事传出去,对你们程家不好。”
“程鸯!”父亲怒斥,“不要忘了,你也姓程!”
我笑了,“是啊,我为此而感到悲哀。”
我洋洋洒洒地签下我的名字,就走出派出所,我知道父亲一定会用钱摆平这件事。
回到家后,杨翊见到我红肿的脸吓了一跳,煮了鸡蛋又买了冰块给我敷脸,“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受伤。”
听着他的嘟哝,我才完全放松下来。
我靠在他肩膀上,问他:“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过去发生过什么?”
他说:“如果是不开心的,不提也罢。”
“你就不怕我是骗子?”
他摇头,“不怕。反正你也就骗吃骗喝,如果我肉体你想骗的话,也成。”
第二天,我另找房子,离开了杨翊。
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他了,心理上和生活上越来越依赖他,但是却没法过自己心里那关,竟然痛苦无结果,何不趁早远离。
继母约我见面,还以为她要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没想到竟是给我介绍工作。
“程婷说你在从事不正经的工作,怎么说你也姓程,传出去不好听。明天你到这里,给你安排好了岗位。”
我看着她给的地址,是母亲创业的第一家餐馆,没想到竟交她手里了。
“你知道这家餐馆最初的名字叫什么吗?月臣饭店,是我爸妈的名字。知道为什么我妈的名字在前面吗?因为这家餐馆是她出钱出力建立起来的,你老公只是个打杂工人,你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
继母脸都黑了,但多年的戏精素质使她快速平稳情绪,“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满,这份工作随你接不接受,只是希望你以后少出现在婷婷和林山面前,他们准备订婚了。”
“绿茶配王八,挺合适的,焊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继母再次把地址推到我面前,“只要你答应我,薪酬不会少。”
我把纸条撕碎,往她脸上一扔,“小三,是不是好久没人这样喊你了?要不要提醒你一下,抢来的东西始终不是自己的。听说人死了最喜欢附身在自己戴过的玉石上,小心我妈晚上来找你。”
晚上,蓝谨城约我到老地方。
我刚到,他就已经喝了半瓶。
我两杯下肚,有些上头,但我真的很爱这种醉醺醺的感觉,可以哭,可以喊妈妈,可以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
反倒蓝谨城,醉与不醉都是那样的冷冰冰,“蓝总,你有真的喝醉过吗?”
蓝谨城俯身,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松开领带,说:“探究一下?”
7
蓝谨城低沉地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鸯鸯。”
他很了解我,此刻在等我求他。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我制止了后续的发展。
不只是因为当年的阴影,还有因为杨翊。
我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对不起,我没办法……”
突然的嘎然而止也让蓝谨城清醒了几分,他没有生气,默默地抽起了烟,“你跟别的男人出去也这样?”
“跟别人只是吃宵夜聊聊天,跟你才敢喝酒。”
他问为什么,我故意拍马屁道:“因为我知道你为人绅士,对待女生温柔体贴。”
蓝谨城笑了,“别捧杀,说不定哪天我醉了,就要了你。”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我讪讪收敛起笑容。
蓝谨城是个为权利地位而生的人,在他眼里其他一切都是虚妄,唯有利益。
而我是程家的人,在利益前,他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蓝谨城接着说:“你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
蓝家和程家都是做餐饮生意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蓝家早就想并吞程家,成为一家独大。
但奈何我母亲有自己独门的配方,一直流传至今,才得以勉强与蓝家抗衡,否则在父亲的运营下,程氏集团早就走到尽头了。
但那始终是母亲的毕生心血,卖给别人,我认为有违她的心愿。
电话突然响起,是杨翊。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他没有追问我为何不辞而别,反而问我最近忙不忙,有没有好好吃饭。
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多么的可悲又可怜。
放不下过去,却又在他的影响下有了想重生的念头,可偏偏命运让我再次遇上程家,尘封的旧事和伤疤,又会再次被揭开。
我抹掉眼泪,告诉他我想吃他做的油焖大虾。
他立马提起劲,“我下班的时候买了,虾特别大,你要来吃吗?”最后一句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话。
我头脑发热,答应了。
才搬离一个月,却发现自己原来无比想念这个家。
虽小,麻雀俱全,整洁舒适,小小的阳台还种满了我喜欢的花,最最最重要,是有个人不论好坏,都挂念你,关心你。
我后悔搬出去了,都怪自己作祟的内心。
他做了满满一桌菜,比起盒饭外卖,这真是满汉全席的存在。
我毫不客气大口吃,他在一旁看着乐。
“杨翊,你知道吗,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还关心我吃没吃饭的人。”
他一愣,然后给我夹了一个大虾,“多吃点。”
我开始唠唠叨叨地给他讲了很多以前的事,讲到继母的时候,他会替我咒骂她,讲到继妹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语速,想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果不其然,他沉默了。
空气突然安静,我不敢抬头看他,埋头吃饭。
他走开了,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连我自己都过不了的关,怎能祈求别人能过,我哭着哭着就笑了,笑自己太天真。
隔了很久,当我以为这顿饭就此结束,他出现了,通红的双眼,满脸的泪痕,跟我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俩不约而同问对方:“你哭了?”
8
杨翊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很紧很暖。
他有些懊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种事,还对你那样,对不起。”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这样那样。你别自责。我告诉你,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了。”
他放开我,帮我抹掉眼泪,“程鸯,我们离开这里吧,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迟疑了,这个想法我从未有过,因为我心里是有不甘的,若离开似乎就真的代表我放弃了。
他看出我的疑虑,没有逼我,只是告诉我,他会尊重我所有的决定,但前提是必须好好爱自己,因为我的命,是他救的。
这晚,他拥着我入睡,没有欲望,没有冲动,就像小时候母亲哄我入睡一样。
第二天,他主动请假,然后帮我把家给搬回来了。
他还要给我重新布置房间,我们去了商场。
也许真的冤家路窄,我们遇上了程婷和林山。
程婷上下打量了杨翊一番,开口即尖酸刻薄,“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说你的工作不正经就算了,挑客人的眼光也不太行啊,这都穿得什么,真寒酸。”
林山是一眼都不敢再看我,或是不敢直视我的过去,或是不敢直视自己的良知。
我护犊子,她说杨翊我就不爱听了,“你们俩还是这么臭,狐臭手术还没做?”
杨翊偷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我继续输出:“穿得好不好,不代表人好不好,你男朋友衣服上那条虫那么细,就代表他很细吗?”
我口出狂言,一副百毒不侵的态度,倒是他俩涨得脸通红。
“程鸯,我妈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别不识好歹。”程婷指着我鼻子说。
我推开她的手,“我母亲留下的产业让你妈不要脸的抢了,你可别不识好歹。”
“哼,程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脸。”
我不以为然,“对,我是程家的女儿。你是哪家的?听说你亲生父亲姓黄是吗?”
林山总会在一触即发的时刻出手,他拉着程婷走了,即使她还准备继续跟我对骂下去。
杨翊笑了一路,“没想到你还挺会抓人痛处,是个狠角色。你为什么不正面跟你继母做斗争,你甘心自己母亲的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
“我不甘心。但强硬的外表,只是懦弱的保护色,我做不到。”
他摇摇头,“是失望吧。对你父亲的失望,对家这个信念的瓦解。”
他一针见血,我调侃:“你也很会抓人痛点嘛。”
遇见程婷后我们也没心情继续逛,随便挑了一款四件套,买单的时候却出了状况。
“抱歉先生,这款已经有人买下了。”
“你们商场改变购买规则了吗?商品在我手上,还能有人隔空买单?”
我不能理解,跟他们一番争论之后,我猜出了原因。
这家商场林家有股份,想必是程婷利用这层关系,故意让我难堪。
杨翊还在愤愤不平,“难道你们商场的存货就只有一件吗?”
导购一脸为难,我说算了,不买了,拉着杨翊往外走。
突然几个安保把我们拦住,“不能走,麻烦你们跟我到安保室一趟。”